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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咦?怎么了,看你好像很不欢迎我?”
“就你这态度我还欢迎你?”
“我怎么啦?”
“满打满算一共进过我这个设计室三次,还有一次是来拿东西,这都几个月了,我主动邀你,你都推托是不是?明显不把本设计师放在眼里。”
很像生气般的质问,不过女人揣不准,特别是生气不生气很揣不准,一质问帅朗貌似很谦逊地接受着设计师的批评,眼珠沿着眼圈滴溜溜转悠了好几圈,又是一个完全不同的女人,给人的养眼也是完全不同的感觉,比如柔顺的发型偏在一边肩上,感觉很俏;比如瘦不lù骨、娇不赢弱的身材,感觉很养眼;再比如此时盛小珊很另类的装束,整个一袭青sè的吊带裙子,lù着颈项的白皙和肩胛的浅窝,眼光落到那部分会没来由地被灼一下下
帅朗笑了笑,这就是女装的设计潮流,总是yòuhuò你去想像几片破布包裹着的真相,一笑盛小珊不笑了,下意识地看看自己的装束,刚刚设计的一身裙装,还以为哪里出问题了,看了几眼没发现什么问题,那么问题就是对方的眼光上了,于是盛小珊盯着帅朗,似笑非笑,似怒非怒,保持着很庄重的态度问着:“我说错了,你现在把本设计师放眼里了,不过这个眼光好像不对”
“怎么不对?您设计的这身套裙很有韵味,不过我不觉得好,为什么呢,因为你在这个环境中封闭得久了,下意识地会把sè调和你身边的这个环境搭配,所以刚才大厅我几乎忽视你了可现在坐在这个环境里,咦,觉得蛮不错,就是这个原因。”帅朗找了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有几分歪理,这下盛小珊愣了愣,尔后一拍额头也恍然大悟了:“对对,症结就在这儿,我现在一点灵感都没有,看来不能在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环境过于熟悉,眼光就受局限嗯?长进tǐng不小啊,不过这不足以抚平我对你的不满啊,刚刚打电话都准备回绝我是不是?”
赞了个,看样情绪还有,帅朗笑了笑,很谦虚地说着:“我不是不想来,我不敢来呀?”
“为什么?”盛小珊奇怪了。
“消费不起呀,真来您这儿消费,来一次没有几大千下不来,上次两万多我心疼得好几天睡不着觉,咱们这身家,那经得起这么折腾您担待则个啊,等咱有了钱,我把凤仪轩包下来,聘请您给我当sī人设计师,怎么样?”帅朗眉飞sè舞下着空头支票,当然其中不为人知的原因难以出口。
盛小珊却是乐了,吱吱咯咯笑了半晌,要是这么诚恳地把经济问题排到首位,倒也无可厚非。
闲扯几句差不多了,坐着的功夫帅朗看到了盛小珊办公桌上的图册,拿起来,扬了扬,由浅入深地问着:“怎么样?说说怎么想起这个鉴宝会来了。”
有些话不能直接说,最起码帅朗觉得不能直接说,甚至于有点怀疑这是古老头的有意安排,帅朗觉得自己的态度应该很明朗,什么态度呢:爱干嘛干嘛,管我鸟事。
“嗯,这个嘛让我怎么开口呢?”盛小珊稍显难为,似乎话不好说。
当然不好说了,帅朗更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心想着这次不论那老家伙想干什么,咱都不能掺合,很长时间不敢光临这里就有这份意思在内,现在嘛,他要是通过盛小珊给自己下套,不管什么用心,猜都不用猜都知道是险恶的。
“其实我是想求你帮我个忙。”盛小珊直说了,看帅朗大睁着眼等下文,稍显不好意思地道着:“给我找几张贵宾票怎么样?”
“我给你找票?我怎么觉得这事颠倒过来了?”帅朗翻着白眼,有点出乎意料了。
“是这样的,这个票不容易找我也是病急乱投医”盛小珊解释着,原来鉴宝会开始后每周两期,除了为数不多的售票,多数却都是赠送的票,赠送的当然是商界、政界和收藏界的名流,什么都好办,就赠送不好办,盛小珊本想带着自己的四五个设计师小团队到现场观摩观摩,可在这个小小的票根上卡住了,这不没办法了吗,来逮帅朗想办法来了。
“哦,是这样那你懂古玩收藏?”帅朗狐疑地反问着,情况好像不是自己预料的那样,看着恳切的盛设计师,倒让帅朗有点觉得自己心理太yīn暗了。
“懂一点,不过我们不是主要去看古玩。”
“那还看什么?”
“去看看古玩的人呀?”
“看人?”
“是啊,都是商界、政界、收藏界的名流,我们主攻方向就是人的衣着、衣饰,你想想,这么多名流齐聚的盛会,基本上可以看到上流社会的服饰风行方向,对于我们而言,这种机会可不是很多”
盛小珊侃侃谈着,很专业,专业到帅朗瞪着白痴眼听不太懂了,解释了半晌,盛小珊摊着手问着:“就这点小事,你还追根问底,不帮拉倒,我找别人去。”
“嗨,嗨,别别,帮,谁说不帮了。”帅朗赶紧地安慰着像撒娇生气的盛小珊,说了句,又难为在脸上,弱弱地问着:“我说,就这么点事?没其他?”
“没了,就这些。”盛小珊很无辜,无辜得让帅朗找不到端倪。
“真没了?那我走了,给你找票去。”帅朗作势起身。
“嗯,回头谢你啊。”盛小珊高兴了,先来了个安抚。
帅朗的又一次试探落空了,将起未起时,貌似想起什么来了,来了个小动作,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状,翻着图册:“对了对了,我还说问您个事呢,正好您不是懂点古玩么?你看,这玩意你认识吗?”
“什么?”盛小珊凑上来,拿起图册扫了一眼,帅朗注意着盛小珊眼神的变化,事实上没有什么变化,严格地讲是帅朗没有发现什么做假的成份,看了几眼:“哦茶膏、茶袋、茶票,英耀篇,真恐怖啊,估价接近五百万了,谁买得起呀?”
“不会吧?看您这样,都认识?”帅朗奇也怪哉地道着,此行意外太多,实在让他一时接受不了。
“这个呀,要托古先生的福了,跟上他我还真学了不少东西”
盛小珊一言既出,帅朗的心一颤,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了,大气不敢稍出,听着盛小珊解释,也不难,清朝年间皇宫贵族为保证倚邦普洱茶对朝庭的供应,设立并修建了一条由昆明经普洱思茅至茶山(易武、倚邦)的运茶马道,这是一条蜿蜒于滇南崇山峻岭中的两米宽的石道,长达数百公里,史称茶马古道,而茶膏是普洱中极品,是用数倍茶叶熬制凝结成的制品,这些茶票呢,就是百年多来各个经营普洱的茶庄出了商标,年代最早的是在清末民初的宋聘号,很能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茶马古道的兴衰史,是一个特定历史时期的文化缩影,据说把百年以来的各茶票集全,市场价值能到五百万往上。
这玩意对帅朗来说是听天书了,愣着眼看着盛小珊侃侃而谈,丝毫无滞,根本不像有什么心机在内的样子,生怕这个话题扯着没完,打断了历史故事一指那画样问:“那这个呢?”
“英耀篇,骗子中的圣经你没听说过吧?”盛小珊得意地道着。
“没有”帅朗摇摇头,同样很诚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很有名,要是真本的话,恐怕二百万都买不到,这东西贵在它的名气上,据说始于明朝刘伯温首创,每代江相派大骗子帮的都会留有自己的印鉴和标注在上面,它本身就是一件古籍,传说真本水火不浸,只保存在每代江相派掌门人手里对了,背后不就有介绍么,都这么多年了,现在流传下来的究竟是真是假,谁也说不准。”盛小珊说道,把图册放到桌上,反而奇怪地问帅朗了:“你对这个感兴趣,这可是教人怎么骗人的。”
“呵呵真本在我手上,我早学会怎么骗人了。”帅朗干脆来了个直探虎穴。
“吹牛,有真本在你手上,直接买二百万,还会去骗人。”盛小珊笑啐了个,根本不信。
完了,把帅朗搞懵了,几次试探,都觉得好像就是一个偶然xìng的事件,偶然到今天的巧合都集中在一个鉴宝会上,可总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帅朗似乎被人扔进云里雾里了,就是那次炒坟事件一样,这事让帅朗越看越觉得像老骗子的手法,这货的手法很令人叫绝,每每总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你面前,可你不到最后一刻,就是看不出他是怎么骗人,他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哎,那个盛设计师,您怎么不去找找古大师,他也是个收藏家,没准他手里有票。”帅朗不动声sè,把最后一个问题撂出来了,随着话音,侧着头偷瞟着盛小珊,不料盛小珊貌似很吃惊地问:“怎么?你还不知道?”
“知道什么?”帅朗有点莫名其妙。
“他都走了十几天了,你居然不知道?”盛小珊诧异地问道。
“走了,去哪儿了。”帅朗真是想不通了。
“走了,去了永远回不来的地方了。”盛小珊摇摇头,惋惜道。
很惋惜、巨惋惜,这么黯然,不知道要把这表情形容在如丧考妣了对,帅朗灵光一现,接着瞠目结舌,惊讶地嘴成了“O”型,两眼直凸着不大相信地问:“你是说,死啦?”
盛小珊点点头,很黯然,表情不像装出来的,缓缓地说着:“今天是七月十四号,他是六月十九号去世的,病中我去探望过他老人家一次,很可怜,无儿无女的,最后就几个弟子送了送对了,你们是什么关系,我还以为在葬礼上能见到你,结果也没见你来”
帅朗愣眼听着,实在一头雾水,听到死讯先是惊讶、尔后心里一轻,再琢磨琢磨,跟着疑云又起,摇摇头:“不可能吧?他是个老骗子,不会是诈死吧?不过诈死也没什么意思呀?”
“你这人怎么这样,人都不在了,你还说这难听话就没见过你号的。”盛小珊估计是对古清治的印像不错,斥着帅朗。
帅朗蹙着眉、愁着眼、咧着嘴,一副无奈状,又听得盛小珊讲古清治去世的细节,据说葬礼也是冷冷清清,不过数人参与而已,说得那分凄切凉意直让帅朗有点同感而发了,此时的心思渐渐的mí懵了,眼前不禁回忆着那个慈详、和霭的面庞,渐渐地听不清盛小珊那番深切回缅怀的语句
真的,还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最后的凄凉晚景,让帅朗多少有点歉疚。
如果是假的,帅朗却要找不到做假的理由,最后一次见面都是数月之前了,如果不是今天的事,忙碌的生活已经让他想不起曾经还遇见这么一位老骗子,两个人的交集已中断很久了。
真的,还是假的?
帅朗闷声坐着,一时mí茫了
第05章悲剧闹剧死生儿戏
第05章悲剧闹剧死生儿戏
白sè的马自达在公路上打了个旋,拐进了北郊乡路,路边的树木、麦地、菜园、水塘像移动的画面掠过车窗,轻车熟路的短程又一次让帅朗想了数月前还在为生计奔bō的自己,每天介从东关出发换乘两趟车,提一篮子菜,像个家庭主fù一样到祁圪裆村给古老头做饭,就是在哪儿熟识了那个和霭狡黠的古老头,虽然事后证明在这里不过是炒坟的一个小序幕,不过也让帅朗见识了老头上知天、下知地、中间识人鬼的本事,俩人斗嘴的时候不少,经常是帅朗落在下风,和人老成精的古清治相比,自己不管学识还是见识都差远了。虽然之后也证明古清治是个十成十的骗子,只不过帅朗依旧对这个人所存的敬畏多,厌恶少,人家那骗了人还振振有词、句句有理的本事,帅朗觉得有点恨不起来,当然,也爱不起来。
不知道从盛小珊那儿是怎么出来的,出来唯一的感觉是有点懵头懵脑,几乎是下意识地驶上了外环路往这儿走,如果再往深里想一想,也许能在景区hún出点名堂和这个老头不无关系,以前从没有想像过像自己这号市井无赖会跨过好多阶层和身家亿万的有钱人站在一起,可古老头却做到了,不但做到了,而且把所有的人都玩弄在股掌之中;对于骗之一途,以帅朗hún迹的经验,不过仅限于hún吃hún喝hún俩工资,从没敢想像那几个小把戏在别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中使将出来,会不动声sè攫走几百万的利润。
社会上有两种人不能惹,一种是凌驾于规则之上,或权或钱炙手可热,普通人惹了这号人,冤死你都没地儿告状去;另一种是游离于规则之外的人,这种人更不能惹,否则坑死你都没地方诉苦去。古清治不用说肯定属于后一种,帅朗也知道他把整个骗局展现在自己眼前,少不了想引自己入毂的意思,不过帅朗不敢,在这个很功利的社会中,帅朗已经学会了不敢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什么事总会有它的目的,或者说你得到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帅朗是因为生怕自己有一天付不起那个代价而不敢,不敢把自己交付到未知的yīn谋中。
不过从古老头这儿得到的东西不少,如果未见之前,帅朗相信今夏没准还是钻着小巷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