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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男士很高,高到莉迪亚需要微微仰头才能看清他的模样。
看打扮,确实是个绅士。精致剪裁的西装很合身,漂亮的礼帽,锃亮的皮靴。虽然做为绅士,夏天这身打扮也是要人命地闷热,但它们很合规矩。合有钱人的规矩。不合规矩的是他这个人。
他晒得太黑,蜂蜜一般的肤色,充满野性与力量,让人垂涎欲滴,却不合这个时代男性的审美。
他长得……过份英俊!散发着邪气的英俊让人恐惧。微微勾起的唇角描绘出的绝不是笑意,而是夺人心魂的性感气息。看人的目光更不是一个绅士应有的温柔有礼,而是一种无时无刻不在放电,直钩钩的,无意识地散发荷尔蒙的状态。
这是一个优雅的兽性动物,身体里隐藏着足够让人覆灭的能量,诱人又危险,但绝对不能称之为绅士。
莉迪亚抿了抿唇,收了自己刚才外露的笑意,假装没听见自己被猛击后呯呯乱跳的心声,微微点头,就准备侧身离去。
“威克汉姆夫人。”
一声出乎意料的称呼让莉迪亚停住了脚步,重新对上这位男士的深邃如大海般的蓝色眼睛。这个时候,莉迪亚还有心思乱想,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声音如果是电影主角,那这部电影就只能是悲剧了,而且还是那种意味悠远、让人无声喟叹的悲剧。
深沉、复杂、厚重又充满磁性的声音,这一声呼唤如丝绒般柔软,听着就象隐藏了无数故事的黑夜。
定了定神:“先生?”
对上莉迪亚疑惑的眼神,男人无声轻笑,扶了扶帽沿,算是行了礼,才慢条斯礼地再次开口:“冒昧了,威克汉姆夫人。我是想告诉你,你的姐姐玛丽小姐刚才在前街上受了伤了。”
“什么?!”莉迪亚本能地回了一句,不等对方有任何反应,提着裙子,扶着帽子,拔腿就往前街跑去。她没有看见男人在邮局的屋檐下笑得意味深长。
等莉迪亚跑到前街的时候,不由一愣。她看见苏珊一脸焦急地扶着脸色苍白的玛丽。这也就罢了,最奇妙的是,玛丽旁边还有一位男士,虽然一脸严肃,却显然是想上前帮忙。被苏珊戒备地瞪着,伸手隔开二人的距离。
而另一边的库珀夫人虽然面上做出焦急的表情,但更多的是八卦的热情。这热情,莉迪亚太熟悉了,眼睛跟放了绿光似地,直直地盯着玛丽旁边的男士。
莉迪亚连忙上前。虽然她也好奇这位男士的身份,但在这前街上被男士纠缠,不论是不是玛丽的意愿,最后都落得不好听。
“这是怎么回事?”莉迪亚第一时间扶住玛丽的另一边,意外地发现面色苍白的玛丽明明应该是受伤的痛苦,可她的表情却带着种难言的复杂。竟然是喜悦最多,然后是更深沉的苦涩。难道……莉迪亚下意识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士。
“夫人!”苏珊终于见到了主心骨,连忙告状:“刚才有匹马突然发了疯,直撞着玛丽小姐就过来了,玛丽小姐伤了腿。那马却完全不管不顾地跑了!这位先生……”
肇事逃逸?!可恶!
“那我们赶紧回去吧。周末,怀特先生应该在家。玛丽,你感觉还能坚持吗?”
玛丽点点头还没说话,就听见旁边的男士突然接腔:“我骑了马来。可以让玛丽骑马回去,走路太慢,还容易伤上加伤。”
这位说话一点都不客气啊,一付我们早就认识的态度,即便是好意,也让人无语。尤其是,他是个男人,而自己这边全都是女性。这个世界,可没那么不顾忌的。
莉迪亚倒是想赶紧答应,十几分钟的路,靠自己和苏珊的扶持,还真可能让玛丽的脚伤情加重。只是,虽然对方不在意,自己这必要的交往程序还是要走的。
“先生是……?”
“威廉·伊格尔。”这位伊格尔先生应该答很快,口气很硬,一看就是个不会交际的。说完自己的名字,见莉迪亚没反应,他似乎有些恼怒,瞪了莉迪亚一眼,又加了一句:“海军上校,玛丽的朋友。”
莉迪亚一下笑开来:“既然是朋友,那就太感谢……”莉迪亚顿了一下才想起来对方的姓:“伊格尔先生了。上马,能不能请伊格尔先生援手?我和苏珊的力气实在不够。”
伊格尔先生很主动,动作也很小心仔细。但始终阴着个脸,好象玛丽不是朋友,而是仇人一样。
后面,就没莉迪亚什么事了,她细细地开始观察起这位让玛丽纠结难言的先生。
威廉·伊格尔黑发黑眼,长得有点太清秀了,和他严谨冷凛的气质一点都不符。光看他高大挺拔的身形,确实很合他海军上校的身份。可一看脸,莉迪亚就怎么也生不出敬畏之心来。难怪他一直面无表情呢。也许,长这样一张脸,笑起来会很娘吧?莉迪亚暗自揣测,不由好笑。
不过,无论莉迪亚怎么想,威廉·伊格尔在这个时代的女人眼里都是迷人的。一路走来,路边的少女夫人们无不纷纷注目。见他为玛丽牵马,看向玛丽的目光都恨不得带刀子了。
可惜,莉迪亚的审美与这个时代完全脱节。在她眼里,威廉·伊格尔却与达西一样,如同一副精美的画,虽然养眼,却不能激发出她做为女人的心情。不能让她象刚才在邮局前面那样疯狂心跳。伊格尔长得太规矩,比之前她在邮局门口遇见的男人规矩太多了。
威廉·伊格尔和达西都是被这个时代紧紧束缚的男性,再优秀也没有真正交流的可能。哪怕象达西那样爱伊丽莎白,在他眼里,女人依旧是附属品。他绝不会与伊丽莎白谈政治说经济关心民生,当然,伊丽莎白对这些也不感兴趣。她满足于附属品的位置。她要的平等,只是爱,纯粹的爱而已。对于自我的人生价值,她从未想过。甚至没有这个观念。
但,莉迪亚就受不了这一点。倒不是她多喜欢政治民生,而是无法接受成为智商低下者的一方而存在。更别说和这样的男人谈恋爱过一生了。
而邮局前面的男人,却是纯粹的男人,与时代无关,与教育无关,与智商无关,就是一个人形荷尔蒙而已。对他动心动欲很容易。
莉迪亚甩了甩头,怎么想着想着,思绪就不由自主地全跑去想邮局男了?
莉迪亚叹息。如果是在现代,遇见邮局男,无论如何,她都会去追一下的。哪怕是发展个一夜情呢?那样的极品,对于女人来说,本来就应该在床上实现他的最大价值。
对于莉迪亚这个不婚主义者来说,情爱从来只是生活的点缀,无法让她服从。她有更需要关注与努力的事要做,全心全意爱一个人的事她做过,但全心全意依赖一个人的事,她真没做过。
不在经济上依附男人,男人的功能,无非是满足情与欲。莉迪亚对男人的标准比大部分人都简单。不要求学历,不要求钱财。只要求英俊有趣有品有力。
多简单。
可到了这里,封闭的十九世纪。男女关系也许不比现代更保守,毕竟莉迪亚听过无数关于有钱人夫妻互养情人的事迹。但是,一则她没钱,二则,她是个寡妇。
处于弱势的人,除了保持贞洁,就别想在□上保有尊严。在现代时,莉迪亚有能力选择。她可以说不。而在这里,她没有选择的权力。没有能力玩弄别人,也不想被玩弄,就只能当个安安生生的小寡妇。
邮局男,虽然足够帅,也足够有吸引力,却只能想想而已,还真能拉上床不成?
虽然,有点可惜。
她这样一路地胡思乱想,直到玛丽包好了脚,威廉·伊格尔却没有告辞,没任何表情地,死皮赖脸地坐在了她这个小寡妇的客厅里。
“我认为玛丽应该回浪博恩去。在那里她可以得到更好的照顾。”威廉·伊格尔主动开口,显然是觉得莉迪亚的窝居太小,只有一个女仆,实在太寒酸。
“哦?”莉迪亚自顾自喝着花草茶,有些好笑地看着威·伊格尔:“不知伊格尔先生是以什么身份说以上这句话的?”
威廉·伊格尔闻言一顿,犹豫了一下:“玛丽的朋友。”
“你喜欢玛丽。”莉迪亚说得很镇定,陈述句。
“没有。”伊格尔迅速反驳,说完微感窘意,有些恼:“威克汉姆夫人,你问太多了。”
“我没问。”莉迪亚不太想搅和到这二人的爱情故事中去,可又觉得看戏挺有趣:“虽然伊格尔先生这次帮忙我很感激,但我得为玛丽的名誉着想,她还没出嫁呢。”
说完这句,莉迪亚就看见伊格尔表情很微妙地表达了不屑。也是,莉迪亚这个私奔的女人,哪有资格说她那个一直循规蹈矩的姐姐呢?
“伊格尔先生是玛丽的朋友,可玛丽一路上没和你说一句话,看来也不是什么亲近的朋友。既然如此,还是我这个妹妹为她做决定好了。”不管对方脸色怎么变,莉迪亚悠悠然道:“玛丽之所以到我这里来,就是不想在浪博恩。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让她不开心。为了玛丽养伤时的心情着想,她还是住在我这里好了。顶多让苏珊辛苦点。”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一直在看Q点的大艺术家开始还觉得是难得的不落俗套的娱乐圈文,不抄袭,不打击各种男配,也有挫折,少开金手指,男主角也很有性格,都很满意。可过了1000章之后,丫突然种马了!把我给打击的!只能一看感情戏就跳走!别的倒没什么,就是这个作者明明就是自己想种马,却还把男主角写得痛苦得不行,非要把种马的原因都推到女主角们身上才满足。这个做作,太恶心了。
☆、9
莉迪亚的作为明显是忘恩负义,刚用完别人的马,转头就把人赶走,实在不厚道。不过,这个时代的绅士是不会给女士难堪的,哪怕心里再憋屈,伊格尔依旧冷着脸起身告辞。只不过,完全不掩饰眼中对莉迪亚的厌恶。可惜,莉迪亚却心情好地完全不在意,甚至于,他越厌恶,她越觉得有趣。以至于伊格尔离开的背影甚至显得有些怒气冲冲架势了。只是出了院门之后,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楼上的窗口。
莉迪亚坐在长背椅上,摸着自己的手指,暗自揣想:自己是不是看起来太好说话,所以,什么恶事都会毫不犹豫地推给自己?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名声与为难?
刚才玛丽上楼前带着乞求的眼神,莉迪亚很确定自己没有会错意。玛丽是不想看见伊格尔先生,文艺点的说法就是:哪怕与他呼吸同一个空间的空间都让她痛苦。
可是,这关莉迪亚什么事呢?偏偏她似乎入戏了,摆出不知恩的恶毒态度去赶人,而且赶得很开心。
这是生活太枯燥,以至于自己无法保持平常心,把演戏当成了乐子?
莉迪亚敲了敲自己的头,试图把这两天开始躁动的心重新平复下来。
反省还没结束,就听见鞋跟踩在楼梯上轻轻的“咚咚”声。莉迪亚一愣,苏珊在厨房,楼上只有一个受伤的玛丽。
回头,果然看见应该受伤难以挪动的玛丽正轻盈地站在楼梯口。
“你……?”
玛丽脸一红,语气有些讷讷:“其实,我伤不重。”
莉迪亚瞬间明白了,刚才这一大通娇弱都是戏呢。当然,玛丽想要的观众是伊格尔,而不是她莉迪亚。莉迪亚抿抿嘴,一时无语。这叫什么事?
虽然也许是玛丽猛然看见让她无法面对的男人,不知所措而本能地表演,但被迫成为配角的莉迪亚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如你所愿了,玛丽。可满意?”莉迪亚的口气冷淡,嘴角连笑意都没有,扯成一条直线。她可不想让人觉得自己是个没脾气的人,谁都能拿来用两下,很顺手。莉迪亚也许欠班内特夫妇的,也许欠伊丽莎白的,但她可不欠玛丽什么。
玛丽一愣,脸白了白,低下头:“抱歉,莉迪亚。我……”
莉迪亚直接摆了摆手,打断玛丽的话头:“玛丽,两个月的时间差不多了。我觉得你应该回家去了,你还未婚,总住在新寡的妹妹家也不合适,你觉得呢?”
她倒也不是生玛丽的气,更多的是反省之后觉得自己这两天有些沉不住气,言谈举止不合自己的审美。应该立即纠正。被个十九世纪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戏弄,实在有些尴尬。
说起来,玛丽这么点矫情,根本不算个事。陷入恋爱中的女人,个个都矫情而不自知。玛丽这算是症状比较轻,人心比较真的了。跟发爱情烧状态的女人计较,纯粹是找不痛快。莉迪亚没这心气。
开口请玛丽离开,只不过是不想掺和其中。威廉·伊格尔虽然长得清秀,而且现在看着对待自己也还算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