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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说是个小姑娘,看起来像城里的,约摸十二三岁,听说骆离不在就走了,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骆离像被人泼了盆凉水,自己哪认识什么小姑娘。
按下心里的疑惑,回到房间开始每天的打坐功课。
运行完一遍大周天,开始思考棠秘子的事。
下降必须得通过介质,就算降头界厉害的牛皮降,即使把牛皮缩得细如蚊翼微尘,也能找到。骆离的眼睛本就异于常人,又经过师傅的洗炼,已经成了他的武器。魑魅魍魉,邪媚妖祟,都能被他看透。
他在路上就想到了用眼睛,运用《葛氏遗录》里相面手法之一,“相邪”来寻找降头的痕迹。
可是找到了,又怎么解降呢?
暗自又把“相邪”的内容全部琢磨了一遍。思考了几种可能,最后还是决定,明天休息一天,待后日见到棠秘子再决定用哪种。
五月初一,骆离很早就醒了,把要带的东西清理了一遍,其实也没几样东西,除了那只符笔,是师傅留给自己的,关键时刻可以当法器用,就是一般没什么机会。
第十八章 解枯叶降
估计到可能有消耗,骆离这次乖乖的选择了坐车。到了麻柳村口,一下车就碰到王胡子,王胡子高兴的嘿嘿笑,以为骆离是无聊了来他家串门。
骆离原本不想告诉他,但是无缘无故的来这里,碰着了又不能不解释一下。
于是给他实话实说来这儿是给棠秘子治病的,王胡子就奇了,一定要知道是啥病,他是高手都搞不掂还需要骆离出手。
骆离纠缠不过只得正色地告诉他:不能对外讲,棠秘子是被下了降头。这下真是惊得王胡子张大嘴巴。
骆离心道:怕了吧!
哪知他立刻转身给家里打了个招呼,非要缠着去“见识”一下。
骆离后悔不迭,王胡子非常上道,再三表示自己绝不说一个字,不摸一样东西,只是看,并且绝对保密。好奇心如果不被满足了,他要恨骆离一辈子。
实在没法,只得带上这个大胡子。
到了棠秘子的草屋前,骆离子本想解释王胡子的事。
棠秘子挥挥手对王胡子说道:“我观你这人,虽然灵活钻营,俐齿伶牙,却是个可交之人,相信你不会胡乱说道的。”
王胡子一听顿时喜欢上棠秘子,转头对骆离扬了扬眉,说道:“看吧,人家比你会看人。”
骆离提醒他:“你不是说你不说一个字吗?”示意他赶紧闭嘴。
三人进得屋来。
骆离问棠秘子会何时发作。
“午时正。”棠秘子答道。
说完撩开了左腿,王胡子惊呼:“啊!”
呼完赶紧闭上嘴巴,不好意思的退至一旁。
原来棠秘子的左腿已快烂至大腿根了,黑红色的烂肉附在骨头上,中间还有丝丝乌血。
骆离暗自佩服起他来,常人何以忍受此种折磨。
先前对他劫富济贫的说法,先前半信半疑,现在已是全信了,意志如此坚定着实令人敬仰。
棠秘子似安慰二人道:“无碍,还未发作,发作时才痛苦异常,今日若能解了,我的老2可能还保得住。”
骆离一愣:可不是嘛,马上就要烂到睾。丸处了,到时泌尿系统还会出问题。
他找来一个大木盆,让棠秘子脱掉衣服,坐在大木盆里,把烂腿全部浸入水中。
棠秘子问道:“此刻就要作法解降吗?你不用沐浴更衣?”
骆离对棠秘子解释:“我师傅说我是至净至纯之身,比普通道士更能吸收天地灵气。
棠秘子露出非常羡慕的眼神。
骆离又对他讲道:“棠前辈,我从来没有解过降,这次我也是如你所说,放手一试,只有五成把握。”骆离不想逞能,故意把机率说低了一点。
棠秘子无谓地笑笑:“我信你,别说五成,就算只有三层,两层,都是我的希望。”
骆离点点头:“好。”
拿出干朱砂绕着木盆画了一圈。
净完手,抛开杂念,心中已经作了决定。
静了静气,开始走起罡步,练了三声口诀,从棠秘子的头顶开始出现一团白色雾气,从上至下,渐渐包裹住了整个朱砂圈内的物体。
王胡子早看呆了,暗想:“骆离果真厉害。”
他不知道的厉害还在后面。
棠秘子坐在盆里打坐念起净身神咒。
骆离希望在发作前把降找到解决了。马上拿出一张昨日画好的符箓,手指一弹,进入到雾气中。
“嘭!”
符箓爆开,白色的雾气瞬时被黑色雾气覆盖,骆离用两根食指,分别横抚了一下左右眼,再睁开时,已是全黑。
他现在马上就要运用“相邪”一法,来相看棠秘子身上的降头。
又默念起口诀。。。。。。
“开!”
黑眼睛中间出现一个小红点,骆离把带红点的双眼当成扫描仪,一寸一寸在棠秘子身上扫描。
王胡子什么也不懂,骆离背对他,他也看不到骆离的情形,只觉这个场景太过诡异。
屋中,一团黑漆漆的像“汽球”一样的东西轻微摇动,棠秘子一声一声念着他从来没听过的咒语。骆离像座雕像一般,一动不动。
他不敢说话,也不敢乱动,怕发出声音,顿时后悔跟来了,即使正午的太阳刚好照进草屋里,仍是感觉背心发凉。
就在王胡子正在寻思着,如果脱掉鞋子,能不能一步一步无声地挪到门口时,突然!
“啊!”
棠秘子发生一声惨叫,接着死死咬住,似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王胡子也随着啊声,跌坐在地上。
发作了!
骆离思道:“很好,现在正好逮到除去你。”
他看见棠秘子的头皮下面有异物在蠕动,一片极细小的黄色叶子,在百汇穴处,似被风吹起一煽一煽。棠秘子的烂腿以肉眼可辨的速度轻轻上移。
是时候了。
骆离拿笔,迅速画符,画好第一张,用气息引往棠秘子的百汇穴,“嘭”又是一声轻爆,符箓化成一股白烟,被骆离引导着像一只手般牢牢抓住了那片微小似尘的黄色叶子。
骆离接着吹过去第二张符箓,浮动在棠秘子头顶。
“起!”
黄色叶子突然窜出,沾在了浮动的符上。
“啊!”又是一声,棠秘子舒服地叫出。显然降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如释重负般瘫坐在盆里。
骆离手一挥,符箓落到了他手上,上面的黄叶渐渐变大,恢复成了一张被污水浸得七疮八孔的树叶原貌。
“难道是‘枯叶降’?呵,长见识了。”骆离笑道,随便把这个降取了名字,同时也庆幸如此顺利把降解了。
他把“扫描仪”散去,恢复了眼睛,收回气势。
黑色的“汽球”也慢慢消失,王胡子这时终于有了点人气儿。
“妈呀,奶奶的太邪性了!”
瘫在盆里的棠秘子和骆离看见他的怂样,均是好笑:枉你还干过屠夫。
骆离把载有枯叶的符放在地上,过去扶起棠秘子,说道:“现在你腿上的这些烂肉,就用不着我帮忙了吧?”
棠秘子气踹地说道:“不用,我自己可以绘清水符,不出半月就好了,只是这疤去不掉了,也好,留下给我做个警醒。”
第十九章 倒霉的王胡子
棠秘子扶着骆离的手跨出木盆:“骆老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字还没说出口。
二人同时出声:“别动!”
已经晚了,王胡子已经碰到了那片枯叶。
“嗖”一声,消失在了王胡子的身上。
王胡子吓得啊啊直叫。
骆离懊恼自己太过粗心,怎么能随便放在地上,把这个王胡子好奇的德性给忘记了。
同时又暗惊,已经恢了原样的降头,居然还可以入人的身体。
王胡子只晓得啊啊叫,骆离使劲摇了摇他,他才停止叫唤。
“你有什么感觉?”
“你说有什么感觉,老子中了降啊,要命啊!”王胡子大声嚷嚷。
骆离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哪里痛啊?你光叫唤也不顶事,你到是说说呀。”
王胡子这才发现,身上不痛啊。
顿时喜欢:“不痛啊,是不我没中啊?”
骆离摇摇头:“你中了。”
王胡子一听,脸又哭丧下来。
“别担心,我解得了他,就解得了你,趁现在还没发作,马上我就给你解了。”
骆离嘴上说得轻松,其实心里也犯难。
这降引到符上竟然不是直接被烧毁,就肯定不好毁掉,把王胡子解了出来,又怎么处理呢?
棠秘子似看出了骆离心中的想法:“骆老弟,这降可能属于再生降,解后毁不掉,又会附在人的身上。”
骆离默然,二人都在思考用什么办法一劳永逸。
王胡子却不知道,大声喊着:“先把我给解了再说,只要不是在我身上,后面再想办法呗,我可最怕痛,没他那么英雄。”
说完,真正后悔起来,何苦来呢?真他妈倒霉,以后打死也不看热闹了,这些家伙都邪门。
棠秘子脑子转得快,想出办法来。
让骆离找一个动物,引到动物身上,只要动物全部烂死了,降就会彻底消失。
“万一只在人身上有效呢?”骆离担心道。
“那就找个瓶子封在瓶子里埋在土里,等下降人死了,这降自然也就失效了。”棠秘子说到“死”字的时候咬重了语气。
那就这样办,干脆逮只老鼠,先作试验。
骆离让王胡子照样下到木盆里,王胡子跑去把水倒了,重新弄了一盆水。
看不出他一把胡子还爱干净。
王胡子哪里是爱干净,他是被泡过棠秘子烂腿的水给恶心到了,即使水里什么也没有。
这边骆离,随手画了一张引兽符,扔在墙角。
两分钟不到,一只大老鼠就呆呆的站在符箓旁边。
王胡子在心情极度郁闷中,又被骆离给惊叹了一把。
按照之前的步骤,骆离又作了一次法,再次把“枯叶降”抓了出来,直接引到老鼠身上。
王胡子提着的心,终于平静了下来。
三人就坐在屋里一起观察老鼠,都希望有效,不然只能放在坛子里,总跟个炸弹似的,放心不下。
老鼠体积比人小上百倍,脑子也小,不到一个小时就开始溃烂起来。
在傍晚时,老鼠活生生被烂成一坨烂泥,脑袋最后烂掉,即使只剩最后一点脑皮,都还在颤动。
太残忍了!棠秘子要是没被骆离解降,就是这种死法,直到烂尽都还有知觉。
想想都可怕,棠秘子双眼通红,心里暗暗发誓,不除肖林,他棠秘子就不得好死。
那坨泥最后全都消失掉,地上一粒沙都没留下,真正的毁尸灭迹了。
这绝对是个下降高手!
三人感叹,狠毒至此,但也绝了后患。
只是对不起那只鼠兄了,下辈子做人吧。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三人都饥肠辘辘,王胡子不计“前嫌”邀请二人去他家吃饭。
最为高兴的是棠秘子,压在心里三年的石头终于被拿掉了。他非常庆幸决定来云江,他不知道救他的正是当初自己想找的钟方真人的徒弟。活该他命不该绝,也活该那个肖林有麻烦了。
骆离也高兴,他当之无愧的拿了那把鲁班尺。他和棠秘子不同,他摸到这把尺子,就知道尺子和他很契合,那位真修,很有可能和自己的门派有渊缘,因为他甚至可以继续温养这把尺子,在自己手中,威力会越来越大。
经过这一场,三人快速熟识起来,多少都有了点情谊。
在王胡子家,骆离也不打好听棠秘子更多的事情。
吃了饭出来,天已大黑了,棠秘子邀请骆离,若是不是嫌弃他的草屋,就去他家歇息。
骆离想到出来时给刘天明打过招呼,于是同意棠秘子的提议。
晚上,骆离旁敲侧机,打听钟方的事情,哪知道棠秘子也所知甚少。
但说到他在泯港听说一个叫江士玉的术士暴死的情形,引起了骆离的注意。
江士玉的死状跟他对付“九宫爻综图”那个黑手很像。又听棠秘子说,江士玉从京城回去三天就暴死了,江湖上猜测,他在大陆这边得罪了人。
是了,就是他了,骆离心中肯定。
棠秘子继续说道:“江老怪死了,但他这块招牌没倒,他有一个徒弟,很年轻,估计和你一般大,叫路鸣,很有天份,现在就是他在撑招牌。”
骆离眼神沉了下来,心道:这种奸术士,还带徒弟,不知道又有多少无辜要受难了。
棠秘子讲到这里,当下邀请骆离和他一起干,说他一生本身,窝在这小小云江县,毫无建树。
骆离当初一直不走,就是在等师傅,现在得知师傅在江湖上很有地位,说不定自己主动出击,悄悄打听,会有收获。
古人不是说:读万里书,行万里路。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