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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方才悟道自已乐极出错,一时间口快说错了话,心虚之后放眼四顾,却见周围的亲卫万骑皆是抱肉大嚼,拼命豪饮,各人拼命赶路,吃的皆是行军干粮,现下有美食美酒,却哪里还管张伟说些什么。
待各人吃饱喝足,已都是醺然倒地,张伟知各人都是疲乏之极,是以故意让众人饮酒一睡,吩咐了人值夜后,便也往地面一躺,酣然入睡。
他这边拼命赶路,周全斌、张鼐、刘国轩正会同了张载文、王煊,契力何必众将,带着亲卫骑兵于沈阳城外数里的土坡之上哨望那沈阳城墙。
周全斌性格最是沉稳,因跟随张伟日久,便是那张鼐刘国轩,亦是他听众张伟之令四处寻访而来,是以此时张伟不在,各将虽身份与他相同,到底还是敬他几分,他却不以为意,此刻与众人一同出营查看城头敌情,听那张载文与王煊慷慨激昂指斥城防虚实,他却只是神情淡然,始终不发一言。因听那刘国轩动问,方笑答道:“我刚从清河堡赶来,敌情如何不曾了然,还是听众位说,待我清楚之后,再说不迟。”
各人又观察良久,又划定了各自攻城的部属范围,方才打马而回。那城头满人虽是见了,却深知敌人大军已然集结在侧,却哪里敢出城来追。待回营之后,各人便召来那神威将军朱鸿儒,部置炮队前行,划定了炮击的城墙地段。那沈阳在关外号称坚城,护城河、安装了尖木栅的壕沟、拒马,罗列于城外,好在此时正是春夏之交,那河内水枯,到是便宜了攻城一方。
大军未动,粮草先行,此时攻城激战在即,那各卫司马均是忙的四脚朝天,将补给源源不断的送往各营之中,那火炮使用的火药铁丸,更是需大量的军马运送。好在张伟吩咐何斌购买了大量矮小有力的晋江驼马,这马冲锋陷阵不成,拉起车辆货物来,到是耐力十足。除了拨出大半驮送物资往长甸而去,这营中尚有数千匹用于军需之用。四万多军队将小小的奉集堡挤的水泄不通,堡内外尽是装扮不同的滑膛枪兵、万骑射手、炮兵、后勤兵,胸前饰有身份铁牌,头戴大红圆帽的军官声嘶力竭的指挥着乱哄哄的兵士,一顶顶圆帐篷在沈阳城外形成了一片片的包围圈,汉军将军观察城防之后,下令以钳形阵势由东向西的包围圈慢慢合拢,三百二十门野战火炮亦由战马拖拉向前,在严密的保护之下,开始在面对着沈阳城的西城门外,以口径大小,梯次修筑炮兵阵地。
眼见黑压压的火炮炮口慢慢对准了盛京城门,开初绝不相信敌军敢于强攻沈阳坚城的八旗贵人们开始慌了手脚,一群闲散宗室,贝勒、贝子、额附,固山办事大臣,留在沈阳城内,由皇太极仿明制任命的空头总兵官、副将、参将、佐领们,开始如同失了窝的马蜂一般,乱哄哄涌向汗宫之外的十王亭,簇拥在济尔哈郎和范文臣等人身边。请求派人求援的有之,要求开城突围者有之,大呼小叫让济尔哈郎带人出城与敌决战者有之,这些担负着勇猛无敌名声的满人武夫们,在辽东横行十余年,一向是他们围人城镇,冲陷敌阵,被敌人结结实实围在城中到还是第一次。各人吵闹不休,济尔哈郎原本就心烦意乱,此时更是慌了手脚,各人均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可是手中只有不到两万的步兵,大半还是临时征召的旗下老弱,他又有什么办法阻挡敌军的进攻呢?所有的希望,便是能先行挡住敌军的攻击,等到谭泰的援兵。
待火炮阵地修建完毕,朱鸿儒指挥炮兵向城内进行了校正炮位的试射,十余颗炮弹无巧不巧的落在皇太极最钟爱的凤凰楼上,一阵阵巨响过后,这座高达二十余米,由皇太极狠下心来拨银修筑的沈阳城内的最高建筑,于烟尘中轰然倒地。坐镇十王亭的诸贝勒大臣,顿时皆是面如死灰。原以为战斗只在城头,谁料在射程四千米的火炮面前,深宫后院也成了打击的目标。看着慌忙奔逃的后宫嫔妃,各人均想:“此战过后,活下来的能有几人?”
如此这般缓慢推进,待三日后张伟深夜赶到奉集堡大营时,整个严密的包围网已经在沈阳城角下布置完毕,不时有零星的火炮击发声响起,火炮炮口喷射而出来火光划亮了夜空,击发而出的铁丸在空中发出利啸,在黑漆漆的夜空中直飞入城墙深处。
“大人,经过三天的试射,末将有把握在一轮炮击之内,集中火力,轰塌一段城墙。”
张伟点头道:“很好。此番攻城,火炮乃是破城利器,如何发挥,便看你的了。”
又问了时辰,得知正是子时半夜,又令道:“再过两个时辰,开始轰城!”
他连日奔波,已是疲乏之极,却考虑到时不我待,绝不能再耽搁时日,好在诸将都让他省心,人虽不在,诸般事情却都是做的滴水不漏,端坐于大帐之内,连喝了几碗热参茶之后,张伟振起精神,笑道:“甚好。你们做的不错,可比那三个活宝让我省心。”
又问道:“张瑞那边可有消息?”
张载文于坐椅上欠身答道:“张将军前日派了轻骑来报,广、辽一带的敌兵尚无动静,他每日都派轻骑四出哨探,一有敌情,便会立刻派人来报。”
“甚好。天明之前火炮开始轰城,那城墙虽是砖石,岂能禁的住火炮直轰,各部都准备好精兵强将,一待有了缺口,便立刻冲上城头。”
沉思片刻,终究下了决心,向契力何必道:“先期冲城,不需万骑,待城头稍稍稳固,万骑迅即上城,控制城墙,敌人必定反扑,那可就看你们的了。”
诸事商定,他便率各将纵马离奉集堡,向前方的炮阵而去,离得一里路程,寻了一处土坡驻马而立,向各人笑道:“我便在此处观战,前方诸事,就靠诸位了。”
此时已是初夏,待神威将军朱鸿儒命令各部将炮口扬起,准备发炮时,天色已是微明,虽然隔着数里之遥,亦可见城头值夜的八旗兵士,这几日大炮没有大规模的射击,城内各兵的心都懈了,三三两两的的城头盘恒。
朱鸿儒因见城头有人,心里默念了几声往生咒,然后方令道:“诸校尉都尉,各自下去督管阵地,命令……火炮齐射!”
纵然相隔里许,三百余门火炮齐射的威力当真是骇人之极,低沉的火炮击发声不断响起,慢慢的汇聚成压制一切声响的巨大轰鸣,张伟虽是骑着战马,亦可感觉到脚下的土地不断的颤抖,战马受惊,不断的跳跃嘶鸣,一道道火光在凌晨的天空闪烁而起,巨大乌黑的铁丸以势不可挡的威势击向预定的目标,不住的砸在城墙之上,初始时城头上尚有些八旗兵在,一轮炮击之后,城头上砖石飞扬,跑不迭的都被砸成了肉泥,福大命大的侥幸逃脱了性命,只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才好,却哪里还敢靠近城边半步。饶是那济尔哈郎亲自带队前来,也是无法靠近火炮轰击的城门。他心中大急,知道敌人轰开城墙之后必然登城,只是无法靠近,却只是徒呼奈何。
待火炮轰击了半个时辰之后,沈阳西城附近百余米的城墙已被砸开,崩塌下陷,足以让士兵徒步登城,此时炮口抬高,开始向城内延伸射击,聚集在城墙附近的城内八旗顿时又被炸的血肉横飞,好不容易收拢的队形立告混乱。那济尔哈郎勉强稳住队伍,又强令从城内召集的汉民带着砖石向前,准备上前堵塞缺口。
“贝勒爷,快看!”
透过被炸开的大段缺口,济尔哈郎身边的亲兵嘶声大喊道:“敌人,敌人来攻城了!”
济尔哈郎全身一阵抽筋,只觉得额头和背心一瞬间沁出一层汗来,扎煞着手,哑着嗓子喝道:“快向前,一定要挡住他们!”
想到此时上城阻敌,却没有勇将使用,鳌拜若是不死,用他正是其时,心头一阵刺痛,却知道此时断不能软弱犹豫,因见身边的八旗兵都是迟疑不前,便喝骂道:“满人之勇宁是乎?祖宗的英名,难道要败在你们这些孬种的身上?”
说罢抽出腰刀,向空中一挥,带着身边的亲卫向前奔去。他身为宗室贝勒,尚且如此悍不畏死,原本那些面露畏怯之色的八旗兵丁们脸上掠过一丝羞色,各人将牙一咬,跟随着济尔哈郎的脚步向城墙缺口处奔去。
他们原本所立的地方正是炮火延伸轰炸之所,此时一冲,到有不少人逃得了性命,待济尔哈郎带着稀稀拉拉的兵士赶到城墙缺口处,在十个都尉率领下,以五百人为一方阵的滑膛枪兵大阵已然逼近了城墙,济尔哈郎一看,便急声令道:“快,把其余各门的守卫全数调来,此处若是守不住,万事皆休。”
又急忙令道:“快命人驱使城下百姓前来,堵住城墙缺口!”
那李永芳虽是吃败仗,城中武将不多,他仍被济尔哈郎叫在身边,随时候调,此时听那济尔哈郎命百姓上前,忍不住嗫嚅说道:“贝勒,现下敌兵冲城,调百姓上来做什么?”
济尔哈郎却不答话,只将眼神一扫,李永芳眼见他眼中尽是死灰之色,虽是看向自已,却仿佛毫无生气,当下吓了一跳,不敢再问,两人身后渐渐聚集了不少八旗兵丁,尽皆躲在城墙角下躲避炮击,因见敌兵已渐渐进至一箭之远,济尔哈郎向身边众佐领、参领令道:“带人上城头,射箭挡住他们!”
他嘴角露出一丝狞笑,低着嗓子,也不知向谁说道:“没有盾牌,没有铁甲,让你们瞧瞧咱女真人的射术。”
炮火渐歇,城墙已被轰开,夺取城头仍需坚苦的步兵冲击,在火炮精度不高的当时,继续炮击只能给攻城部队带来困难。前后三拨突进的一万五千名三卫军士已然分批次逼近城墙,当此冲城之际,各部士兵已将身上装着火药铁丸的铁罐卸下,一切影响行动的装备亦已拿下,加之汉军士兵又只是穿着布衣军服,全无防护,只是手持上好刺刀的火枪向前,在保障了速度的同时,也失去了冷兵器做战的最基本的防护。
此时太阳已是高高升起,冲击沈阳西门的汉军正好迎着刺眼的阳光,如林的刺刀竖起,五千兵汉军龙骧卫的士兵在贺人龙的指挥下,发一声喊,开始拼命向前冲刺奔跑,汉军虽是全然的热兵器装备,除了经过刺刀搏斗训练之外,再无任何冷兵器做战的训练,好在张伟素来重视士兵体能,种种现代的训练方式层出不穷,是以汉军虽都是南人,比起辽东人来身材矮小,论起体能劲头来,却是半点不差。
那贺人龙边跑边叫,督促士兵,他本是辽人,生性粗鲁悍勇,各兵均是跑的耳边呼呼生风,还听得他满嘴的鸡巴乱喊,虽是身处战场,难免紧张,到是令人听的发笑。
“射!”
慢慢攀上城头的八旗兵士们虽然讶异于敌军的奔跑速度,不过眼睁睁看到只穿着布衣的敌军进入射程,这些从小摸着弓箭长大的人又岂能放过机会?
一支支箭矢破空而出,使用强弓大箭一向是满人的传统,所谓的“牛录”,也就是汉语大箭手的意思,无论是距离还是敌人的防护,在城头射手的眼里,奔袭而来的汉军都是最好的猎物。
“噗……”
一声声钝响在贺人龙的耳边回荡,不需要扭头去看,便知道左右的属下不断的被迎而飞来的箭矢射中,那城墙虽是近在咫尺,以汉军的奔行速度转瞬便可冲到,只是这么小小的一段距离,他的属下手足却不断的被飞蝗般的箭雨射倒,抛下一路上痛苦呻吟的伤者,贺人龙两眼赤红,不住的催促部下快行,又不顾自身安危,停声大吼道:“都给我快跑,到了城下,用刺刀给死伤的兄弟们报仇!”
他只不过顿了一顿,立时有一支箭矢射中肩头,咬牙拧眉将箭杆折断,也不管箭头尚留在体内,便又转身向前奔去。
“伊立,伊立!”
城外敌兵即将冲到,破损的城墙之上虽是立了一些满兵,单薄的防线却显然无法阻挡敌兵的攻入,那些居住在城墙附近破败民居内汉民虽然已被召集而至,只是适才的炮击亦击了这些汉人,吓破了胆的百姓即是痛哭适才死去的亲人,又生怕前去修堵城墙时遭遇池鱼之殃,于是不论身边的满兵如何恐吓殴打,这些百姓只是或趴或坐,只是赖在地上不肯起来,那负责驱赶百姓的满兵参领眼见敌兵越冲越近,头上沁出汗珠,大急之下用满语连声喝斥,这些百姓连鞭打亦是不怕,却又哪里肯理会他?
那参领眼见不是事,因情况紧急,当下也顾不得请示,拨出腰刀,向坐的最近的汉人男子当头劈了下去,几刀下去,那人先是惨叫连连,参领又狠劈了几刀,直待那男子全身鲜血,再也动弹不得,恶狠狠道:“再坐地不动的,城破之前先将你们尽数劈死!”
那前途未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