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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可儿、陈日月在这瞬息间,都露出了空隙。
──老大的破绽!
只要往这空隙破绽猛下杀着,“风云刀”白可儿和“阴阳剑”陈日月就得陈尸山头。
只要出手得及时。
只要出手的是高手!
这神情呆滞的僵尸,每一出手。就能化解绝妙的攻势,可是,他是不是高手?他要不要陈日月、白可儿的命?
五 夜来了,鬼还会远吗?
这瞬间,僵尸目中凶光大现。
他只要抓住机会,一动手,就会拿住陈日月与白可儿的空门与要害。
谁也不知道它会不会出手。
因为习玫红已出手。她一出手,左手夺去陈日月的剑,右手抢走白可儿的刀,一刀一剑一齐刺出,同时刺中僵尸身子!
她出手快得不可思议。
拿捏之准,也妙到巅毫。
那僵尸正砸开刀、震歪剑,中门大露,习玫红就趁它上对付刀、下应付剑之一霎,陈日月、白可儿手上兵器几乎脱手之际,一出手,便攫刀夺剑,一齐刺中那僵尸。
这么快的出手,使大家都呆了一呆。
连同那僵尸也呆住了。
高手相搏,岂容稍呆?
一刀一剑,已刺中僵尸。
僵尸张大了嘴,露出獠牙,叫了一声。
这一声尖叫,尖锐得如同割入耳膜,刺入心肺,震耳欲聋,夺魄如骇,好像万鬼齐鸣,千妖并啸。
同时,“吱”、“嘎”两声,一刀一剑,如同刺在琉璃上,剑尖刀锋,都直滑了出去,虽刺破了衣服,迎风飞去如灰蝠,在那僵尸枯瘦干瘪的躯体上,划出了两道沟坑深纹,但只见皮肉掀白,却并无血淌流。
一刀一剑,滑出了僵尸的躯体。
那僵尸在尖啸的同时,双目发红,双胁一夹,夹住了刀剑,用力一扯,习玫红已扯得跟它只有一拳之遥。
这刹那间,习玫红已完全可以闻到尸体的臭味。
尸臭。
──这臭味还有点熟稔。
但这生死关头间,习玫红已不及细思,因无情已发出了一声断喝:
“走开!”
习玫红的刀剑都给僵尸夹在胁下,她正力挣,正发力夺回,怎么“走开”?
她不接受,也不明白。
她虽然不明白,但陈日月、白可儿都完全明白,绝对能意会:
他们都能意会到公子要干什么。
几乎在无情发声的同一时间,陈日月、白可儿已一左一右,要扯走习玫红。
可是习玫红不走。
她的马步极稳,白可儿、陈日月二人发力去扯,但还是扯不动她,或者,三人全力,仍抵不住那僵尸之力道。
陈日月、白可儿并没有意思要比力气。
他们俩忽然把习玫红发力一按,三人都伏到地上。
他们才伏了下去,便听到一连串声响:
急风破空的响声!
这一瞬间,三人伏下,无情一扬双袖,打出数十道暗器。
僵尸尖叫声不绝。
一下子,它整个身子,不知着了多少,中了几件暗器。每给击中一件,身上便裂开了一个孔,爆开了一个洞。
它中一样暗器,便退一步。
直挺挺地退走。
当它中了十二三件暗器,它身上已千疮百孔,更足足退了十二三步。
这时,它已退回独木桥。
退入雾中。
雾浓,掩映不定。
它在雾中消失不见。
──失了踪影,就像它从来未出现过一样。
它虽消失,但余威尚在,余悸亦犹在。
大家依然目定口呆,久久,地上三人才互相扶持,徐徐立起。
掌声。
是聂青拍的掌。
他目中发出了精光,也是青光。
他忍不住赞叹:“好个无情名捕斗僵尸,今日叫我见识了。”
习玫红犹觉头皮发炸,惊魂未定的问:“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陈日月也拍拍身上的泥尘:“如果是僵尸,它怎会在大白天跑出来?”
白可儿也怔怔地道:“不管它是人是尸,它现在已退回桥上,待会我们怎么通过?”
忽然,山峰上传来了尖啸厉吼,好像那儿有千百只冤魂厉鬼,一齐呼号惨嘶,又似在呼应刚才僵尸,为它助势。
大家面面相觑,都有点变了脸色。
陈日月却拭了拭眼睛:“怎么……怎会这样子?”
白可儿马上左顾右盼,十分警醒:“什么事?”
陈日月用手一指,骇然道:“你们看那庙……怎会突然之间,近了这许多!”
大家看去,都心中打突。
那庙,真的是近了很多,好像庙是活兽,正向他们悄悄进逼,待人以噬。
白可儿惊魂未定,问:“我们该怎么办?回去,这桥已给僵尸霸占;前行,庙里只怕有鬼……”
无情若有所思,未置一辞。
习玫红啐了一句:“见鬼!”
陈日月听了一跳,忙道:“习姑娘别说这话!”
习玫红挥弹去沾在身上的尘土,恨恨地道:“见鬼我才来走这第二趟,第一次还嫌吓不够么!”
白可儿道:“我倒想起了一句话。”
陈日月问:“什么话?”
白可儿道:“张大妈说的话。”
陈日月搔搔头皮。
白可儿道:“她大概是这样说:打死了我也不再上疑神峰去!……我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
陈日月道:“我却很羡慕。”
白可儿奇道:“羡慕?”
陈日月道:“我羡慕小二和老四,他们就好啰,待在客栈里做他们的大头梦,可安全多了。”
“小二”,就是何梵。
“老四”则是叶告。
白可儿也有点悻悻然:“我更羡慕的是那个罗白乃,他可选对了。”
他忧心忡忡地看着那座庙。
那庙的正门有两扇窗,一栋大门,就像一个妖魔鬼怪的两只眼睛和一张大口,正邀请他们自投罗网,问题只在:他们要不要走进去?
问题也是:
绮梦客栈是不是很平安?客栈里的人是不是正如陈日月所言,正在做他们的春秋大梦、旖旎小梦?
现在他们是上山不易下山难。
所以陈日月突发奇想。
他想跟白可儿联合向公子建议:
好不好就在这上不到庙下未过桥的所在,待上一会,让那妖怪僵尸等累了,退走了,他们趁日落前飞步下山,既可不必入庙冒险,下洞遇劫,又可以赶回去在入夜之前保护客栈的人,又算是上过了疑神峰,何乐而不为之哉?
他们正想得美,还未开口,却听无情冷冷地下了一个冷冷的命令:
“走!──到庙里去!”
希望已破灭。
白可儿、陈日月都走得有点不情不愿。
习玫红似也很同情他们,跟他们同声共气,怨声连天。
──自刚才那一役,习玫红对他们好像亲近了许多,毕竟,大家同过甘苦,犯过奇险,一齐并肩作战,并头趴地过来!
只不过,更令陈日月、白可儿等人绝望的是:
虽然,看来那庙既没有走动,也没有起飞,可是,太阳却走得很快。
简直神速。
一下子,太阳竟提早落山了。
暮色竟提早到来。
连月兔的轮廓,都已清晰可见。
──月亮出来了,夜晚还会远吗?
夜来了,鬼还会不出来吗?
第三章 三打白骨精
一 绿和生
一般而言,无情等人经过侦察布署,大约在午时末出发,经历跋涉攀登,大概在申时初已抵独木桥,按照常理,八月天这儿的太阳最早应在酉初才开始下山,可是,一过独木桥,天好像黑得特别快,一下子,已入暮了。
夕阳仍在无限好。
向晚只惜近黄昏。
大家发现迅速昏暗的天色,不觉面面相觑。
庙在那儿。
两扇窗像眼。
一扇门似嘴。
──像一只变身的妖魔,正在待他们永堕地狱。
无情跟聂青走在前面。
聂青道:“天好像黑得特别快。”
无情道:“我想是山势的原故。”
聂青道:“怎么?”
无情道:“我们到了这里,刚好就处身于朝东山峰的阴影下,太阳下到这方位,就几乎完全给遮挡掉了。”
聂青道:“这座山很怪。若不是到了山上,从山下看上来,好像还是一片光亮,其实,那只是阳光的反照,我们真的走上来,反而暗得很。”
无情道:“山怪,只怕庙更怪。”
聂青道:“大捕头刚才是听见了?”
无情道:“听见什么?”
聂青道:“刚才的万鬼齐叫,声音都来自这庙。”
无情道:“我听见是千百道呼声,但又似一声呼啸在千万个孔穴里进出来,回传不已,但声音来自庙里,这点倒可以肯定。”
聂青道:“只是一座庙,断传不出这么繁复的声响。”
无情点头:“但庙是盖在矿穴上面的。”
聂青问:“你认为声音是来自矿洞里面?矿洞里还有活人?”
他的目光又闪烁着绿意。
他的眼光一绿,脸色便发青。
脸一青,胡髭便似破土而出地茁长着。
绿,对他而言,好像充溢着生机。
无情也注意到了。
他对这奇诡的绿似也充满了兴趣。
无情道:“我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活人,但里面一定有生物就是了。”
聂青也颔首:“有生物,才会叫。”
但他旋即反问:“可是,鬼算不算是生物?”
无情也反问了一句:“僵尸呢?”
两人都只问,没答。
大家都静了下来,就算脸上没有惧意,但至少也有困惑之色。
他们的前方就是:
庙。
一座奇怪的庙。
庙里竟然还升着微烟袅绕。
无情与聂青在低声商讨。
习玫红跟两个小伙子也正在密谋大计。
陈日月大着胆子问:“刚才那件……东西……到底是不是……人?啊?”
习玫红道:“你说呢?”
白可儿非常苦恼:“如果它是人……它怎么会那个样子?一蹦一跳的……像一具……”
陈日月试探地接下去:“活尸?”
白可儿一听,吓了一跳,“活尸……会武功么!”
陈日月反问:“它那两下……也是武功么!”
两小都寻思了片刻:
那“家伙”的一举手,一抬足,看是武功,实又太简,太粗陋;若非武功,又如何做到这般精确、有效?一般武功,既没有那么多破绽,也断不致如此直截了当──要真的是武功,那得要是极高明的上乘功夫,可是,若是一流武功,又怎会空门大开?
习玫红开声了:“如果它是人,就算是一流高手,我那一刀,还有那一剑,怎么杀它不死?”
“对!”白可儿补充道,“还有公子的暗器!”
大家不觉都有点脸色发白。
自从大家一同退敌、并肩作战之后,三人都敌忾同仇,彼此间都亲切起来。
陈日月还抱着希望:“如果它真的是僵尸,为何能在大白天出来?”
“这儿是疑神峰嘛。”习玫红审慎地道,“在这地方,什么没见过!”
“这儿还是猛鬼庙。”白可儿附和道,“猛鬼庙盛产什么,大可顾名思义!”
“何况,它看样子像活尸,多于像鬼;”习玫红倒颇有创见,“鬼还说是晚上才出来活动,僵尸可有白天限制外出的法规?我倒没听说过。”
“如果独木桥有僵尸,那么,”陈日月思前想后、揣揣不安,“猛鬼庙里会有什么!”
白可儿咕咕咬陈地加了一句:“那么,我们还进去做什么?既已逢着了僵尸迎宾,再来一个群鬼大会不成?!”
说着,自己竟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充满困扰地问:
“听说,孙老板的后娘,就叫做……白……”
习玫红替她接下去:“白孤晶。”
白可儿还是很有点苦恼:“而她已逝世的亲娘,叫……叫什么来着?”
习玫红倒挺熟稔:“‘雪花刀’招月欢。”
白可儿没听清楚,又似心不在焉:“嗯?雪花膏?”
“雪花刀!”习玫红没好气,“雪花飘飞片片刀:雪花刀。”
“哦。”白可儿还是有点神不守舍,“白月欢。”
“招月欢!”陈日月用手摸摸白可儿的额角,白可儿一闪身就避过去了:“她可不姓白。”
他狐疑地问:“你不是也撞邪了吧?”
白可儿啐了他一口,道:“你才撞邪……不过,这儿既然那么邪,我们还到庙里去干啥?不如……”
陈日月也明白了白可儿的意思,也扬扬眉毛,道:“不如──”
大家都望向习玫红。
习玫红颇能意会,指指来时的路:“不如──”
陈日月拼命点头。
白可儿也乐不可支。
他们都服膺于无情,本来是自己央着要上山来的,总不好现在又要公子走回头路──但习玫红可不同。
她是女子。
也是“外人”。
她可不怕无情不高兴。
──若有她支持,那就下山有望了!
习玫红看看无情的背影,一副众望所归的样子,正待扬声说话,忽然,她脸色大变,刷地拔刀,向庙门冲了过去!
二 红和死
庙很残破。
庙门更加古旧,斑剥脱落,半掩半合。
但庙门贴着两幅画。
画很新。
许多人家的门前都会贴上这两幅画,豪门大户尤然。
两幅画画着两个人。
不,两位神祗。
他们本来是两个人,两位名将,由于赤胆忠心,百战百胜,义盖云天,勇冠三军,万夫莫敌,所以终于给人们奉为神明,只要把他们的画像贴在门扉上,那就神鬼不近,妖邪辟易。
他们就是秦叔宝与尉迟恭。
据说,李世民得成大任,登大位,不得已要先行诛杀他的兄弟李建成和李元吉,事后虽然为九五之尊,万国臣伏,但心底时常不宁,常见冤魂相缠,以致寝寐不安,得要尉迟恭、秦叔宝在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