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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一些鸽派组织也一样,认为他是世界和平的一大威胁。他是那种太多人都害怕的政客——不是怕他个人,而是怕他所代表的心态。这一切对ULAG来说很有吸引力。几年前他被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当时很多人都打算,不管他的对手是谁,都要投票给他的对手,他们怕这人的外交政策会导致全球性的直接冲突,例如几个超级大国和中国之问的对垒。打越战的时候,他一直是所谓鹰派中最活跃的一员,在智利,他无疑也是站在那个要对阿连德总统和数干性命负责的法西斯主义者的那边。他唯一可说的优点,是显现出某种程度的道德勇气,还有显赫的学历、翩翩的风度。”
“我还以为你对政治没兴趣。”听完马丁·贝克长篇的汇总报告后,署长说。
“我是没兴趣。我只是在复述某些事实。我还应该补充一点:虽然尼克松政权垮台了,这人的政治地位依然稳固,无论是在参议院、他的选区还是整个美国。”
马丁·贝克看看贡瓦尔·拉尔森,后者点点头。
“现在,我们就要说到这次的刺杀未遂事件。”马丁·贝克说,“颇早以前,我们就知道ULAG或是某个类似组织有可能出手,例如巴勒斯坦某个不法团体。六月的暗杀事件,也就是贡瓦尔在场目睹的那场突袭,虽然安全措施极为严密,但他们依然成功了,我们因此越来越相信,他们在这里会采取同样的行动模式——马尔姆,这是套用你常用的词汇。我们这个内部小组有五位经验丰富的成员:从瓦斯贝加过来的本尼·斯卡基、我、制暴组的贡瓦尔·拉尔森和埃纳尔·勒恩,还有一位执行与评估能力兼备的优秀人才、窃盗组的弗雷德里克·梅兰德。我们五人分头做了预测,指出埋炸弹炸毁参议员座驾的最可能的地点。结果,我们不约而同都指向了同一处。”
“诺土尔路? ”
“正是。如果车队变更路线,还是可能经过其他的埋弹地区——附带说一声,我们还没找到这些炸弹。因此,我们决定采取两种不同的防范措施。”
马丁·贝克开始感到口干舌燥,他看看贡瓦尔·拉尔森,后者把话接了过去。
“六月暗杀事件之后,我得出两个结论。第一,那些炸弹绝对不可能用探测器找到。更重要的是,我认为引爆炸弹的人会离爆炸现场很远,至少不在视线之内,而且他们不会有助手通过短波无线电告知他目标车辆的所在。那么,他怎么知道何时该引爆炸弹呢? 答案非常简单,他只要收听一般的收音机和电视节目就好,因为那位遇害总统抵达机场,以及从机场到皇宫的过程中,全程都有现场转播。他同时也通过没有消音的警用无线电播报得到更多的消息,这样一来,他一面听着收音机,一面等于亲眼看到车队行进。”
贡瓦尔·拉尔森清清喉咙,看马丁·贝克无意接口,又继续说下去。
“以这些推论做为起点,我们采取了一连串的措施。首先,我们和负责广播的人做了深入的长谈,他终于答应不做任何现场转播。一般民众看到、听到的都是十五分钟后的录像和录音。我们又找来几个技术人员,他们抗议了好一阵,最后才点了头。接着我们去和那些派去报道此事的新闻评论员沟通。他们说,就他们个人而言,现场不现场一点儿差别也没有。”
这一回马丁·贝克接了棒,继续说下去。
“我们不断对这些人强调绝对保密的重要性。至于警用频道的消音,我去找斯德哥尔摩市警察局的局长和邻近地区的首长协调,虽然有人表达了一些反对意见,不过最后还是首肯了。”
贡瓦尔·拉尔森插嘴道:
“我们把最困难的任务交给了埃纳尔… 勒恩。诺土尔路那个时段的交通极为繁忙,而我们必须疏散整个地区,又得尽量将炸弹的破坏效果降至最低,甚至还要防范可能更具危险性的煤气爆炸——”
贡瓦尔·拉尔森顿了顿。
“这做起来不容易,因为这些都得在十五分钟之内完成。勒恩带了三十个警察,其中一半是女的,守在丹尼摩拉路口。他还调来两台有扬声器的货车、两辆消防车、一大堆装满了沙包、沙垫和防火绝缘材料的卡车。”
“没有人受伤? ”
“没有。”
“物资的损失呢? ”
“几扇窗玻璃。当然,还有煤气管线,修理需要一点儿时问。”
“那个叫勒恩的弟兄干得真漂亮,”署长说,“他现在在哪儿? ”
“在家睡觉吧,我相信。”贡瓦尔·拉尔森说。
“为什么首相换车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马尔姆问。
“我们只是希望他和首相别一同经过关键地点。”马丁·贝克说。
马尔姆没有答腔。
贡瓦尔·拉尔森看看表。
“三十三分钟后,里达尔岛教堂的仪式就要开始。我知道那是麦勒的心血结晶,我很想到场去看看。”
“说到麦勒,”署长说,“你们有没有人看到他? ”
“没有,”马丁·贝克说,“我们也在找他。”
“为什么? ”
“是特别的事情。”贡瓦尔·拉尔森说。
“有没有可能发生另一次炸弹事件? ”署长问。
“几率非常小,”马丁·贝克说,“不过全面的安全戒备,不应该放松。”
“你可以说我们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考验,”贡瓦尔·拉尔森说,“只是接下来的任务可能更困难。”
“你是指什么? ”马尔姆说道,显然极想联络感情。
“亲手抓住这些恐怖分子。”贡瓦尔·拉尔森说。
第二十三章
那位参议员设计的致敬花圈真是巨大无比,它不但是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这一辈子见过的最大的花圈,恐怕也是最俗气的一个。
即使参议员的出发点是理性的,但那五颧六色的组合实在令人瞠目结舌。从远处看,整个花圈就像个硕大无比、被心理有病的船员喷上油漆的救生圈。
花圈分为四大区域,第一、第三区域尽是红、白、蓝( 或者说土耳其绿) 三色的康乃馨,第二、第四区域则由矢车菊和黄色雏菊组成。四大区之间皆以星条旗和瑞典国旗做为分隔,五种鲜花混合之外,这里那里还插着已经开始枯黄的绿叶。整个花圈用涂上银漆的云杉嫩枝围起,再以精心编成流苏状的桂冠叶片做边饰。
花圈最上边插着一个斗大的金色盾牌,上头坐着一头秃顶老鹰,图案后冒出一个由美国和瑞典国旗组成的V 字。花圈下缘系有一条水蓝色的丝质缎带,上头用倾斜的金字写着:“瑞典伟大的国王阿道夫·古斯塔夫六世,美国人民谨此致以由衷的怀念。”
一辆卡车停在屈克利街的…端,花圈就躺在卡车摊开的载货平台上,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抵达后,驻足斯维亚上诉法院的台阶上,寒风抽打着他们的脸。看到卡车后头的花圈,他们吃惊了一阵,随即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里达尔岛是个小岛,上头有十座左右的公共建筑,是旧斯坦最西边的一个区。一条铁道和狭窄的里达尔岛隧道,把它和旧斯坦的其他区域分隔开,所以要从陆路到达这里,只有三个途径:穿越铁路桥上的人行道、从芒克伯鲁港口沿着希比石阶拾级而上,或是开车穿过横跨在火车铁轨和里达尔岛隧道之间的里达哈斯桥。
这三处都被封锁了。对埃里克·麦勒和他的特别小组来说,封锁这个区域、不准闲杂人等进入,这种事易如反掌。除了和致敬仪式有关的人之外,其他只有在岛上工作的人可以进入。
示威者和观礼群众都必须留在里达哈斯广场上,也就是里达哈斯桥的另一头。
车队通过的十分钟前,麦勒派了两个人进入教堂检查,同时下了一道命令:不准任何脖子上挂着照相机的日本人到场观礼。这两个从“突击小组”名单上选出的人,是克勒·克里斯蒂安松和助理探员阿道夫·古斯塔夫松。前者天生懒得出奇,而后者也是个散漫的年轻人,而且自视甚高。
古斯塔夫松走进大门,点燃雪茄,克里斯蒂安松则四处晃荡,观赏着周围神圣不可侵犯的历史古迹。他想起小学时老是被逼着去各种博物馆和类似的地方参观,不但无聊得要命,回去还要交心得报告。他又想到,自从他受过坚信礼后,到现在一直没进过教堂。
他回到同伴身边,古斯塔夫松依然靠门站着,脚跟不断敲地,整个人笼罩在雪茄烟雾中。
“那个美国佬五分钟后就到了,”古斯塔夫松说,“我们最好赶紧就位。”
克里斯蒂安松点点头,拖着脚步跟在古斯塔夫松后头。
这时候,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依然站在刺骨的寒风中,远眺着伯格加尔广场。广场四周都有安全警卫驻守,花圈卡车到教堂门口中间也布满了武装警察。
贡瓦尔·拉尔森突然将脸上的雨水一抹,用手肘碰碰马丁·贝克。
“地狱的索魂铃来了! ”他说,“我就知道。你看,蠢蛋小组! ”
马丁·贝克看到古斯塔夫松慢吞吞地走出教堂,后头还跟着克里斯蒂安松,接着又看见理查德·乌尔霍尔姆沿着蓝格山丘匆匆走向里达哈斯桥。
马丁·贝克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
“除了静观事情的发展,我们别无办法可想。”他说,“对了,麦勒到底哪儿去了? ”
贡瓦尔·拉尔森先指指教堂,接着一只手往额头上一拍。
“他在那里,”他说,“跟蠢蛋名单上的几个顶尖人物在一起。”
只见埃里克·麦勒正迈着大步,朝教堂入口走去,后头跟着波‘萨克里松和肯尼斯·克瓦斯特莫。他们停下脚步,麦勒开始检阅他的小小部队。
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站在原地没动,冷眼旁观着麦勒轮番叮咛他的四个手下。他似乎不如往常那么沉稳,除了不断看表外,还不时朝里达哈斯广场方向不安地张望。
车队马上就要出现了,他显然在发布最后的命令。萨克里松和克里斯蒂安松在门口一边站定,古斯塔夫松和克瓦斯特莫则守在另一边。
“我一根指头也不会动,”贡瓦尔·拉尔森说,“这个烂摊严得要麦勒自己来收拾。我的老天,这样的繁文缛节。还有,那个吓死人的花圈。还好咱们的老国王没在这里亲眼目睹。”
马丁·贝克竖起衣领,两手插进口袋。
“如果他们把那东西放下去,我们好几代的国王都会在坟墓里辗转难眠,”他说,“把那东西大老远拖过来,这是什么笨点子? ”
贡瓦尔·拉尔森的视线穿过雨雪,望向那四个走近卡车的海军军官。
“我想,他们认为有一列队伍抬着它穿过广场看来更庄严,”他说,“而我们这里是包厢的特别摩。不知道我们该不该鼓掌。”
马丁·贝克向远处望了望。教堂过去,有一‘群媒体记者和电视工作人员聚集在里达哈斯桥边,把不断指手画脚的理查德·乌尔霍尔姆围在中间。埃里克·麦勒正朝着里达哈斯桥走去,一面检查拒马是不是已经放下,一面对电视台转播车的人员下达指示。
每个人的视线都转到敏特街的方向,里达哈斯广场上的示威群众鼓噪的叫喊声从那里传来,车队也开始现身。
只见埃里克·麦勒来回奔忙、忽左忽右下达命令后,这才对那几个早已立正站好随时待命的海军军官打了个手势,把那个丑怪的花圈抬下来。
车队慢慢怛过里达尔岛桥。一开始是摩托车警,接着是载着参议员和首相的防弹礼宾车,“石头脸”也在车上,只是少了那根雪茄烟。继而是安全人员的车阵、首相的私人保镖、美国大使和其他知名的外交使节和政府官员。
年轻的新王也接到邀请,希望他参加这场向他已辞世的祖父致敬的典礼,可是他正在邻国出访,无法出席。
车队浩浩荡荡地开向右方,最后在斯坦巴克宫前停下,正好就在马丁·贝克和贡瓦尔·拉尔森伫立的位置对面。礼宾车的司机急忙由前座下车,在打开后车门之前先撑开一把黑色的大伞。首相的保镖也赶紧撑起另一把伞冲上前去,两个大人物下了车,在雨伞的保护下,开始朝广场走去。紧跟在后头的“石头脸”只好淋雨,不过他好像并不在意,依然毫无表情。
参议员突然驻足,指着那尊巨大潮湿、背对着他们的雅尔伯吉尔的青铜雕像。跟在他身后的所有人也跟着止步,抬头凝望雕像。
大雨倾倒在那些没有雨伞遮护、脸色越来越凝重的人群身上,首相开始解释这座雕像所代表的意义,而参议员饶有兴趣地猛点头,显然很想听到这位中古世纪政治家兼斯德哥尔摩市创建者的更多事迹。
穿着正式服装打算参加致敬仪式的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