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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龙腾-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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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全斌知道了,请大人放心。” 
  周全斌听命后又沉吟片刻,似乎有话要说,却又是欲言又止,将将张伟发兵令牌接了,也只得微叹一声,便退将下来。 
  却听张伟又道:“张鼐之事便简单多了,带兵待命,待海上决战之后,立刻兵发澎湖,郑芝龙在澎湖不过留有千多兵马,且多是老弱残卒,你带两千人若不能一攻即克,那便提头来见罢。” 
  “那是自然,张鼐自信还不致于如此。” 
  张伟咬牙笑道:“若仅是如此,也不必将你传到后堂来训话了。澎湖被郑芝龙结营多年,他的势力在岛上盘根错节,若不趁此机会敉除,只怕就是打下来也是个麻烦。你听好了,除了郑氏留守的军人都须杀掉,一个不准留。那些郑氏留守的商行商人,码头帮办,看宅守院的家人,凡是与郑氏有直接关连的,都杀掉。可明白了?” 
  他话音一落,堂内诸人都是打一冷战,饶是张鼐唯张伟之命是从,也是犹疑片刻,吃吃道:“大人,那些人若是有家属在岛,该当如何?” 
  “不论壮丁妇孺,尽数杀了。” 
  各人闻言皆是默然,历来海盗火拼不留活口那是常例,只是眼前诸将自跟随张伟以来,虽担了海盗的名,劫掠火拼之事却是一回也没有做过。现下大家都以正统军人自居,这么着公然的杀戮平民,心中委实觉得难堪。 
  “怎地?张鼐你下不了手?当真是仁慈善良的很呐!” 
  张鼐吃吃答道:“大人,杀那些郑氏家兵也罢了,杀平民我已觉为难,若是有老弱妇……” 
  张伟闻言猛然站起,立时将堂下所有人吓了一跳,各人亦急忙从座位站起,却见张伟急步行到张鼐身前,微笑道:“这么说你是不听令了?” 
  他虽面带笑容,语气和善,周全斌跟随他多年,知道他此时已然怒极,急忙跪下,泣道:“大人,张鼐也是怕杀戮过度有干天和,对大人不利……” 
  见张伟不露声色,又抬头亢声道:“大人好杀,却不知得人心者得天下?” 
  “放屁!”张伟绕着身边的周全斌急步而行,边行边指向他道:“我早便和你们说过,慈不掌兵,义不理财。一个个全然不将我的话放在心里!你周全斌上次打台南时,便有许多口舌,现下又是阻我大事,怎地,你当我不能责罚于你吗?是不是现在贵为统兵大将,手底下六千虎贲之士壮了你的胆啊?奄??” 
  施琅见堂下诸将皆吓的脸色苍白,一起跪下,他唯恐张伟急怒之下要处置周全斌,到时候却不好转圆,忙道:“全斌,你跟着大哥这么些年,难道不知道他的心思?那郑家在澎湖岛上经营这么些年,你可知哪些是商人,哪些是郑氏的人,又有哪些人肯归附,又有哪些人一心想渡海而逃投郑芝龙而去?” 
  张伟此时冷静下来,抬手将周全斌拉起,又向诸将道:“都起来吧,是我太急了。” 
  周全斌哽咽道:“大人,全斌是想全大人的令名,不欲多年以后,史书有云张伟杀澎湖平民的字样。” 
  张伟叹道:“我知道你们皆是好意。我岂不知杀人太多不祥,在那台南之时便依了你。若是怒而杀人,我必遭天谴!澎湖之人良莠不齐,我实在不能放心,此次,不狠心也只得狠心了!” 
  转头向张鼐道:“你可听命?” 
  张鼐将头一低,道:“末将听令!” 
  “甚好,你们留在此地,与施琅并英人军官商讨细节,将各般细务都考虑周详细了,写了节略呈给我看,今晚之前务必将此事定下来。” 
  又向劳伦斯道:“中校,晚上你走我便不送你了,此次事急,待庆功宴时,再请你喝酒罢。” 
  说罢向诸英人略一点首,便从堂内东门而出,向自已书房而去。他自辽东归来后,有感郑芝龙势力越来越大,如不急图恐有尾大不掉之势,郑芝龙倚靠朝廷信任,收取水引、垄断对日贸易,又在海上对张伟与英人贸易的船只百船刁难,现下做了副总兵,若是不拔掉这根刺,张伟遏制日本,独霸南洋的海洋霸业就无法迈出第一步。是故与何斌施琅商量拟定了会同英人打掉郑芝龙海上势力的方案,放算是郑芝龙留在岸上毫发无伤,失去了海上实力的他,也只能是无牙的老虎了。 
  在张伟做出了初步计划后,便由施琅联系劳伦斯,那劳伦斯听得张伟有这般的计划,到也不敢做主,立时便回到了印度,向东印度公司备报,待得了肯定回复后,方又回来秘密与张伟商订了合作方案,其间细节,除了张伟何斌无人知道,便是施琅,也只是略有所闻罢了。 
  此时行动即将展开,张伟到也是智珠在握,知道谋定而后动,又有台北锐水师和步兵为英人强大后盾,此次做战,只需一切按计划进行,必无失败的道理。身为一军统帅,张伟最欣赏的就是德国人严格制订计划,将一切可能变数考虑在内的严谨,只是他现下没有好的参谋人才,不能做到那一步罢了。 
  当他心事重重回到书房,却见何斌正躺在书房卧榻上酣睡,张伟没好气在他身上重重拍了下去,喊道:“廷斌兄,起来!” 
  何斌吃他一拍,原本也没有熟睡的他便立时坐将起来,伸了一个大懒腰后,向张伟笑道:“部署完了?” 
  “是,定了全斌上船,张鼐攻澎湖。详细的计划,待晚间他们商量好了,便会送来给我。” 
  “可有人反对?” 
  “到是没有,打掉郑老大也是他们的夙愿。谁都知道一山不能容二虎。” 
  何斌点头道:“我初时也只是怕与朝廷直接起冲突,你现下的计划可以消弥我的顾虑,想来诸将也明白,大家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张伟不理会他,将身坐在太师椅上,向门外喊道:“人死了么?快送两碗参茶来!” 
  又向何斌嘟囔道:“这阵子太费脑子,头都大了!” 
  何斌笑道:“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力么,你不过转转脑子,几千人就为你卖命去了。若还是抱怨,那把台北之主的位置让给我好了。” 
  见张伟斜他一眼,何斌气道:“呸,当然希罕么。我赚了大笔的银子,十辈子也使费不完,我正不懂你平日里努着劲想什么,莫不成你想做皇帝么。” 
  “我便是想做皇帝,你又能怎地。” 
  他两人正在说笑,却听那书房缕花木门吱呀一响,知是有人送参茶上来,两人便住口不说,却见柳如是低垂着头,手中端着木案,上放定窑产的细白瓷盖碗,慢慢向张伟案前行来。见两人闭口不言,只是盯着看她,不由得脸一红,却又将头略抬一抬,抿着嘴将盖碗放下,福了一福,转身而出。 
  何斌见她闭门而出,笑谓张伟道:“志华,我看你多年不娶,原以为你是兔儿相公呢,却不想你是等着如是这样的妙人。她虽年少,体态风流却压过了我所有的妻妾,当真是万中挑一的美人。怎样,再过一两年,便能收了房吧?” 
  张伟啐道:“你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人家一个小小丫头,你居然能说出这么不知羞耻的话来,当真是可耻。” 
  接着又笑道:“如是现下若是十七八了,我到是二话不说,立时就娶了当老婆。” 
  他两人只顾谈天说笑,却不知柳如是走的不远,两人的话皆被她听在耳里,待听到张伟要娶她的话,柳如是满脸通红,向地下啐了一口,却是喜孜孜的去了。她一生最识英雄敬豪杰,来台不久已知张伟是难得的豪强,虽是小小年纪,却是在那妓院长大的她早已知男女之事,又蒙张伟打救,心中早已将张伟摆在最重要的位置,现下听得张伟那般说法,又怎能不喜? 
  张伟自是不知她小小女儿家的心思,随口说笑一句后,便正容向何斌道:“此次灭郑之后,我当立取日本!” 
  何斌点头道:“日本有大量白银,若不是郑芝龙垄断,又加上幕府锁国之策,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打它的主意。” 
  又迟疑道:“不过咱们的兵力够用么?那日本光是幕府将军麾下便有十几万精锐武士,咱们打的过么?” 
  张伟撇嘴答道:“要不说你不懂军事呢,我又不准备攻到他们的京都去。” 
  “好,我不懂。不过,不攻京都,你如何逼幕府将军就范?” 
  “威逼恐吓!” 
  “如何威逼,又如何恐吓?” 
  “日本平户港是他们的重要港口,幕府虽是锁国,到底要留一对外窗口,我派施琅的水师前去,是谓威逼。如果不从,则炮轰平户,封锁日本,是为恐吓。” 
  “人家本来就锁国,你封锁了他,他大不了不出海,又能如何?” 
  “嘿,那我不停的轰炸他的沿海城市,那些地方大名着急起来,只怕德川秀忠顶不住吧。此人不能继父亲的位为将军,只是摄政而已,幕府的家老们对他本不信任,他又急于证明自已。他一定一心想打走我的水师,以证明自已的能力,嘿嘿,就怕他不出击,只要一出击,给他一次狠击,一切都不成问题啦。” 
  何斌听他说完,凝神细思片刻,大笑着指着张伟道:“你这家伙当真是太鬼了!” 
  “哼,无商不奸,廷斌兄,你也好不到哪去吧。” 
  两人同时大笑一阵,张伟却突然叹道:“可惜我手底下只是些将才,没有好的参谋人员和帅才啊。我总不能事事躬亲,将来仗打大了,打远了,除了尊候的能力我信任无疑,其余人么……全斌临事谨慎,作战必然是小心翼翼,守有余而攻不足。国轩是猛将也,攻有余而守不足,锐气太盛恐妨其身啊。张鼐长于战术,率三万兵可敌明军十万而不自损,张瑞年轻气盛,锐气足而不修其心,其余校尉皆碌碌听命之才。到是都尉中有一批人,才堪大用,林兴珠、左良玉、黄得功,皆可大用。然而亦只是将才罢了。若是我不在场,谁能统领全局?” 
  何斌沉吟片刻,道上:“可惜尊候要专注海上,不然可代你劳。除你之外,便是他能镇的住阵脚了。不过,全斌等人早已自领一卫,眼下这批将军都是他们几人的属下,专领一路,也尽够了。” 
  “哼,只怕他们遇到强敌,那便糟了。罢了,待将来再说罢。” 
  何斌懒洋洋答道:“也对,别说这个了。我且有头疼的事和你说呢。” 
  他原本斜躺在卧榻之上,此时却振衣起身,端坐正视张伟,双目眮然有神,张伟见他如此,顿时吓了一跳,笑道:“廷斌兄,我怎地看你的双眼没有别的,就是两个铜钱啊!” 
  “呸!你到会取笑我。很好,从今儿起财政的事我不管了,交给你接手,看你头痛不?” 
  “岂敢岂敢,廷斌兄有话请直说,小弟洗耳恭听!” 
  “先看看这张清单!” 
  张伟小心翼翼将何斌手中清单接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全台崇祯元年收支纪要》字样,便笑问道:“廷斌兄,这会子才上半年没过,怎地就元年纪要出来了?” 
  “嗯,这是去年下半年至现今的,也快一年了,你看看罢。” 
  张伟小心将那账册打开,只见上面写道: 
  收入 
  田斌:无 
  盐茶工商税:无 
  关税:无 
  金矿:九十七万两 
  铁、硫碘、硝石各矿:三十五万两 
  棉、丝、糖、布各厂:七十二万两 
  商船收入:八十四万两 
  各类粮食:五十五万石 
  张伟翻到此处,喜道:“咱们小小台湾岛,收的粮食不提,便是银子也堪堪抵的上万历初年的国家正赋所入,当真是可喜之极。” 
  “哼,看看支出吧!” 
  张伟见他神色不悦,忙向下翻看: 
  支出 
  军费:一百四十五万两 
  火器局:四十一万两 
  官学:十五万两 
  官厅杂费:二十一万两 
  船厂:五十三万两 
  官吏俸禄:二十七万两 
  杂支使费:七万两 
  看到此处,张伟不禁汗如雨下,向额头上抹了一把,勉强笑道:“还好,尚有盈余一二十万银子。” 
  又诧道:“现下台湾粮食等物自给有余,兵士每月伙食使费不过两把银了不到,就加上打台南和平日训练使费,也该不超过一百万两,怎地加出来那么许多?” 
  “哼,不加到军费上,便加到官厅杂费上,一样!你打下台南,是不是建炮台、修城镇,免赋税,抚黎民,这不要钱?我都算在军费上了!” 
  “这到也是……廷斌兄稍安,咱们的工厂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此番打跨郑氏,扩大贸易的规模和区域,利可翻倍!还有,咱们往吕宋的船一年就赚八十多万,待打跨郑氏,拿下他们的贸易航线,一年两百万银不在话下,廷斌兄,不急的嘛,哈哈。” 
  “哼,我自然是知道。不然,为何一力支持你打郑家。不过,划出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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