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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哎,大爷大爷,我相信您说完成不?甭这么吊我胃口。”
“爱信不信,想试试明天来找我,不过我不在家司机,开车,别理他,喝多了。”古清治似乎生气了,扬长就走,车一动帅朗喊着:“你不在家我上哪儿找?”
“找不着不正好,省得你见着我烦。以后我都懒得来烦你了。”
古清治撂了一句,摇上了车窗,这回真走了,站在街头发癔症的帅朗半天没动,即便是真有古老头所说的那种异能,此时也分不清究竟是真是假
第63章时移事易言必巧奇
第63章时移事易言必巧奇
阳光明媚的次日,当帅朗闲适地散步遛达进中州公园湖边林荫路上,再一次看到古清治时,笑了。
俩个人像有默契一般,根本没有告诉在哪儿找,可帅朗鬼使神差地第一站就到了俩人初见地方,几乎没有通过大脑考虑就找到了这儿,而古清治也像有默契一般恰恰就出现在这里。
是心有灵犀导致不约而同?抑或是俩人根本就是一路。
帅朗说不清,如果不见此人也能不想,不过每每一见之下总是免不了那份好奇,明明就是一个招摇幢骗的货色,可横看竖看都像一位出世的高人;明明就是一个奇诈奸巧的货色,可言谈举止偏偏比帅朗所见任何人都显得坦荡无私。甚至于帅朗还真不敢肯定古老头是不是有什么匪夷所思的办法把自己从里到外改变一下。
于是好奇驱使着帅朗,主动寻访来了。向着长椅的方向走过几步,帅朗下意识地停下了
古老头不是一个人,而是围了一堆人,一堆人站着坐着,正在听着古老头摆活着什么,不是普通的一堆人,而是一堆中老年妇女,你一句我一句,那笑意盎然的表情、饱含倾慕的语气,实在让人怀疑是在向古老头表达爱慕之心,帅朗笑了笑着的时候有一位坐古清治身边站起身来,千恩万谢地道着,可不知道被古老头怎么给忽悠住了。
看这会的光景你不得不怀疑,这老家伙年青时没准忽悠过多少黄花大闺女呢。
悄悄地蹙上来,古清治只是回眼瞥了片刻,状若不识,尔后又很有风度地示意着众人:“各位老嫂、大妹,难得到此一见、相见便是缘份,说好了,一日三课,还有一课,谁来卜”
一问,还穿着红绿秧歌服和白色太极服的老太太、大婶们互视着,倾乎都还有点难为情地笑着,几个人都未凑上来,而是其中的一位招着一直在人群外的那一位:“王家妹子,快来让古大仙给你算算,你不找好多天了。”
是位身着普通衣服,不像来公园晨练的,倒像慕名而来久等的,帅朗粗粗一看,黑里夹白的解发头,别个老式发夹,脸色有几分怯意,莫名地显得有点不自然,乍看像小商小贩被城管逮着了一样那般愁苦,被众老娘们推到前面,跟上席相亲一般硬坐到古老头身边了。
“大娘这干啥咧?”帅朗凑到位拎着水绸巾的老太太跟前,那老太太一听,回头一看是个半大小子,神神秘秘小声附耳过来:“算卦涅,古大仙卜课。”
“算卦都是骗人哩。”帅朗故意凛然小声道着。一听这话老太太唉了声很不乐意了,小声责怪着帅朗道着:“你小娃懂个啥?古大仙咱这一带有名的卦仙,隔三差五才来一趟,能遇着都是福气刚刚刘大姐算的儿媳妇啥时有喜,古大仙算得年不出二,必添一丁,算得可准了这婚桑嫁娶,古大仙一卜就准。”
老太太凛然试图纠正帅朗对老神仙的态度,可帅朗一听古老头这事也掺合,却是无言地笑了笑,又是顺口阴阳瞎扯淡了,这两年之内生了当然正中卦言,你就三年、五年有了也说得通,是啊,年是不出二,可要出三、出五呀?
反正这是来回话,就是顺人心意说个喜庆,看把一帮老太太给乐得,假牙都呲出来了。那位要卜卦的刚坐下还没吭声。旁边倒有帮腔的,直说着:“古大仙,给王家妹子算算儿子今天能考上大学不?”
话音刚落,另一位就接上来了:“对呀,王家妹在公园转悠好多天了,逢人就问你咧。”
“大仙这个能不能算?”算卦的大婶,有点怯色问着。
怯生生的眼、干瘪显得缺少血的嘴唇、怯生生望着古清治时,额头的皱纹聚了几个“川”字,那样又像来民政局寻求救济的低保贫困户,一眼扫过让帅朗觉得有点不忍,丫的,古老头不是连这种受压迫的中老年妇女也不放过吧,这位明显是未老先衰,被生活压得快喘不过气来的那类。
“能不过我丑话说前头,要算出来不合心意,别怨我啊。”
古老头一口应承,不过先打着预防针,那大婶明显有点踌躇,似乎还有难言之隐,可架不住旁边的几位老太太催促,想了片刻点点头。
问了生辰八字,拉着大婶的手,不知道是在古老头在揩油还是摸着命相,摆活了半天,又是闭眼捏诀来那套翻天印了帅朗看得可笑,几次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趁着古老头闭眼捏印扮神仙把从老太太唬得一愣一愣时,这又小声问旁边这位聚精会神盯着的老太太道着:“大娘,这算一卦多少钱?”
“不要钱。”
“是今天不要,还是一直不要。”
“一直就不要,不过谁要真给,他也要。”
“那他是不是骗大家钱哩?”帅朗尝试地小声地压低了声音附耳问道。
不料这句话惹人了,那老太太像见到有人说自己老伴坏话一般剜了帅朗好几眼,然后干脆撵鸡仔一般小声撵着:“去去嘴上不长毛,说话气乱跑,你才多大,懂个啥”
说啥来着,群众不能惹,帅朗可没料到古老头在这群中老年妇女心目的形象如此凛然不可侵犯,这老太太一惹了不得了,连剜带训愣是把帅朗羞得换了个站立的位置。
再凑到边上,细细数数,帅朗心里轻咦了声,敢情老头艳福不浅,椅后四个,椅前三,包括椅子上坐的那位,八个大娘都直勾勾盯着古老头的动作眼眨也不眨,偶而有两位小声嘀咕,那声音帅朗断断续续地听到了,一位说什么,这老家伙算卦可准咧,上回算徐校长有久病之虞,这不一眨眼,老徐躺医院起不来了另一位问哪个徐校长?这一位小声解释着,就咱们老年大学的校长呗,脑溢血,还没准能下了床不
不动声色地旁观着,让帅朗暗生狐疑着,虽然不相信真有未卜先知一说,不过古老头这处处表现出来的怪异还是让他多有几分好奇,有些事不亲眼目睹也确实说不清这老家伙究竟是怎么捣得鬼。比如这回,掐着指头足足一袋烟功夫没动,把一干老妇人等得快要不耐烦才见得古老头蓦地一睁眼,那眼睛亮得,帅朗明显地看到几分老妇女身子一震,似乎被老头的帅气样子被电着了。
开始了,不料这开始的是如此黯然,古清治很客气、很难为地握握算卦人的手安抚着:“老妹子啊,你娃是个天曲星的命,不是文曲星的格,这是名落孙山之像,不是金榜题名之卦你呀,还是另谋出路吧啊。”
名落孙山,不是金榜题名。这话说得,帅朗也嗝应了,咂摸了这话里没有歧义之后才觉得不对味,这丫不是当头给人家父母一榔头么?
果不其实,那妇人一听这话,就着袖子,抽抽答答抹上泪了,一眨眼苦泪涟涟,可把古清治尴尬上了,而且这干老太太也看不过眼,反倒埋怨上古清治了,正是那位赶帅朗的,凑上来叱着:“我说古大哥,恁不能这样吧?还没考咋能这样说呢?看把王家妹气成啥样了”
“就是呀,古大仙你这次算得肯定不准”
“对,不准不准”
“王家妹,别哭哭啥么?”
几位老太太的怜悯之心颇重,都凑上来一边是安慰着那位算卦的妇人,一边是埋怨着刚刚还尊崇无比的古神仙,神仙顿成众的矢之了,帅朗乐得一边看笑话,可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老头还能不能圆回来。看来这丫确实不是一般的算卦的,经常给自己找点不自在。
不料古老头神色庄重,对一切质疑置若罔闻,反倒是加重了声音一扬手压着众人的声音说着:
“我不光能算出你娃落榜,还能算出你娃忤逆不肖,还能算出你男人长年不在身边,要不干脆就是离了大妹子我劝你呀,苦心父母天下多、孝顺儿孙自古少,不要太耽于这事了回去好好养养身体,你自己也久病缠身了,越操心愁事越多”
那妇人一嗝,愣了,不哭了,瞪着古清治,这回才像真见神仙了,眼睛里带着几分愕然和敬畏,甚至有点恐惧。
众老太不都不埋怨了,一听娃落榜、娃忤逆,再听还算个男人不在身边,算卦的也有病缠身得,都把目光盯向王家这个妇人了,那妇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尔后是二话不说,咬着嘴唇压抑着要哭的脸色,起身、低头,一言不发地走了。
算对了,还是错了。
恐怕要不幸言中了,几位老太窃窃私语着,有位在嘀咕好像就没见王家这位大妹说过男人的事,没准还是个小寡妇再有一位小声说着,她家娃是淘得厉害,学习也不咋样,把妈可愁坏咧几个老太太嘀咕着,都以一个异样的眼神看着古清治,那眼神虽有点埋怨不该这么着实话实话,可是也免不了诧异,这些连大伙都知之不祥的秘事,何故这老头怎么知道?
原因嘛,很简单,算出来的呗,这都算得出来,可把一干老娘们算得眼里惊异更多了几分。这会倒没人埋怨了。
“好了好了各位老嫂大妹,今天就到这儿啊,献丑献丑,得罪之处请大家多多包涵”
古清治起身拱着手,向着几位围着小声讨论的老妇们辞行,这些老太太虽然尊敬,可不客气,簇拥着老头你一句我一句请教,一会儿是儿子的对象问题,一会儿是孙子的学习问题,敢情是刚才亮得这一手,虽然让大婶难堪了,不过可信度却是提高了不少。
众人追问,不料老头恪守规矩,强调了一日三课,绝不多卜,得,老太太们可不讲那么多规矩,这个伸着指头数落古老头两句,乡里乡亲的你拽什么呀?那个拽着古老头的袖子郑重安排几句,那是预约下次算卦呢,把古老头折腾了一番,得了保证,这才嘻嘻哈哈到空地上晨练去了。
好容易脱身不敢停留,踱着步遛达着直往公园之处走去,一路上免不了和照面的人打个招呼,不时地有人追上来问老头卜一课如何,老头一律婉拒,直出了公园大门,到了中州大道上。
放慢了步子,走出去不远帅朗谑笑着追上来了,看着老头的样子,脸笑开了一朵花介似地指着道:“大爷,当明星被人追星的感觉挺好吧?我怎么看你有点应付不过来了?”
“哎,失策失策,什么东西都不能免费啊,一免费就遭抢,这个地方我都不敢常来了,一来就哄一堆人说两句好话吧都兴高采烈,说两句不好听的吧,不挣钱都落埋怨,唉”古清治笑着自嘲道,俩个人随意地踱到了一起,似乎状如老友,似乎并没有昨天晚上发生过的不快之事,就像邀约到一起的朋友。
怎么开始呢,帅朗没想好,正斟酌着怎么开口,不料古清治像是已经忘了昨天的事,反倒示意着帅朗问着:“帅朗,刚才有什么想法?”
“想法?”
“那一卦,你看到的,算得对,还是错?”
“应该是对的吧。”
“你从头到尾看了,我怎么算对了?”
古清治像考较一般问上了,这下子问得帅朗抓脑袋了,一下子愣了愣,像答案隐约已经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
“唉”古清治停下脚步了,回头很失望地看着帅朗道:“真没看出来?我问你那位算卦的女人,是什么身份你看出来吗?”
“没什么身份吧?听口音像郊县农村的,看样像在城里那儿打工的”帅朗回忆着,印像最清的是那人脸上忧色,想了想补充了句:“是不是从乡下来给儿子做饭的现在这种情况多了,城里读书,爹妈租个房给娃做饭,闲暇时间就干点零活。”
“你都看出这些来了,还不知道我怎么算出她儿子落榜来了?”古清治反问。
“咦?对呀不过还没考试,怎么证明?”帅朗反问。
“你差的那一步就在这儿。想不想知道我怎么算她娃落榜、她娃忤逆不肖、她丈夫不在身边。”古清治问。
一问都是帅朗有点怀疑的事,不由自主地点点头,这个好像比“父在母先亡”高了个层次,就听古清治摆活着:“第一,我提醒你啊,她是在这儿转悠了好多天,就为找个算命的给她儿子算一卦,算算能不能考上这说明了什么?”
“哦,她心虚,八成认为她儿考不上。”帅朗道。
“对很简单嘛,她都告诉咱了。而且你看她的脸色,是什么感觉?”古清治问。
“哦”帅朗恍然大悟道:“发愁,愁得厉害,没准儿子差得厉害。九成考不上了。”
“对已经差到无计可施问鬼神的程度了,你以为他能考上呀?”古清治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