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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伟心中大恨,为什么自已回来是没有把《枪械知识》、《舰船知识》这样的书带几本回来,弄的现在好枪没有,战船没有,依托现在的火器装备,将来怎么与北方骑兵较量。
左思右想,张伟也觉得无奈,只得向施琅问道:“死驴,你说了这么一大通,可有什么好的办法,若是没有,罚你不到年底不准从兵营中出来。”
施琅老老实实答道:“我哪有什么好办法。其实不战而屈人之兵最好了,大哥忌惮女真人,其实咱们也未必和女真人打仗啊。孔子不是说了么,只要咱们好好的修好内政,这外人自然便会来投……”
“呸呸,孔子那时候的外国也是中国之人,而女真是异族,非我族内其心必异听说过么。女真人在关外让汉人都剃发易服,你施琅干么?”
施琅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损。若是有人让我剃发,除非是先杀了我。”
“那你说怎么办!”
施琅见张伟有些恶狠狠,无奈道:“其实打骑兵,到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这个,筑城立营防守……”
见张伟又要发火,施琅忙道:“三个臭皮匠还凑成一个诸葛亮呢,大哥在军令军制上的安排都很妥帖,我想抽空儿咱们把国轩,还有那个冯锡范,何大哥,复甫兄都找来,商量一下,看以后的镇北军到底该当怎么发展为好,大哥,这样总成了吧?”
张伟叹一口气,摆手道:“你也累了一天了,快快回府去歇着吧,今晚不准回军营去了,好去好生侍候一下你老婆。”
“咳咳,那我听大哥你的。”
施琅拿起毛巾抹了抹嘴,站起身来便要离开,一直待行到门口处方回头向张伟说道:“大哥,我听说最近这岛上有些族长对你很是不满,咱们虽然不怕他们做乱,不过你总归还是要小心些处事,遇事不可太急燥了,比如今晚让人扫街的事……”
“怎么,让他们把路边弄的干净一些,也有怨气?”
施琅头也不回,只道:“这些事情,你问一下廷斌兄吧,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只是大哥,你不分三六九等,将人一律撵上大街,得罪的人可不在少数……”
施琅渐渐去的远了,张伟胸中却有一股闷气弥漫开来,从周全斌迟迟不归,到陈永华至今不肯归顺,施琅今日又打击他建军的自信,又言语含糊的说他得罪了不少家族族长,每一桩事都在的心口冲突,直堵的他难受异常,张伟在门口楞了半响,方冷笑道:“成,谁有不满,去找我的镇远军说话吧。”
当夜草草睡了,只觉得烦闷异常,睡的很不踏实,睡了几个恶梦,不是被清兵打败死于马蹄之下,便是部下造反,砍了自已的脑袋。
第十章 宗族压力
一早惊醒后,令下人送上毛巾擦了脸,虽是一清早,却是比正午时仍闷热非常,窗外天色也是晦暗不明,那亲随仆人向张伟陪笑道“爷,这天气是要下雷雨了,今儿个还出去么?”
“先不急,你去将我府中的三个飞骑卫士百户都叫了来。”
“爷,全部叫来?”
“你那耳朵若是没用,一会叫人割了去喂狗吧!”
那长随见张伟今早情绪不佳,吓的不敢再啰嗦,忙不迭去传唤去了。张伟身边原也留一些武勇之士,但因台湾人口渐多,品流复杂,何斌施琅等人力劝张伟多加防备,只得又多挑了一些,留在身边,因这些卫士皆身佩绣春刀,骑马飞驰于张伟身边左右戒备,故张伟仿唐制,将这三百余名卫士命名镇远飞骑卫,不受任何人节制,只听命于张伟本人。
飞骑卫共三百人,设百户官三人,分别负责随身护卫,警备五镇及张伟宅第,三人都是张伟精心挑选的睿智果敢之士,又是最早跟随张伟的帖身护卫,张伟对这三人,当真是信任非常。即便如此,也没有把飞骑卫单独交给一人执掌,将权力分散,彼此掣肘,方能令张伟放心。
那长随去了不久,张伟便听到有皮靴声囊囊而来,稍近些又听到铁甲的圆环撞的叮当做响,张伟便扬声问道:“来的可是张鼐、张杰、张瑞?”
“正是属下!”
三人一同齐声回答,到是整齐划一。张伟在房中笑道:“把你们的铁甲去了,别一身汗就往我这房内撞。”
三人听令去了铁甲,又在房檐下用毛巾擦了汗水,方才进去。
甫一进门,三人便跪地向张伟道:“给大哥请安。”
张伟摆手道:“快些起来,这天热的教人受不了,你们这么闹腾,我可怎么个安法呢。”
三人一笑,便听命起来,分长幼依次坐了。这三人皆是张伟在福建辛苦寻得的勇武之人,且又特地挑了同姓,投奔张伟不久,张伟便与他们序了宗谱,虽张鼐与张杰都比张伟大上几岁,却仍是认张伟为大哥。三人与张伟的关系,果然立时拉近了不少。张伟虽心厌中国这数千年来的宗族关系,却也只是无奈。
张伟见他们坐定了,先随意问了一下飞骑卫的情形,那三人都是好生奇怪,均想:“这飞骑卫成日跟在你身后,却还向我们问什么。”
张伟见三人诧异,只得向最年长的张鼐叹道:“我今日头脑有些犯晕,着实是糊涂了。张鼐,最近可听到这台北五镇有什么异常?”
张伟此言一出,三人更是诧异,这飞骑卫成天价跟随张伟左右,即便有甚异常,飞骑卫见了,张伟自然也见了。若说是散值以后,这飞骑卫也是住在张伟府中,甚少与普通民众接触,现下问张鼐这台北有何异常举动,可不是问道于盲。
那张鼐又不好不答,只得吞吞吐吐道:“回大哥的话,弟每日都跟随左右,散值后也在府中不敢乱走,这镇上的事情,弟实在是不大清楚。若是大哥想知道,小弟现在便去传五镇镇首及捕盗官来。”
张伟将手中茶杯一顿,怒道:“若是能问他们,我何必找你们来!”
见三人面露难堪之色,张伟叹道:“是我一向疏忽了这些。特务政治,我深恨之。不过眼下看来,没有这些我实难放心!张鼐,你年纪稍大些,日后查探民情,侦察官员,都是你的责任。以前我没有交待,不怪你。若是日后有什么事我该知道而不知道,同宗的情谊,到时候也顾不得了。”
张鼐自然听令不提,那张杰张瑞却问道:“鼐哥管了这些,飞骑卫这边却怎么处置?”
“我已想好,飞骑卫要扩大规模,添加人手,由现在的三百人,扩充到一千人,你们三人任千户官。此事你们一定要办好,要选一些武勇之士,也要选一些积年老吏,办案高手。张鼐管飞骑左卫,专查平民、官员。张杰管飞骑中卫,专查敌方动静。张瑞掌飞骑右卫,仍然负责我身边安全。”
三人无话,对张伟此举并无异议。历来的特务政治早就深入人心,大家也没有觉得张伟现下这些处置有何不妥之处。
张伟又好生叮嘱了一些细节,方令三人退下。那张瑞出门后向张鼐、张杰问道:“两位哥哥,老大他只说要监视百姓和官员,这镇远军可比这些人重要的多,他怎地不派人去监视?”
张鼐笑道:“这你便不懂了。老大自然不可能将所有事情都搁在咱们肩上。军队那边,他自然也会有安排。”
风雨欲来,三人行至前院,已是狂风大作,沙石飞扬,眼看一场大雨便要从天而降……
张鼐三人甫一出门,张伟便叫道:“来人,备车,我要去何爷府里议事。”
那长随眼见风起,显是这场大雷雨就要降下,却因刚被张伟训斥过,耳听得张伟吩咐备车,当下也不敢劝,自去备了张伟新打造的四人坐圆盖方轸马车。原也用不着这乘马车,只因这马车规制庞大,可以遮挡风雨。这驾四马拉乘的马车是张伟备下与陈永华共乘时方用,因规制皆是张伟按《明朝典制》里皇帝所乘的玉辂打造,到是和紫禁城里天启皇帝乘坐的那辆差不了多少,陈永华最远不过到过福州省城,却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关节,若是他知道这马车僭越如斯,杀了他也不敢会乘坐。
当下张伟坐了这马车出门,刚刚行到街角,那积绪了半天能量的暴雨便辅天盖地般下将起来,黄豆大的雨点夹杂着手指头大的冰雹,披沥哗啦向车顶打了下来,张伟心中有事,原也没有注意天气,直到此时方觉得自已太过着急,这种天色冲到何斌家去,怕是又要惹他埋怨。
顶风冒雨到了何斌,自有何府家人打伞相迎,张伟径自去了何斌书房,却发现何斌不在。因问道:“你们何爷呢?”
那何府家人陪笑道:“回爷的话,适才镇上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家相请,何爷去吃酒去了。”
张伟将怀表掏出一看,却原来已近午时,自已当真是来的孟浪了。又见外面雨下的越发大了,到也不好就此回去,便吩咐道:“你们派人去知会何爷,就说我在这儿等他。让他尽早回来。去吩咐厨房,给我弄点吃的来,我就在这屋里吃中饭,等你们爷回来。”
那家人答应了,自去吩咐人给张伟备饭,他不敢怠慢张伟交待的事,自已亲自打了雨伞去寻何斌。
在那镇北镇街上找了数家酒店,左右不过是些“太白楼”“醉仙居”之类,虽说这镇上张伟令人铺了青石板,到底是雨天行走不便,酒楼大多生意冷清,那家人遍寻不得,只得怏怏然往回,刚行到何府门前,却见那何斌坐着马车向府门前驶来,那家人大喜,冲上前去禀报道:“爷,张爷来咱府里了,现下正在您书房里等您,吩咐我找您回府说话,我寻了好些个酒楼都没寻到,怎么爷这会子便早早回来了?”
何斌冷着脸,也不回那家人的话,自下了车,撑伞向书房行去。那家人还要啰嗦,跟随何斌出门的长随却已跟了上去,向那家人做了个禁声的手式,那家人吓的不敢再说,只在心内想:“怎地今天这张爷与何爷两个,都似吃了火药一般。”
何斌回到书房门前,却见张伟正坐在书房外间吃饭,只四碟小菜,张伟正吃的不亦乐乎。何斌一见,便向书房内侍立的家仆问道:“怎么你们都是死人,就让你张爷吃这几个菜?”
也不待那两人答话,便又冷冷喝道:“掌嘴!”
听到那两人噼里啪啦打的山响,何斌方吐出一口闷气,坐到张伟身边,向跟来的亲随说道:“看着这两人,不打肿了,不准停。还有,叫厨房多送几个菜来,我也没吃,就在这儿和你张爷一同吃了。”
张伟心情原也不好,但见何斌如此做派,到是“噗嗤”一笑,将口中肉片也吐了出来,向何斌道:“廷斌兄,一向是你劝我不要暴燥,你看你今日,到是吃了火药了。这菜式是我点的,这些下人怎敢怠慢我,让他们住手吧。”
何斌却是不笑,只吩咐两人住手,长叹一声,进内间将略湿的外袍换了,方出来吩咐道:“你们都出去,一会饭菜送了进来后,便不准任何人进来。”
当下两人不再说话,只开着窗子吃饭,窗外风雨大作,一阵阵凉风吹了进来,两人这顿饭吃的到是畅快非常。
一时饭罢,两人擦了脸,何斌与张伟进内室坐定,张伟方笑道:“廷斌兄,你今日可有些反常,平日里从未见你发这么大的火。”
何斌没好气道:“志华,你不提我还不想说,你提了,我到要告诉你,现在可不是我一人说你暴燥,现下有好些人,说你处事太过急切,人家都说:治大国若烹小鲜,你这般孟浪行事,会把台湾的事情弄坏的!”
“我到是要仔细听听,我却是如何暴燥,又是如何孟浪了?”
“你设官学,资助贫苦无依人家的孩童上学念书,这原也没错。不过这学中教的却只是些史书,诗经,唐诗宋词,这学了却有何用?当今科举考的四书五经,你全然不顾!”
“这当真是笑话!这些小孩全是贫苦人家,若是没有我资助,将来一个大字也不识,我令人教一些史记,汉书,左右不过是让孩子们知道咱们中华的历史,将来不致忘本,教诗词歌赋,不过是让孩子陶冶情操,将来不致只知稻梁,不识风月。还有,纵然我令人教四书五经,他们又有钱去应考么,我又准他们去应考么,难不成我培养人材,是去为大明效力!”
“可是人家父母到底想让孩子有个正途出身,这些人自已苦了一生,总指望儿孙辈不继续土里刨食。志华,你是好意,但咱们毕竟还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