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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与妈妈分离 。。。
妈妈死的时候,吴忧还在被窝里睡觉。她只知道昨天晚上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架,且动起了手,爸爸摔门而出,妈妈掩面哭泣。吴忧躲在小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等到妈妈哭累了,躺倒床上睡着了,她才敢出来,用冰水洗了把脸,然后躺到被窝里。小孩子毕竟什么都不懂,那场吵架风波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阴影,相反,她还做了个美梦。
当时已是隆冬时节,家里既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床上薄薄的被子难掩逼人的寒气。一觉醒来,已是早上10点,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还在睡觉。她伸手推了推妈妈,却不见她有任何动静。她小心翼翼地靠过去,依偎在妈妈的怀中。这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画面,能够最大限度地汲取妈妈的温暖。但是靠近之后才发现,妈妈周身都是凉的,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她又掖了掖被子,继续躺在妈妈身边。
再次醒来的时候,爸爸已经回来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妈妈穿戴得无比整齐,脸上也化了淡妆。她一直都觉得妈妈长得好看,如今一看,绝对不比电视里的明星差。还在想着,爸爸就猛地把她拽起来,□□着双脚的她就这样站到了地上。爸爸看着她,神情淡然:“乖乖,妈妈走了。”
从小时到现在,爸爸叫她“乖乖”的次数是少之又少。她不知道爸爸口中所谓的“走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想赶快回到被窝。因为地面的冰凉,吴忧感觉到自己的颤抖,爸爸以为她是因为妈妈的死而伤心,于是便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这是她第一次离爸爸这么近。对于死完全没有概念的她,只不过是因为地板的寒冷而浑身打颤。
这样的温暖只持续了几分钟,吴忧便离开了那个厚实的怀抱。之后,便看见爸爸忙前忙后,一辆车将妈妈拉走了。她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爸爸抱她的时候也出奇的安静。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睡着的妈妈坐着车子离开。吴忧站在门口,圆溜溜地眼睛望着车子离去的方向。
“真可怜”
“小小年纪就没了妈”
“真是有娘生,没娘养”
她默默地回到屋里,找了些放置已久的面包来填饱肚子,便坐下来等爸妈回来。一直到了下午五六点,爸爸才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个盒子,却不见妈妈。对于妈妈的去向,吴忧始终不敢张嘴问,尤其面对的是爸爸。
妈妈不见了,家里却来了很多亲戚,吴忧一个都没见过。他们戴着白布,哭哭笑笑。她也是头上戴着白布,身上穿着白衣,后来她才得知,那叫孝衣,是家里有人死的时候才穿的。刚刚5岁的她,在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年纪,经历了人生的苦痛,她却毫不自知,仿佛那些苦痛都是别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她时常会梦到妈妈。梦中的妈妈不再是板着脸,而是永远挂着温柔的笑容,对她伸出手。吴忧很高兴,终于,她变成了妈妈疼爱的孩子,不再看着别的孩子依偎在妈妈怀抱中的时候,而心生羡慕。因为,她终于和他们都一样了。在此后的很长时间,她都没有再见到妈妈。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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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新妈妈到来 。。。
6岁的时候,爸爸送吴忧去了当地的小学。当时大院里有很多住户,左邻右舍的孩子都在当地上学。每天一早,吴忧就背着书包和一群比她大的孩子赶往学校。学校离家并不远,走路需要20分钟。与其他的孩子比起来,吴忧却显得有些吃力。她在一群孩子中间个头是最矮的,每当她看到前面那一个个像山似的背影,就不禁想要赶快长大。
在这短短的20分钟时间里,吴忧成了一些大孩子欺负的对象。其中有一个叫高健的孩子,不仅长得人高马大,还是个孩子王。无论是上学还是放学,拎书包的任务就交给了吴忧。吴忧前面背着自己的书包,后面背着高健的书包,人被夹在中间,几乎看不到。好在,有高健罩着,那群顽劣的孩子没有怎么欺负她。每天回到家的时候,她的肩膀上满是书包的勒痕。她揉揉自己的肩膀,让自己看起来是个正常的孩子。
在长时间的等待之下,吴忧才渐渐明白,妈妈不会回来了。就像天上的流星一样,落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或许会找到,或许找不到。爸爸自妈妈不在了之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吴忧像是没人养的孩子,每天上学下学。爸爸每次回来,都会留下一些钱,让她买东西吃。不知道如何管钱的吴忧就将钱都放在枕头底下,饿的时候才用来买东西。存了半年之久,发现竟有200多。对她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至少能够让她买很多新衣服。大院里的邻居可怜这个无人管的孩子,时常叫她去自己家吃饭,但每次吴忧都拒绝。
在她的脸上,人们看不到任何的悲伤,即便妈妈自杀,爸爸远走,她也没有丝毫表示。除了更加沉默之外,吴忧没有任何变化。小学一年级的暑假,爸爸在走了两个月之后终于回来了。不过这次不是她一个人,而是带来了一个阿姨。吴忧看着那位阿姨,感觉比自己妈妈漂亮多了,于是她抓起枕头底下的钱,跑到门口的小卖部买了一堆糖。
双手递过去,小声说:“阿姨,吃糖。”
阿姨笑眯眯地摸摸她的头,接过她手里的糖,并没有吃,而是放到了桌子上。最终,这一把糖还是进了吴忧自己的肚子里。阿姨在晚上的时候走了,爸爸却留了下来,她原以为爸爸也会走。
“乖乖,过来爸爸这边。”
对于这种鲜有的温柔,吴忧反而有些不适应。不过她还是迈着小步子走到了爸爸面前。爸爸拉着她的手,问:“你喜欢今天那个阿姨吗?”
吴忧点点头。
“那让她做你的妈妈好不好?”
她马上摇摇头,在她的认知中,只有一个妈妈,怎么能让别人做她的妈妈呢?这种“护短”的表现立刻让爸爸的脸冷了下来。
吴忧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爸爸又重新恢复了之前的表情,柔声细语道:“这个新妈妈会给你带来两个姐姐,这样就有人陪你玩了,大院里的孩子也不敢欺负你了。好不好?”
或许是渴望有人陪她玩,或许是怕爸爸生气,她竟然点头答应了。在半推半就之下,吴忧也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作者有话要说:
3
3、你不是我姐姐吗? 。。。
为了迎接新来的妈妈和姐姐,吴忧穿上了最漂亮的衣服,那是妈妈在她生日的时候买给她的,也是她唯一的裙子。高高兴兴地出了门,站在大门口等着。路过的人都夸她漂亮,吴忧心里也美滋滋的。等来等去,还没见人来,她便挨着大门坐了下来,不多一会就睡着了。
无忧从来没有告诉过谁,她经常会做一些稀奇古怪的梦。梦中的她与一个模糊的人影对峙着,当她伸出手去触摸的时候,那个人影背后出现的却是青面獠牙的怪物。这时,她会陡然惊醒,心跳不止。空荡荡的房间只有她一人,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仿佛打了一层霜。这个时常出现的场景让她无法入睡,每当她跟妈妈说自己失眠的时候,妈妈总是带着责备的口吻说:“小孩子家家,哪里来的失眠,一边玩去。”毕竟是小孩子,转眼也就忘了。
“喂,喂”
吴忧不情愿地睁开眼,看见自己面前站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孩子,再看下去,旁边还放着行李箱。她马上就醒了,忙站起来,脆生生、甜蜜蜜地叫了一声:“姐姐。”
那位“姐姐”并没有马上答应,反而脸黑了一半。
吴忧笑得很灿烂,继续问:“姐姐,怎么没有见妈妈和另外一位姐姐呢?”
还是不回答。吴忧伸手去提旁边的行李箱,却被“姐姐”拦了下来,看都不再看她一眼,提着自己的行李进了大院。她默默地跟在后面,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表现得很高兴,仍然不能受欢迎。
住在大院西边的裴爷爷走出来,上前接过“姐姐”手中的行李。吴忧这下就更不明白了,不是应该去自己家吗?她叫了声“裴爷爷”,便直勾勾地望着“姐姐”。
“乖乖,快叫哥哥。”裴爷爷笑着说。
刚才还是姐姐的,怎么进了门之后就变成了哥哥。她指着自己口中的这位“姐姐”,问裴爷爷:“爷爷,这不是我的姐姐吗?”
裴爷爷哈哈大笑,拍着自己孙子的肩膀说:“我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成女孩了。乖乖,他不是你的姐姐,是爷爷的孙子,叫裴炎。来,叫哥哥。”
对于姐姐变成哥哥这个过程,吴忧始终转变不过来,但既然裴爷爷都说了,那肯定没错。她便张嘴叫道:“哥哥。”
从始至终,裴炎始终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无表情,大概是因为还没有完全消化那声“姐姐”。
“走走,到爷爷屋里去,哥哥从国外带来了很多好吃的。”
吴忧本来还要等新妈妈和新姐姐的,但是最终没能抵挡住“好吃的”诱惑,跟着裴爷爷进了屋。
裴炎冷冷地从自己背包中掏出各式各样的食品,上面都写得英文,她一个都不认识。但仅仅是外包装,就让她的眼睛都直了。
裴爷爷笑着说:“乖乖,不要客气,要吃哪个随便拿。”
刚说完,吴忧就伸手拿了其中的一个。刚要撕开,就听裴炎厉声说道:“放下。”
她顿时吓了一跳,从来都没有人这样跟她说过话,即便是自己的父母,也未曾如此严厉。最多就是不搭理她。迫于压力,她便恋恋不舍地放下了刚拿起来的东西。
“小炎,怎么能这样?妹妹只不过是吃点东西。”裴爷爷一边说,一边把吴忧重新放下的东西递到她手中。
失而复得的东西,吴忧格外珍惜,拿在手中左看右看。
“不是,爷爷。那东西不能吃,是我感冒用来擦鼻涕用的纸。”
吴忧也明白了,原来是不能吃的东西。
“给这个。”裴炎拿起一袋东西,伸手递给吴忧。她看到的并不是裴炎手中的食物,而是他的手。她觉得,裴炎的手是她见过的最美的手,班里最漂亮的林依都比不上他。再看看自己的,虽然说不上脏,但是因为指甲里面藏着一点灰,却显得非常不卫生。她忽然不好意思去接了,两只手在背后搓来搓去。
“拿着,乖乖,哥哥给你呢。”裴爷爷看她双手背后,以为她不好意思。
吴忧这才伸出手,接过裴炎手中的东西。
那年,吴忧即将7岁,处于一个只知道吃的年纪。而裴炎,已十岁有余,对于人生已经有了一定的感触,至少,他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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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是嫉妒? 。。。
“吴忧,吴忧”爸爸的呼喊声在大院中响起。
吴忧赶紧丢下手中的吃的,向门外跑去。在自家门口,她见到了自己等待多时的“家人”——一个妈妈和两个姐姐。
爸爸走过来,牵着她的手,说:“这是大姐姐阮年,这是二姐姐阮月。以后要听姐姐的话,知道吗?”
吴忧乖乖地叫道:“大姐姐好,二姐姐好。”
阮年笑着摸摸她的头,阮月则显得冷淡许多,爱理不理的。一家人进了屋,本就不大的屋子显得更拥挤。屋子是两室一厅的,在分配上自然是爸爸和新来的妈妈一个屋,她和两个姐姐一个屋。再加上阮年已经上初中了,平常不在家里住,只有周末的时候才回来。于是乎,她的房间里就剩下她和那个摸不着脾气的二姐姐。其实,吴忧有些怕她,在两人的相处中,似乎她才是姐姐,阮月才是妹妹。因为害怕被讨厌,她处处都要让着她。
阮年14岁,刚刚上初中。阮月10岁,上小学四年级。于是,上学的队伍又变得庞大起来,而不变的是,吴忧依然是众人欺负的对象。阮月对此不闻不问,就当没看见。吴忧已经习惯了,反正她又不会少块肉。但是裴炎也开始在这里上学,和阮月一个班。吴忧的小心思就起了变化,每当她被高健欺负得灰头土脸时,总是见到裴炎就绕道走。除了裴炎,她实在是想要比任何人都干净。而裴炎,却依然对她不理不睬,即便她甜甜地叫着“哥哥”,裴炎也是一副“叫我干嘛”的样子。吴忧却没有知难而退,依然将裴炎列入了最喜欢的人之列,也是唯一最喜欢的人。
在高健的长期压迫之下,吴忧终于有了反抗之心。当高健再次将书包挂到她身上,伸着自己的脏手去蹂躏她早上洗得干干净净的脸庞时,吴忧猛地甩开他的手,将他的书包扔到了地上。高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