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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两年,是的……他比你强的地方是不论白天黑夜都有空……此外,他对什么都不在乎……像他这样的人,每一天都是一张白纸,可以随意写上任何东西……”而帕雷是有信仰的,他有一些难题,他也受到良心的煎熬。他的神态表现出人们对生活的严肃态度。几乎可以说,他的办公室——如果不能说整个部的话——是和他难以分割的,麦格雷几乎难以想像他怎么能和若丝单独相处。幸好若丝是个很文静的女子。她大概是能够一连几小时地带着微笑倾听一个受坎坷命运捉弄的男人的肺腑之言的。现在,麦格雷对她开始有一个比较明确的概念了。她是一个讲究实际的女人,她工于心计。她已经在蒙玛特尔买下了一幢房子,她藏有四万八千法郎。接下来她还会买第二幢和第三幢房子吗?有些女人喜欢买房子,就好似石头是世界上惟一坚实可靠的东西。“您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悲剧吗,帕雷先生?”“这个念头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她本人,她的生活,她的家都使人感到放心……”“她从来没有对您谈起过她是在哪儿出生的吗?”“如果我记得不错的话,她是普瓦蒂埃人。”出于小心,她对每个人所说的出生地点都不一样。“您看她受过教育吗?”“她通过中学会考后,有一段时间曾经为一个律师做过秘书……”“您不知道那个律师的名字吧?”“我当时没有注意……”“她结过婚吗?”“据我所知,她没有结过婚……”“她读的书没有引起过您的注意吗?”“她是一个富于感情的人,内心相当天真,因此她很喜欢看通俗小说。一提到这个癖好,她自己便会首先笑起来。”“如果没有必要,我就不再来打扰您了……我只是请您再考虑一下,回忆回忆……一句话,一个看来并不重要的细节也许会对我们有用……”弗朗索瓦·帕雷伸展了一下他胖胖的身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来。“眼下,我想不起什么……”随后他用低沉的声音吞吞吐吐地说:“她是不是受了很多苦,您知道吗?”“据法医说,她死得很痛快……”他的嘴唇在牵动,大概在祈祷。“我感谢您对我这样照顾……我所遗憾的只是我们没有在别的情况下相遇……”“我也有同感,帕雷先生……”“嘘!”一走上楼梯,麦格雷就舒了一大口气,他仿佛走出了一条隧道,又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来到了真正的世界。当然,他并没有搞到任何确切的、可以马上利用的线索,可是,他和航道处处长的谈话使他脑子里面的那个年轻妇女的形象更加生动了。在一家顾客大多是资产阶级的啤酒店里写信是她惯用的手段呢还是出于偶然?她的第一个已知情夫费尔南·库尔塞尔,好像是在她二十五岁的时候遇到她的。那时候她在干什么?他不是在玛德莱娜郊区或香榭丽舍的人行道上看见她的吧,她那时候的神情是不是也那么文雅娴静呢?她真的做过哪一个人——不管是不是律师——的秘书吗?一阵微风吹动了圣日耳曼林阴大道上的树叶,麦格雷仿佛一面在散步一面在呼吸着早晨新鲜的空气。在一条通向滨河街的小路上,他走过一家老式酒吧,那儿有一辆卡车正在卸下一个个大酒桶。他走进酒吧,两条胳膊搁在柜台,问道:“这是什么酒?”“桑塞尔
酒……我就是那儿的人,我是从我舅兄那儿搞来的……”“给我来一杯……”那是一种淡而无味的果子酒。柜台是锡制的,红色的方砖地上洒着木屑。“请再来一杯……”真是古怪的行当!他还要去看三个人:若丝菲娜的三个情夫。若丝菲娜仿佛是一个出售美梦的女商人。弗朗索瓦·帕雷要再找到一个可以向她倾吐老年人心中的郁闷的女人看来是不太容易了。弗洛朗坦不得不到他蒙玛特尔的工场里去,睡在那个连窗户也没有的小屋里的破床上。“下一个!”麦格雷叹着气从酒吧里走出来,随后向局里走去。又要使一个人幻想破灭,心情悲痛。麦格雷踏上警察局门前的高高的台阶,随后走进长长的走廊,他机械地向探员们戏称为玻璃鱼缸的,四周是玻璃门窗的候见厅扫了一眼。他看到候见厅里一张蒙着绿色丝绒的扶手椅上坐着莱翁·弗洛朗坦,旁边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人陪着,不禁大为惊奇。那个陌生人是一个矮胖子,他长着一张圆脸盘,一双蓝眼睛,在日常生活中,他应该是一个乐天随和的人。眼下,弗洛朗坦正在和他低声说话;后者手里拿着一块揉成一团的手帕,有几次还用那团手帕碰碰眼睛。在他们对面坐着迪厄多内探员,他似乎漠不关心地在看报上的行情。他们两个都没有看到探长走过。麦格雷一到办公室便按铃叫人,几乎就在同时,老约瑟夫推开了门。“有人找我吗?”“有两个人,探长先生……”“谁先来的?”“这一位……”
他把弗洛朗坦的名片递给他。“另外一个呢?”“他是十分钟以前来的,显得很激动……”那个人是在鲁昂经营滚珠轴承的库尔塞尔兄弟公司的费尔南·库尔塞尔。名片上还印着伏尔泰大街事务所的地址。“我先领哪一位进来?”“先领库尔塞尔先生进来……”他在办公桌前坐下,向打开的窗户外光明灿烂的天空瞥了一眼。“请进……请坐……”来人的确很矮小,很肥胖,不过人们很可能会说,他这副长相对他很合适。他显得生气勃勃,很是逗人,而且神态非常真诚。“您不认识我,探长先生……”“如果您今天上午不来,我也许会到您的办公室去的,库尔塞尔先生……”对方的那双蓝眼睛吃惊地瞧瞧他,但是并没有害怕的表情。“那么您已经知道了?”“我知道您是帕佩小姐的一位非常要好的朋友,今天早晨在您听收音机或者看报纸的时候,您大概受到了一次打击……”库尔塞尔撇了撇嘴,差一点哭出来,可是他终于忍住了。
“请您原谅……我心里实在太乱了……我和她的关系还不止是朋友……”“这我知道……”“果然如此的话,我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告诉您了,因为我从来没有想到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是一个非常温柔、非常谨慎的女人……”“您认识和您一起在候见厅里的那个人吗?”这位外表完全不像是一个制造滚珠轴承的工业家奇怪地看了看他,说:“那么您不知道她有一个哥哥吧?”“您第一次看到他到现在有很长时间了吧?”“大概有三年了……就在他从乌拉圭回来的时候……”“他在那儿生活了很久吗?”“您没有问过他吗?”“我很想知道他是怎么对您说的……”“他是个建筑师,他那时候正负责替乌拉圭政府设计建立一座新的城市……”“他那时候在若丝菲娜·帕佩家里?”“是这样……”“您是比他先到的,还是突然闯进去的?”“我承认我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个问题使他很不舒服,他皱了皱眉头,他的眉毛是淡黄色的,他的头发也是淡黄色的,淡得几乎快成白色了,就像有些婴孩的头发一样,他的皮肤是粉红色的,很柔嫩。“我不懂您讲这话是什么意思……”
“您后来又见到过他吗?”“见到过三四次……”“总是在洛蕾特圣母大街吗?”“不……他到我的办公室里来和我谈一个现代化海滩的计划,要造很多旅馆、别墅和带游廊的平房,造在勒格罗…杜鲁瓦到巴拉瓦斯一带……”“他想引起您对他那个计划的兴趣吗?”“是这么回事……我认为他的计划有很多优点,他也许会成功的……可惜的是,我不能动用我企业里的资金,那是属于我和我兄弟两个人的……”“您一点也没有给过他吗?”他的脸变红了。麦格雷的态度把他吓了一跳。“我给过他几千法郎让他把他的计划印出来……”“后来印出来了吗?他有没有送一份副本给您?”“我已经对您说过了,我不感兴趣……”“后来他又向您借过钱吗?”“我还是不喜欢听这样的话,去年……改革家们遇到了肯定会遇到的困难……他那在蒙彼利埃的办公室……”“他住在蒙彼利埃吗?”“您不知道吗?”两个人进不到一块去,费尔南开始不耐烦了。“为什么您不去叫他来,向他提这些问题?”“会轮到他的……”
“您好像对他没有好感……”“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库尔塞尔先生……我甚至可以告诉您,他是我的中学里的同学……”那个小个子从一只金烟盒里抽出一枝香烟。“可以抽烟吗?”“请抽吧……您给过他几次钱?”他想了一想,说:“三次,上一次,因为他把支票簿忘记在蒙彼利埃……”“几分钟前,他在会客厅里跟您谈些什么?……”“我一定要回答您吗?”“最好能回答我……”“唉,谈的不是什么使人高兴的事情……”他叹了一口气,伸长他那双短腿,吐出香烟的烟雾。“他不知道他妹妹的钱用到哪儿去了……我也不知道,因为这不关我的事……而现在他手头很紧,他把所有的钱都投进他的计划里去了,他请求我分担一点儿丧葬费用……”看到麦格雷满面都露出了笑容,库尔塞尔生气了。这真是太过分了!“请原谅。您过一会儿便会明白的。首先您要知道,您原来以为是莱翁·帕佩的那个人真名叫莱翁·弗洛朗坦。他是穆兰一个糕点商的儿子,我和他曾经一起在邦维尔中学念过书。”“他不是她的哥哥?……”“不,亲爱的先生。既不是她的哥哥,也不是她的表哥,
不过他当然还是可以和她一起过日子……”“您的意思是说……”他坐不住了,站了起来。“不,”他大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若丝不可能……”他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烟灰跌落在地毯上。“请不要忘记,探长先生,我认识她已经十年了……起初,我还没有结婚的时候,我是和她同居的……洛蕾特圣母大街的房子是我找的,房间里我是根据她的爱好安排的……”“她那时候二十五岁吧?”“是的,我那时候三十二岁……我父亲还活着,我很少过问我们企业里的事,因为有我弟弟管理着巴黎的事务所……”“您是在什么地方遇到她的,是怎样和她认识的?”“我等着您这个问题呢,我也知道您会怎么想……我是在蒙玛特尔一个夜总会里认识她的,这个夜总会叫做新亚当,现在已经没有了……”“她在那儿演出吗?”“不……她是一个舞女……可是这并不意味着谁需要她、她就跟谁走……我看见她神色忧郁地坐在一张桌子前面,只是稍许化妆了一下,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连衣裙……她非常胆怯,我都不大敢去和她搭话……”“您就和她一起度过了那个夜晚,是吗?”“那还用说……她对我讲了她的童年生活……”“她有没有对您说她是哪儿人?”
“她说她是拉罗歇尔人……她父亲是个渔夫,在一次暴风雨中不幸身亡,她有四个弟妹……”“那么她母亲呢?……我可以打赌她已经死了……”库尔塞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说:“如果您希望我再讲下去的话……”“请原谅……可是,唉,所有这一切都是空中楼阁……”“她没有四个弟妹吗?”“没有……所以,她也用不着因为要抚养他们而在蒙玛特尔的夜总会里工作……她一定是这样对您说的,是不是?”他又恢复了平静,头低着,不那么自信了。“我很难相信您的话,我非常爱她……”“可是,您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我是和我一个表妹结婚了……因为我觉得我年纪大了……我希望有孩子……”“您住在鲁昂,是吗?”“一星期大部分时间都住在鲁昂……”“除了星期四……”“您是怎么知道的?”“星期四您要和若丝共进晚餐,然后去电影院或者剧场,再到洛蕾特圣母大街过夜……”“是这么回事……我曾经有过和她分手的想法,可是我做不到……”“您太太知道这件事吗?”“当然不知道。”
“您兄弟呢?”“我没法不告诉加斯东,因为我的借口是到马赛的事务所去视察的……”库尔塞尔有点不好意思地加了一句:“他说我是个傻瓜……”麦格雷总算忍住了,没有笑出来。“当我想到,就在刚才,我差一点没有在那个人面前哭出来,他……”“弗洛朗坦不是惟一的……”“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如果她死于其他原因,我也许会让您蒙在鼓里也就算了,库尔塞尔先生。可是她是被谋杀的,所以我就有责任把杀害她的人找出来,那就得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