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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好久了!」
「凯莉?!你怎麽会在这儿?」归霖竞吓了一跳,安全帽一脱,连忙将机车停在路边。
两人对望了好半天,凯莉才笑嘻嘻地说:「我就知道会在这边遇到你。嗯,这是我摺给你的。我摺了一个晚上了。」
「你知道我今天会上班?」
「对啊!这就叫心电感应罗!」
「一个晚上?」归霖竞盯著满瓶子的星星:「那你……」
「嗯,我猜你一定忙一个晚上……所以罗,我也『陪』你一个晚上……」凯莉低著头,甜笑著说:「我想让你知道……有一个人,也在某个地方等你……下班。」
突然间有一股感动,让归霖竞整个胸腔暖哄哄地全是疼惜,真想这样的美好时光永远暂止……他甚至有个冲动想要去亲凯莉的面颊,不过一看到路边全是骑著机车、开著汽车的上班族都看著他们两人的热闹,这股热情马上就被浇息,他细心将罐子收好,故作自然的说:「那……谢谢你啦……我得上班去了。」
「你今天……」戴上安全帽的归霖竞听见凯莉的叫唤,连忙回头看著她。凯莉心急的说;「你今天晚上也要忙吗?」
「嗯……这个案子还没结束,我还得去查这几桩案件的线索。」归霖竞不敢告诉她昨天晚上一个女人死状凄惨、另一个神父中弹惨死。
「那……陪我吃晚饭行吗?一小时就好。」
「我怕……没空耶……」归霖竞也没把握自己会忙到什麽时候,不敢亲易答应。
「没关系!我去找你吧?晚上,『四神汤』那儿见?拜拜罗……」凯莉戴上安全帽,「轰」的一声很快地骑车转身离去。只剩归霖竞一个人又傻站在原地,望著她修长曼妙的背影久久不能忘怀。
忙了一整天,归霖竞和李英才等其他探员分批搜索了陈良邦位於中和的家、以及任何他会前往的地点、场所,不过都一无所获,面对这台湾犯罪史上最凶残、最灵异的杀人凶手,刑事局不敢有任何怠慢,只是陈良邦早就如轻烟一样,根本无从查起。
虽然忙碌,归霖竞仍不时注意挂在腰侧的手机,只是每一通电话,都是为著案情而打来的,直到晚上九点多,就在众人终於有空能坐下来叫便当时,归霖竞的手机忽地哔!哔!响了两声,是简讯的通知铃声。
「有空可以和我一起吃四神汤吗?不见不散喔? 凯莉」
「鬼灵精,要吃排骨、鸡排还是鸡腿便当?」李英才看著菜单,拿起电话问。
归霖竞连忙将手机收好,穿上外套:「组长,我出去一下……一小时,喔,不,四十五分钟就好!」
他三步并做两步地走到四神汤摊,果然看到穿著校服的凯莉在那儿笑容满面的等著他,两个人开心吃著可口的肉粽、清香的四神汤,温馨甜蜜的感觉让归霖竞忘却了这些时日的辛劳与忧伤。却没想到,再隔十多个小时,众人每日追缉的「愧疚咒杀人魔」陈良邦会出现在立法院里,也不会知道,因为他的疯狂杀戮,会彻底改变了归霖竞、石景城和我的一生。
第八章
「喂!kelly你看,那不是你的那个警察朋友吗?」
听到友人的呼唤,坐在自助餐店里吃晚饭的凯莉,马上抬头看著眼前的电视,摄影机刚好拍到李英才在「立法院大屠杀」後接受访问的画面。在他身後的归霖竞垂头丧气地坐在立法院的喷水池旁,浑身上下都是红斑血渍。凯莉虽然看的目不转睛,不过脸上竟无任何表情。
「你有警察朋友?我怎麽不知道?」凯莉身旁一个长发帅哥好奇的问道。
「嗯,是我妈以前的朋友啦。」凯莉一边吃著饭,一边敷衍的说。
「那今天……」帅哥的右手轻轻揽住凯莉的纤腰,刚毅有型的唇,轻吻在她的长发上:「要不要翘课?」
「不行!」凯莉露出她那迷人的笑容,娇嗔的说:「人家今天……不想翘课嘛;」
「因为……」凯莉的眼珠鬼灵精地的转了转:「老师不是说,今天要期中报告分组吗?如果我们不在,被随便分到哪一组都不知道,到时候报告交不出来很伤脑筋耶。」
长发帅哥轻靠在她耳旁,一双浓眉大眼透出温柔的说:「怕什麽?小桃在啊?」他抬下巴指了指刚才看到电视上出现归霖竞後,大声叫出的那位大眼女同学:「小桃,你能帮我们吗?分组时把我们分到同一组嘛。」
小桃先是一楞,眼光转向凯莉,凯莉依偎在帅哥的胸前,俏皮地对她眨眼示意。
「好啊,那有什麽问题?」小桃和凯莉的默契十足,马上就摸清楚凯莉的心意:「你们也好久没聚了,kelly一直说她很想你呢,好好去玩吧?」
长发帅哥漂亮地背起自己的背包站起:「小桃,那就万事拜托罗。Kelly,我们走吧?」
两个人亲密的互搂对方的腰走出餐厅,在两人你侬我侬之际,小桃瞄见凯莉从书包里悄悄掏出自己的手机,按下关机的钮。
「我们……要去哪儿呢?」跳上机车,後座的凯莉紧搂著男人甜蜜的问。
长发帅哥向後轻靠,在她脸庞轻轻一啄:「到我那儿去……好吗?」
凯莉搂的更紧了,紧到前座的男人都能感受到她的娇躯散发出来的滚热与激情,他也察觉自己身上的某一部位已经逐渐坚挺,他抓住凯莉的右手,轻移向他的双腿中间……
「哎哟!不要啦!别人会看见啦!」凯莉羞涩的将脸藏到男人宽厚的背部,不住地摩蹭著。
「还不你急成这样才害我……」长发帅哥将机车发动,帅气的甩著头:「走罗?」
二十分钟後,两个人已经全裸的躺在男方家中的浴缸里,凯莉舒服地依靠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俏皮地玩著水。
男人双手环抱著凯莉柔软白皙的乳房,技巧十足地搓揉著,略带胡渣的嘴唇来回地抚弄女人颀长的脖子,不一会,女人发出阵阵心痒难熬的呻吟,她翻过身来,右手向男人的双腿间急促的摸索,终於,她找到了她情欲的出口,就见她直起了身,缓缓的坐在男人的强壮上,而男人将湿发用力往後拨弄,向猎食者般凶猛残暴地扑向女人高挺的胸脯……
坐在喷水池旁的归霖竞,一反常态地发呆。他惊觉自己的双手竟难以自遏地发著抖,眼前一片湿润,鏖战完的紧张情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收抬的懊悔,因为他知道,在刚才和陈良邦的大战中,他出现当警察以後前所未有的害怕与恐惧。
他的双手满是已呈黝黑暗红的血迹,那是他刚才听从李秉强的指示,去接吊在半空中、被强风利刃割到遍体鳞伤的游逸正身上滴下来的鲜血;而成为「地狱使者」的陈良邦在立院一楼议事厅里将人开肠剖肚、到楼梯口将突击队员一一撕裂咬碎、以及在二楼会议厅里将立委们的头反转扭下……任何一个正常人在看到其中一个场面可能都无法忍受、狂吐不已,而归霖竞等人却在短短的半小时内全数见证,这种种的冲击,其实对归霖竞的打击并不大。
他所担忧的是,他发现自己竟然心生胆怯!
以往的他面对任何强敌,就算是火力强大的帮派械斗或街头枪战,他都能冷静应对,他心里明白,唯有冷静思考,方能在枪林弹雨中侥幸求生,他不心急、不求战,总能平心静气地观察四周地形环境,找出制敌方法,这也是为什麽他在短短数年之内连升数阶的主因。
但这一次「立院大屠杀」,他发现自己有了从未出现过的冲动和害怕。一开始他一反常态,希望能够速战速决,将陈良邦一干人绳之於法,但在看到陈良邦法力强大、手段残忍後,他变得被动、胆小,连冲进会议厅里解救人质立委都畏畏缩缩,裹足不前。
「为什麽?为什麽我会变成这样?」他噙著泪,不断的反省自己。
李秉强接受采访,李英才指挥调度,石景城验尸纪录,黄欣桦搜证访谈,我则在送往急诊室的路上……没有一个人发现归霖竞的异常,在当时,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其他人在心态上所承受的无比压力,归霖竞的苦与痛,只能他一个人默默扛下。
直到他自己辗转意会到,他的一切情绪反常,全部来自於一个人,一个他朝思暮想、日夜爱慕的人。
不过,在李英才的呼唤下,他收拾起这恼人的後悔,因为紧接而来的一大堆琐事,无法让他一个人在当地审思自己,很快地归霖竞抛下心头上的困扰,再次回复以往轻松的神态。
这种种情绪上的重整和转变,只不过花了归霖竞十分钟的时间,却让他刻骨铭心一辈子。
当归霖竞回到分局,坐下来喘口气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下意识的拿起手机,并没有任何「未接电话」,他忽然渴望的想听听凯莉的声音,於是他按下了熟悉的号码,不过,对方的回应,却始终是:
「对不起,目前对方收不到讯号,请稍後再拨,谢谢。」
归霖竞怎麽也想不到,就在他拿著手机、痛哭失声的同时,他最心爱的女人,竟是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沉浸在性爱的欢愉中。
第九章
一股熟悉的味道,刺激著我的嗅觉,一阵冰凉,我急忙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石板上。我连忙起身,摸了摸自己微疼的後脑勺,已经结疤的血痂唤回我的记忆:是的,就在我看到一群裸女在血水池中玩笑嘻戏时,我的意识就突然关机了。
这是哪儿?我坐起身来环顾四周,在阴暗的光线中我逐一细看,发现我身处一间庙里,而且从建材上厚重的青苔看来,是间相当古老的庙。我正在庙堂中央,後方是前门,前方则是厅堂,中间供奉一尊牌位,在黑暗中看不甚清楚上面的字样;在庙的四周,有许多高大结实、面目狰狞的人像,个个高约二公尺,每尊人像嘴唇的两侧,都露出异於常人的獠牙。而每尊像摆出来的姿势也都不同,有的双手高举,有的则是左手高右手低的摆著,还有人呈半蹲的姿态,我由左至右略数了一下,左边六尊,右边九尊;而且相貌、衣著各不相同。
我一边站起身,一边下意识的抠弄著後脑的伤疤,一个不小心,就把新疤给弄破了,温热的血液自伤口泊泊流出,我急忙搜找身上有没有面纸,这才发现自己随身的背包和鲨鱼剑都不知所踪。
就在东摸西找之际,我发现地上的人影剧烈晃动。抬头一看,刚站立在原处的人像竟然不见了!不过一转眼的功夫,他们竟用著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移动著,身後一股强风袭来,我轻轻一跃,在回头一瞥中,我看到後方的人像也急扑而来,扭腰一转,一个「风神腿」就飞了出去,刚好踢中来人的头,力道之猛,竟将它狠狠的踢离我五公尺之远!
一著地,我双手往前一扑、一撑,两腿毫不考虑的就往後方不同方向踹,正好击中另外两尊人像的胸前!顺势向前一滚,冲到墙边,原以为已经躲过众巨人的攻势,却没想到其他人像早已在四方守候,我蹲下稍作打量,这十五尊人像在我的身旁左挪右移,布下一个又一个源源不尽的阵法,随时都能夺走我的「贱」命。在没有任何致命武器在身的情况下,这比当时我面对「留头魔」那四具无头女飞尸还惊险百倍!
「你们到底是谁?为什麽要攻击我呢?」面对他们,我发出疑问。
没有任何回答,扑击的动作依旧敏捷,就连刚被我击倒的三尊人像也毫发未损似地游走四方,每尊巨人的瞳孔发出隐隐骇人红光,在张牙舞爪中,他们口中的尖利獠牙也更加明显凶恶!
……可以吗?我可以逃出生天吗?我露出苦笑,心想:罢了!了不起拉一两个做垫背吧!
当死生置之度外时,整个人的心情也随之轻松起来,大不了就饶上一条小命!当心神一定,浑身的知觉也更加敏锐,我摆好架势,随时等候他们的下一波攻击。
我的等候没有多久,同时从左右两方各有两人一起进攻,我根本无暇顾及,只能一个狼狈翻滚避开他们的攻势。才刚起身,另外两人也狠扑而至,此时我看准两人的攻击,两手掌轻轻接触两人的前臂,手掌化成硬爪,将他们往身旁一带,两手肘蓦然由下往上划了半圈,他们全力冲击的脸正好迎上了我的肘击,两人的脸都被这忽然的奇招撞到扭曲。
但我并没有胜利的喜悦,相反的,我知道我自己糟了。
两尊人像冲到我的面前,将我上抬的手肘往後一推,我顺势两脚向前一踢,他们扭腰往旁一靠,我整个人就像一只待解剖的青蛙被制伏在地,两股腥气从他们还在滴涎的血盆大口中刺激我的鼻腔,这下子,我惨了。
「好了!住手!」
一个熟悉的女子声音从後方响起,身上的数股重力在瞬间消失不见,我眼前的人影又这麽晃了几晃,眨眼间这十五个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