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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害的那位女士。她非常可怜露丝,虽然从个人感情上讲,她并不太喜欢她。
那种贪得无厌的自私自利的本性使她感到很讨厌。
格蕾小姐谈完话后离开女士包厢时得到的印象是:露丝下了决心。但这种决心的确切含意,她弄不太清楚。可是,死亡把她的一切计划完全毁灭了,一切都成了泡影。多么可怕啊!这次火车上的旅行竟是如此的结局。突然她想起了一件事,她也许应该报告给警察局。这件事是她偶然间想起来的。这有什么意义呢?她确信,有个男子曾到过死者的包厢。当然,也可能那个人就住在隔壁的包厢里。铁路上的强盗作案的可能性是根本不存在的。这时她又一次想起那个人,同她两次见过面的人。一次在萨沃旅馆,一次在考瑞克旅行社。莫非是她搞错了,那个男人要本就没有进过死者的包厢,而是进了他自己的包厢?这件事不向警察局报告也许更好。谁能预料,一旦报告了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
她要下楼到他们那里去。透过合欢树的枝叉可见地中海上的蓝色波浪。当她听到坦普林女士说话的时,感到一阵高兴:这里毕竟和丽麦德村里不一样。
她穿上金黄色的晚服,在境子前打量了一番,带着一种胆怯而害羞的心情走进了大厅。
客人们已经云集在大厅里了。因为坦普林女士的声音特别的响,所以其他人的说话声乱哄哄地混成了一片,令人难以听清。丘比赶忙跑到卡泰丽娜那里,递给她一杯酒,然后就把她带在了自己的身边。
“你到底来了,德里克!”当一位迟到的客人走进大厅时,坦普林女士尖叫了一声。
“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吃点东西了,我都快饿死了。”
卡泰丽娜吓了一跳。他就是德里克!同时,她又仔细地看了一眼,为了是确认一下,是否就是他。她看到,连续三次同她邂逅相遇的那个男子,这一次又同她相遇了。他似乎也认出了她。突然他停止了同坦普林女士的谈话,心里嘀咕了几秒钟,然后又继续谈下去。吃饭的时候,他同卡泰丽娜坐在一起,并向着卡泰丽娜微微一笑。
“我知道,我们很快就会认识的。”他说。“我只是没有想到会这种场合下相遇。
我现在开始相信定数了。一次在萨沃旅馆,一次在考瑞克旅行社,但诸事都是‘事不过三’,第三次最好。您现在最好别说,记不清了。您最她说:我们好象见过面。”
“您的确使我感到意外。”卡泰丽娜说,“但是我今天您想遇不是第三次,而是第四次。第三次在‘蓝色特快’列车上。”
“在‘蓝色特快’上?”他的表情突然有些变化。但是他并没有流露出一点惊慌的神色。他的声调还是那样沉着,继续说道:
“今天早晨的谣传到底是怎么回事?列车上真的死了人了?”
“是的,”卡泰丽娜慢悠悠地说,“是有人死了。”
“人真不该到列车上去死。我相信这又引起一系列的国际问题。火车又为自己的一再晚点找到了新的借口。”
“凯特林先生?”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美国胖女人,用她那特有的、证明她是个美国人的美国腔,向德里克说。“凯特林先生,看来您已经把我完全忘却了,可是我还是那样喜欢您。”
德里克很风趣地回答了胖女人的话。卡泰丽娜坐在旁边却显得目瞪口呆。
凯特林!当然这就是被害者的姓。这是多么离奇面又神秘!过去的一夜他到过自己妻子的包厢里,离别自己妻子的时候她还健在;而今天,今天他却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完全不知道他妻子的命运。这里决没有什么疑问:他不知道她已经死了。
一位仆人在德里克耳边说了些什么,并递给他一封信。他说了句“原谅”之后拆开了信。一种强烈的绝望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呆滞地凝视着大厅内的太太们。
“这的确是很离奇的事。罗萨莉(罗萨莉是坦普林女士的爱称),万分遗憾,我不得不离开您。警察局长要见我。不知道是什么事。”
“你的罪行已经大白于天下了。雷诺斯大笑着说道。
“是这样,”德里克说。最大的可能是一场恶作剧。但是无论如何我得去一趟。否则这个老家伙决不会在我进行这样丰盛的晚餐的时候,来打扰我。因此,可以说是发生了比较严重的事情了。”他笑着把椅子向后一移,站起身离开了大厅。
亦凡书库扫校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第十三章 电告冯·阿尔丁
二月十三日下午伦敦下着大雾,在这天出门,心情是不会好的。鲁夫斯·冯·阿尔丁在种天气里不顾医生的嘱咐,竭力干着自己的工作。奈顿对此十分高兴。百万富翁这几天总是不能把精力集中在工作上。当秘书有什么重要的事向他报告时候,他虽听着也心不在焉。可是,今天这位美国佬却加倍地工作着。
但总是觉得有点什么使他安不下心来。他的秘书偶然间发现了这一点。看来,美国佬好象是聚精会神地听着秘书的报告,而实际上,他几乎一个字也没听清。他只是机械地点着头。秘书正要拿另外一个卷宗,主人说道:
“你能不能再同我讲一下,奈顿?”
秘书好象没有完全听懂是指什么事。
“您是指这个事情吗,先生?”他指着一个业务卷宗说道。
“不,不,” 冯·阿尔丁说,“我是说,您说过,昨天您曾在巴黎看到露丝的女仆,昨天晚上。这一点我有点不理解。您弄错了吧?”
“我没有弄错,先生,我同她当面谈过话。”
“请您再讲一下整个见面的过程。”
奈顿倒是很听话,他说道:“我同巴尔特梅公司会谈结束之后就到里茨去了,到那里去取一件东西。当时我想吃完晚饭就去北站乘诺依列车回来。在饭店的大厅里我看到一个女人,马上就认出了她就是凯特林女士的女仆。我当时还问她凯特林女士是否也在这里下了车。”
“噢,”冯·阿尔丁说,“然后女仆就告诉您说,露丝继续乘火车去利维埃拉,把她留在里茨,等着主人的新指示。”
“对,就是这样,先生。”
“真奇怪!”冯·阿尔丁说,“真是奇怪得很啊。也许这个女人在火车上的行为不端,使我女儿不愿意同她一起旅行。”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奈顿插话说,“那么凯特林女士就会给她钱让她回英国了。让她呆在里茨饭店,对她可不太合适。”
“可是她并没有这样做。”百万富翁嘟哝了一句。“您说得有理。”
他本来还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他很相信奈顿,但无论如何不能把女儿的私事讲给秘书听。露丝对他隐瞒了一些事情,这早就伤了他的心,这个意外的消息使他更为烦恼。
为什么露丝把女仆留在了巴黎?有些事是多么的蹊跷!露丝当然怎么也不会想到,同女仆第一个见面的竟是父亲的秘书。可是,事情就是这样凑巧,人们就是这样搞阴谋的。
他怎么也摆脱不了这种想法。真会是一种阴谋?他尽可能想独自找出一个答案来。
答案就是阿尔曼特·德·拉·罗歇。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对冯·阿尔丁来说这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正是他的女儿被这样一种人愚弄了。他知道,他的女儿出身高贵,不会象别的女人那样容易受伯爵的欺骗,但是,她很容易看透一个男人,对女人她却没有这种能力。
他想找个借口来消除秘书的怀疑。“露丝总是这样,经常改变自己的计划。”他说道。“为什么她要突然改变自己的旅行计划?这一点女仆没有对您提起过?”
奈顿尽量控制自己说话的声调,显得自然一些,他回答说:
“女仆说,凯特林女士偶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噢,遇到了一个熟人。她是说遇到了一个女熟人?”
“据我所知,她说的是一位先生。”
冯·阿尔丁点了一下头。他心里充满了恐惧。他站起来,如同往常在情绪激动时那样,在屋里来回走动。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终于脱口说出:“难道一个女人就是这样难以理解吗?人们经常谈论着,女人的本性是善良的,完全是胡说八道。她竟会完全投入这个坏蛋的怀抱。这个恶棍的本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一点,表演一点骗人的把戏。如果他到我这里来……”
他收住了话头。这时有一个小佣人拿来一封电报。冯·阿尔丁看着电报,脸面刷地一下子变得惨白。他扶住了椅子背,免得跌倒在地,向小佣人一挥手,让他出去。
“发生了什么事?先生?”
奈顿很关心地看了他的主人一眼。
“露丝!”冯·阿尔丁的嗓子有些噎住了。
“凯特林女士遇到了什么不幸?”
“死了!”
“太可怕了,是火车出了事?”
冯·阿尔丁摇了一下头。
“不是,我的孩子被人谋杀了。”
“简直是天晓得!”
电报从冯·阿尔丁的那只似乎已经瘫痪的手中飘落到地面上。
“电报是从尼扎警察局打来的,我必须……马上……”
他没有告诉奈顿必须干什么,可是奈顿却看了一下手表说道:
“五点整,从维多利亚火车站发车。”
“好!你陪我去,奈顿,你向下面的人员交待一下,给我整理一下箱子。把急着要办的事先办一下;我要到我女儿的房间里去一趟。”
电话铃响了,奈顿拿起了听筒。
“谁啊?”
然后他向冯·阿尔丁说道:
“是戈比,先生。”
“戈比?我现在不想见他。不,等一下,我们还有时间。让他来吧。”
冯·阿尔丁是个坚强的人,现在他已经镇静下来。当他同戈比握手时,他的话音同平时一样。
“我现在很忙,您找我有什么重要的事吗?”
戈比咳嗽了一声。
“您不是要听一下关于凯特林先生的情况吗,先生?”
“是的,怎样?”
“凯特林先生昨天上午到利维埃拉去了。”
“您说什么?”
他的声音几乎使戈比晕了过去。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滑头在同对手谈话时从不看对方,这次却斜眼看了看百万富翁。
“他乘的是哪一次车?”冯·阿尔丁问道。
“‘蓝色特快’!“戈比又咳了一声,望着壁炉上面的挂钟说道:
“米蕾小姐,就是那位帕泰农的舞女也同车前往。”亦凡书库扫校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第十四章 马松的自叙
“我对您只能再一次表示我们最真挚、最深切的同情。”
“谢谢您,侦察官先生。”
对警察方面表示的慰问冯·阿尔丁以他敏捷的方式作了回答。除了两名官员和这位百万富翁之外,侦察官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人,他先说道:“冯·阿尔丁先生要求马上开始审讯。”
“噢,请原谅!”警察局长叫了一声。“请允许我向您介绍一赫库勒·波洛先生。
他虽然退休好几年了,但现在每当提起他的名字时,男女老少皆知他是位有名的侦探。”
“非常高兴同您认识。您已经不干您那一行了?”
“是这样,先生。我很安于我的现状。”
这位小老头做了一个表情丰富的手势。
“波洛先生也乘了‘蓝色特快’这次车,这完全是巧合。”警察局长说。“他十分友好地表示,要以他那丰富的经验协助我们破案。”
百万富翁颇有兴致地看着他,然后说道:
“我很富有,波洛先生。人们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这种话对我来说是不合适的。纽约财界称我是位伟人。现在这个伟人要向另一位伟人求救,以便使我能赢得他的爱戴。”
“冯·阿尔丁先生,您说得非常好。”波洛点一下头。“我马上准备为您效劳。”
“谢谢。您将会得到我应有的报答。那么现在我们言归正传吧。”
“我建议,”侦察官卡雷热说,“先审问一下女仆艾达·马松。据我所知,您已经把她带来了。”
“正是。”冯·阿尔丁说。“我那可怜的孩子的遽死把她吓坏了,可是她现在已经恢复了常态,可以让她把前后与此相关的事情讲一下。”
“我立刻就审问她。”侦察官说。他按了一下电钮,紧接着艾达·马松就进了门。
她整套衣服都换成了黑装,鼻子尖有点发红。她那旅行时戴的手套,也换成了黑色的。在办公室里,她显得有些胆怯。侦察官怀敌意地看着她。
“您叫艾达·马松,是吗?”
“正是,艾达·贝阿特里斯是我的教名。”
“很好,我们很理解,马松女士,这起悲惨的案件使您受到了莫大的刺激。”
“正是这样,先生。我总是尽力而为,以便使我的主人满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