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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草地里,我并没有把我的感情表现出来,我挣扎着站起来趁他不注意用一块石头砸了他的头,然后就逃走了。在那之后,我就被姐姐送到顾天那里,以疗伤为名,关押了两个月。当然,我后来还是逃出了顾天的地窖。
我无法形容,我再次看见萧展时自己的心情,我只记得自己哭得很伤心。他变了很多,已经不再温柔了,还常常说粗话,并且时时会陷入自杀幻境。从那以后,我们经常在一起,我对他相当温柔,并且应他的要求多次跟他同床共枕。虽然我仍然不喜欢,但当时我已几乎成年,也看过不少爱情小说,我已经学会用遣词造句的方式来美化这种不怎么美丽的关系。在这种渲染中,我发现我越陷越深。我好像恋爱了。可这种感觉只能叫我难受,我发现自己很变态。
萧展是1998年出事的。其实在这之前,他已经有点不正常,常常像个坏了的唱机一样,反复说着同样的话:小哲,你那么年轻,我太老了,我太老了,我太老了。
那天他告诉我,他要去做一件事来证明自己还像过去一样有活力。等我想到去阻止的时候已经晚了,他已经被警察团团围住,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被人打爆了头,他死的时候,一点都不英俊,而且我发现他真的老了。
萧展死后,我才发现其实自己很依赖他,他的离去让我的生活变得异常孤寂。我常常躲在墙角,自己对自己说,他还没有死,还没有死。所以我非常恨那个打死他的人,我现在暂时叫他G。我认为他对我犯了爱的罪,他杀死了爱我的人。其实后来想想,杀死萧展的也许是我自己。如果不是我,他不会死。
我和戴文
我是在1999年年初认识戴文的。
那天,我在戴文的酒吧里喝酒,借口没钱乘兴弹了钢琴,觉得很过瘾,我已经很久没弹钢琴了。弹完琴后,戴文叫住了我。他盯着我看了三秒钟才说话。我非常了解这三秒钟意味着什么,所以当他告诉我不用付钱的时候,我就走了上去,把钱塞进了他的裤兜,同时我抬起头也看了他三秒钟后才说话,我说,我有钱,只是想弹弹钢琴而已。
从那以后,他就成了另一个萧展,只是他的表达方式极其含蓄。他从未对我提出过任何非分要求,迄今为止,他对我唯一一次表现出异常的感情,是有一天清晨,我赤着上身在他别墅的客厅里弹钢琴,我很喜欢那种放松的感觉,这时候他走到我身后,紧紧地拥抱了我。那个拥抱维持了三分钟,我停下来,闭着双眼等待他的下一步举动。我认为他肯定会做些什么,但他却立刻放开了我。那天,他没吃早饭就匆匆开车走了,直到深夜才回来。后来他没再跟我提起那事,并且从那以后,再也没对我有过任何越轨行为。因为这个我对他心生敬畏,并且开始真正把他当兄长看待,这种感觉让我觉得很舒服。
但我没想到他后来会娶我姐姐。他反复说,他跟姐姐是偶遇,跟我毫无关系,但我知道,自从我上大学以后,他就一直找人跟踪我,所以他很可能知道我有个姐姐。后来的路辉,也是他派来盯我梢的狗腿子之一,这是我跟他之间最大的矛盾。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这是兄长式的关心,但我认为这种关心已经超出了正常范围,没人喜欢被人从早到晚盯着,更何况是个杀人犯。
也就是这个原因,我经常不得不放弃跟踪我好不容易在警察局附近找到的G,我甚至至今都不知道G住在哪里。戴文知道他,因为有时候我会忍不住向他倾诉,每次他听得都很耐心,但我看得出来,其实他并不想听。他后来也知道了我偷袭G的事,2006年,在我最后一次偷袭G后,戴文郑重其事地对我说,如果你再跟着他,我就去跟他说明一切。他异常冷静的眼神告诉我他真的做得出来,于是我让步了。
我曾经想过要谋杀戴文,在他阻止我继续偷袭G后。有一次,他开车载我出去,前一分钟我还靠在他肩膀上跟他一起听邓丽君的歌,后一分钟我已经用刀刺中了他的腹部。我以为他会抓住我,但他替我打开了我那边的车门,叫我快走。我下车走出一段,回过头去,看见他靠在车座上打电话,我忽然就改变了主意。我又回到了车里,他看见我回来,眼睛里露出了欣喜的目光,他问我,你愿意放弃跟踪那个人,过正常人的生活吗?我说不出话来,只是用手帕捂住他的伤口点了点头。他好像如释重负一般用粗大的手重重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就靠在车座上昏了过去。因为我无法说话,我后来奔下车找人帮忙才把他送到医院。
大部分时候,戴文对我都像一个真正的哥哥。他很关心我的身体,总是带我去看病,还喜欢安静地坐在一边听我弹琴。有时候,他会跟我谈谈他在美国的岁月,他说他对女人向来不了解,但他喜欢邓丽君,以前在美国只要一听到邓丽君的歌声,就会特别想家。后来有一次,他一边听邓丽君的歌,一边对我说,把我这里当你的家吧,小哲。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所以,我在2006年,真的放弃了跟踪G。但是当然,他不可能永远管住我,也不可能永远管住自己。在决心最后一搏之前,我最终还是跟他有了肌肤之亲。那天晚上,我洗完澡赤身披着件浴衣径直来到他的卧室,他当时正坐在床上看报纸,我一句话都没说,便走过去掐着他的脖子把他逼到床沿,他以为我要杀他,可我却狠狠地吻了他。他也许做梦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虽然有那么一刻,他似乎很想推开我,但最终还是没有。他比我想象得更有力,而且身体反应强烈,他干爽温暖的手在我的身上游弋,使最初显得更狂暴的我变得越来越弱小,我好像突然又变成公园草地上那个13岁的自己。
这是我人生中最感伤的一次性爱之旅,因为我跟他都明白,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起身的时候,他已经从我的眼睛里看出了某种征兆,他问我是不是真的准备走了。我说是的,有的事无法改变。于是这个从未流露感情的男人终于流下了眼泪,他说,你即使要走也没必要这么做,因为其实你不是这类人,你一点都不快乐。那时我心里想说,我只是想把欠你的都还给你罢了。但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口。我临出门的时候,他站在身后对我说,小哲,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我的命已经攥在你手里了。这句话居然让我潸然泪下。我真遗憾,他对我如此情深义重,我却无法报答,因为他要的并不是我想给的。
我不知道戴文究竟对我的事知道多少,因为他从未提及。
我的健康
自从杀了第一人后,我的身体就出了问题。我发现在我情绪激动的时候,会突然无法开口说话。每当那时,我就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被割掉似的,无论我如何努力,都无法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来。突然失去语言能力,常常让我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底深渊,所以我总是尽量克制自己的感情,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因为这个,我后来在同学中很受欺负,在此我不想一一赘述,总之,有段时间,我成了众矢之的。有两次,一群人还合伙用火烧我,他们认为我在装假,他们想看到我求救,后来他们发现我真的无法说话的时候,才终于灭了火。第一次是小伤,差不多一星期就好了,后来一次我被严重烧伤,那件事让我在医院躺了半年之久。姐姐一直问我,你还记得是谁欺负你吗?我始终没有告诉她。她以为我是忘了,但其实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想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把他们一个个送上西天。后来果真如此,他们的尸体被我藏在枯井附近的几棵树下,那又是萧展入狱两年之后的事了。
因为我杀人的时候常常无法说话,所以后来在完成较为复杂的谋杀时,我不得不找帮手。
我身体出现的另一个状况是,我有开车恐惧症,我不能接触方向盘。戴文曾经送我去学过开车,但我一坐上驾驶座,就浑身冒汗,像中了邪一样。我想这可能是因为以前有人为了逼我说话,曾把我绑在驾驶座上吓唬我吧。那次的事我不想再提了,后来这个欺负我的人,自然也没有寿终正寝。
我和吴坚
我是13岁那年认识吴坚的。如果不是萧展打伤了跟吴坚住在一起的那个臭男人,我可能也没机会认识这个同龄人。吴坚性格非常懦弱。他10岁那年父母离婚,被判给了母亲,可他的母亲嫌他麻烦,总是把他托给自己的一个同事照看。从12岁开始,吴坚就常常住在他母亲的这个男同事家里,16岁那年他被正式送到那个男人家里居住,这段经历对他的一生造成了可怕的影响。
吴坚跟我一样,几乎是从小在歧视和被欺负中长大的,但是他跟我不同。受欺负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忍气吞声。我常常告诉他,如果那是颗钉子,你就得拔掉,不能让它永远钉在你心里。有一次,我正好看见一个大男生把他按在地上在打他的耳光,他让吴坚叫他爷爷,我从背后偷袭了那个人,并将一泡狗屎按在他脸上。我本来想用刀刺死当时已经昏倒的他,但吴坚却拉住了我,他流着泪求我不要那么做,于是我最终只是用石头打断了那个人的鼻梁骨。从那以后,吴坚就成了我的跟屁虫。我觉得他有点崇拜我,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罪恶,但并没有多少人会付诸行动。
吴坚非常痛恨那个跟他住在一起的男人,我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母亲会把自己的儿子托付给这样一个变态。我曾经向他提议,一起谋杀那个男人,但吴坚再次因善良而拒绝了我。他始终认为,他只要离开那个男人就行了,“我只要离开他,我的生活都会变得很正常。”他总是这么说,但是事实证明,他永远无法摆脱那个阴影,他曾经有个女朋友,但是他说,他无法跟那个女人正常交往。其实他跟我一样,厌恶性。我们都觉得,真正的感情,一个拥抱足矣。我们喜欢干净。有时候我觉得,杀人远比性纯洁。
吴坚是我的第一个搭档。2002年,他开车载我跟踪G,结果不知道为什么,那天G的火气很大,他开倒车撞了我们。我当时坐在车里,紧张地等着他下车来抓我们,我心情激动,等着G第一次正面朝我走来跟我说话,但他居然把车开走了,我后来捡走了G丟下的领带。
我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已经被跟踪了。跟踪我们的是一个身材干瘦的中年男子,要不是吴坚向我袒露自己的秘密,我可能还没有发现他。
撞车事件后的几天,我的心情一直不爽,于是向吴坚提议去找个女人消遣一下,结果吴坚却十分尴尬地拒绝了我。我知道他讨厌这事,但是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于是我就追问他是否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下他终于向我坦白了他隐藏了多年的秘密。他把车开到岔道,随后在车里结结巴巴地告诉我,小时候因为不想被那男人侮辱,他自己已经作了了断,他已经早不是男人了。这就是为什么他那么讨厌性,又无法跟女朋友正常交往的原因。
我对他说的话半信半疑,于是拉着他下了车,把他逼到一条巷子里,我让他解开裤子让我看看他的伤口,我要知道他有没有说谎。对我的要求,吴坚虽然觉得有些难堪,但还是照办了。当他解开裤子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泪流满面。我说不出话来,等他穿上裤子后,我紧紧拥抱了他,我趴在他肩上哭了很久,好像受伤的不是他而是我。但懦弱的吴坚却显得很平静,我想也许他的眼泪早就哭干了。
等我们回到车里的时候,我的心情稍微平静了一些,我的舌头好像又恢复了功能。于是我对吴坚说,虽然我不是个好人,可是我会是他永远的朋友。他听了我的话非常感动,他说他一直担心我会瞧不起他,他说只要我把他当朋友,他就可以为我做一切。
我们正说着话,我蓦然瞥见玻璃表面上有个人影一晃,我心里一惊。汽车启动后,我发现那人开着辆摩托车一直跟在我们后面。于是我让吴坚带着这人在街上绕圈子,随后把他引到郊外的一片树丛里,等这个人走下摩托车进入树丛后,我趁机在背后猛击他的头部,后来我把他的尸体扔到了那口枯井里,我身边正好带着顾天的那种药粉,所以又放了一些在那里面。这事是我一个人干的,与吴坚无关,我让他在车里等我。
本来吴坚可以继续成为我的搭档,但是那一年,他被查出患了乙型肝炎,而且他突然跟我说起了他跟G的往事。我万万没想到,G曾经在公园里救过他。这故事可真动人。我当时听得脑袋发昏,手脚冰凉,为自己竟然跟这段往事毫不相干而深感心痛。后来他住院的时候,我一遍遍让他复述这个故事,并无数次想象自己成为当年的吴坚,这是我第一次希望自己能成为懦弱的吴坚,我遗憾为什么在公园里被人欺负的人不是我。后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