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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鼓动村里人闹事的?甚至于我想连把记者通知到现场也是他们中间谁捣鬼了吧?只要我钉住他们其中一个,就能牵出一串来,你信吗?甚至于最终有人会承认你是出谋划策的,你信吗?呵呵,这一切所差不过是时间而已,在你的观点里,是不是警匪片看多了,一直认为警察在笨的一方。”
帅朗像瞠目结舌愣在座位上了,都说了警察笨并不傻,这倒好,碰见个老雷子了。帅朗看着对面这位,长脸,额上皱纹不少,有未老先衰的迹像;眼珠子盯一个地方一动不动,明显是个专一且自信的人。帅朗暗道着,瞒天过海的手法估计瞒不过这个老雷子了。
一思考,再不动声色也会有端倪落在刘清的眼中,刘清暗道着先期的工作没有白做,快接近这个人的心理底线了,笑了笑劝着:
“我相信那样的后果你不愿看到吧?即便是你藏得无可寻迹,但这里的生意你丢了、朋友也被你送进去了,是你预料到的吗?在你的档案里我发现了一个疑点,20**年铁西局六处派出所处理的关于你的盗窃案,赃物是十几根重达26公斤的道轨废钢,但嫌疑人只有你一个人,我想这一定是替别人顶罪了吧,你十六七一个小娃娃,怎么也不可能偷走半吨的东西吧?”
眼睛动了动,这扇心灵的窗户彰显着心思同样在动,刘清笑了笑凑了几公分,对着帅朗轻声细语说着:“看样你很讲义气,是吗?今天主动来这儿也是想一个人扛着,把你这个团伙全保下来”
没说话,帅朗的表情保持在呆滞和不动声色之间,对于刘清所讲的一切似乎都像听别人的故事一样无动于衷,那怕这个故事再委婉动听也是一般般的表情。
不过越是这样,越接近崩溃边缘,刘清知道到亮底的时候了,和气细雨成了雷霆万钧,猛地一喝:“帅朗”
帅朗一惊,身子一动。
刘清加重语调说着:“痛快点,我也明告诉你,这事不重,飞鹏是个大公司,无非是想收回原本属于他们的市场,你大不了就是个赔点钱拘留几天的事,不要把这个事搞得满城风雨,真让我们穷追不舍,结果就没有那简单,判你个劳教都是轻的”
温水煮青蛙到了一定时候,猛火一加,这种办法对付嫌疑人一般情况下是连肉带骨头全烂,刘清如法炮制,说完了眼睛严肃地盯着帅朗,那等威风凛凛的样子,足以震慑一切宵小了。对于警察,每每最兴奋的莫过于把罪犯绳之以法,莫过于看到罪犯的心理防线崩溃的一刹那,那一刹那的兴奋要比**来势还要汹涌,职业的荣誉、心理的满足等等各种无素会在这个**中体现。
被叱喝的帅朗动了动,眼睛下意识地躲闪了一下下,于是刘清认为,**要来了
没来帅朗只是动了动,一秒钟之后全身紧张松懈下来,就在刘清认为已经突破的时候,帅朗却莫名其妙地说了句:“你是刑警?”
“什么?”刘清奇怪了。
“你是刑警。”帅朗确定了。
“有点眼力,看出来了?”刘清不动声色,不知道怎么问出个这种事来。
“这个不难,刑警看人看眼睛,喜欢琢磨人;治安警看人看穿着,怕打错人;派出所警察看人看派头,喜欢琢磨人身家警察分好多种。”帅朗莫名其妙评价着,捎带着把面前两位带进去了,刘清一愣瞪上眼了,助手可按捺不住了,嘭声一拍桌子一指帅朗:“坐好,这地方你都这么嚣张?你以为你爸是警察,我们还拿你没治是不是?”
“这就是个治安传唤,正常八小时,情况严重不过二十四小时,我确实没干什么,不能没证没据就给我定罪吧?我可是接了白所长一个电话就自动来接受询问了,我们双方的态度太不对等了吧?我来证明我的清白,你们不能不调查就定我有罪吧?”帅朗反问道。
“看来我刚才说的,白说了,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你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刘清道,无语了,白干了。
助手也恶言来了句:“给我们**律是不是?是啊,正常传唤是八小时,不过还有一种,案情复杂可以暂给拘留处分,你这个让谁看也够复杂了,拘留你没问题吧?拘留完了还查不清,要不再传唤,再拘留?直到查清为止你什么都不用干了,天天到派出所、分局报到就成。”
地方上有地痞、街上有街痞、警察里也警痞,看样这位就是,寥寥几句几乎气得帅朗要七窍生烟了,苦着脸,眯着眼,撅着嘴,哭笑不得的表情,半天才憋了句:“两位别生气,我没有冒犯您二位的意思,我猜测俩位是刑警,意思是你二位根本不是派出所的,对吧?”
“什么意思?我们来正说明了分局对本案的重视,你跑不了,兜圈子,看你兜到什么时候”刘清道。
“恐怕不是分局重视吧,是不是飞鹏饮业很重视?这是治安事件,您二位刑警掺合进来可越位了啊,您说违法要受到制裁,我信,可你们连调查取证都没有,硬在这逼我承认,是不是也违法呀?刚才还说判我劳教了啊?判我劳教不是你们刑警的事吧?”帅朗呛着俩人。
“嘭”一声,助手拍案要起,被刘清快手按下了,回头见帅朗抬着眼皮看着,那样子颇为自得,这倒好,没问出真相来,倒被人家数落了一堆,而且数落得俩人有点面子上挂不住,说起来刑侦上掺合派出所的治安事件确实越位,不但越位,而且违规,这根本不是刑侦范畴里的事,而且帅朗还隐晦地指出是飞鹏在做手脚,更让刘清确信了这次烂事,根本不像分局长所说是严重的治安事件,而是两方的商业竞争延伸到警务领域了,里面的猫腻如何,其实都清楚。帅朗这方手脚不干净是肯定的,而对方也不是什么好料,肯定是通过局里的关系要把这些人整倒了。
可这个偏偏也是个刺头,恐怕没有容易整倒,就整倒也不像领导期待的那么快,斟酌着其中利害,刘清转了个口吻道:“我们越位有那么点,不过违法不至于,打击违法犯罪都是警察的本份你这是要逼着我们扩大调查取证,好啊,那么就按刚才说得来,我住这儿,用不了三天,我把你查得清清楚楚水落石出,我就不相信,这么大事你瞒得天、过得了海。”
刘清沉声说着,噎了帅朗一家,坐着未动的帅朗,眼睛骨碌碌转着,看着面前两位警察不善的目光,那是要对自己除之而后快的眼神,其实民不和官斗还是有道理的,别说这些个老雷子刑警,就治安上那帮人自己的惹不起,真查不出来问题把人家逼急了,天天传唤让你报到,整个不死你磨死你,磨不死你气死你,气不死你能憋屈死你
僵就僵在这儿,其实飞鹏是把整件事引到岔路上了,如果正常的调查、取证、询问,整上个十天半个月没准真能查出点什么来,不过急于求成兼急功近利之下,把事情进展单独建立在对这个唯一嫌疑人的询问之上,万一查无所获,连调查方也和飞鹏处于同样的境地:骑虎难下了。
僵了很久,连刘清也觉得很为难,这是异地询问,和在南郊分局不同,景区派出所也参与了,人多眼杂有点话还真不能明说,有些事更没法干,什么事呢?当然是助手所说的那些阴影边缘的灰色手段了,不过看着面前这位,多少有点投鼠忌器,既是警察家属,又是久经考验,要真是个大案子也罢,偏偏但这类轻不轻、重不重的治安事件,你说这其中的度,要有多么难把握。
斟酌的时候时间飞快的流逝着,助手其实也看出了刘组长的心思,很难,不是一般地难;很棘手,不是一般地棘手。要是诈唬个一般老百姓,早低头认罪,可偏偏人家不是;要是诈唬个一般小商贩,早老实交待,可人家也不是。这左不是、右不是,简直就是逼着咱们动真格的不是?
坐在询问室里,这段沉默的时间很长,沉默中听到了院里外警车停靠的警笛熄的声音,刘清和助手互视了一眼,抓住这个不确定的事件刘清敲敲桌子:“好了,看来派出所处理不了你,你得跟我们到分局一趟了,怎么样,给你最后一个机会,经过简单说说,别给我们找麻烦,多少案子等着我们处理呢,这么点烂事缠着我们一晚上脱不了身说说吧,没准就是治安罚款处理,非得捅到分局呀?”
妈壁的,诱供帅朗暗道了句,警察吓唬人时,屁大点小事能给你整成大案要案,诱你的,大案要案能给你扯在屁点小事,笑了笑,帅朗又来了个莫名其妙道:“你们好像没时间了。”
“什么?”刘清奇怪地问。
“两位既然觉得我不普通,也不笨,就没想过不普通也不笨的人,怎么会自投罗网来任由你们摆治?”帅朗不动声色地道,盯着俩警察。
俩人眼睛一动,像被审者说到心事一样,触动了,是啊,漏了这么个灯下黑的地方,还真没想,武断地认为这是舍帅保车来了。
“其实我知道有人在你们分局有关系,关系到你们顶头上司可了劲压你们、然后你们压我,所以现在已经脱离正常处理程序很远了,我说您二位难道就没想过,我要在你们内部找一个比你们分局还高的关系,我是不是就没事了?话很难听,不过事实好像就是这样”帅朗又道,更像在诱。
刘清和助手又动了动,话确实很难听,不过事实好像确实也就是这样,问题是,他有吗?俩人诧异地看着帅朗,像初见一样,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别奇怪,咱也属于个在你们省厅、你们市局有关系的人,只不过我这人很低调,不像什么飞鹏个小公司认识分局里的人就出来耀武扬威二位交个朋友怎么样?我认识你们刑侦中队的童辉副政委,卢启明副局长我也认识,省厅也认识几个人,你们南郊分局有点偏,要不咱们早认识了”
帅朗大大方方,悠悠然吐着这些话,像是说故旧一般,撂出来一大堆,刘清和助手听着都是自己上级,甚至于都是只闻其名,不熟其人的上级,俩人的惊讶无以复加了,介于信与半信之间愕然地看着帅朗,档案上好像反映不出这个人有特殊关系呀?可人家这么拽、胆这么肥,又不像空穴来风呀?
“你就认识厅长也没有用,你的事说不清楚,别想从这儿走出去。”助手敲着桌子,恫吓了一句,看着帅朗的表情辨着真伪。
“呵呵,我说的都是实话,二位怎么不相信我呢,真没有时间了。”帅朗懒洋洋伸伸腰,挪挪位置,一副准备走的样子,刘清正不知道何来的如此变故时,门嘭声而开,白所长奔了进来,招着手让刘清出来,耳语了几句,跟着刘清招着手让助手出来,俩人快步朝所长办公室走去,电话就放在桌上,拿起电话一报警号一报姓名,一听对方是市局卢副局长,要听此事的详细经过,草草一说,电话里传来了领导很不悦的指示:
“胡闹,你们分局的刑侦力量本身就不足,乱掺合景区的治安事件,谁给你们的权力?你们责任区在哪儿?自己知道吗?谁教你们干扰正常治安办案程序?这件事,你们给支队写个情况报告上来让白所长接电话”
刘清有点郁闷地把电话递给白所长,白所长不知道听到了什么,立正挺胸对着电话喊着:“是,我们一定按照正常办案程序处理,维护景区和谐发展大局是,马上放人。”
放了电话,看着分局来的两人都瞪着自己,白所长一撇嘴:“刘清,别这么看我,真不是我捅的,我跟局里也说不上话呀?您别瞪我,省厅专案组专门来车带人来了,这么大来头我敢吭声么”
说得神情凛然,再联系帅朗的得意劲道,由不得俩人不信了,刘清一摆头:“走”
于是就走了,带着助手悻然离开了派出所,那治安上仨估计早得了消息溜了,院子中央停车着警用牌照的越野车,可比分局那普桑气派多了,里面坐着的是两位警服装束的来了,助手这会全盘相信了,上了车紧张地发动着车,嘴里得啵着轻声骂着:“刘组,你干嘛不说是陈局让咱们来的?万一来头真大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可怎么办?”
“你懂个屁,领导为什么直接安排,那就是不符规程,让咱们有事办事,出了事让咱们顶着,把领导捅出来你以为咱们就不倒霉了?走走走,真你妈晦气嘴牢点,啥也别说啊。”刘清摆着手,隐晦地说着,车倒出了派出所,一溜烟走了。
派出所里,白所长看到治安上、看到刑侦上人一走,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回头开了询问室的门,又从里面闭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还闲坐着的帅朗,帅朗回过头来,看着白所长,讨好似地笑了笑,轻声道着:“谢谢啊白叔。”
“卢副局长是你什么人?”白所长却来了个疑问,很迷惑。
“不是我什么人,认识而已。”帅朗轻描淡写,又不忽悠自己那些吓人的关系了。
不确定了,白所长眼前闪过几桩事件,其中有一桩就是面前这位和自己闲聊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