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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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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口开河,”佩玛编太太不耐烦地说。“那么你是认为这些钟是这个——叫什么寇里的带来的罗?” 
  “我们四处都看过,没有看见什么袋子,”哈卡斯特说。 
  “他的衣袋恐怕也装不下这四只钟。不知你的心里可曾联想起任何与这些钟有关的事,譬如时间?四点十三分?” 
  她摇摇头。 
  “我心底一直在想,也许这是哪个疯子干的,或是有人走错了房子,但似乎又没有什么道理。探长,我实在帮不上忙。” 
  一个年轻警察探头进来,哈卡斯特走出去,在廊道里和他晤面,然后一齐走到外面的大门口。他和那人说了几分钟的话。 
  “你现在可以送这位小姐回家了,”他说。“住址是帕麦斯顿路十四号。” 
  他返身人屋,走进餐室。通往厨房的门没有关,他听得见佩玛绩小姐在水槽边忙碌的声音。他站在门口。 
  “我想带走这些钟,佩玛编小姐。我会开一份收据给你。” 
  “那无所谓,探长——那些钟并不是我的——” 
  哈卡斯特转过来对着雪拉·威伯。 
  “你可以回家了,威伯小姐。你可以搭乘警车。” 
  雪拉和柯林一齐起身。 
  “柯林,请送她上车好吗?”哈卡斯特一边说着,一边拖过一把椅子,在桌子上写起收据。 
  柯林和雪拉走出去,步下小径。雪拉蓦地停步。 
  “我的手套——我忘了——” 
  “我替你拿。” 
  “不必啦,我知道自己放在哪里。我现在不再觉得害怕——他们已经把‘它’移走了。” 
  她奔回屋内,不一会儿便出来了。 
  “对不起,我那时候的行为一定很可笑的。” 
  “谁都会这样,”柯林说。 
  当雪拉进入车内时,哈卡斯特也走了过来。车子驶离之后,他转身对那年轻的警察说: 
  “把客厅里的钟,除了墙上的布谷钟和那大老爷钟之外,都包扎起来。” 
  然后又吩咐了一些事,便转对他的朋友。 
  “我要到几个地方去,要不要一起来?” 
  “好啊!”柯林说。 

  
 

 





第四章




柯林·蓝姆的叙述

  “你要到哪里去?”我问狄克·哈卡斯特。 
  他对司机说: 
  “加文狄希社,在皇宫街,往艾斯兰德方向,在右边。” 
  “是的,探长。” 
  车子开上路。这时候大门前已聚集了几个好奇的人,探头伸脑地。那只橘色猫,仍然坐在隔壁“戴安娜寄宿舍”的门柱上。它已不再舔洗脸孔,坐得直挺地,微微摇着尾巴,以鄙夷的眼神凝视人群之头。 
  “先到秘书社,再去找那清洁妇,”哈卡斯特说,“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瞥了腕表一眼。“四点多了。”顿了一下,然后又说,“很迷人的小姐罢?” 
  “非常动人,”我说。 
  他笑笑地看着我。 
  “但是她所说的故事值得注意,早一点查证早一点好。” 
  “你认为她——” 
  他打断我的话。 
  “我一向对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特别有兴趣。” 
  “但是那个女孩已经给吓得半疯了!如果你亲眼目睹她一边尖叫一边奔跑的样子…” 
  他给我另一个戏弄的颜色,又加了一句说,她是个很动人的女孩。 
  “话说回来,你怎么会跑到威尔布朗姆胡同来呢?是不是仰慕我们娴雅的维多利亚建筑?还是另有什么目的?” 
  “我来是有目的的。我在找六十一号房子——但是找不着。也许没有这号码吧?” 
  “有的。门号总共有——八十四号罢,我想。” 
  “但听我说,狄克,当我找到二十八号时,路便没有了。” 
  “我知道,这点总是教陌生人迷惑不解,其实你只要向右转进阿尔巴尼路,再右转,便会发现威尔布朗姆胡同的另一半,它是背对着背建筑的,这一家的后花园对着另一家的后花园。” 
  “原来如此,”当他把地理环境说明之后,我说。“就像伦敦的那些广场和花园一样。譬如翁斯陆广场,或是卡多冈,是不是?你原来是循着广场的一边走,却突然有座房子或花园梗在前面,即使计程车也常常搞迷糊了。总之,有六十一号就是了。知不知道谁住那儿?” 
  “六十一号?我想想看……是啦,一个姓布兰德的营造商。” 
  “噢,真糟糕。”我说。 
  “你不是在找营造商?” 
  “不,我想的不是营造商。除非——也许他是最近才搬来的——刚刚才开始的?” 
  “我想布兰德是本地出生的,他当然是本地人,已经做了好几年的生意。” 
  “真失望。” 
  “他是个坏透了的营造商,”哈卡斯特说。“他造房子都是偷工减料,表面上看起来不错,然而一旦你住进去了,便发现毛病百出,有时候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了一般,可是他就是能够逃避法律的惩罚。” 
  “这样不好,狄克。我需要的是一个品性正直的人。” 
  “大概一年前,布兰德获得一大笔钱,或者应该说是他太太得的。她是加拿大人,大战时候来到英国,邂逅了布兰德。她家人反对她嫁给他,后来便差不多和她断绝了来往。去年,她的伯祖去世,唯一的儿子又死于空难,而其他的人也—一因为战争或其他原因而丧生,布兰德太太成了家族里唯一的生存者,所以她便将所有财产都留给了他,正好挽救了布兰德免于破产。” 
  “你对布兰德似乎知道得不少。” 
  “啊,这个——是这样的,国税局的人对于暴发户一向最关心。他们怕他动了什么手脚,把钱掩藏了,所以便着手调查。结果找不出什么破绽。” 
  “不管如何,”我说,“我对于突然致富的人没有兴趣,我要的不是这种‘不劳而获’。” 
  “不是吗?你以前曾经有过吧?” 
  我点点头。 
  “结束了吗?或是——关系尚未终止?” 
  “说来话长,”我回避地说。“今晚是否依照原来的计划一起吃饭——还是取消了?” 
  “哦,不碍事的、目前要做的,就是发动工作人员,务必找出寇里先生的一切,一旦知道他是谁,干什么的,便有希望找出是谁杀害他。”他瞧瞧车窗外。“到了。” 
  “加文狄希秘书打字社”就在商业中心的大街上,街名甚为堂至,叫“皇宫街”。犹如其他多数建筑一样,房子也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修订版。右侧是一栋类似的房子,挂着一块铜牌,上书“艺术摄影师艾德汉·艾兰,儿童像和结婚照专家”,为了证明这句广告,橱窗里面或挂或摆着各种尺寸的儿童放大照,从婴儿到六岁皆有,大概是用来招徐母亲。除此,也挂了几对新人的照片,新郎看起来羞赧,新娘却微笑满面。 
  另一边则是一家古老的煤商办公室。再过去,则是一家新建的三层楼崭新的‘东方’饭店兼咖啡厅。 
  哈卡斯特和我,步上四级台阶,穿过敞开的大门.遵循里面一扇门上所写的“请进”两个字,走了进去。那是一个相当宽敞的房间,三个年轻小姐正专心在打字,两个依旧只顾打字,毫不注意我们,第三个正对着门口,桌上有架电话,停了下来,抬头,以质询的眼光看着我们。她的嘴里似乎含着糖果,待把糖果推到方便的位置之后,略带重音地问道: 
  “有什么贵事吗?” 
  “玛汀戴小姐呢?” 
  “我想她此刻正在接电话——”这时只听卡擦一声,那小姐拿起电话听筒,摁键后说道:“有两位先生要见你,玛汀戴小姐。”她看着我们问:“请问贵姓?” 
  “哈卡斯特,”狄克说。 
  “是哈卡斯特先生,玛汀戴小姐。”她搁下听筒,起身。 
  “请这边走。”说着,走向一扇挂有玛汀戴小姐姓名铜牌的门。 
  她打开门,紧贴门板以让我们经过,然后说声“哈卡斯特先生”,便关上门。 
  玛汀戴小姐坐在一张大桌子后面,抬起头看着我们。眼光炯炯有神,看起来是个颇为精干的妇人,大概有五十岁,淡红色的头发,前头高梳。 
  她—一打量我们。 
  “哈卡斯特先生吗?” 
  狄克掏出名片递给她。我站在门边一张高背椅之后,退隐起来。 
  玛汀戴小姐挑起淡茶色的眉毛,惊讶中含着几分不悦。 
  “哈卡斯特探长?有何贵干?探长。” 
  “我来此是要向你探听一点消息,玛汀戴小姐,我想你也许能帮助我。” 
  从他的声调,我判断他是想施展媚力,采迂回战术。我很怀疑玛汀戴小姐会为之所动,她正是法国人所谓的那种“难以克服的女人”我一边别览着室内的布置。玛灯戴小姐桌子背后的墙上,挂满一些签名照片。我认得其中一帧是侦探小说家阿莱妮·奥利弗,粗黑的笔迹横过像片;我和她有数面之缘。还有一帧是逝世于十六年前的恐怖小说家盖瑞·格瑞森,另一帧是擅写爱情小说的女作家米蕾·雷格。一帧光头的男人,面有羞怯之意,细小的笔迹签着“阿蒙·勒汉”。这些纪念照都有一个共同点:男的多半拿着烟斗,穿苏格兰粗呢服,女的则表情严肃,几乎埋没在皮毛衣里。 
  当我的眼睛四处忙碌的时候,哈卡斯特则进行探询。 
  “我相信你雇有一个叫雪拉·威伯的小姐吧?” 
  “不错。但恐怕现在不在——至少——” 
  她摁了一下铃,对外头的办公室说道。 
  “伊娜,雪拉·威伯回来了没有?” 
  “还没有,玛汀戴小姐。” 
  玛汀戴小姐关闭开关。 
  “今天下午她很早就出差去了,”她解释着。“我以为她已经回来,也许她弯到麻鹬旅馆去了,五点钟她在那里有个约会。” 
  “原来如此,”哈卡斯特说。“可否告诉我一些有关雪拉·威伯小姐的事?” 
  “我知道的不多”,玛汀戴小姐说。“她来我这里只有—— 
  让我想一想。是啦,大概不满一年。她的工作还令人满意。” 
  “你知道她以前在哪里工作吗?” 
  “如果你特别需要的话,我可以替你找出来,哈卡斯特探长。她的推荐函我们有存档、据我所知,她从前是在伦敦做事,她的雇主在推荐函里将她写得很好。我想是家公司,但我不敢十分确定,可能是买卖房地产的罢。” 
  “你说她的工作能力不错?” 
  “还算令人满意,”玛汀戴小姐显然不是那种随便嘉许别人的人。 
  “不是第一流的?” 
  “不,我应该说不是。她的速度中上,教养还很不错,是一个小心而精确的打字员。” 
  “除了公事之外,你还知道她的私人事情吗?” 
  “我只知道她和她姑妈住在一起。”玛汀戴小姐说到这里似乎有点犹疑。“哈卡斯特探长,可否请教你为何问这些问题? 
  是不是那女孩出了什么事?” 
  “还不能这样说,玛汀戴小姐。你认得一位蜜勒莘·佩玛编小姐吗?” 
  “佩玛编,”.玛汀戴小姐皱起谈茶色的眉毛,“哦一是啦,今天下午雪拉去的就是佩玛缩小姐的家,约定的时间是三点钟。” 
  “玛汀戴小姐,这约是如何定的?” 
  “打电话的。佩玛编小姐曾经打过电话来,说需要一位速记员,并且指定要我派威伯,小姐去。” 
  “她特别指名雪拉·威怕吗?” 
  “是的”“她是何时打电话来的?” 
  玛汀戴小姐思索了一会儿。 
  “电话是直接由我接的,也就是说是在午餐那段时间里,我想一点五十分大概错不了。总之,是在两点钟之前。呵,对了,我的拍纸簿上有记载,一点四十九分。” 
  “跟你说话的是佩玛缮小姐本人吗?” 
  玛汀戴小姐似乎愣了一下。 
  “我想是罢。” 
  “但你并不熟悉她的声音,是不是?你与她并不相识?” 
  “不,我不认识她。她说她是蜜勒宰‘佩玛编小姐,然后,给了我住址号码,如我所说过的,她指名雪拉·威伯,要她如果有空,三点钟时到她家。” 
  这些话说得明白面肯定,我心里想玛汀戴小姐将必是一个很好的证人。 
  “请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好吗?”玛汀戴小姐有点不耐烦了。 
  “哦,玛汀戴小姐,是这样的,那佩玛编小姐本人否认打过这样的电话。” 
  玛汀戴小姐瞪起眼睛。 
  “嘎?这就怪啦。” 
  “是的,但话说回来,就算有这么个电话,你也无法肯定那打电话的人就是佩玛绕小姐。” 
  “是的,当然是不能肯定。我并不认识这女人。但说真的,我实在不明白这样做的道理何在,是有人恶作剧吗?” 
  “不仅如此而已,”哈卡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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