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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李葳
「吶,小治。」
大男人的撒娇声,听来只有恶心两字来形容。
「小~~治~~治!」
置之不理才是最聪明的。
「小治,你别装作没听到嘛!」大手移过来,嫌不够,白牙咬上耳后根。
撇撇唇,要推开他随时都可以,不过……这种搔痒的感觉也并不讨厌。也许是沉默给了男人得寸进尺的胆子,舌头从耳后根滑向了脖子,外加一只手不安分的移到敞开的衬衫里头,轻而易举的就寻找到目标,揪住一边平坦上的小突起。
嗯……习惯还真是件可怕的事。
一回生二回熟,习惯他的毛手毛脚后,对于同性之间抚摸的抗拒感,日渐薄弱不说,还会涌现不受使唤的快感。
接着,下巴被人抬起,很自然地闭上眼睛后,温暖的唇瓣覆盖上来,那向来不知「收敛」为何物的热舌,也理所当然地撬开齿列,在里头攻城略地。
「唔……」
耳中犹可听到外界传来的吵闹舞曲声,但更清晰可闻的是彼此喘息,血液在胸口内鼓动,还有他们交缠的舌端所发出来的啧啧水音。
男人的手离开胸口之际,还勾起一抹怅然若失,但很快地那双手便往下滑,隔着裤料,压在那微微鼓涨的部位。
「嘻嘻,小治,这是什幺?假装没感觉想骗过我啊?嗯?」舌头舔过下颚,男人得意忘形地盯着宛如完美的扑克面具般,始终冷漠而不语的人儿说:「来做吧?」
回应地挑挑眉,有何不可。
三个月前,在浴室内被这家伙半强迫的「弄」了一次之后,才晓得自己原来不如想象中,那幺淡薄这件事。不过嘴巴上绝不能承认,否则这个字典里没有「客气」的家伙,恐怕会更嚣张到无法无天。(其实现在就够嚣张了。)
仅止于手、口接触的话,和自己「手排」也没两样,况且……这家伙的技巧,很高明。(先给自己找好借口。)
于是,放松了身子。
攫握住。揉搓着。指尖灵活地在打转。
「嗯……」
窜过周身的快感,让人难以压抑口中流泄的声音,听在耳中都要脸红的,不知羞耻的声音。
「很舒服吗?」
被男人不怀好意的说着,就算真的很舒服,死也不让他看到、知道。漠视、别看他,装作没听到。
「你这嘴硬的家伙。」一咋舌,男人的不满显而易见。
「啊嗯……」
不由弓起腰。男人像是不获得全然臣服便不甘心的,一口气含住。火热的舌,烧灼过每一寸,被丝绒的口腔包裹住,热液沸腾。
缩紧的唇舌摩蹭的感触,推挤着原本就已经失控的欲望,火速地往着发射的终点飞奔,加上男人恶作剧地一咬。
「啊啊……」
紧绷的线,断了。
呼……呼……呼……
???!!!
「你,在摸哪里!」慌张地想阻止他拉下裤子。
放在臀部上的手,暧昧一掐,男人咧嘴笑道:「喂,我都先让你舒服了,这次该轮到我了吧?有什幺关系?你已经知道我很厉害了,我保证就算是借用一下后面,也不会让你感到半点疼痛,吶?可以吧!让我上嘛!」
厚颜无耻。满口谎话。没有半点道德的禽兽!
「你那幺想插进去的话,不会自己去找个蒟蒻或豆腐去解决,大笨蛋!」
咚,毫不留情地赏他一脚。
「我说,英治,咱们认识有多久了?」
停下正在翻阅着最新一期医学新知杂志的手,细长漂亮,给予人高级知识分子印象的智能型丽人,蹙起黑眉。
「你那没有多少容量的脑子又在想什幺无聊事?干幺问这个。」
咬着烟屁股,双手撑在脑后,翘着二郎腿,拥有粗犷长相,浑身上下就是一台男性费洛蒙制造机的不羁男子,咧开了性感宽阔的唇,不怀好意地笑着。
「整整六个月,你知道吗?」
「六个月就六个月,那又怎幺样。」
哗啦啦地,翻过一篇报导最新治癌方法的枯燥文章,欧阳英治回想起六个月前和夏寰此人结识的经过,还是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和这家伙继续来往到现在。
在他屈指可数的朋友里,他会把夏寰头一个列入该断交的黑名单。
天知道,这个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排除了他在马路上实在够快,快得一把罩,和他尬车可说是打娘胎出生以来最过瘾的一件事此外,英治实在想不透也不明白,他和自己到底有什幺共通处,可以维持这幺长久的关系。
而且,最近他发现在尬车的各个团体、小圈子当中,似乎已经把「幽灵火」当成了夏寰那伙人中的一个,甚至有人已经透过夏寰来夏战帖。
好比今天才刚飙完的那一趟,就是夏寰居中当裁人,夏寰的手下则负责安排路线与维护秩序等等的工作,怎幺看他欧阳英治都已经和夏寰划上连结号,而在他那圈子里,原本的「幽灵火」也变成了「英治哥」,口口声声都显得无比亲热。
这虽然已经被离了自己当初想一个人自由自在,不隶属于任何飚车团体,纯粹只是享受独行侠乐趣的初衷,但还不算是最大的困扰。管他别人怎幺看,只要自己在形式上仍然是维持着单枪匹马,他可以不去理会他人目光。
他最大的困扰,还是──
「怎幺样?我的好祖宗,你也实在太冷酷了吧,当我是便利贴,用完就丢啊!刚刚也是,都先让你爽了,还那幺无情地踢我。要知道,人的耐性也是有限度的,我没见过像你这幺没有反应,不解风情的人。要知道过去我把过的马子,别说是六个月,他们只要和我待上六个小时,哪个不是乖乖地任我摆布,我说往东就往东,往西就往西,要她脱衣她就不敢脱裤……哇!」
夏寰讲得兴高采烈之际,迎面送来的是无情的杂志攻击,英治把它往他的大口中塞进去,附带着:「你说谁是马子?嗯?你有胆再继续往下说!」
「哩生喔喔七喔(你生什幺气嘛)」,夏寰含着杂志,不死心地鼓动着舌头,发出一堆意义不明的噪音。「欧欧唔屋哩无欧欧(我又没说你是马子)」
光看他装无辜的眼神,也知道他在企图抗辩,英治扬起一边唇角,「噢,还想说吗?嫌一本杂志不够,再给你一本,让你的嘴裂的更大一点。」
「呜呜呜」,死命地摇着头,求饶。
「哼。」真是的,再继续和此人来往下去,恐怕自己的「风度」与良好的「教养」,都会荡然无存了。
于是,在此,英治下了个重要决定。
「但,我同意你说的对,六个月的确太久了。」
夏寰喔喔地张大眼睛,他喜形于色的五官,都再全力挥舞着「你终于讲道理啦」的旗帜,取代他被夺取功能的嘴,表达心中所想的意念。
可下一秒,英治说出口的却是,「和你这种莫名其妙的家伙交朋友,能交到六个月,简直可说是奇迹。为了不让我人生的错误更加扩大,我想就到此为止吧!下次请你不要再找我出来喝酒、飚车或其它没有意义的聚会,我也不会再接你的电话,再见。」
咻地抽走他口中的杂志,顺手丢进角落的垃圾桶,英治离开了这间Disco PUB里,专门为夏寰所保留的包厢。
「嘎?英治哥你要走了?我才刚到耶,再聊一聊嘛!」
与夏寰的手下擦身而过,英治也没有多停留半秒。
「怪怪,这是怎幺了?」碰个无情软钉子,搔着脑袋,阿超望着英治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阴暗的舞池彼端,再一回头,「哇啊!」吓得贴到墙壁上。
「夏……夏哥……你怎幺了?」
只见堂堂七尺大男人无力地趴倒在沙发前的地板上,夏寰咬着座垫(只差没有在地上洒摊水当眼泪)哀怨地说:「还怎幺了,当然是被人欺负了。」
「欺……」噗,哇哈哈哈地捧腹大笑,阿超摇头说:「那个人那幺厉害,有办法欺负我们的夏哥!」
「靠,没心没肝的东西,笑、笑、笑,笑死吧!你。」丢开座垫,夏寰不再演戏地拿起一根烟,重新点上说:「真XX的,都已经六个月了,让我做一下会死喔!难道要我学王宝钗苦守含窑十八年,再这样下去,瞧我哪天直捣黄龙,管他三七二十一先上了再说。」
「夏、夏哥……」阿超小心翼翼察言观色的说:「喂,你真的没问题吧?看你脸色好象……」疯狗咬人这四个字,阿超还没有笨到说出口。
「没问题个头!问题可大条了!」不说则已,要他吐苦水,那可真是一缸黄河泪,道不进诉不完啊!
自从发现自己最欧阳英治有了歹念后,他的下半身就点上了把无名火,平时还挺安分,但只要英治处在他半径一公里内的距离,无关脑子怎幺想,身体就会产生再自然不过的反应,立正站好。这种事发生的次数,随着日积月累,不但没有减缓的趋势,最近甚至已经到达了,只要让他们两人独处,他就会想要──
找一张最近的床,拉着他上去,学妖精打架个三天三夜。
可恨的是……英治那个臭小子,那道最后的防线实在太滴水不漏了。
嗳,他不是不懂,毕竟他也是男人嘛!要他乖乖地趴在床上,让自己好好疼爱,于自尊上是需要时间来克服。所以!所以!他不是已经很体谅地,给他三个月的时间了啊!从他们第一次赤裸相见算来,已经三个月了耶!换成哪个女人敢这幺屌,他早就拍拍屁股走人!
接吻,可以。
摸摸,也可以。(虽然会反抗)
溜小鸟,勉强可以。(得花不少功夫就是)
这些阶段都已经经过了,那接下来很自然的不就剩下最后的……金刚合体,嘛!
他是不晓得一般男人对上男人的时候,都会是什幺样的情况,也许有人止于前面三个步骤就已经很满足了,但他玩遍天下的胃口,实在不是停留于「摩擦生热」就可以满足的。
怎幺说呢?有种没搔到痒处的不满足感。没有切切实实地尝到那家伙全部的滋味,他就永远只能在梦中,咬着手指头,幻想进入他的体内会是什幺样的……嗯嗯嗯……
「啊啊!不行!我还是去买一副手铐,干脆把他铐在床上,这样就不必管他反抗不反抗,可以尽情的做个痛快了。」
「夏哥,我虽然不知道你想对谁用手铐,但是那幺做等于是犯罪喔!」阿超窃笑着,他猜的到夏寰的苦恼,以及害他苦恼的对象,不过不方便说破,到底是攸关某人的「后门贞操」,要是传言弄得不好,会害人身败名裂的。
「要不然我迟早会死于自己的淫梦底下呀!」忿忿地一踢矮桌,夏寰自暴自弃的灌一大口酒。
阿超叹一口气,「我很不想说种话,不过,夏哥你就在自爆前,先找别的管道,疏通疏通如何?」
夏寰白他一眼,「你以为我妹那幺做啊?」
「既然这样,那应该不至于会?」
大手一挥,「可是那一点用都没有,我的宝贝儿子不知在闹什幺别扭,不是那个家伙就不行,一点都不想要。」
「难道是……」阿超同情地拱起眉。
「别提了,害我脸丢大了,幸好那女人是我的老相好,要不现在到处都传着我夏寰的『一夜七次郎』已经变成『欲振乏力阳▓郎』了。」
想起那天临阵磨枪,无论如何都站不起来的窘境,夏寰还是一股怨「夫」之气。
打十二岁破室至今,他没在女人面前丢过那幺大的脸,还要反过来被女人安慰说:不管是谁,难免都会有这种时候的,就不必太担心,难过了。
见鬼了,要不是在紧要关头,他抚摸着女香喷喷又软绵绵的身体之际,突然觉得:这腰还不及英治细,这股香水为太浓,这大腿太软……东比西较,越比就越停不了,搞得原本兴致勃勃的那话儿,就像只被戳破的气球,咻地消了火,又怎幺会落到被人「同情」的地步!
说来说去,罪魁祸首还是那家伙!都是欧阳英治的错!
「没是长那幺勾引人做什幺!可恶!要是今天他是一脸豆花,比我又胖又高,还有超级斗鸡眼的话,我绝对把他当纯哥儿们看!」喃喃抱怨着,千错万错,都是欧阳英治生得「养眼可口」错!
阿超摇着头,看样子夏哥这回真的哉了,这已经不是走火入魔可以形容了。唉,不是他不同情夏哥,实在是对手太强劲了。不管欧阳英治多俊俏,他不是普通的软柿子男人,论打架的手腕,论脑筋的灵活度,哪一点不是人中龙凤,根本就不是一般人会想去招惹的对象。
何况夏哥居然想……搞他?
别说是前途一片黯淡,依他看,要真的有那幺一天,八成事后夏哥会被切成八大块,丢到猪圈里,化为明日的堆肥喔。
不过为了表现哥儿们的义气,阿超还是搓着下巴说:「会不会是手段问题啊?你知道的,要一点手段让对方心软,可能会是个不错的点子。总之,先上垒成功再说。」
「你以为我是谁啊?这种初级的法子,我会没试过吗?」大言不惭的,夏寰大大地张开双臂,往沙发上一躺说:「我打电话给他说,我病得快死了,他居然只回答我一句:『祝你往西方极乐世界一路顺风。』压根不信我。」
「这,看您这样活蹦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