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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浮雕井无什么特别出奇之处!只是看在杜铁池眼睛里,却似心中怦然一动。妙在他手中的画册所翻看的那一页,也正巧是一个侧坐的姿态!
杜铁池心中霍然一喜,立刻注目画面!
前文曾经说过,这本“青城秘芨”的画面极其生动,每一个架式皆是由一连串生动的画面所串连构成,举手投足妙若生人——
画面的开始,原本是一个直坐的式子,可是当杜铁池眼光注目其上的一刹,无巧不巧的,正好着眼在那画面人一个弯腰的势子!妙在这个弯腰的势子,竟和壁上那个弯腰的势子看来极其相似!
不过是瞬息之间,画面像闪过,一切又回复到原来形状!
杜铁池顿时有所省悟,他的眸子,直直地注视着手上的画页,心里一阵说不出的欢喜!
霍地站起身来,动手把身上的衣服全部脱了下来。这么一来,就和壁上的图解十分酷似了。
好在仙府无人,大可不必顾忌其他一切!
他遂即照着手上青城秘芨的图像,由原始第一个势子练起,只是每当他练到弯腰如壁图的一刹,立刻会觉得腰眼上一阵疼痛!
那种疼痛的感觉,就好像是拧了筋一样,虽然只是极短的一刹,却极其敏锐剧烈!
如此练了三四次,每一次都是一样,只要练到那一式上,准定会猝然发出如先前疼痛的现像!
阖起了手上的秘芨,他独自个发了一阵子呆,目光再向壁像上看去,忽然注意到壁像上所显示的那个人一只脚是屈起来的。乍看上去,像是盘叠双足,其实却不是的!那人的一只脚却是由腿下插进去,叠坐在尾椎骨下!
——这一点的发现,使得他心中一动,当时依样照来,哪里知道就只是这么一点点的改变,顿时使得他身上起了玄妙的转变!
他只觉得一股热气,直由丹田升起来,刹息间,已经遍布全身;当下依照着先前的动作,再做一遍,果然前此的疼痛感觉,已经不复再现!三、五遍之后,全身大热,遍体汗下。
整一个上午,他都在融汇着这间石室内的三幅坐相,经过他参合那本“青城秘芨”研习的结果,简单的三式坐相,演变成了二十一种的基本姿态,他确信他已把握了这三式坐相的重心,以后将是进一步的勤习探讨工作了。
当下他穿好了衣服,来到了前室。想象中,那群白猿一定都回来了,谁知竟是一只也没有,非但是老猿,连小猿也没有一只!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的事情!
他本想到外面找些吃的,可是心里记着“玉树真人”桑羽的嘱咐,知道这三个月对自己太重要,而眼前自己所栖身的这座七修真人洞府,更是一个绝大的隐秘,一旦为外人所窥知,势将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眼前功力根本谈不上对敌,还是少惹事的好!
这么一想,立刻就打消了外出的念头。可是肚子饿的问题,却要急待解决。
石室一角,贮置着一些黄精、首乌,只是想系年代过久,早已枯萎了。
杜铁池试着用小刀削开一个,咬了一口,干枯乏味,不得不吐掉,心里正自后悔早上何以不从那白猿那里多要上几个桃子,这时也就可以将就着当一顿饭吃了!
愈想愈饿,肚子里咕咕地直叫,一双眸子情不自禁地四下瞧着,想能意外地找些吃的东西。目光视处,却发觉到侧面石峰壁上,开着一些白色的小花——滋生着一些角状的肥大叶子!
杜铁池心里一喜!他立刻就认出,这些是野山芋所开放的白花!
过去五年里,这种野山芋他吃得多,尤其是放在干柴炭里烘烤过后,吃起来特别香。
只是眼前这些野芋满生的地方,距离这座洞府,总有十来丈远近,而且看上去危险得很!芋花是由石缝隙里挺生出来的,要想采这些野芋,势必要涉险攀上石壁方可!
几经打量之后,他才发现了几处可供落脚附手之处,当下把心一横,干脆把鞋袜脱下来,把一柄小刀含在嘴里,袖子挽起来,先在附近不太高的安全地方试爬了几下,觉得不甚困难,这才敢大胆地向野草滋生处爬游上去!
他内功轻功俱佳,五年山居的生活,这类事情也并非没有经历!只是都不似这一次那般惊险罢了!当下他真力内敛,把劲力聚集在双掌与足心,施展出“壁虎游墙”的轻功绝技,一路地揉升上去!
如此,每行三、五丈就定下来看看情形,找着落脚之处先喘一口气,再向上游!
这种方法,果然有效,只是险也险到了极点!
先前他只是站在洞前向上观看,虽然倒不觉得十分的高,这时身子一路附壁上游之后,才体会到自己所附身的峭壁,敢情下临深渊,上接霄汉,当真是高过千仞,一个失足坠下,怕不立刻摔成了肉饼。
只为贪口腹之欲,涉身万险,的确有些不值,一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后悔!却又奈何,总不能半途而废,如同船到江心,来去都是一般的远近!
说不得,只得硬下心来,一步步地往上面硬爬!
天风冷冷,砭人骨髓!正午的阳光照射着正面的冰峰,由峰上近射迂回而至的光华,更是逼人视觉,令人眼花缭乱。
杜铁池内心真是叫不迭的苦!所幸那些猛袭侵体的风力,固然是奇冷砭骨,却帮助他把身子紧贴向山壁,如此一来,倒增加了一些稳固的定力。
如此上行了十六七丈,已可用手攀向野芋生处。他先固定好脚下,然后抬手攀去!
一片浮云,正好遮在芋花上首。
想象里,芋花之上,必然是更高的峭壁,其实却是大谬不然。就在他手势方自向上一攀的当儿,出乎意料的,上面居然像是一块平地!杜铁池心里一惊,同时时腕上着力,已把整个身子收了上去!
一点都不错!
呈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块向阳的平台地方!这块地方虽然不大,却也有两丈见方,容纳他一个人是足足有余!妙在这块平台崖地上,滋生着甚多野芋,花色甚多。白的黄的红的,各色都有!
杜铁池这些年来山居,对于野生植物认识得很是清楚。此刻经他细认之下,竟然多的是黄精、首乌、百合、野芋。
这块两丈见方的向阳平地,几乎没有生长另外的东西,全是可供食用的植物!
杜铁池大为欣喜!他知道这类吃食,对于修道练功之人大有裨益,当下先挖出了一个首乌,削了皮生吃下肚,只是苦涩不堪,肚子饿了也顾不得许多。一个首乌下肚,已饱了一半。
当下他脱下了一件外衣,又挖了六七个黄精野芋,一并包好,心想歇上一刻,再返回洞府。抬头看看,当空的几片浮云伸手可掏,透过云层,再向上仍有数十丈高下才到峰顶!
左面是另一座山峰!似乎与自己落身的这座山一般高矮,妙在这两座山峰,紧紧依附着,同伸共展,下面地方连为一体,直到千百丈高处,才分出岔口!
二峰之间的这道缝隙,宽约半丈,高个子的人分开手足,勉强可以两边抵位。一道瑰丽的阳光,正好投射下来,清晰地照见这道缝隙,由此透视过去,却又是另一番气势!
一只乌鸦“呱呱”连叫两声,向着那道缝隙之间拍翅飞入!
杜铁池打量着这番山势,真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实在有些想不透,何以这只乌鸦,竟然择巢在千仞峭壁之上?
这个念头还停留在脑子里未曾转完,耳中又听得再次的鸦鸣声,那只先前所见的乌鸦,又自飞出。“呱呱”两声之后,这只看来较寻常乌鸦要大得多的硕大黑鸦,一个低飞回转,竟然由杜铁池头顶上掠了过去!等到杜铁池注目看时,它却又投身在那道山缝空隙之内。那只乌鸦显然在山缝里更不安宁,叫声益加剧烈,“呱呱”之声,震得人耳鼓发麻!
杜铁池听得心烦气躁,不由自地上拣起一粒石子,心里盘算着这只讨厌的乌鸦不出来则罢,要是再出来惹厌,说不得就赏它一颗飞蝗石,叫它知道厉害。
心里想着,却听得鸦鸣声更觉刺耳!
这种鸣声,绝非寻常——
也许是荒山寂静,这只乌鸦从来不曾目睹过人类,是以乍见生人,引为怪异,才会这般地叫个不停!
杜铁池正自纳罕,陡然间那阵刺耳的鸦鸣之声,忽然中途止住——却传出了一声清晰的叹息之声。荒山寂静,这声叹息之声,他听得格外清晰。
就在杜铁池大吃一惊当儿,由那道山缝之间,却再次传来苍老的一声叹息!
一个人用着低沉微颤嘶哑的声音开口道:“怎么不说话?敢情你是个哑巴?”
杜铁池心里禁不住一阵发急,这才知道敢情这些黄精、首乌、野芋、百合并非是野生的,而是人家栽种的!
何以会在这里种植这些东西?这个人怎地生存在这孤顶绝峰?
这些个问题一刹时围绕着他,简直使得他有些惊惶失措,一时更不知如何置答。思念未完,一阵乌鸦的鸣叫声,再次在耳边响起。随着杜铁池目光抬处,那一只讨厌的黑乌鸦,竟然再次鼓翅飞出。
杜铁池原以为它仍若先前那般地在空中翩跹飞行,却未曾想到,这一次可不是这样。
他耳中的鸦鸣声方自响起,却只见那只硕大乌鸦鸣叫着,劈拍振翅有声地直向着杜铁池面前飞过来!
杜铁池做梦也不曾想到,一只乌鸦竟然敢向人施以攻击!一念方兴,那只乌鸦已飞临面前。
在一阵刺耳惊心的鸦鸣声里,这只乌鸦,竟然用它尖锐的长嘴,直向杜铁池的右眼上啄来。
杜铁池何能容它猖狂?当下他怒叱一声:“大胆!”
右掌拍处,用“妙手翻天”掌势,手掌上暗骤真力,一掌向着这只乌鸦身上拍去。
在他想象里,这一掌必定能击个正着,以自己掌上功力,小小一只乌鸦,必将会拍成肉泥。
其实却大谬不然!就在他掌势方自向下一落的当儿,那只乌鸦“呱”的急鸣一声,身躯落地一个侧转,竟然滑飞出十数丈以外!
乌鸦的利嘴虽然不曾啄中他的眸子,可是那张开的翼梢,却扫中了他的右颊。难以想象出,一只小小的乌鸦,竟然有如此强劲的力道,当真是不可思议!
杜铁池顿时就觉出右颊上一阵子炙痛,宛若火燎一般!他不禁为之大怒!
那只乌鸦就空一盘旋,第二次向他俯冲过来。这一次势子更急,叫声益烈!想是前次未曾得势,这一次它却改变了战略方式,改直冲为侧袭。像是一支箭,一片狂风中的桐叶——
简直是快得出奇!
随着那扁毛畜牲一声尖厉的鸣叫,这只乌鸦翩跹的身子已由左侧方霍然欺近。
“劈啪”一声——
想是因为前番已经尝到了甜头!这只乌鸦却改用另一只翅膀,直向着杜铁池左边面颊上拍来。
杜铁池有了前番经验,自然不会再容它得势。他身子霍地向下一矮,右足突地向前一跨步,身子却猛然向后一个倒仰!
这一招由于时间步位拿得极准,恰到好处,居然使得这行乌鸦变势不及,那么快的势子,也扑了一个空!
杜铁池恨透了这只扁毛畜牲!决心要给它一个厉害!是以,就在这只乌鸦一式扑空之下,他冷笑着叱了声:“去!”随着他的身躯霍然向前一弯,右手二指陡地叉开来,用“剪梅指”的手法,直向着这只乌鸦背上力扫过来!
这一招较前一手可要高明多了。“疾”“快”“准”!
杜铁池昔日练习这一招时,曾经手毙过一只掠空而过的蝙蝠!
眼前,这只乌鸦的速度,似乎还要快过蝙蝠,然而要想全身脱离,却也是不易。逃过了头,逃不过背,逃过了背,却又逃不过尾。不错,杜铁池的双指,正好点在了乌鸦的尾梢上!
只听得“呱”的一声急叫!
乌鸦负痛尖鸣一声,全身就空一个急翻,散开了满空的羽毛一下子摔落在地面上!只见它两翅力拍,掮起了满天泥沙!
杜铁池正待上前擒住它时,它却尖叫着又自挣扎飞了起来!
只是看起来身体显然已不若先前那般的利落了,歪歪斜斜地在天上飞着。
就在这时,赫地一个人陡然由山缝里纵身而出!
杜铁池耳中仿佛听得铁链子“哗啦”一响,一条人影已就空直坠了下来。仿佛天空中光华闪了一闪。
总之,就在杜铁池什么都还没看清楚时,那个人已站在自己面前!
一个蓬头虬髯的魁梧汉子!这人黄发黄髯,看上去连眼珠子都是黄的,身上还穿着一袭黄衣,足下是一双黄麻鞋。“黄”!全身上下,简直无一处地方,不是“黄”的!
这样的一个人,已经够显眼了,偏偏是那般的魁梧,简直像是猛张飞一号的那么一个人物!虎背熊腰,豹头环眼,紧压在眸子上的两撇黄眉,就像刺猬似的尖锐如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