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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太怠慢了这个少年,人家远道而来被自己赶到小客厅里面待了这么长时间,心里面难免有些不舒服。
想到这里,隆那男爵笑着说道:‘时间还早得很,你还没有和我的女儿跳过舞吧。要不要让我动用一下我作为父亲的特权?‘
‘是啊,大老远很难得来一次,现在走太早了吧。‘男爵夫人也在一旁劝解道。
‘正是因为住得远才不得不告辞,明天还有事,埃克特叔叔那里的事情肯定还需要我帮忙,至于跳舞,实在不想有损您公正的名声,那些辛辛苦苦排队的人实在是太可怜了,还是等到以后有机会,由我来邀请贵千金一起去跳舞吧。‘瑞博说道。
看到瑞博不为所动,坚决要离开,隆那男爵夫妻显然有些失望。
男爵说道:‘过几天,我要在我的小别墅里面举办一场晚宴,你能够来参加吗?‘
‘荣幸之至,事实上我早已经答应了贵千金的邀请了。‘瑞博说道。
这丫头下手好快,男爵夫妻俩心中暗想。
‘你一定要到场啊,不要象你叔叔那样,派个代表了事。‘男爵说道。
‘我再次替我叔叔表达歉意。‘瑞博说道。
‘算了,算了,开个玩笑罢了,不过三天后,你一定要来,要不然我可就要和你的叔叔绝交了,千万,千万。‘男爵反复叮嘱道。
夫妻俩直把瑞博送到门口。
瑞博上了马车,一眼便看到埃克特手里拿着一本书凑在油灯下看得起劲呢。
‘你成功了,是吧‘埃克特眼睛都没有抬问道。
‘是啊,您怎么知道?‘瑞博问道。
‘对于一个骗子来说,过早得离开他狩猎的领域只能够代表两件事情,一他被发现了,二他已经得手了,你并不是行色匆匆的样子,因此绝对不可能是一,那么只有第二种可能了。
第二集 第二章
对于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人们总是感到极为遥远,总是估摸着路还有多远,什么时候才能够到达,但是对于曾经到过的地方,就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瑞博一个人走在通往隆那男爵别墅的林间小路上。
和第一次不一样,这一次他象那些上流贵族那样,是骑着马来的。
这同样也是遵照海德先生的吩咐。
因为对于一个盗贼来说,按照一张描画得极为详细的地图找到地方,那是最基本的能力。
更何况,瑞博虽然已经学会了骑马,却从来没有试过跑长途。
骑着马遛上一两个小时,跑上三四十公里,根本不能够算是骑马旅行,跑长途的时候,应该如何节省马匹的体力?同时调整自己的疲劳程度,这都不是每天清晨溜一圈马所能够掌握的。
瑞博放慢了马的步子,用右手摸了摸马脖子,微微有些潮湿,但是还没有见汗,看来自己控制得不错。
从莱而到皮顿如果坐着马车的话,需要花费半天时间,但是骑马就快多了。
特别是当骑在马上的人还只是一个身材矮小,发育没有完全成熟的少年,而那匹马又是一匹血统品质优良的纯种骏马的时候,从莱而到皮顿百十里地简直是算不得什么。
骑着这匹马而不是那匹骑惯了的小马,同样也是海德先生的意思。
对此瑞博倒是有所了解。
那些上流贵族除非是需要长途跋涉,才乘坐马车,平时较短的路程都是骑着马去的。
和马车的装饰豪华不同,骑马比得是马匹的血统是否纯正优良。
一匹血统纯正的好马甚至能够卖到五千金佛朗士。
而很多骏马的纯良血统是严格控制在一个或者几个家族的手里,这些骏马有的时候,比他们的家族纹章更加能够被当作身份的证明。
那些家族绝对不会出售这种纯种马。
事实上,有很多熟悉马的行家能够一眼从一匹纯种马的外形特征中,说出这匹纯种马属于哪个国家,哪个地方,以及由哪个家族拥有,因为这些纯种马实在是相当稀有,它们的谱系远比那些根深叶茂的贵族谱系简单得多。
瑞博骑着的这匹马正是一匹来自意雷的一个名门望族所拥有的绝不出售的纯种马。
这匹四岁大的小公马,是该血统的纯种马中的第二代。
将公母各四匹纯种幼马偷盗出来,曾经是海德先生年轻时最得意的杰作之一。
更妙的是,即便是那个家族本身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家族拥有的纯种血统马匹已经流传到民间去了。
就凭着这几匹马和另外一些简单的布置,就让那些长老院最顽固不化的家伙承认了海德先生的贵族血统,而且是意雷一个显赫贵族家族的旁支。
事实上如果海德先生肯将这些马匹中的一对送给一位公爵的话,那位在长老院呼风唤雨的人物甚至愿意向国王陛下提请,给海德先生一个男爵的爵位。
不过海德先生自己显然并不在乎是勋爵还是男爵,只要有个贵族头衔,对于他来说已经很有帮助了。
而今天,海德先生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让瑞博骑着这匹纯种血统的骏马来赴宴会。
走在林间的小路上,虽然这是皮顿到瑟思堡的通郡大道,但是茂密的森林将这条并行能够通行两辆马车的道路遮盖得严严实实,因此说它是条小路一点都不过分。
前行了五六里那儿有个岔道,拐过去再走十里左右便是男爵的别墅了。
正在这个时候,突然间耳边响起了雷鸣声。
闪电一道又一道划过天空,将树林中的一切照得透亮。
还没有等到瑞博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得落了下来,打在树林那茂密的顶部树冠上。
虽然一时之间还没有淋到雨,但是瑞博清楚,雨点迟早会掉落到自己的身上,这里距离别墅还有十里路,快一点的话,也许在浑身都被打湿之前能够赶到那里。
想到这里,瑞博一催坐骑,跨下那匹纯种良马飞也似得向前狂奔而去,显然听到雷声,这匹骏马同样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情,象它这种血统高贵的骏马也不希望浑身上下沾满了灰尘和落叶。
突然间又是一道闪电划过,瑞博直觉中感到这道闪电离着地面相当近。
下意识得他放慢了速度。
雨点透过树叶的缝隙滴落在瑞博的身上,脸上。
树叶上原本沾着的灰尘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衣服的领口里面。
雨水顺着脊背向下流淌。
雨下得比瑞博预料中还要大还要急。
正在这个时候,瑞博突然间发现前面横着一棵倒下的树木,那一半完全被烧焦,已经成为黑炭的痕迹说明,这正是刚才那道闪电留下的杰作。
那棵树活着的时候显然很大,十有八九是附近长得最高的一株植物,因此瘫倒在地上之后,它也同样占了很大一块地盘。
不但整条道路都被严严实实的堵了起来,甚至连路边原本能够绕过去的地方,也同样被折断的枝杈密密麻麻得塞满了。
想要将这片断枝落叶清理干净显然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做到的事情。
天上雨越下越大,瑞博浑身上下早已经被打了个湿透,他琢磨着是不是先回到皮顿城里面去,但是自己手头一点钱都没有,回到城里又能够有什么办法呢。
或者是回到刚才那条岔道那里,记得那里应该另外有一条通向树林深处的小道,也许从那里能够通到隆那男爵的别墅。
即便不是这样,如果能够找到一户人家,那也很好,同样住在树林里面,他们对男爵家应该有所了解,应该不至于将自己拒之门外。
想到这里,瑞博朝着回头的道路飞速驶去。
雨中驾着骏马狂奔,绝对不是一件令人感到愉快的事情。
头发早已经被打湿了,粘呼呼得紧贴在额头上。
雨水顺着鼻梁淌进眼睛里面,令视线变成模糊一片。
至于衣服早已经被雨水给浸透了,纠缠着吸附在肌肤上别提有多么难受了。
这些冰凉的液体同时也带来了寒冷,彻骨的寒冷。
瑞博催促着骏马,快速得行进在树林深处的小路上。
时而飞旋而来的一片树叶,打在脸上都是生疼的。
道路是不是好走?马是不是累了?早已经不是瑞博需要关心的事情了。
瑞博唯一要关心的便是,有没有躲雨的地方。
正当瑞博为这突如其来的暴雨而感到痛苦万分的时候。
前面渐渐显露出一栋别墅的身影。
瑞博也想不到这么多了,他催动跨下的骏马向别墅冲去。
等到到了近前,瑞博抬头一看,这座别墅相当奇特。
在别墅的中央建造着一座高耸穿出树冠之外的塔楼,这是这栋别墅最显眼的地方。
仔细再看,三层楼高的别墅好像和周围的树木是连为一体的,树木围成一个圆拱将整座建筑物严严实实得笼罩了起来。这里根本就没有一滴渗透进来的雨水。
瑞博,将马栓在旁边的一棵树上,便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敲击着房门。
‘是什么人?有什么事情啊?‘门里面传来一阵极为苍老的声音。
‘我叫瑞博,瑞博。海德,是个过路的,因为雨下得太大,因此想要找个地方躲躲雨,如果,让我进房间,您感到不太合适的话,那么就请让我在这块唯一干净的地方等到雨停了再走,好吗?‘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瑞博的声音有些发颤,他双手环抱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在寒风中簌簌发抖。
‘外面一定很冷吧,进来吧。‘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门无声无息得自己打开了。
瑞博睁大了眼睛,惊奇得打量着门里面的一切。
那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
虽然从外面看,别墅有三层楼,但是到了里面一看,根本只有一间房间。
那是一间巨大的房间,中间竖着一根直通到高塔顶部的空心玻璃立柱,瑞博甚至难以确定那一定是玻璃,因为他从来没有看见过玻璃能够微微得放射着柔和的蓝光。
除此之外,最显眼的便是那四张放满各种试验器材的大桌子。
那些大桌子比放在海德庄园里面的餐桌还要长,还要大,但是制作的材料和工艺显然不能够同日而语。
这四张桌子是用五寸厚的橡木拼接而成的,结构极为牢靠厚实。
桌上摆着的东西更是瑞博从来没有见过的。
长形,圆形,螺旋型,球形,反正各种各样形状奇特的玻璃烧瓶堆满了两张桌子。
那些烧瓶,烧杯里面煮着红的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在另外两个桌子上面放着各种各样小巧别致的物件,有用羽毛搭成骨架的飞龙,有用皮革、丝线、小木棍制成的模样简陋可笑的人偶,也有用树叶以及花朵拼成的精灵……
放在这里的每一件东西,瑞博都说不出它的用处和来历。
别墅四周的墙壁显然是放置各种材料的巨大橱柜,无数抽屉使得这个奇怪的房间犹如一个巨大的蜂巢,在每一个抽屉上都贴着标签,上面写着材料的名称。
巨大的橱柜一直建造到天花板上,为了方便取用这些材料,沿着墙壁还建造着一圈圈的楼梯,楼梯的斜度很小,因此楼梯显得很长很长。
在这件房间里面,唯一比较正常的东西就是一把摇椅,那是一把普通得不能够再普通的摇椅。
瑞博左瞧右看就是没有找到房间的主人,刚才那个说话的老人倒底藏在什么地方呢?
好像是回答瑞博的疑问一般,那个苍老的声音从塔楼顶上穿了过来:‘我这里很久没有客人来拜访了,小朋友,你如果有兴趣的话,你可以到上面来。‘
‘慷慨的老先生,能够见到您的尊容,我万分荣幸,那么我怎么能够上去呢?‘瑞博看了一眼那条只通到房顶的楼梯问道。
‘啊,看我,年纪大了,容易糊涂了,孩子,你站到中间的柱子里面去就可以了。‘房屋的主人笑着说道。
瑞博遵从吩咐,走进房屋中央的那根透明柱子,现在他可以肯定,那绝对不是玻璃。
玻璃是坚硬而且冰凉的,一敲就碎。
而这根柱子更像是由果冻构成的一样,摸上去软绵绵的,而且微微得透出一丝热度。
在柱子正对房门的这一面有一个一人多高两尺多宽的缺口。
瑞博走进缺口,站在柱子的中央。
正当他疑惑得猜测着将会发生什么事情的时候,突然间感到,身体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托了起来。
瑞博感到自己渐渐地离开地面,桌子,摇椅,和那些橱柜,所有的一切渐渐地远离了自己。
看到这种情形,瑞博心中既紧张又不安,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现在这种感觉,一种犹如在空中飞翔的感觉。
瑞博睁大了眼睛想要弄懂倒底是什么东西承载着自己向空中飘去。
但是什么也看不到,没有架子,钩子……什么都没有,就是他自己在空气中漂浮着,就好像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