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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兰亭想道:这二人凶名远着,生得又如此良善,真是人不可貌相了。
其实他想错了。这二人实在是武林中两个奇人,他们同师学艺,武功不在七绝以下生平仅败过一次,是败在三奇手中,那次的比斗是三对二,他们虽然失败,却输得不服;他们决定再遇三奇时,一定要和他们单打独斗的再较量一次。
这二人嫉恶如仇,如遇着作恶之人,不管恶积大小,一律杀无赦。
武林邪恶之徒,畏之如虎,恨之入骨,又奈何不了他们,只有替他二人加上两个极坏的绰号,以泄积恨。
时日一久,这“凶魂”“厉魄”及“双凶”的坏绰号,就传偏武林。
停了片刻,凶魂冯冰等得不耐,喝问道:“考虑好了没有?快说!”
刘幽香道:“此事晚辈不敢擅专,须待义父返山处理……”
厉魄赵冷突把她语句截断,喝道:“我们没有功夫待他回来,你如不把帮凶交出,别怪我们血洗全庄!”
孙兰亭前因在排云洞中,并不知刘灵虚在巫山神女峰滥杀无辜的那件事,闻言一惊,心中怒道:“你们寻的是不老神君刘灵虚,他既不在庄中,岂能迁怒别人,我既身受他们救命之恩,就不能见死不救,明知不是你们敌手,也要舍命一拼。”
正在想着,忽闻凶魂冯冰敬“咦”一声,说道:“今晚我们算看走眼了,原来这里还另有高人,看那小娃年纪甚轻,竟练成了传音入密的功夫。”
孙兰亭闻言一怔,尚未答言,旁边厉魄已冷喝道:“好小子,你既想舍命拼,老夫倒要看看你有多大能耐!”
原来孙兰亭方才因心中过份愤慨,虽未准备把所有想的话表示出来,可是嘴唇动处,却无意间把传音入密的功夫施出。
他先是一怔,接着是一阵暗喜,想不到自己现在竟有了这么高的功力。
他仍是不信,故意施出传音入密的功夫,向对方二人说道:“我愿以一人保护全庄的安危,如你们胜得了我,请你们杀我一人,不得再血洗全庄,如你们落败,希望你们得立刻离去,在刘灵虚未返山前不得再来惊扰。”
凶魂冯冰就声答道:“好,如我们落败,从此永不再入岷山,如你胜不了我们,血洗全庄你也跑不了。”
孙兰亭见自己传音入密功夫果已不练而成,心中又是一阵大喜。
厉魄赵冷问道:“刘灵虚是你何人?高姓大名?”
孙兰亭朗答道:“在下孙兰亭,现在庄中作客。”
厉魄赵冷道:“你既不是庄中之人,只要你不插手过问此事,我们愿放你逃走。”
孙兰亭道:“在下愿如方才冯老前辈所言,现在请两位前辈高抬贵手,先将这七人释开。”
双凶久经大敌,见面前这个年轻人,神威凉然,莹不隐现,那敢轻敌,闻言应了一声:“好!”
各自将身一抖一弹,被吸着的七个人立李“登”“登”“登”的各被震出三步,全未受伤。
孙兰亭见双凶未与自己分出胜负前,故不把七人震伤,心中奇道:这两个凶人想不到意能如此守信,足见坏人中也不可一概而论。
双凶将七人释出后,凶魂冯冰说道:“小子听着,不是我二人托大,只要你接得住我们每人三掌,我们立刻就走。”
孙兰亭双目神光一闪,说道:“请发掌!”
二人见这小少年突然目射奇光,心中一惊,互相看了一眼,更加不敢了轻敌。
凶魂冯冰白眉一扬,喝道:“好,老夫教训你!”
喝罢右掌一扬,并示施出劈空遥击的掌力,仅缓缓地向对方一步一步走近,行进虽慢,院中诸人却俱感地下微震,一齐向地上望去,地上已现出一列脚印,奇的是这些脚印并未深入土内,竟如烙在地上一般。
走到对方身前约两步处,突然站住,双目精光四射,喝道:“小子出掌!”
孙兰亭面对强敌,不敢大意,虽知自己功力最近已增进不少,但究竟已至何种程度,并不知道,急将“三清一气神功”运出护体,立时三清归一气,全身似重叠布起三道气墙,这种功夫防御力究有多大,他也弄不清楚。
同时暗将全身功力聚积右掌,缓缓伸出,眼看两掌就要相交,蓦地对方掌上出一股潜力,其势如火,只听凶魂冯冰“嘿”的一声,右掌如电,直向孙兰亭掌上搭来,如这掌被他搭上,孙兰亭这条右臂必被烧焦,成为残废。
那知他有掌尚未搭上孙兰亭的手掌,忽觉被一层气体阻住,心知不好,急凹腹吸气,想将右掌撤回,他快,孙兰亭掌上那层气体更快,霍的一分,竟分由三面将他右掌紧紧包住,他顿感胸中一阵血气翻涌,自己掌上那股势力循臂而上,变成引火自焚,自食其果。
凶魂冯冰总算应敌经验极为丰富,知道种功夫的反震作用与对方击出的力量成正比,虽危不乱,急将右掌功力散去,缓缓由那层气体中抽出,更尚幸他只用出五成功力,另五成功在体内恰好将对方反震的力量抵销,否则,就是能够把掌撤回,也是不堪设想。
掌才撤出,身形急闪,向后跃出八步,低头苦思,竟不知对方用的是何种功夫。
孙兰亭看见地上烙出的脚印,想到以前曾听神龙尊者谷桑田说过这种功夫,不由心中一惊。说道:“前辈‘纯阳金刚’练得如此精纯,在下不胜佩服。”
他这话确是出于至诚,但对方听来,却是一种讽刺。
凶魂冯冰面孔一红,转头向师弟厉魄赵冷说道:“这小子是武林奇人,再比也不是对手,咱们走!”
人影一闪,已不见二人踪影。
孙兰亭对这两个勇于服输的态度,心中感到十分敬仰。
双凶走后,院中鸦雀无声,原来刘灵虚的一群手下全被惊得怔在那里了。
他们想道:“这小子那次在峨嵋下院并没有多大的本领,尚不是我们的对手,才几个月未见,怎的功力如此精进!”
刘幽香见了一声娇笑,说道:“别发怔了,进屋去准备吃饭罢!”
这时,张龙李豹二人再也不敢轻视孙兰亭,几步急走,走到孙兰亭身前,抱拳说道:“蒙少侠惠予援手,我兄弟这厢致谢。”
孙兰亭忙道:“这是我应做的事,何足挂齿”
张龙向其他众人说道:“你们立刻到前面去吃饭,饭后准备随姑娘出发。”
众人应声向前面散去。
刘幽香等四人走进内厅,小丫环月儿躲在门边,刘幽香向她说道:“去通知厨房,饭准备好立刻开饭。”
孙兰亭向厅中一看,见布置得极为古雅不俗,家俱一律紫檀木制成,几件古玩,配合得恰到好处,墙上挂着几幅画画,都是古时名人手笔。
正在观赏,忽听刘幽香在身后说道:“孙大哥对字画如此欣赏,想必也是个能手,将来有空空,教我画画好不好?”
孙兰亭转身答道:“家父对此颇有研究,在下自己幼耳濡目染,略知皮毛,因天生愚鲁,始终不能登堂入室,自己尚且如此,岂敢谈到教人”
二人正在谈话,那边菜饭已摆好。
张龙在旁说道:“一切准备妥当,请入席罢。”
四人就座,刘幽香道:“因你大病才愈,没有准备酒,请大哥原谅。”
孙兰亭见菜摆了一桌,山珍海味,无不俱备,闻言答道:“在下从不饮酒,菜肴如此丰富,已足感盛难意受了。”
四人不拘形式,边吃边谈,谈得十分投机。
刘幽香一声轻叹,说道:“那次神女峰的事,本来是爹和那蒙面人的不对,方才那两人武功又高,我们又理亏,真把我怕死了。”
张龙道:“方才如山主在家,这两人就别想活着出去,也是这两个老小子命大。”
刘幽香道:“张大哥,这你就不对了,我们已经做错,就不再错,世上总有一个‘理’字,我们不能不讲道理呀!”
李豹说道:“咱们山主可只认得力量,不论道理,道理二字,只是骗骗那些傻瓜的,在江湖上如讲道理,一定吃亏。”
刘幽香道:“你和张大哥真是一对蛮人,我就不信江湖上没有一个‘理’字,江湖上也有好人和坏人,好人就讲理,坏人就不讲理,爹在家中不是很讲理的吗!”
张龙嘿嘿笑道:“山主在家中如和在江湖上一样,那不成了笑话!”
刘幽香道:“对呀,既然在家中讲理,在外面当然就讲理,否则就是自私或欺人。”
张龙等二人嘿嘿两声,未再答言。
少停,刘幽香又说道:“方才那两人一脸正气,又颇能守信,倒不像是坏人,怎会那么两个难听的绰号。”
孙兰亭道:“这二人据说是著名的凶人,人称武林双凶,方才我看到他们的行为,也感到很是奇怪……”
说到此处,他突然“哦”了一声,继续说道:“我明白了,众人说是坏人不见得就是坏人,众人说是好人也不见得就是好人;先贤孟子所说‘国人皆日不可,然后察之;见不可焉,然后去之。’就是这个道理,越是唯唯否否的乡愿者流,越易得到很好的名誉。”
刘幽香闻言赞道:“孙大哥,你说得对,一点也不差。”
张龙二人只在低头吃饭,未发一言。
孙兰亭看了他们一眼,向刘幽香问道:“在下昏倒排云洞前,如何被姑娘及两位大哥搭救到此,可否将详情见告。”
刘幽香幽幽答道:“那天,我们本来在山下旅店中等候义父回来,义父走后,我们便到山中寻找那生长仙物的排云洞,看看那洞究竟有何奇特处,寻了一天,没有找到,第二天上午,终于被我们寻到,那个地方好险,小妹几次几乎跌下崖去。到了洞前,见你正昏迷在地上,原以为你是身受重伤,走近一看,却是生病,就由张大哥把你背回店中,因为背你,我们还抬了一阵子杠……”
说着她向张龙望了一眼,张龙嘿嘿两声,没有答话。
刘幽香继续说道:“回到店中,诊断不出你的病症,可把我急死了,你的脉搏正常,呼吸正常,就是昏迷不醒,一睡就是七天,病状并无变化,因在店中一切均不方便,于是我们就决定把你抬回来,那知直到今天,你方才醒来……”张龙在旁突然插口道:“孙少侠你这怪病好不了的话,我们姑娘保险也活不成了。”
刘幽香闻言,狠狠的向他瞪了一眼。
饭罢,刘幽香在小环月儿耳边低语数句,月儿点头走出。
这时,桌上般碗尽皆撤去,另有佣女送上香茗,刘幽香并未急着要启程,四个人坐在厅中东拉西扯的闲谈。
少顷,月儿托着一个长方形木盘走进厅来,将木盘往桌上一放,退到一边。
孙兰亭闪目向木盘中望去,见盘内放着文房四宝及各色颜料,另外还有几张上等宣纸,刘幽香笑道:“孙大哥家学渊源,敬请挥毫,作个纪念。”
孙兰亭并不推辞,笑道:“画不好,请别见笑。”
由盘中取出一张宣纸,用手把它展开,并未使用颜料,持笔一阵勾画,不一会,就见他将笔向盘中一掷,笑道:“见笑了!”
刘幽香等三人一齐向纸上望去,好一副墨画,浓淡适度,苍劲自然,却是个中能手非同凡响!
纸上画着一块玲珑山石,旁边生着几叶兰草,另外配了点苔痕,古意盎然,十分素雅。
在山石上方并题了“幽兰吐香”四个字,字的左下方写的是“孙兰亭敬涂”。
不单画画得好,字写得更好,一手赵字,刚健有力。
刘幽香在旁赞道:“孙大哥真是多才多艺。”
孙兰亭忙道:“姑娘过奖了。”
刘幽香未再说话,对画凝视沉思了一阵。很珍重的把这幅画拿进她的绣房,收在箱底;又把自己的应用物收拾了一下,准备出发。
天已渐亮,晓色蒙珑,在眠山北山中走出一行人物,正是孙兰亭和刘幽香他们。
刘幽香心中极为高兴,一路上说说笑笑,每个人都被她影响得喜洋洋的,不觉已出了山口。
张龙突然喝了一声:“止步!”
众人一惊,一齐向他望去,他向刘幽香说道:“由这里到武当山,路途遥远,姑娘别尽步行,请上舆台。”
刘幽香答道:“不,坐在舆台上多别扭,我要自己走。”
张龙道:“姑娘如不肯坐上舆台,若被山主遇上,我哥俩可担当不起。”
刘幽香道:“不要你担当。”
孙兰亭在旁劝道:“姑娘请莫客气,两位老大哥说的对,还是坐上的好。”
刘幽香无奈,正欣登上舆台,忽听孙兰亭道:“张大哥你看,那是什么?”
众人一齐循着他所指方向望去,见半里路外山坡上,几块巨石间,正有一堆东西似在蠕动,因距离甚远,看不甚清。
孙兰亭目力奇佳,说道:“不好,是一个人正在那里与虎搏斗。”
语音一落,他立即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