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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麻木了,不再乎了吗?不象。她涉世不长,还不至于自甘堕落的。那为什么呢?
那一定是齐玲所不可抗拒的原因。那什么原因是齐玲不可抗拒的呢?换一个角度讲,
李长冉为什么非要阻拦齐玲离开公司呢?齐玲无才无德,竟然值得李长冉的挽留?
李长冉的挽留必定是有其非为此不可的理由,也许弄清楚这个理由,李长冉惨死之
迷就破解了一半了。
文静相信是摸索到了案件的脉搏了,也以为案件到了快要真相大白的时候了。
但与闵婷谈过以后,却是越来越复杂不清了。
闵婷是自己找到文静的。她说听郭秀兰和齐玲说有一位女警官负责此案,于是
忙不迭地找到了文静。
闵婷的性格极为外向,嘴也爱说,一见到文静,她竟然豪无顾忌地说:“要不
是别人杀他,我迟早也会杀死他。这种人死了等于是为人民除了一害,你们还费什
么神找凶手呀,就让他去死吧。”文静甚觉惊奇,怎么她当时对取证的警员不是这
般说的呢?时隔一个多月,怎么又会如此直截了当了呢?闵婷说,她当时也吓坏了,
后来一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种恶人,让所有人都知道才好。文静听着
闵婷竹筒倒豆子似地讲了许多,她真是没歇一口气地把李长冉的种种劣迹摆了出来。
李长冉最大的劣迹就是好色。他雇用的员工到公司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业务,只
是满足他那超常的性欲。但是他没有充实财源供他猎取秀色,只能是用小恩小惠拢
来有一二百元钱就半依半就的女人。闵婷说她自己就是上当受骗的。闵婷今年二十
八岁,原先在一家旧货店里做事。这样的旧货店重庆很多,租一间临街但隐密的房
子,挂满从沿海走私来的旧衣物,然后雇上一个人在街上喊客。闵婷就是专门在街
上喊客的。雇她的旧货店正好开在李长冉公司楼底下的一个房间里,李长冉每天都
路经此店。如此一来,渐渐就相识了,开始只是见面点点头,最多是调侃几句。闵
婷没有结婚,却一直跟一个比她小五岁的男子同居。闵婷很喜欢那个小男人,天天
都在提着心吊着胆,生怕小男人别他而去。所以供着他吃,供着他穿,什么事都依
着他,就象是哄着小孩一样哄着。有一次,小男人到外面打游戏机,跟别人赌钱赌
输了,一来二去地吵了起来,最后被别人捅了几刀住进了医院。闵婷天天到医院去
送饭,一次在路上遇见了李长冉。李长冉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当时就把身上所有的
钱,一共是三百块钱给了闵婷,并说就算是借给她的,什么时候有钱了,什么时候
再还。这已经让闵婷潸然落泪了,而更让她感动的是,李长冉听说由于她天天守候
小男人而不能再去旧货店上班,丢了饭碗,便极为爽快地应承,等小男人出院了,
闵婷可以到他那去上班,每月工资三百,另加奖金,中午还可以供一顿饭。所以她
一直以为李长冉是世上难找的大好人。谁知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晚上,李长冉就凌
辱了她,并且是当着郭秀兰的面。闵婷气极,说一定要去报警,李长冉说,你去报
吧,你有什么证据?你说我强奸了你,有录相带吗?有旁证吗?闵婷说,郭秀兰看
见的。李长冉阴阳怪气地问郭秀兰,你看见什么啦?郭秀兰也阴阳怪气地说,我只
看见你们坐着聊天。闵婷还是不依。李长冉又说,这件事若是让你那位小男人知道
了,他肯定就有借口远走高飞了。你信不信,只要你敢离开公司,我马上打电话告
诉小男人?到最后倒霉的还不是你自己。
文静听到这里,也是气极地问:“那你还是没有报警?”“李老板说要是报警,
最多也就是通奸,还说通奸不犯法。”文静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但她也注意到,
闵婷再怎么数落李长冉,总是改不了以往对其的称呼,这说明什么?说明即使她也
恨李长冉,但与齐玲的那种恨不可同日而语。为什么会是这样呢?文静又问闵婷:
“当时就没有人给你出主意去告他吗?既然当时没有告,为什么现在却都摆出来了
呢?”“我当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而且我也想,我也不能便宜了他。”“李
长冉是只对你这样,还是对别人也这样?”“那是个色情狂,公司里的人没有一个
人能逃得过的。”“那齐玲也受过李长冉的欺负?”“齐玲?齐玲是最惨的。齐玲
的老公也是下岗工人,和齐玲是一个厂的。脾气特别暴,动不动就打她。不光是这
样,她老公也不出去找事做,天天在家打麻将,饭也不做,孩子也不管,齐玲说起
来就哭,可是又没有办法。每个月哪怕是有一百块钱,都能救她的急。李老板正是
用这个威胁齐玲。他专门给齐玲配了一个传呼,随叫随到,一个星期要整她好几回。
从年初开始发不出工资以后,李老板就换了一种方式,齐玲每陪他一次,他就给她
几十块钱。李老板算得精明得很,原先是每个月发三百,齐玲陪他一次他还得另给,
这下倒好,等于是用发工资的钱满足了他自己。就这样,齐玲去迟了李老板还不高
兴呢。”文静听到这里,本能的感觉是想呕吐,如此卑鄙下流,龌龊不堪的事情真
是闻所未闻。
“齐玲为什么不走呢?”“她不敢走,李老板总是说,齐玲要是走了,他就给
她老公打电话,说他与齐玲同居过。齐玲就害怕让老公知道,也确实需要钱。”文
静这时才明白齐玲当时的脸红,才明白齐玲的恨从何来。有一点文静总是觉得不可
思议。一般男女之事,大都是女方有时会借机威胁,恐吓,甚至敲诈,怎么到了李
长冉的头上却反过来了呢?想起来李长冉确有点欺人过甚,他凌侮了女人,还要胁
迫女人,他就可以用一个极为不合情理的威胁把女人扣在自己的身边,供他玩弄,
供他泄欲。别人想都想不到的方式,他却屡试不爽,齐玲如此,闵婷如此,郭秀兰
也许也是如此,再加上那个高小惠。这大概就是郭秀兰所说的屏蔽吧?如果这就是
屏蔽,那李长冉有可能就是死于他津津乐道的屏蔽。这样近似伤天害理的屏蔽,最
容易培植仇恨,而且是那种无法排遣的仇恨,仇恨积蓄到一定的程度,积蓄到再也
无法盛装的时候,仇恨就会寻求一个总发泄的机会,而最能让积蓄过多的仇恨彻底
倾泄出来,莫过于让李长冉消失,永久地消失的方式了。依此而推,对李长冉的仇
恨最深的人,最有可能是投毒的嫌疑人。会不会就是齐玲呢?不是,不应该是。投
毒的人一定是精于谋划的人,他必须把每一个步骤都计算得相当精确才行,而齐玲
是没有这样的谋划能力的,即使是她投的毒,那么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一个主谋。会
是谁呢?也不象是眼前的闵婷。她比齐玲老道,也比齐玲外向,再加上比齐玲受到
的伤害也要轻一些,所以她不会有超过齐玲的仇恨。她是属于那种不能让李长冉白
占便宜的人,这样的人一般宁愿采用用敲诈而获得平衡,也不会用投毒的方式让李
长冉消失,因为李长冉的消失并不能真正地让闵婷获得心理上的平衡。会不会是郭
秀兰呢?郭秀兰具有谋划能力,而跟随李长冉时间最长,时间最长也许仇恨培植得
就越深,越浓,想到这里,文静又问:“李长冉也是这样对待郭秀兰的吗?”“对
她?李老板才不会呢,对她没兴趣。李老板就是把她看成一条狗,每次跟女娃混的
时候,差不多都当着郭秀兰的面。郭秀兰跟别的人胡搞,李老板也不再意,那天晚
上,就是李老板死的那天晚上,郭秀兰勾了一个包工头到包箱里混了一个多小时,
出来后李老板还问她,钓了多少钱,郭秀兰说二百,李老板还说那就唱完歌了出去
吃夜宵呢。”“这是真的吗?”“真的,齐玲也在场。”“你好象挺恨郭秀兰的?”
“那是李老板的帮凶,老是帮着李老板欺负我们。就是李老板上西天了,她还要那
么去做。”“怎么回事?”“李老板死了以后,郭秀兰第二天就把帐上剩下的十万
元钱取出来扣在自己手里。我们都说,应该大家分了,李老板欠了我们好几个月的
工资没发,她不干,说是公司的钱,谁也不能动。后来让李老板的妻子知道了,就
去找郭秀兰要,郭秀兰不给,说是公司是她和李老板一起搞起来的,这应该是公司
的财产,不是李老板个人的财产。李老板的妻子就告到法院去了。”“法院判了吗?”
“没有,听说是庭外调解了,一边各五万。那一阵闹得还挺凶得呢?”“那你们的
工资补了吗?”“没有,要不我说郭秀兰刁钻呢,她把李老板的坏毛病学了个全。
她说五万块钱要先偿还欠别的公司的债,否则以后就没法再做生意了,工资等公司
有钱了再补。我说,李老板死都死了,还做哪门子生意呀,她却说她也是公司半个
法人。到最后她把我们全开掉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文静这时明白为什么闵
婷当时没有对警员说得这么周详,也明白了闵婷这会儿为什么会自己主动找上门来
反映情况。尽管文静肯定闵婷的话里夹杂着许多个人恩怨的水份,但还是让文静逐
渐心里有数了,她决定还要找郭秀兰。
“郭秀兰还在老地方办公吗?”“还在那儿。”“对了,还有一件事,听说你
知道高小惠现在哪工作?”“知道,她在跨越集团做会计。就是,你们应该找找小
高,找了她以后就知道我说的句句是实话。“高小惠确实比其他的人要精明和干练
得多,当文静找到她,并说明来意后,她没有象郭秀兰那样尽说李长冉的“屏蔽”,
也没有象齐玲那样紧张而差涩,更不象闵婷直通通地摆出一大堆李长冉的丑恶,她
极为用心地探查着文静的用意,探查着文静终究知道了多少,她似乎对文静的每一
句话都疑虑重重,特别是回答文静问题时,总是预先打着腹稿,缓缓地斟酌着每一
个词句,甚至每一个标点符号。当问及她离开李长冉的公司的原因时,她极力显示
出平常的神态说,那是因为经营思路不合。这引起文静的警觉。遇到李长冉那种恶
人,高小惠的处境想必与其他人一样,饱受李长冉的欺凌。郭秀兰是麻木,齐玲是
憎恨,闵婷则是报复,这是正常的表现。而高小惠的避而不谈,就如同什么也没有
发生一样,这就是不正常。不正常说明她是想隐瞒什么,如果李长冉还活着,她还
在其手底下混,那对此讳莫如深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正常举动。但而今,她完全没
有这个必要。她想要隐瞒什么?通常情况下,人总是把对自身不利的事情加以隐瞒,
总是把那些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危害的事情加以掩盖,反向推论,有必要隐瞒的一定
是对自己不利的,而不是对他人不利的,尤其不是对李长冉不利的。文静对这一推
论的结论感到惊讶,高小惠是因为牵涉到凶杀之中才如此反常吗?但文静实在是不
想过早地圈定。
“你在李长冉的公司干了很长时间了吧?”“不,不长,只有几个月。”“那
你怎么看李长冉呢?”“这可不好说了,我去的时候,上班做事,下班回家,不是
很了解他。要说起来,这个人很聪明,也能干。”“我听另外的人反映,李长冉对
手下的员工可是不太规矩?”“是吗?她们都说什么了?”高小惠问出来又觉得问
得唐突,于是马上接着说,“人吗,有时免不了花心花肠的,特别是手里有几个钱
的男人。不是说男人有钱就会学坏吗?”“李长冉对你怎么样?”“那倒是挺规矩
的。女人要是自重,男人就没有机会。”“那你的意思是另外的员工不够自重?”
“我不是这个意思。有的人整天缠着李长冉,要他买这买那的,可能李长冉就误会
了。”“能具体说说吗?”“这倒没有啥。有一次李长冉给一家皮鞋厂拉业务,顺
便掏钱给同去的小郭,小齐和我每人挑了一双鞋。回到公司小闵一看没有她的,就
扒在李长冉的身上扭来扭去的,非要给她也买一双,李长冉不答应,她就伸手到李
长冉身上摸,摸过来摸过去的,最后摸出四十块钱。李长冉当时就把她按在沙发上
啃,我实在看不下去就走了。这样的事太多了。”“据我了解,你是那次你爱人到
李长冉那闹了一次后, 你才离开的? ”“这是谁说的?”“有没有这回事呢?”
“那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别人无关。其实我早就想离开了。李长冉的老业务已
经没有什么做头了。后来他自己弄了个化妆品的配方,准备自己生产化妆品,我劝
他这个项目不好搞,他不听,在办公室里摆了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