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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下，变成了任人宰割的食物链底层生物。
就在这时，脸侧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一股风吹过，这令他惊然站起。楼道里的窗户密闭著，哪里来的风？他的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突然，注意到了自己的脚底。
脚下踩著一团黑漆漆的影子，黑的就连光线都难以逃脱。那团黑影有著人类的形象，但，那绝对不是自己的影子。
夜不语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抱起穆薇朝右侧扑过去。说时迟那时快，风压猛地吹了过来，只听「啪啦」一声，墙上的灰不断往下冒，一个纤瘦的手掌痕迹唐突的镶嵌在墙壁上，就连内墙的砖都露了出来。
他冒著冷汗，咬牙扛著穆薇柔软的身体就往楼梯间逃。电梯太狭窄，如果那未知的东西跟了过来，就连逃命的空间都没有。
夜不语一边往楼下跑，一边将枪口对准入口的位置，可是一直等他跑出了大门，那东西也没跟过来。他头也没回，一直逃到了外边的街道，看到熙熙攘攘吃著夜宵的人群，冰冷的心这才恢复了一点温度，死里逃生的后怕油然而生。
不知不觉间，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早已经都出了一身冷汗。
再也不敢回去了，夜不语叹了口气，扛著女孩找了家酒店。在服务生警惕的目光中要了一个房间，将她放到了床上。洗了个澡后，强自压下至今还萦绕心头的凌乱情绪，他躺在沙发上发呆。
这究竟是怎麼回事？袭击穆薇的到底是什麼东西？还有，自己看到的那团犹如墨水一般漆黑的黑影，又是什麼鬼东西？
一个又一个的疑惑塞得他非常不舒服。夜不语乾脆打开随身的平板电脑，再次将全都事件梳理了一遍。
隐藏在黑暗中的东西，有著超自然的力量，毋庸置疑，它是对著小学时那段大家都遗忘掉的记忆来的。看过今晚的袭击后，夜不语已经非常清楚，自己面对的绝对不是人类！
凶手不是人类，那麼，又到底是什麼？！这个世界很大，大的超出了人类的想像力，隐藏在人眼视线外的东西，肯定存在，至少夜不语的经历中，就遇到过许多次，不过这一次，却让他头大的很。
因为全无头绪，偏偏那东西的目标又非常清晰！
该死的，小学时，在那个社团，他们十一人究竟干了什麼，为什麼会招惹到那玩意儿、为什麼拖到十年后才爆发？为什麼那段记忆，自己等人偏偏忘得一乾二净！
夜不语抓著头发，依旧找不出个所以然来。一般连环杀手杀人失败后，就会去找下一个目标，可超自然的力量则不同，它想要杀的人，恐怕就会执著的杀掉，如果不解决掉它，穆薇肯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但他真的没任何头绪。
凌晨三点半，穆薇才幽幽清醒过来。她在床上恐惧的尖叫了一阵子，看到夜不语后，拼命地将小脑袋朝他的怀里钻，明显是吓坏了。
夜不语轻轻拍著她的背，半晌，女孩才平静下来。
「我没死？」穆薇拍著高耸的胸部，使劲儿的深呼吸，「小夜，是你救了我？」
「嗯，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救了你。」他皱著眉头，走廊上的一幕，怎麼看怎麼都像是个陷阱，「小薇，你看清楚袭击你的东西是什麼吗？」
「不知道。」穆薇一阵后怕，摇头道：「哪怕亲眼看到，我现在也完全没办法描述它究竟长什麼样子。」
「我想也是。」夜不语叹了口气，「它不会轻易露出形态，或许是想折磨我们，让我们在恐惧和猜疑中死掉。」
穆薇捂住嘴，「太可怕了，当时我以为自己真的会死。」
「你现在还没脱离危险。那东西随时都会找上你！」夜不语摇了摇头，他看著惊慌失措的女孩，缓缓说；「恐怕，我们需要回那所学校看看……」
不错，既然没有头绪，那就所有活著的人都去看看。回到事件的原点后，或许真相，就会呈现在眼前。
无论能不能接受，总之，唯一能够选择的路，也只剩下这一条了！
第五章
夜不语的人生哲理，其实一直都很简单――一人若不敢向命运挑战，不敢在生活中开创自己的蓝天，命运给予他的也许仅是一口枯井的地盘，举目所见只有蜘蛛网和尘埃。
没有谁会帮谁织网。蜘蛛的强大，从不在於自己比其他昆虫多出来的脚，而在於那张绵密、细致的蛛网。
夜不语之所以能够在诡异莫名的一次又一次事件中活下来，更多的不是侥幸，而是他细致入微的心思和恰到好处的决断力。
小学时代，不过才经过十年罢了，给人的感觉却恍如上世纪般久远。他们的学校位於春城郊县，一个叫做眸眼县的小地方。经过多年的发展，那个偏僻落后的县城，已经被圈入了大春城范围，变化得无人能识。
「这里哪边是我们曾经读书的鬼地方？
李华、赵莹莹、赵颖最终还是被夜不语与穆薇拉了过来。开车往西南行驶了四十多公里，下了高速，
就看到了久违的新的繁华城市，原本眸眼县上低矮的房子不见了，弯弯曲曲的小路也没有了，只剩下一楝楝高楼大厦与高悬的霓虹交相呼应。
这里，早已经不是他们认识的眸眼县了。
「这里能找到治好小灿的方法？」赵颖疑惑的问。
「只要找到了究竟是什麼想弄死我们，解决了它，李灿就能不药而愈。」夜不语点头，他的视线扫过十年没来过的土地，有些目不暇接，甚至摸不著头脑。当初的小学，究竟该去哪找？
「我们该先去哪？」穆薇踌躇道。
虽然在春城待了那麼久，可自从小学毕业后，就再也没回来过。近在咫尺的地方，在此刻却变得咫尺天涯，不知所措。
赵莹莹和李华满脸不高兴，他俩被迫跷课逃班跟著夜不语等人发疯，为的就是那摸不著看不到，甚至根本不知道有没有的危险，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但他们却又偏偏不敢赌，谁知道，是真的没问题呢？毕竟李灿就是榜样，至今昏迷著躺在床上，身上的尸斑越来越多，而小学同社团的小伙伴们，确实已经死掉了三人，还有两人在几天前活生生失踪了。
疯就疯吧，人生难得疯一次。
夜不语坐在副驾驶座上，穆薇的越野车很宽敞，头顶的阳光从全景天窗洒进来，暖洋洋的。春城的冬季一直都暗沉，少有太阳从云层里探头。日光令阴霆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揉了揉脖子，掏出手机，打开了GPS功能，「我记得学校的名字叫泉一附小，查查名字就知道位置了。」
说著他输入了模糊词，泉一附小的地址赫然显示出来。他指挥穆薇朝目的地开去，不久后，母校的身影展现在所有人眼前。
可看到的东西却令他们大吃一惊。
学校，显然已经不是当初的学校了，高大的校门替代了低矮的围墙，当初一排排瓦房变成了六层高的教学楼。根本就找不到从前的影子。
今天是礼拜日，学校放假，只有警卫坐在警卫室里，打著哈欠坐著无聊。
「学校都成这样了，我们该怎麼办？」李华挠挠头，不满道。
「无论如何，先进去看看再说。」
夜不语也有些无从下手，他下车和警卫交流了一番，登记后才获准进入。
越野车缓缓驶入校园，在停车位停下。五人踏著久违的地面，一股怀念的气息迎面扑来。
「多少年没回过母校了，全变了。」赵颖深吸了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鼻腔，她打了个喷嚏。
夜不语默不作声的走来走去，他径直逛了校舍，又去了操场和办公楼，最终摇了摇头，「不对，这地方不对！」
「哪里不对？」穆薇奇怪的问。
「哪里都不对。」他皱起眉头，「这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赵莹莹持了持自己的头发，「可这就是泉一附小，没错啊。你看，门口的大字一点都没变。」
夜不语用脚踩了踩地面的塑胶跑道，仍旧不赞同，「我的记性很好，哪怕整个学校重新推倒翻修，自己也能找出和从前的共同点。可这所学校，是崭新的，应该是拆迁了，搬离了原址。」
他说完，跑到了警卫室问了问。果然，老的泉一附小早已经不在，它所在的地方准备修成高档社区，就位於眸眼县的西南侧。
回到车上，穆薇微微用手扶住脑袋，突然问：「你们不觉得怪异吗？」
大家顿时望向了她。
「什麼让你觉得怪异？」夜不语认真的反问。
「我们十一人，只有小夜你一个远在德国读大学，其余的十人，十年间，基本没有离开过春城，可为什麼，读小学的地方离我们的生活圈只有三十多公里，我们每个人却从来没再来过，按理说，很不寻常。我们，是不是下意识的在躲避这个地方？」
众人哑然，各自思索片刻后，纷纷惊悚的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居然惊人的准确。
就连夜不语也不得不承认，他回春城，就算好几次路过眸眼县，确实有意无意的绕路了，更可怕的是，聪明的自己，现在才意识到这问题。
「我上次来眸眼县，满身都感觉不舒服，所以很快就离开了。」赵颖也有同感。
「我也是。」赵莹莹举手，弱弱附和。
李华点头，「还有我。」
穆薇怕得语气都在发抖，「果然，这个地方对我们而言，存在著问题。我们共同遗失掉的那些记忆，或许，在警告著我们，危险，远离这儿！」
夜不语再次沉默了，怎麼会这样？小学生时代，他们十一人到底干了什麼，又或者遇到了什麼，为什麼会让幼小的心灵受到如此大的创伤，甚至连回忆都被自我消除了，甚至就连读小学的地方，都介意到不愿再回来？
穆薇开著车，一车人都陷入如死的寂静里。
如果说李华和赵莹莹对此行有所抱怨，甚至将信将疑的话，现在他们完全感到了有股危险在逼近，整个眸眼县的空气都在压迫著他们，想要将他们碾碎。
冰冷的空气弥漫在四周，头顶透过玻璃刺入的阳光照在头发上、脸上，却冻结心扉。这地方，像是在排斥异物般排斥著整车所有人。
「我们，还是离开算了。」赵莹莹建议，「这里怪可怕的，就算在光天化日之下跳出一只怪物把我拉进时空裂缝里，我也完全不觉得不正常。」
「是，是啊。」李华连声音都在发颤，眸眼县的变化很大，已经没有熟悉的东西，可哪怕是如此，他的内心深处隐藏著的恐惧，也在随著时间的扩散而迅速发酵。
「不行，我要找到救小灿的办法。」赵颖坚持道：「找不到，我就不走。」
「不错，我们根本没处可逃。」穆薇叹息著，「能逃去哪？无论去哪儿，那东西恐怕都能找出我们，将我们折磨致死。我们只能奋力一搏了！」
「你的话只是猜测罢了，说不定逃得远远的，就能逃过一劫呢？否则为什麼那东西要趁著周嫦就要奔赴美国前，杀掉她？」李华挣扎道。
「再讨论下去也没有任何意思，还是想想，究竟是什麼原因，令十年前的事件在十年后才爆发出来。」夜不语偏著脑袋想了想，「而且前几个人的死亡，集中出现在最近一个月。到底一个月前，发生过什麼？」
穆薇突然眼睛一亮，「小夜，刚才警卫不是说，原本的泉一附小准备修成高档公寓吗？现在开发商囤地很厉害，新的附小迁走新建了，恐怕一个月前旧的才开始拆除开工。是不是因此事，将原本封印在学校某个地方的魔鬼给放了出来？」
「你漫画看多了！」李华不以为然。
夜不语在手机上查了查，最终摇头，「那个社区已经开建有一年半了，今年初就会修好。应该不是它的问题。」
「那是什麼原因，为什麼那神秘的东西会找上我们！」女孩受不了了，漂亮的她歇斯底里的使劲敲著方向盘，「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过得不错了一些。死了老公，母亲的病也有了转色，我明明能够过上梦想的生活了，为什麼它要弄死我！」
夜不语拍了拍她的肩膀，他很清晰的知道，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没有突如其来的报应。但是，车上的其余人更多的是自怨自艾、顾影自怜，就连身旁聪颖的穆薇，也不能免俗。
谁都怕死，可想要从死亡的威胁中逃脱，只有拼命的自我挽救。而老的泉一附小，肯定藏著所有的秘密。他必须要把秘密挖掘出来，救李灿、救穆薇，救车上所有人，也是，为了救他自己。
脑袋空荡荡的，虽然越是靠近那处所在，心里越是有股压缩到快要爆炸的不祥预感。很快，车钻入一条小道，两侧的围墙将视线分割开了。夜不语低头看了看GPS地图，墙的里边，正是老小学遗址。
终於回到了十年前的母校。
来不及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