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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嘛,和十里河镇发生的油厂袭警事件相得益彰,能归并同类项里了,而且在风头上出事,行话说叫,撞枪口上了,司机和车主事发十个小时后就被拘留了。
事情终于有转机了,话说防民之口甚于防川,积聚到一定程度,堤溃川流那结果谁也知道是势不可挡,一个车祸牵出的原油就有二十吨,那藏在暗处的还有多少?经营的时间有多长?有多少流向的市场,上了市民的餐桌?真要能计算出来,恐怕都是一个怵目心惊的数字先是从外省无关的电视台报道,之后是约束较轻的网络流传,僵持了两天官方媒体也再不能三缄其口,在事发地《中州日报》发布了一则省府和市府组织联合调查组进驻十里河镇的消息,这个版本渲染了一番〖警〗察查抄黑窝点被袭的内容,调查组冲冲重重阻力查封炼油厂的事迹,舆论一片哗然,制假贩假者又习惯xìng地成为千夫所指了!
郑冠群慢慢踱步着下楼,不时地伞着报纸看上一眼,这一次〖警〗察成为维护正义、打假贩假的正面形象了,只不过被淹没的真相如何,他比谁都清楚,很让他无奈的是,有时候你想办点事是何其难也,就比如这事,现在已经被硬生生拖离原轨道了,厅长办公会议已经把这事列为当前要务,强调一定要在公众面前树立和维护〖警〗察的形家这倒也好,最起码寻赃的事暂且靠边站了。
下了楼,沈子昂早等在车拼了,一起乘上了郑处的车,郑冠群一甩那张当日的报纸问着:“看了么?”
“我大致看了眼,掏鸟窝拎出蛇来了,谁也没想到会这样。”沈子昂笑了笑,拿着报纸扫了眼,已经看过了。郑冠群看沈子昂说得很随意,突然间郑重问了一句:“你不觉得车祸出得有点巧了?”“巧了?”沈子昂一讶,猛地倒吸凉气,吓了一跳,要是这事也有幕后,那就可怕了,郑冠群仿佛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着:“你再想想,你觉不觉得帅世才这老狐狸凑这个节骨眼上全家失踪也有点巧了?”
“这个这个我还真没想。”沈子昂愕然又笑,觉得有点过于匪夷所思了。
“我想呀,和这爷俩有点关系”最起码他们知情不过也罢,端了十里河镇的黑窝点,能少坑害不少老百姓,哎呀,你说这事呀,怎么就办得这么别扭,老帅恐怕也和咱们走不到一条路上了。”郑冠群无比落寂地说着”少了那么个深谙骗术的帮手,净靠一帮新人还真是处处碰壁,一想到新人,郑冠群又是问着:“亦慧几个人怎么样了?”
“正在做心理治疗”没经过这阵势,吓坏了原主任也休息了,钟山受伤不姜,今天刚出院,范爱国主任断了两根肋子,医生说还要再养几天,续队长正审着那帮带回来的人。”沈子昂寥寥几句简要汇报”让郑冠群听得感慨万分,这抓端木都没有这么惊险,简简单单一件事,愣是把一个调查组搞得人心惶惶七零八落了。
一路叹气感慨,到了市一医”范爱国的家属也在,连闲聊带慰问一个上午就快过去了,话间老范还很有兴致地问帅朗找到了没有,两位领导都是摇摇头,给了一个连老范也不大相信的结果:不是帅朗失踪,是帅世才一家失踪了,
正午时分”徐中原领着两位妹妹和弟妹一行四人,把来此调查的省厅〖警〗察送出了索菲特酒店的大门,很麻烦,刑侦队和下的人都来自精英创业投资公司,九个人七个是退役军人一有两位涉嫌暴力袭警,来调查的警员明显地带着敌意,送出门时连笑脸告别的徐总也没多理会,直接撂了句:“徐先生,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暂且不能离开中州市,如果想起什么情况的话,希望你配合,这是我的电话。”
留了张名**车呼啸而去,就即便是亿万富翁,也不会自降身份和两位小警纠缠,不过现在被纠缠上可不那么容易走脱了,即便你后台再硬,这场面终归是逃不过的。更何况人还被扣着,真要是捅出点什么娄子来,一世英名可就得扔在地沟油厂了,大妹有点担心地问着徐中原道:“二哥,这事可麻烦了啊,咱们家的名儿和造假油的扯一起,要真传出来,咱们的脸面全丢尽了。”
“要不,二哥,姐,我觉得咱们还是避避风头吧,我怎么觉着中州这地方么蛾子忒多。”小妹建议着,说得是官话京腔,只不过留洋已久,很看不懂种种带着国情的事,弟妹高继红一脸难sè,瞅瞅两位小姑一位大舅哥,喃喃地说着:“咱们还没干什么呢?咱们也是被骗被坑的的受害者嘛,这么这事颠倒了,都冲着咱们来了。”
“就是,那个丰力友和任观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口口声声说帮忙,我看他们巴不得看着我们忙得抽不出身来了呢。”大妹洞悉合作者的心态了,提醒了句。
几位女眷聒噪,自然是把徐中原的心liáo得更乱了,一言不发,回着房间,边走边拔着任观潮的电话,一直是秘书接,找不着人,省府办公厅退休的一位领导曾经是父亲的部下,这个电话接通之后,老头家里倒是客气,不过一听是问澳玛澳油厂的事,得,老人家一副过人的来口吻劝着徐中原:你要想给这帮人说情,那就免了,沾上他们和沾上地沟油没什么两样,身败名臭,小徐呀,别的事我豁着老脸不要帮你,可这事你让我怎么帮,就在台上我也不敢开今后门,别说我已经退了,言下之意,这事是谁沾谁臭,气得徐中原问候也免了,直接扣了电话。话说人在人情在人走茶也凉,自打老爷子过世,能指望上的人还真不多了。
一家子愁云黯淡,回了酒店,上了楼层,一出电梯,微微怔了怔,〖警〗察刚走,事又来了,来者一位壮硕的个子一个两撇小胡子,一高一矮像京派的相声搭裆,不过一瞧他们身后六位皮衣立领,马靴高挽大汉,徐中原知道最担心的事终于还是上门了。
果真是冲着这家人来的,径自走上来要和北京来的徐总谈谈,徐中原打发着几位女眷回了房间请着这几位来者不善的到自己房间,随从守在门口,那两位径直进了徐总房间,大个子大马金刀一坐相互一介绍,一位叫游亮,一位叫苗小敬,姐夫和小舅子的关系,开门见山地问徐中原:“徐总呀,咱们的账你看得怎么算?”
徐中原浓眉一锁,知道无法善了了强自维护着自己一位老总尊严道着:“1我知道你们是谁,我也知道你们干什么来了,可咱们无仇无怨,谈不上什么算账吧?”
“是吗?”凶纠纠地游亮不屑地掰着手指数着:“不怕告诉你,澳玛澳就是我家的产业冤有头,债有主,我问徐总您几个问题,我们的人是不是你的人打的。”
这牟没错,肯定是,徐中原讷言了。
“再问你的问题我们确实无怨无仇这没假,可你们闯我们厂里还把〖警〗察招来,是不是你们干的?”游亮又问。
这也没假不过是因为追帅朗的原因,徐中原正要解释游亮手一招制止了:“我不管你什么原因,人是你打的,生意是你们掀的,徐总也是今生意人,你说这笔账我除了朝你算,还能朝谁算去?”问住了,徐中原张口结舌,现在是结结实实虎落平阳遭犬欺了,而且人家欺得还有理有据,直问着徐中原道:“徐总你这么大身份,不会不认账吧?可都是你们精英的人。”
“这个”徐中原咬咬牙,气结地说着:“这个总得等〖警〗察的处理结果出来再说吧?再判我们民事赔偿,我们认了,不过不能凭你红口白牙要吧?”哈哈哈,
姐夫和小舅子俱是乐了,笑得前附后仰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小胡子苗小敬也不是个善茬,呲着白牙旁敲侧击着威胁着徐中原道:“徐总不怎么了解中州的情况吧,这治安可是不怎么好,交通更差,万一要是您或者您大侄出个车祸什么的,不知道〖警〗察能不能抓到肇事的人还有,中州这鸟地方强jiān犯很多,您身边这几位女眷长得不赖呀,万一有谁不小心碰上个流氓,您还指望找〖警〗察说理去你现在整得我们有家不能回,有生意不能做,你说我们也找〖警〗察说理去,〖警〗察能管我们过年么?我们不是来和你商量的,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想试试这行水多深是不是?”
徐中原虽然有点畏惧这些涉黑牟子,耳知道一旦让步,对方那肯定会得寸进尺狮子大开口,一拍桌子指着义正言辞的玉斥着:“你们还别威胁我信不信我现在报警?”
“好啊,我替你报警不过报警前,你先给你大侄打个电话,好像他去办什么事,路上把谁家个车蹭了,听说伤人了,我说你们这些富二代、官二代、红三代,爹妈办事是不是都没拉灯,造出的都是些瞎眼货”游亮大马金刀坐着,丝毫不为所动,徐中原一听急了,拔着电话,电话一通,立时传来了大侄徐承贵焦急地说着,在二环路和蹭了辆小货厢车,被人挤着不让走,非要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已经报警了,不过对方人多,电话里都吵吵得一片声音,正通话的时候,弟妹高继红进来了,紧张地要说儿子出事的事,这徐中原屏退了弟妹,不敢强硬了,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那苗小敬把准备好的单子,*纸烟盒上写得数目字一得啵:设备、原材料、工人医药费还有厂房,我不坑你,四百万给你三天时间,上面有账户,三天不到账,我们自己取,不怕你是京城来的,你要觉得你能躲过去你就躲,你要有胆子灭我们”你随便,反正我们已经无所谓了,大不了你颗头,我颗头,打烂去他逑走,姐夫。”
“三天啊,不怕你手下的兵痞厉害,老子手里最不缺的就是人。”游亮竖着三拇指头,诈了一番,听得徐中原浑身不自然了,就自己的身份,自然不会绛尊降贵到和这此烂人拼命,却不料有不长眼的,这一对刚出门,估计是女眷感觉形势不对了,把手下随从通知来了,这一行刚出甬道和涌上来的精英来人正撞到一起了”七个人也比较悍,拉着架势喊着“谁闹事谁闹事”冲着游亮和苗小敬几人就来了,看样是小觑了这帮滚刀肉的来头,游亮一招手”众人一停,就听这豪客扯嗓子一喊:“兄弟们,赚钱的时候来了自个动手。”
说活着那同来的几位蹭蹭蹭腰间一抽,双手各持一个饮料瓶,盖子一拧,汩汩汩直往自己身上泼液体,一股浓宴的汽油味道传过来,倒把精英这几位兵痞吓住了,难道现在世道变了,改自焚了果真是自焚,那游亮一脸横肉颤着,招着让几位拦路上来:“来呀动手啊”
命都不贵,一条赔上二十万,今儿这头都送你们了你们老板有的是钱,上来呀,带火机了没?烧几个人肉串让你们开开眼”愣了,真是杀人放火的不一定能吓住这些人”可人家自己身上倒汽油准备自焚倒把这些人吓住了,这要出点事别说死人,就伤人也麻烦得很。僵持了片刻”徐中原带着一家奔来了,冲着领头的扇了两耳光”
驱散了拦路的,把这群爷毕恭毕敬地送下楼,千叮万嘱,一定会尽快想办法筹钱,这行人滚刀肉才不屑地吐着浓痰离了酒店,那保安只当没看见,根本没敢上来问。
姐夫和小舅子上了车,苗小敬小声问着姐夫道着:“姐夫,能找回点损失来么?”
“肯定能,这种有钱的鸟人最怕死。”游亮说道,恶狠狠的表情。
“那个姐夫,他们是去追那个叫什么什么国栋的,肯定是个假名,肯定和徐家有仇,掀咱们的生意是顺便,那个货咱们是不是也找找,能挤出点油水来算点。”苗小敬省悟了,那天去油厂定货的肯定不是个好路数的人,不料游亮一听这话,摇头了,警示着小舅子道:“那件事谁也甭提咱们现在冤有头债有主,徐家就是债主,没别人,这大户不吃吃谁去,整个穷光蛋,能赔得咱们的损失么?反正就一句话,人是他们打的、生意是他们掀的,不找他们找谁去?”
“话是这样说,可那小子忒坏是惹不过徐家的人,拿咱们挡枪子了。”苗小敬气不自胜地说着。
“真你妈废话,告诉你了那事不要得,
游亮说着,压低了声音警告着小舅子:“情况我也知道,可这事只能这样办,一来你就找那小子,他未必拿得出钱来”二来那个人的来头,比徐家大。”“什么?不可能吧姐夫?是个傻老西。”苗小敬道。
“要么说你草包呢?这事老刀把子打招呼了,只能这么办了,老刀把子认识的人,那牟案底都比咱们堆起来多,惹不起,
听说那人〖警〗察也追得紧,咱们惹那晦气干嘛?”游亮道,这其中的事有位江湖人物打过招呼,看来有人包着帅朗了,江湖人物是谁呢,苗小敬一听老刀把子的名头,吓了一跳,放慢了速,小心翼翼地问:“姐夫,您说的是原先铁路上菜刀队领头的老刀?不是被打击了么?”
“是啊,判了个无期,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