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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打你手机,你关机,打了很多遍总打不通,后来我又打回家里,陈伯说你一直没回来,闲庭,李泽恩就真的对你这么好,你连睡觉都不愿意回来睡吗?”他看我的眼神锐利无比,好像能看穿我所有的秘密一般。
我在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闲庭,加油,不能在他面前显露出丝毫不对劲,不然就全完了!说不定还会连累李泽恩,漫天真急了是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的。
“对不起漫天。”我放低姿态有点可怜的望着他,“我……从昨晚之后就睡着了,一直到刚才才醒过来,我也不知道手机关机了,我不知道你找我啊,漫天,我……唔……”
我后面的话被他强硬地堵在唇中,他的吻狂热而激烈,舌头在我口中肆意扫荡,划过牙齿,划过上膛,划过我口中每一个角落。
然后我感觉身体一下子腾空了,再之后我视野里的东西都倒了过来。我被漫天轻而易举地扛在了肩膀上。我的双手自然下垂,脑袋也垂着,眼睛轻轻闭起,我甚至连惊呼一声都没有,相当顺从的任他扛着我踏上楼梯。随他吧,这是我大病初愈后第一次和漫天做爱,可能,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他急躁的把我丢在床上,然后扑上来撕扯着我的衣服,好像我的衣服和他有仇一样。
大掌快速地游移在身体的每一个敏感带,抚摸是用力而不留情的,仿佛我身体上带着什么病菌,要彻底清除干净。然后他在抚摸过的地方重重的留下属于他的印记,专属于他一个人的!
我努力配合着他所有的行动,声音里也带着一丝丝甜腻的味道,但我的心里却没有丝毫情动,我的身体也诚实地告诉我——没有感觉。
漫天用了他惯有的高超技术,甚至今天要更强烈一些,可我依然没有感觉。什么感觉都没有,仿佛一尊木偶,无声无息无痛无痒。
他几次三番的试图也让我兴奋起来,但我的身体却那么不争气,到最后,连漫天也放弃了,与其这样不停的逗弄我这个没有反应的身体,还不如尽早解放自己的欲望。
他进入了,我以为我会抑制不住的呻吟出声,会紧紧地包裹住他,可是我却发现,没有感觉,连痛的感觉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我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身体随着漫天的律动而激烈起伏着,但是我知道,我已经彻底没有了欲望。
以前我除了漫天之外对谁都没有欲望,我坚守着做爱是要有爱才能做的,虽然我和不止一个没有感情的男人上过床,但那只是上床而已,没有爱,我的身体也会认清上床和做爱的区别。我以为这一生就只有漫天能让我有爱的感觉,而今天,我知道,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连在漫天这里我也没有了欲望,那么,我是不是真的无药可救了?
他抽插得很用力,顶得我整个身子摇晃不停,而我也只能任他摆弄。没想到,我们终也走到了这一步,我以为会在这即将离别的
日子里留下哪怕是一丝丝甜蜜的回忆,但是……上天再一次把我的希冀毁灭,罢了罢了,或许,这真的是命中注定吧。
其实,当我在漫天身下说出我爱你而他依然要带我去见别的男人的时候,其实当我那一晚被三个男人轮暴玩弄的时候,其实当我那一天醒来决定要离开他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再也无法面对漫天了。病好之后这几个月的相处,我只能戴着一副虚假的面具把真实的自己藏在心底最深处。
我虽然在隐藏自己的情感,但心里还有一个小小角落不死心的希望我们还能有转圜的余地。毕竟这一生我只真心的爱过他一个人,而且爱了好多好多年,他在我心底好深好深的地方,要一下子都放下又怎么可能?可我今天发现,这只是我天真的想法,连我那么熟悉他抚摸的身体都告诉我,没有机会了,陆闲庭,你的身心都已经没有再爱漫天的能力了,放手吧……
泪水顺着眼角斜斜的流下,沾湿了我耳鬓处的头发,凉凉的,湿湿的,应该也是咸咸的吧,漫天,这咸涩冰冷的泪水,以后我还会再为你流吗?
他在我房间里一夜,我没有睡,他也没有睡,我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只是不停的做爱做爱再做爱,直到筋疲力尽、天空破晓。
漫天离开了我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冰凉的风覆了上来,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的香港,还是有些冷的。但我以后要学会独自抵挡寒冷,学会自己给自己温暖。
我会坚强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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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等待和忐忑中很快过去,从那天以后漫天再也没和我上过床,我知道他为了挪威酒店的事情很忙,再说和我上床已经没有了快感,何必委屈自己和一条死鱼般的人做爱!
今天早上我打电话给李泽恩,告诉他我准备好了,可以走了。
明天是他和漫天去挪威的日子,我跟他说我要提前一天走,在他们之前,因为我要先在那里准备好了,然后给漫天一个大大的惊喜,而且我人已经到了挪威,漫天就算发现也奈何不了我了。他同意了,帮我办好护照之后,买了今天下午的机票。
我知道漫天今天晚上会有一个欢送会,公司的同事们会为他这次的出差而准备一场晚宴,因为这一次他会在挪威呆不下一个月,这是陆氏今年年底和明年非常重要的一项海外投资,相当重要,不然也不会让漫天亲自去主持了。依照往常的经验,欢送会会开到很晚,而且漫天是和李泽恩一起走,李泽恩今天晚上会想法设法困住漫天不让他回家,这样他就发现不了我不在家的事情。而第二天,李泽恩会催着漫天赶飞机,有他帮我打掩护,我可以顺利失踪一天一夜。
陆家的下人也很好打发,只要我今天跟着李泽恩出门,晚上不回来他们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不会再告诉漫天我夜不归宿,因为他们以为漫天肯定知道。
我今天特意挑了一件淡蓝色的裤子穿上,以前我从来不穿浅颜色的裤子,因为总是会遇到那种事,那里总是会流血,鲜血流到颜色浅的衣服上会很明显,我不想看到那血渍,它会灼得我眼睛生疼。而今天,我翻出这件衣服是因为我想从今天开始我的生活将会不一样了,我也想活在阳光下,活在蓝天中,活出我“宠辱不惊,闲看庭前花开花落”的惬意和随性……
我没有带任何东西,因为我不能带,我要两手空空,孑然一身的离开。也好,我本就是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需要带走的人。
他很准时地在门口等我出来,还带了一件外套,我知道他怕我冷。似乎从我们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他就知道我很怕冷,每次都会很细心的为我准备很多东西,真是个体贴周到的人啊。我在想如果不是我已经爱上了漫天,如果不是现在的我不再要爱而要自由的话,或许,我会爱上这个温柔的男人吧,只是或许吧……
“穿得太少了吧?”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在看到我只穿了一件薄上衣而说出的。
“没关系的,你那不是有我的衣服吗?”面对他,我总是温和的笑着。一是他真的是个很有教养很温柔的男人,另一个就是他帮了我很多忙,没有他我的计划将无法完成,而我却是在利用他的感情,心里不但有感激更有愧疚,所以我总想在态度上对他尽可能的温柔一些。
“你啊……”他无奈的笑了笑,走上前帮我披上了外套,我无言的感受着他的关怀,觉得无以报答。这样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连我也是在欺骗他,会怎样伤心。
我们先去了酒店,拿上我的行李和机票,然后来到了机场。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握了好久,始终没有说出一句话。
我笑着安慰他说明天就会见面了,不要担心。
他告诉我挪威很冷,要我在快到挪威的时候在飞机上就换好衣服,免得一到那里适应不了,还再三叮嘱我酒店的地址,要我一到地方马上给他电话。
我说时差不一样,恐怕我到的时候这边还在清晨,会打扰他,他说不要紧,一定要给他电话,不然他不放心。
我点头应允,又望了他一眼后转身离开。而心底却不停地对身后的男人说着:泽恩,对不起,我骗了你,对不起……
我拿着登机牌坐在候机室里,广播第一遍响起,我没有起身,第二遍,我还是没有起身,我默默地等待飞机的起飞,但却没有丝毫移动的意思,直到最后一遍响过之后,不久,我就看见前方一架银灰色的大型客机慢慢驶出跑道,飞向香港深秋的天空。
我静静的看了它许久,久到我的脖子有些酸疼,久到李泽恩绝对离开了机场。
我从候机室离开,走到洗手间,把行李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护照、机票全部撕碎然后冲进了马桶里。
我只留下了一两件不算厚的衣服,其余的连同手机都丢在了机场的洗手间里。虽然有些浪费,但没有办法。
去挪威?
不可能,如果我真去了挪威那才叫自投罗网!
我从机场出来,招了辆计程车,奔向我的目的地。
来到总是人潮涌动的旺角,我掏出衣服里一张字迹已有些模糊的字条循着上面的地址艰难地找到了这条窄街。在一个挂得歪歪扭扭的牌子下面看见一条黑洞洞的楼梯,踏上去,丑陋而肮脏的墙面在在显示了这是个贫民窟。
来到三楼,一股浓烈的霉味扑鼻而来,我强忍着恶心的感觉,一间一间屋子寻找着,看来这栋楼房废弃已久,嘎吱作响的木质地板,脱落的墙皮,凌乱的走道,欲掉不掉的房门,我摸索在其中,灰暗的墙体遮去了我的身影,谁也不知道这里还有个人存在。终于在过道尽头我看到了那个门上用彩笔画着巨大乌鸦的房间。
我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轻轻推开了房门。
随着“吱扭”一声响,我睁开眼睛,视线随着缓缓开启的房门看向屋子里面。
破败不堪!
这是我看到这间屋子的第一个感觉,跟之前过来时看到的那些屋子没有什么区别,但是眼睛却忽地湿润了,一种想和命运抗争但终究不得的挫败感强烈而迅速的涌上心头,酸酸涩涩、感慨万千……
“阿乐,我回来了,我替你回来了。”我低低地唤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那样一张稚气但又倔强的面孔。
环视一周,发现这间屋子里的摆设相当简单,甚至可以说是寒酸,暗黑的墙面,看得出以前的主人很喜欢抽烟而且抽得很凶,墙面上覆了一层淡黑的烟雾。
一张凌乱的床,上面脏兮兮的,还摊着一堆同样黑乎乎的衣服,地板上有前两天下雨时漏到屋里的积水,已经开始散发出阵阵恶臭,除此之外就是一个茶几,两三张椅子。
墙上贴的香港女星海报因为潮湿不已的房子有些已经脱落,剩下一些半掉不掉的露出变形的微笑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我难以想象这里以前的主人是怎样生活下去的,这样恶劣的环境,这样纯真的少年。
阿乐是我在监狱里唯一一个很要好的朋友
,只有19岁,因为抢劫银行入狱。他是在我入狱快三年的时候来的,来的时候一脸倔强和傲慢,典型的自以为了不起的小混混,看谁也不顺眼。
但是还没一个星期,他就被磨平了所有楞角。只是个小混混而已,根本就不明白这是监狱,在这里有杀人犯、强奸犯、真正的黑社会人物,当他被打得面目全非断手断脚的来到我病床边时,我只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