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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好办?还是就不能办?”帅朗问。
“不好办,但是能办,不过价格老高了分什么人呢,年纪大的就好办,年纪小的,就不好办;有病历的好办,单单办个证,就不太好办少说也得三五千,出生证好办,有人要这种户口您告诉我,诌个病历也好办,您做生意不是,有病历办个残疾证有免税优惠的咦?您还有什么事,直接都跟我说了,我帮您办办”医闹滔滔不绝,多数是绕着想坐地起价罢了。
“没事,随便问问,这事办好,咱们再说下回”帅朗笑着上了车。
“您放心,我们信誉好得很,做得就是回头生意。”医闹拍着xiōng脯,给了帅朗个人品保证。招手送着这位顾客,直目送了好远才乐滋滋数着口袋里钞票,数了数,喜滋滋地揣好,又遛达着进医院来了。
车上,帅朗不时地笑笑,回想着今儿突兀而来的事,本来应该是个悲剧,不过看来看去像个闹剧,虽然现在不知道悲剧究竟发生了没有,不过能确定的是,没准一场更大的闹剧已经开锣了
第06章我行我素不侵外物
周末,五龙村,村口山寨工艺品加工厂兼景区饮料xiǎo副食中转站。**笔趣阁更新最快**
闷声发财的生意不少,这四分地的大院里的生意绝对算一个,红火到帅朗从业余走向专职了,罗少刚的黄牛生意,黄国强的黑车生意,都扔过一边了,自打工艺品生意开张,那帮子搬饮料上货的伙计都有事干了,闲暇的功夫一胳膊一手外加揣一兜xiǎo挂件、钥匙链、纪念章在景区招摇兜售,效果咋样呢,没啥说的,哥几个快把帅朗当成摇钱树供着了。
这几天好像有点变化了,sī下都议论着帅朗有点心神不宁,为嘛呢?不清楚,不过据程拐说去了趟医院之后,好像就有了点变化,变化还很明显,以往晚上收工,这一干兄弟加上老皮xiǎo皮一帮子,整点xiǎo酒喝得微醺那是必须滴,可近三五天帅朗连酒都少喝了,老是心事重重的样子,这情况呀,让程拐说,兄弟们都别cào理他,这个样子,不是有事了,就是憋坏水想找谁的事了。
“帅朗,**游黄河纪念章没了啊,赶紧地,那玩意买得快——”罗少刚在院子喊,大上午。
“知道了,中午就到了。”帅朗回了声,没再多理会。
又过了会,又有人来催来了:“二哥,老屁一百九卖了个沙漏,顾客出mén又反悔了,到店里吵吵来了,咋办?”
是平果,帅朗在屋里喊着:“自己想办法,给人退了不就行了,景区这么多人还缺宰的?吵什么吵?告诉他们,再吵把他们送派出所——滚,别来打扰。”
打发走了平果不久,老皮颠儿颠儿又奔出来,没在院子里喊,径直奔进加工房间推开帅朗mén,气呼呼地一坐,告状来了,拍着巴掌数落着:“——太不像话、太不像话了啊,你这几个娃太不像话了啊——这抢都抢我头上了——你说吧,帅朗,咋办?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个外地人是吧?你做饮料说到根上,可还是我带出来的——”
坐在杨木桌后的帅朗愣了愣,可不知道啥事把老皮气成这样,起得身来,倒了杯水,细细问着,敢情是纪念章很好买,占着浮天阁和畅怀亭的罗少刚、黄国强一时手里没货,合谋着把分给老皮的货全抢走自个去买去了,老皮自然惹不过这干年轻后生,无计可施之下来帅朗这儿告状来了,帅朗听着,忍俊不禁了,安慰着老皮道着:“上货时候你左不行右不行,就怕赔钱,让你掏钱你都不利索,现在好买了,被抢了,想起我来了?”
“那你看咋办啊?咱们可是一窝走到这儿的,胳膊肘没里外啊。”老皮没理会帅朗数落,将上了。
“这样,中午货来,先紧你挑——晚上让他几个龟孙请你老人家一顿如何?你跟他们置什么气,就景区这地方,还怕你断上一两天货,有的是人,咱现在还怕缺生意——”帅朗安慰着,好烟递了两三支,好容易把气咻咻的老皮安抚下来。
送走了人,帅朗又一次坐到了简陋的办公桌后,对上桌上的一堆东西发呆,病历,一摞,康医闹给送来了,那两千块huā得不冤,这人果真是很有信誉,不但挖出了病历,而且打听到了一堆信息,6月17日确实有个叫吴清治的病人住进了肿瘤医院的特护病房,淋巴癌晚期,年龄六十八,家庭所在地确实是中州北郊三和镇祁圪裆村,貌似就是古清治,不过康医闹打听到了消息是这个病都拖了几个月了,几次化疗人早秃眉光脑袋来,到医院无非是找个地儿等死而已。不管怎么描述,和那个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古神仙是一点也搭不着边。
假的,应该是假的,帅朗拿着病历,在这些真真假假的信息中得到了一个直观的判断,是个并没有太费脑筋的判断,再笨也看得出这老家伙根本不会是备受病痛折磨的那号人。
既然是假的,那他想干什么?帅朗扔下病历,又拿着那份鉴宝宣传图册,时间是七月二十八日第一期,还有一周时间,翻来翻去帅朗都翻在封三那一页上,陈年的普洱茶膏、民族茶袋、老茶票再加上一本《英耀篇》,几样都能和古清治的爱好搭上边,谁提供的这个收藏帅朗没有去查,因为他知道,就查恐怕也是个跳板,既然老头费尽心思整个假死,那这件事肯定是想假手于人去做。**笔趣阁更新最快**
“老头呀,老头,你到底想做什么呢?五百万要对我吧还有点吸引力,你都快死得的人,要那么多钱干嘛——”
帅朗摇头自言自语着,随意地在病历背后的空白页画着龙飞凤舞的字,理着这些天来的思路,想了想,无外乎几种,第一种是造假造得足以luàn真,以假充真捞一笔;第二种甚至不用造得很luàn真,只要买通鉴定的人,共同设个拍卖局套谁一家伙;不过想到这两种,有一个很疑难的问题帅朗解决不了,那就是自己手里那一份,同样分不清真假,本来那个xiǎo玩意帅朗还真没当回事,不过知道它价值二百万之后,免不了心里有那么点猫抓痒痒似地难受,在钱面前,特别是很多钱面前,能镇定的人不多,帅朗肯定不属其中之一。
骗局,不管怎么千变万货,所用不过两种真谛,真和假,要么以假充真、要么以真充真,另一种情况下,帅朗又写了一行,如果鉴宝会提供的收藏是真品,那这就值得商榷了,要么是老头想金盆洗手存个棺材本,要么就是还有更大的图谋,帅朗在后者上画了一个圈,把这一行字圈了起来,比较倾向于这个想法,因为实在找不出理由相信这老家伙会实实在在做趟生意收宫罢手。要收早收了,连他弟子都hún得不赖,他应该不是个发愁晚年生计的人。
当然,不管那一种,肯定不会是很规矩的那种收藏和拍卖。也不管他做什么,肯定不会是正正当当的手法。
帅朗想了想,给这件事下了这如是定义,想了很久,还是觉得自己最初的想法没有错,有时候直觉比深思还要正确,对于这件事的直觉是:躲远点,别沾上——所以这些天连市区都没有去,一直窝在景区静观其变,想像中老头如果拉自己入局,通过盛xiǎo珊让自己知悉此事之后,接下来无非是迂回拉自己参与这事,不过意外的是从市区回来了三四天了,根本没有接到熟悉的电话,寇仲、冯山雄、黄晓,那几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出来,连盛xiǎo珊也没有来电,这倒让帅朗有点mí懵,要不是对病逝一事确有怀疑,还真以为树倒猢狲散了。
“管逑你干什么,你爱干嘛干嘛,我只当什么也不知道——”
点了支烟,帅朗心里暗道着,和别人相处自己不论遇什么事都有把握,差不多能揣摩到对方的用心,可对于古清治一直以来都是云里雾里mō不着头脑,mō不着时候只有不是办法的办法了,以不变应万变,这事呢,帅朗思谋着,自己手里那份,要是假的嘛,也没有什么损失,反正不是买回来的;要是真的嘛,我来个矢口否认谁也不告诉,等风声过了,那不管它值两万还是两百万,都还不是我的!?
“对,就这么办,不管他真死还是诈死,我只当他死了,一死百了,都死无对证,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别人他就找都没理由找我——呵呵。”帅朗暗自笑着,从这事里看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存在的方式,很简单,局外人——不管再有什么事,总不能殃及到局外人吧?对,别人再问我,我一句“死了”,全打发了。
“帅老板,有人找?”屋外的胖婆娘吆喝了声。帅朗刚喊了句谁呀,mén应声而开,进来的人让帅朗稍稍一怔,是雷欣蕾,雷欣蕾也怔了,没想到闷屋里的帅朗一脸灿烂笑容,没准干了什么事正偷着乐呵呢?
“笑什么?”雷欣蕾奇怪道。
“你来了呀?高兴呗。”帅朗顺竿应了声,不动声sè收拾起了东西。
“进来,搬进来——外面车上的货找人卸一下——”雷欣蕾站在mén口指挥着,两位送货的xiǎo伙把四五个大件搬进了这间临时办公室,帅朗起身吆喝着屋里架着汽灯正熔玻璃的村民,捋着袖子,和大伙一起卸起货来了。&;&;最新章节搜索:笔趣阁&;&;
这个场景很让雷欣蕾愕然,站在院子里,只见得那些个粗腰大脚的婆娘嘻嘻哈哈打闹着,几十斤重的货扛在膀子上咚咚咚就回来了,也不知道帅朗在这儿到底什么角sè,那些老娘们揪着帅朗,促狭似地给老板膀上压个最大的箱子,压得帅朗呲牙咧嘴扛上,一干人笑得直打颠。很快,一车货被屋里的nv人和屋外拉沙筛沙的老爷们全堆进院子里,条件可绝对艰苦,卸完货直接就着水龙头哗哗冲洗着,有的洗都不洗,各自忙碌上了。
签了字,付了运费,雷欣蕾趁着帅朗的忙碌功夫看着没来过的场地,几眼过去却是和想像中大相庭径,院子很老旧,沙土夯实的地,墙倒干净,不过是刚抹了不久的白灰,房子就更没看头了,不细看还以为是危房,房间里吊顶都没有,还是过去农村老式的架梁房子,抬头就能看到水桶粗的房梁上悬着灯泡。中州不管家庭作坊还是三无xiǎo工厂不是没见过,可这么落后简陋的,雷欣蕾还真没见过,要不是大白天睁着眼,会让人有穿越回五十年代的感觉。
还没看完呢,屋里熔玻璃开玩笑的老娘们谁重重咳了几声,呸声一口痰直吐在工作间里,就在雷欣蕾站立mén口的不远,让雷欣蕾微微蹙眉,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这个xiǎo动作被吐痰的老娘们瞧着了,那裹着绿头贴的大婶白多黑少的眼珠瞪了瞪,眼瞅着这位嫩得能掐得出水来的同类,故意似的,捏着鼻子“哧拉”擤了一条,把刻意打扮得青chūn靓丽的雷欣蕾惊得直退到mén外。
“来来,屋里坐——他们直接送来就成了,怎么敢劳您大驾,您坐——我给你拿瓶饮料啊——”
帅朗进屋了,眯着眼,一脸水,找着máo巾,边擦边边说着,雷欣蕾坐到了帅朗的办公室,同样的简陋之极,就一杨木桌,待客的一溜凳子,却是连靠背都没有。里里外外一瞧,这才发现自己和这里是如何地格格不入。
“来,我瞧瞧——嗯,这个造型不错?”帅朗拆开包装,把玩着一个造型独特的沙漏,两个椭圆的沙容被四条金属条固定着,很有卖点,帅朗看看孔dòng,又点点头:“这样好,直接一次冲压成型,留个眼熔了玻璃堵上就成,省得熔接不好出来是歪的——对了,这个造型有含义吗?”
“仿制哈里bō特魔法学院里的装饰造型。”雷欣蕾随意道了句。
“好,就叫魔法沙漏——”帅朗乐了,又拆着箱子,边拆边问,所谓什么创意没那么容易整,xiǎo厂做东西,设计不是抄袭就是剽窃,不过看样这东西也有适得其所的时候,比如在帅朗这里就是,草草看了十几样,帅朗这草包也提不出什么建议和意见来,只说着反正有些东西只能卖着看,尔后拉到chōu屉,一样一样问着名儿,估mō着写着数量,蹭蹭一画直排到雷欣蕾面前,雷欣蕾愕然看着几千到上万不等的订货,不相信地问:“这就定了?”
“啊,还怎么着?赶紧啊——订金要多少,回头我直接给你划过去。”帅朗道着。
“不是——那个不急,我是说,看一眼就全订了?你们的销售就没有做策划或者规划的?也不会考虑适销对不对路?就你一个人管理?”雷欣蕾疑问来了,这么大的销量,让雷欣蕾之前一直以为帅朗景区有公司了,谁可知道不是公司,是个农家xiǎo院。
“嘿嘿,我们是现代化的扁平管理模式,除了我一个老板,都是干活的,我这个老板也经常逮着干活——再说我们能卖了东西挣了钱为止,要管理干什么?”帅朗亦正亦邪的连答带问,倒把雷欣蕾问得无言了,折着那张手工订货单,给了个无奈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