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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风见安子奇如此模样,吓得连忙按摩安子奇的后背。好一阵,安子奇才算松口气,扶住信风,慢慢从窄小的洞中穿过。
信风听到安子奇急促的喘息,担心地说:“安先生,你千万要挺住。只有走出山洞,才能去找医生。”
在地上走了几步,安子奇反倒觉得好一点,尽管还是乏力,胸口倒不是那样堵得慌,见信风着急,安慰信风说:“我好像好多了,悟本道长安排这山洞,我看还有含意的。山洞越长越好,现在就算青恒知道我们逃入山洞,他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拦我们。”
从伏虎院的铜像处逃入山洞,高高低低、弯弯曲曲已经走过起码有十多里路。武夷山的地势奇特,翻过一座山,便见两重天,不要说是在地下走过十多里,光是在这山洞里几个弯一拐,就根本无法分清南北和东西,青恒即使把大风堂的所有人都叫到这里来,恐怕也不能找到这山洞的出口。
在窄小的洞里走了没多久,眼前忽然感到一亮,久在黑暗的山洞走,对眼前的亮光十分不适,用手遮住眼睛好一阵,才敢把手慢慢放下。
眼前的山洞变得十分宽畅,就像是在一个极大的厅堂里,顶上的石壁有几条裂缝,光线就是从裂缝里射入。
在亮光的照耀下,厅堂样的洞穴犹如白天,安子奇朝宽畅的洞穴一看,竟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洞穴的石壁仿佛经过人工打磨,上面还刻着不少文字,沿洞壁一圈,有不少的石椅和石桌,看上去,这洞穴就像是世外高人的修身之处。
信风扶安子奇到石椅上坐下,自己也准备坐下休息,屁股还没碰到石椅,突然惊叫起来,指着洞穴的一个角落说:“安先生快看,这是什么?”
洞穴的一角,还有一个小洞,洞口站立着一尊雕像,线条极其粗顽,像是一人拿着兵器,又像是恶魔守卫着洞口。虽是远远望去,也有被雕像震撼的感觉。
洞口有雕像守卫,显然洞里有秘密。安子奇站起身,忍住伤痛走到洞口,见雕像是利用洞穴本身的石块随意修琢而成,虽是寥寥几下,也可显出修琢雕像人的功底。
小洞里似乎隐隐泛出金光,用手电照进去,安子奇和信风顿时都叫了起来:“黄金,是黄金。”
小洞不大也不深,在四五平方的洞中,层层码着金砖,块块都有真的红砖大小,看数量,总不下有上百块。
信风拿起一块金砖,费力地惦了一下,吃惊地说:“妈呀,有这样重,我还以为很轻。”
信风没有拿过真正的金砖,吃惊是当然的。像这样的金砖,一块总有二十多斤,上百块金砖,总重差不多要有一吨。
悟本道长在留言里说到老君铜像藏有财产,原来就是指这洞里的黄金。
不过就算是上吨的黄金,比起安子奇曾经拥有,现在被大风堂追索的财产,还是可以小的不必计算。安子奇对黄金摇摇头,突然又是一阵恶心,赶忙低下头,对着地下空呕。
信风想过去扶住安子奇,还没转身,就突然说:“这里有封信。”
黄金堆上竟然有信?安子奇抬起头,信风已经把那封信拿起,看到信封上写着:安子奇老弟收,武山留。
武山道长果真没有忘记安子奇,看来他料定安子奇会来到这里,故而把信留在这里。
安子奇扶住金砖,伸手过去拿信,拿到信还没开拆,就突然一阵头晕,又是一阵恶心,趴在金砖上喘息好一阵,才算透过气来。
信封看安子奇身体越来越弱,连忙对安子奇说:“安先生,我看还是赶快出洞,信以后再看,我扶你到椅子上坐下,我去找出洞的路。”
安子奇已经无力去看武山道长的信,由信风抱到石椅上,信风则马上在洞穴的四处寻找出洞的洞口。
洞穴除了进来的入口和那个堆放黄金的小洞,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出口。信风当然不是这样想,武山道长把信放到这里,没有出口,难道还由原路返回?再说悟本道长既然在石壁上写下堵住通道,没有出口,难道堵住通道在山洞里等死?
上上下下在洞穴寻找好久,果然被信风发现一条出路,在洞穴的一角,有一块近似圆形的巨石,虽然重逾万斤,可巨石上下似乎都有枢纽。信风试着推动巨石,果然在向某一方向推动时,巨石发出“轰隆”声响,慢慢朝一边转动,露出一个洞口。
信风大喜,从洞口钻过去,洞口外是一堆乱石,挪动乱石,就看见外面的杂草。信风探出头去,见洞外是条沟壑,草深壑险,陡崖笔立,显然是在荒无人烟处。
回到洞里,信风对安子奇说:“外面是个陌生的地方,看来不会有人,我们还是赶快出去。”
安子奇无力回答,只是微微点头,信风扶着安先生走出洞口,然后返身转动巨石把洞口关闭,再用乱石累积,恢复原来的样子。沟壑里竟是乱石,不是知道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这里会是藏着上亿黄金的宝库。
背着安子奇,信风顺着沟壑的流水往下游走,崖壁太陡,背着安子奇根本就无法上去,只能祈求沟壑的下游能有路通向外面。
弯弯曲曲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总算看见一条能上崖壁的小路,有小路就能找到大路,费力爬上小路不久,果然看见一条稍大的山路。
信风这下欣喜若狂,估量一下方向,顺着山路就狂奔,到一个山头,竟然发现山下就是公路。
信风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地方,下到公路就拦车,连着拦下几辆车后,总算到了武夷山外的江西小镇黄岗。
信风虽然对黄岗不熟悉,可还是知道离开伏虎院已经很远很远,就算青恒的手下在到处寻找,也绝对不可能想到安子奇已到江西。
按信风的意思,安子奇应该在黄岗好好休息,找个好的跌打医生治伤。不过找遍仅有几百人的小镇,江湖郎中倒是有几个,真正能治伤的医生根本就没有。
安子奇对自己受的伤最清楚,对信风说:“还是,还是到上海去。”
“到上海去?”信风一愣,上海的别墅都被大风堂占了,再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上海等安子奇,去上海,不是自投罗网吗?
“去上海,现在就去。”安子奇还是坚持去上海,他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受伤实在太重,有可能就不会好。要是身亡,在上海银行金库的东西总要有个交待,不管是给冯瑶琪,或者是给任芸韵,总得交待清楚。再说,上海的医院如此之多,找医生也可以容易。
见安子奇坚持,信风只得叫辆车,先去最近的城市,然后用身边的所有钱,租下出租车就直往上海。
路上倒没有麻烦,反正只要有钱,去哪里都容易。守候在伏虎院的青恒,绝对不会想到安子奇敢去上海,所以也没见什么盯梢或者拦截。麻烦的是车到上海,究竟该找谁?
车还没进入上海,安子奇就在车上昏了过去。到上海后,看着昏迷的安子奇,信风一时不知道给如何办,是送安子奇去医院?身上已经没有钱了,再说信风毕竟是个十六岁的孩子,从来也没有进过医院,不知道给把安子奇往哪家医院送,如果医院查出安子奇是在相斗时受伤,会不会引来警方?
可如果不往医院送,万一安子奇性命不保,这可怎么办?
幸好安子奇悠悠醒来,见信风为难,低声说:“找,找任芸韵。”
当时初见任芸韵,任芸韵就说过可以介绍好医生,像现在这样受内伤,唯有找任芸韵这样的武术世家,才有可能查出伤源。
出租车开到大学的不远处,信风在下车时已经考虑过,有可能任芸韵也受到大风堂的监视,只是面前情况紧急,要是遇到大风堂监视的人,信风宁愿坐牢,也要出手先击毙他。
安子奇再次昏迷过去,信风叮嘱司机照顾安子奇,自己下车后朝周围张望,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对象,才快步如飞朝大学走去。
等安子奇醒来,发觉自己是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像医院,又像是卧房。一台屏幕上跳着亮点的仪器放在床边,支架上,挂着两只药瓶。
房间却极其华丽宽畅,白色的欧式家具沿墙摆放,身上盖的也不是医院的被褥,而是极其柔滑的锦缎,转头想看到底是什么地方,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说:“谢天谢地,你总算醒过来了。”
“是任芸韵的声音,任芸韵就坐在旁边。”安子奇朝声音的方向转头,果然看见任芸韵就坐在床边,满脸的疲倦,眼白露出丝丝血丝。
看到安子奇苏醒,任芸韵高兴的几乎跳起来,马上又坐稳,用手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额头,低声说:“你不要动,安静躺着,会好的。”
看任芸韵的脸色,好像自己已经昏迷多天,看房间的摆设,难道是她的卧室?安子奇虽然苏醒,整个感觉还是像在梦里,人觉得轻飘飘的,任芸韵的声音也像是飘荡。想伸手,又被任芸韵按住,低声说:“你不要动,静静躺着不要动。”
“真的是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安子奇没想到还能见到任芸韵,看到任芸韵在床边,心里实在是感动。
“当然是我,要不是信风来找我,我还不知道你伤得这样重。现在,现在好了,事情我都知道,放心,大风堂没有找过我,也不会想到来找我。”
“这里,是你的家?”虽然可以料定是任芸韵的卧室,安子奇还是问了一句,既然昏迷多天,任芸韵为什么不把自己送医院?
任芸韵笑笑,轻轻地说:“是我家,在这里很安全。你早就想到我家看看,现在不是来了。”任芸韵想笑给安子奇看,却没有笑出声来。
从任芸韵的表情上看,虽然对安子奇的苏醒感到欣慰,还是隐隐暗藏着担忧。
安子奇察觉任芸韵的表情,叹了一口气说:“我真的早就想来,只是,只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
任芸韵拦阻安子奇的说话,低声说:“我三爷爷吩咐过,等你醒了,马上就去叫他,你躺着,不要胡思乱想,我去叫三爷爷。”
任芸韵曾经多次提起过她的三爷爷,在安子奇的心目中,她三爷爷绝对是个神秘的人,安子奇虽然多次想让任芸韵介绍,却一直没有胆量说这样的话,想不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见她的三爷爷。
没等任芸韵出去,门口就传来声音,一个苍老的口音在说:“丫头,他醒过来了?”
随着声音走进一个人,安子奇在床上努力抬起头朝门边看,见进来的老人,头发和胡须虽然白如霜雪,却脸色红润,丝毫没有一般老人常有的斑纹和皱纹。
老人走到安子奇的床前,伸手抓住安子奇的右手,任芸韵忙把椅子搬到老人的身后,对老人说:“三爷爷,还是先坐下,安大哥刚刚醒过来,三爷爷看他要紧不要紧?”
安子奇努力想从床上起身,想这样躺着见任芸韵的三爷爷,该是多不礼貌。可是身体一动,那种恶心就跟着而来,不由得哼出“啊”的一声,无力地躺倒在床上。
三爷爷呵呵一笑,伸手指轻轻在安子奇的胸口弹打几下,安子奇顿时感到一股暖流涌入,心头的恶心被暖流压住,不再那样难受了。
三爷爷坐下后,回头对任芸韵看看。关心地说:“你大哥既然醒了,一时不会再有事,你还是去休息吧。”
任芸韵走到安子奇的身边,看到安子奇的脸色转红,又伸手去摸了一下安子奇的额头,对三爷爷说:“三爷爷,昨天晚上安大哥的热度很高,现在总算是退下去了。三爷爷,听信风说,安大哥只是和那个假道士对了一掌,怎么就会这样?”
三爷爷摇摇头,抓起安子奇的右手,用手指在安子奇右手的脉门上仔细把了一会,脸色顿时沉重起来,又走到床的另一边,在安子奇的左手上也同样把了一会脉,嘴里不由得谈了一口气。
任芸韵见三爷爷的神态不对,赶忙拉住三爷爷,走到一边轻声问:“三爷爷,怎么?安大哥能不能好?”
三爷爷想了一下,走回安子奇的床边,坐下后对安子奇说:“本来我这些话是不能对你说的,只是看到你也算是丫头的朋友,又是个练武的人,我觉得还是明说比较好。”
三爷爷在把脉的时候,安子奇已经看出三爷爷的神色不对,尤其是任芸韵那种担心的问话,三爷爷没有安慰任芸韵,反而坐在床边对自己说话,就预感到这次可能好不了。不过安子奇在决定去武夷山的时候,已经想过这个问题,与其在社会上被人追杀,还不如轰轰烈烈去死。只是死亡好像来的太早,还有很多事没有来得及去做。
三爷爷嘴里的明说,恐怕就是医生笔下的死亡通知,安子奇点点头,对三爷爷说:“三爷爷,本来我早就想过来见您,只是芸韵不愿意。现在总算见到您老人家,死了也不算遗憾了。
三爷爷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