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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爱的小伙子。”坦普林女士多情地目送着自己的丈夫。“可是我要说什么来着?对,对……”她又想起了自己的计划。
“我是想……”
“你倒是快说啊,妈妈,你到底想什么呀?”
“是的,孩子,我是想,如果我建议那个可爱的卡泰丽娜到我这里来做客,不是很妙吗?她一定想到上流社会里出头露面。如果由我出面来周旋,要比别人办强得多。对她对我们都有益处。”
“你认为从她身上可以榨出多少油水来?”雷诺斯问道。
母亲严厉地看着女儿,喃喃地说道:“当然要些经济方面的开支了。你当然知道我们的开支情况,你那可怜的爸爸……”
“现在可是丘比了。他是一个顺从的玩物。”
“我记得,她是一个可爱的女郎。”坦普林女士自言自语地说,想着自己的心事。
“她恬静、纯朴,不算漂亮,从未追求过男性。”
“你是说,她对丘比构不成一种威胁,是吗?”
坦普林觉得是在刺她。“丘比可从来不……”
“不,”雷诺斯说,“我才不相信呢。他自己也明白他同你结婚为是什么,是贪图金钱。”
“亲爱的,你总是把话说得那么粗鲁。”
“请原谅!”雷诺斯说道。
坦普林女士把《每日邮报》、乱七八糟的手提包,还有其它一些东西都收拾好。
“我要立即给卡泰丽娜小姐写信,使她想起在埃奇沃思的那些美妙时刻。”
她回到房间里去,眼神流露出坚定的决心。
卡泰丽娜到达伦敦的第二天接到了一封四页的长信。她把信塞进手提包就去找哈尔费德多年的律师和财产管理人。律师以慈父般的感情接待了她。寒暄之后,卡泰丽娜递给他一封信,这是死者亲属写来的信。
律师读了信之后微微一笑。
“这简直是无耻的觊觎,格蕾小姐。我可以对你说,按照法律,这些人丝毫也没有理由对遗嘱提出任何要求。”
“我也是这样想。”
“人们有时是多么的愚蠢。我要是处在他们的地位,我将指望您的宽宏大量。”
“我正想同您谈谈这件事。我想给死者的亲属留下一笔钱。”
“您完全可以不承担这样的义务。”
“我知道。”
“但是您可能有这样的错觉,好象您欠了他们债似的。当然,您将领取这些钱。这之后可能有人要暗算您。”
“这些我都知道。但尽管如此,我还是决定这样做。这对我是无所谓的。另外,她毕竟还是哈尔费德女士唯一的亲属。尽管哈尔费德女士在世的时候这位亲属从未过问过她的生活,我还是不想让她空着手回去。”
虽然律师一再劝阻,她还是坚持已见。当她走到伦敦街头上时,内心里感到很宽慰,这样她就可以心平气和地筹划未来。她的第一件事是去裁缝店。
接待她的是一位身材瘦长的老妇,看起来很象个公爵夫人。卡泰丽娜很天真地说:“我完全听从您的安排,我有生以来一直很穷,也不懂穿戴。现在我有了钱,也的确想穿戴得好一点。”
法国女裁缝兴致勃勃。一个钟头之前有个阿根廷胖女人在这里挑剔了半天,使她甚为烦恼。她用行家的眼光打量着卡泰丽娜。
“当然,当然,您一定会满意,小姐,您的身材很美。小姐,我给您挑选一件线条朴素的。小姐,您是位典型的英国人。有些人认为这是对他们的嘲弄。世界上可没有十全十美的人。”
这位公爵夫人完全成了能干的生意人,她来回忙碌于模特儿之间,向卡泰丽娜介绍着形形色色的服装。“这是克洛蒂尔德,这是维吉妮。快,我的小天使,这是浅灰色的连衣裙,还有晚秋服。”
这是一个有趣的上午。各式各样的服装在眼前闪耀。公爵夫人拿着小笔记本记着。
“小姐,您挑选的这些衣裳太好了。小姐,您真有眼力。在利维埃拉过个冬天,这些衣服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请您给我看一下那件紫黄色的睡衣。”卡泰丽娜说道。
睡衣被拿到她的面前。
“这件比任何一件都好。”卡泰丽娜说,“您管这件衣服叫什么来着?”
“‘晚秋’。是的,这件衣服正适合小姐您穿。”
当卡泰丽娜离开裁缝店的时候,“晚秋”这个词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无法排除这种忧郁的感情?
“晚秋。这件衣服正适合小姐您穿。”是的,她一生中的秋天已经到来。春天和夏天她从来没有体验过,也永远不会返。她失掉了一些东西,而没有任何人可以把失去的还给她。十年来,在玛丽麦德村里她一直过着奴役般的生活,而人世间的光阴却荏苒而逝。
“我真是一个傻瓜。”卡泰丽娜说,“我到底想干什么呢?说真的,我觉得一个月之前要比现在满意得多。”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早晨接到的信。这是坦普林女士写给她的。卡泰丽娜并不愚蠢。
她很明白信中字里行间的含义,而且她对坦普林女士突然对她表示的好意也不抱任何幻想。她的堂姐并不是邀请她去享福,而是对她有所冀求。为什么不去呢!对卡泰丽娜来说,这种安排了许是有益的。“我接受邀请。”她说道。
她来到考瑞克旅行社以便立即办好手续。她订了一张火车票,同时还想着另外一件事:有一位特别面熟的男人,在哪里见过他呢?突然间她回忆起来,是在萨沃旅馆的走廊里。那时卡泰丽娜同他打了个照面。真巧,今天又遇上了他。她回头看了一眼,感到很不快,但不知为什么。那个男人站在门旁看着她。一阵恐惧向她袭来,她预感到会有一场悲剧……
她坚决地摆脱了这种预感,全神贯注同旅行社职员办理手续。
亦凡书库扫校蓝色特快上的秘密
第九章 拒绝贿赂
德里克·凯特林很少受情绪的支配。他那可笑的无忧无虑的神态在很多场合下帮助他解脱过困境。离开米蕾的公寓不久,他就很快变成了另一个人:勇敢而无所畏惧。经过冷静的思索之后,他又感到很困倦。这是他有生以来最为困难的时刻,一些从未料的因素已经出现了,而解决这些难题的对策还没有着落。
他深思默想,在街上踱步。有时脑海里浮现出解决难题的一些办法。德里克·凯特林并不是愚蠢的人。有很多办法可以使他摆脱困境,但可以走得通的只有一条路。人既然得了重病,就不能拒绝服用哪怕是危险的药物。他非常了解自己的岳父。他在同他的较量中决不能有片刻的犹豫。当走到考瑞克旅行社的时候,他放慢了脚步,但是没有进去。他还在思忖着。突然之间他猛一转身走进了旅行社。旅行社里人很少,很快就有人来关照他。
“下周我要去尼扎。”
“哪一天?”
“十四号。哪次车最好?”
“当然是‘蓝色特快’。坐这次车在加来可以免去海关的很多麻烦。”
德里克点了一下头。他对此当然都很了解。
“十四号,”职员说,“晚了,‘蓝色特快’的票常常在很多天之前就售完了。”
“请您再看一下,是否还有卧铺。”德里克说,“是否还有可能……”他没有把话说完,古怪地笑了一下。
职员走进办公室,几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好的,有三个位置还空着。我可以给您订一个,您贵姓?”
“帕维特。”德里克说道。并把地址写给了他。
职员又去照顾旁边的一位女士。
“我想在十四号那天去尼扎,听说有一次‘蓝色特快’的列车。”
德里克回过头来。偶然,真是少有的偶然!他与米蕾开玩笑时说的话又涌现在他的脑海里。“一双蓝眼睛女人的肖像”。“我再不想见到她。”可是现在又一次见到了她,不仅如此,她还将同他一起到利维埃拉。
这种罕见的邂逅相遇确有些奇怪,而且带有点神秘色彩。那时他笑着说,这个女人可能给他带来不幸。真会这样吗?来到门口他又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是一位女士,真正的女士。不算年轻,也谈不上漂亮,长着一双蓝色的眼睛。从的表情看,她似乎能够看透周围的一切。在这个女士面前,他仿佛产生了恐惧的心理。似乎有一种宿命的成分隐藏在他的灵魂里。
他回到自己的住处对仆人说道:
“请把这张支票况换一下,然后到考瑞克旅行社去取一张火车票,那是我以您的名字帕维特订购的。”
“是的,先生。”
帕维特走了。
德里克走到写字台跟前,看看那里放着的邮件。不用看,他就知道,除了帐单还是帐单。但是催帐的口气还是很有礼貌的。他很了解,一旦那个新闻传播出去,这种有礼貌的口吻立刻就会发生变化。
他有气无力地坐在靠椅上。他的处境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尴尬。解脱这种困境的出路到目前为止还无从说起。
帕维特回来了,呼哧呼哧地喘着。
“有位先生想见您,奈顿少校先生。”
“奈顿?”德里克猛地站起,皱了一下眉头,做了个鬼脸。“奈顿?这又意味着什么呢?”
“要把他带来见您吗,先生?”
德里克点了一下头。奈顿进来了,他发现凯特林很可亲,情绪看来也很好。
“对您的拜访我感到非常高兴。”德里克说道。
奈顿显得有点神经质。德里克那敏锐的眼光立即就发现了这一点。这位秘书要完成的使命显然是很棘手的。他只是木然地应付着德里克那些漫无边际的闲谈。给他一杯利口酒,他也不喝,举止拘泥而又生硬。德里克最后只好单刀直入了。
“好吧,”他痛快地说:“我那可爱的岳父大人要对我说些什么吧?您恐怕是带着他的使命来找我的吧?”
“是的,”奈顿严肃地说,“冯·阿尔丁先生如果派别人来就好了。”
“没有那么可怕吧?我向您保证,我的脸皮很厚。”
奈顿清了一下嗓子。
“我受委托向您说明冯·阿尔丁先生给您的一笔费用。”
“一笔费用?”德里克虽然很坦然,但也感到有点出乎意料。可是他很快就恢复了自持力,递给奈顿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然后用他那常有的嘲弄的口吻说道:
“一笔费用?这简直是太有意思了。”
“我是否继续往下讲?”
“请便。我感到,我那可爱的岳父好象是从我们今晨谈话时的立场向后退了一点。
可能他意识到,他的处境并不象他自己认为的那样有利。”
奈顿继续说道:
“事情很简单:正象您所说的那样,凯特林夫人已经决定提出同您离婚。在她上诉的时候,如果您不提出反诉,那么在判决离婚的那一天,您将得到一笔数目为十万的费用。”
德里克把点香烟的火柴随便扔到地板上。
“十万,美元吗?”
“英镑。”
屋内罩着一片寂静。凯特林皱起眉头深思。十万英镑!这将使他和米蕾无忧无虑的生活得以继续下去。另外,这还说明,冯·阿尔丁已经从他女儿那里获悉了一点内情。
否则他才不会平白无故地拿出这么多的钱来呢!
德里克站起来,倚靠在壁炉旁。
“可是,如果我不接受这笔慷慨的款项呢?”他用一种冷淡而嘲弄的口气问道。
“凯特林先生,我向您坦白地说。”奈顿认真地说,“派我来充当这个差使,使我的处境很尴尬。”
“您与此事是无关的,您也并不知道其中之奥妙。现在我向您询问一个问题,请您给予明确的回答。”
奈顿也站了起来,颇为吃力地说道:
“冯·阿尔丁先生明确地对我说,如果您不接受这笔款项,那么他就要除掉您。”
凯特林听了这句话并没有惊慌害怕,反而轻松愉快地说道:
“噢,噢,我并不怀疑他会施展他的这种伎俩。如今,有钱能使鬼推磨。十万英镑!如果我愿意的话,可以用它来要挟我。但是我若是提出要二十万英镑呢?那会怎样?”
“那我将向我的主人汇报。可以认为这是您的回答吗?”奈顿反问道。
“不!”德里克说,“可笑的是您理解错了。您可以告诉我的岳父:让他把这笔贿赂金送给鬼去吧!明白吗?”
“完全明白。”奈顿说,他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脸面涨红起来。补充说,“如果您允许我表示一下话,我可以说:凯特林先生,我非常高兴您这样回答,而不是另一种回答。”
德里克没吱声。当谈话的对方离开屋子之后,他还倚靠在炉旁站了一会。嘴边上挂着一丝微笑。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他喃喃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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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