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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然凄楚的神色流转于一双美目中﹐而把一切看进眼里的段阳心头蓦地一颤﹐不其然忆起眼前的清丽男子曾经在花烟楼出现过﹐稍加推敲﹐登时恍然大悟﹐自然不难猜到冷清赐送他万年果的目的何在。
「你断绝楼儿的计划﹐不怕楼儿得悉真相后﹐对你心生恨意﹖」就像方才楼儿如何对待他。
对于段阳的疑惑﹐冷清收起那低落得快令他窒息的思绪﹐回眸向他?…笑﹐「三王爷何尝不是明知结果﹐还是毅然向楼日坦言一切﹖」
段阳看着冷清那抹「咱们何尝不是一样傻﹖」的?…笑﹐他微微怔忡﹐才了然一笑﹐「是的……」
一句看似平淡的问语﹐却间接把爱得无奈的二人的心情渗进夜中﹐夜风吹过﹐似是陪伴他们一起轻愁。
「楼儿究竟有何魅力﹐竟令咱俩男子为他神魂颠倒﹐甚至为他黯然神伤﹖」忆起自个儿是堂堂尊贵的三王爷﹐却为一个男妓放下身段﹐为他忧﹑为他喜﹑为他荼饭不思……连自个儿也觉得窝囊﹗然而想深一层﹐自个儿的身份与爱上楼儿﹐根本是两回事﹗他是三王爷又如何﹖三王爷不也是跟黎民百姓一般吃米大﹗有何分别﹗﹖莫非身份较为尊贵一点﹐三王爷就不能爱一个人么﹖三王爷就不能为一个人牵肠挂肚﹖
就在段阳自怜自艾之际﹐冷清那略带凄楚﹑略带愁苦的声音在宁静的夜里悠悠响起s
「若然说得出喜欢他什么﹐好象他只有那些条件值得咱们钟情﹔若然说不出喜欢他什么﹐又好象他没有任何地方值得咱们钟情……」他顿了顿﹐再次望向夜空﹐声音仿佛从远方飘来似的﹐「倘若真的需要一个答案…也许因为他是楼日吧……」
段阳亦不禁认同﹐「或许这是最好的答案……」
闻言﹐冷清嘴角微向上翘﹐划破了淡寞的外表﹐柔化了尖锐的冷冽﹐宛如寒冬中的一丝温暖﹐令人眷恋。
这一笑﹐引来段阳的注目﹐无关情爱﹐纯粹的欣赏。
「若非先遇楼日﹐而是遇你在先﹐恐怕我会对冷公子你动心。」和谐的关系﹑同病相怜的感觉﹐使他不知不觉间不再以「本王爷」自称。
「啊﹖」冷清难得的揶揄道﹕「冷清可不想被三王爷唤『冷儿』呢。」
段阳登时一怔﹐接着不可自制地「噗嗤」笑出来﹔也许被段阳的笑声感染﹐冷清亦跟着咧嘴而笑﹐微淡的愉悦稍微冲淡不久前郁闷的气氛。
「即使此时的楼儿是绝不会跟随我﹐但这并非表示我会放弃他。」纵使他跟冷清亦友﹐可是情敌终究是情敌﹐有些事情还是需要说明﹐「当我有能力给楼儿想要的﹐我会回来跟你一较高低﹐把楼儿争回。」
「冷清绝对奉陪。」冷清爽快地笑说﹐把酒盏平举脸前﹐待段阳举起酒盏﹐他温和中夹杂着豪爽地仰头把酒灌进喉咙中﹐同时段阳亦把酒一灌。
二人相视一笑﹐所有的敌意﹑拘谨﹑忧愁全化作淡淡的情谊。
恩德相照是知己﹐
腹心相照是知心﹐
声气相投是知音。
他们是情敌﹐但却是相知相惜的情敌。
※ ※ ※
翌日﹐花烟楼。
楼日自从得悉自个儿的?…事不遂﹐他的双眸再没有那闪亮着野心的炯炯有神﹐原有的火焰已熄灭﹐空洞死寂得令人心寒﹐仿佛徒留没有灵魂的埽鼩ひ话恪?br》
他的梦﹑他的意志﹑他的生命……他的一切皆已成空﹔一种无力的感觉压得他透不过气来﹐他每天每夜期待的一刻﹑他幻想了千万遍的情景﹑他想象了无数次的将来﹐全部化为乌有……他继续存活下去又有何意义﹖为了再度等待新的机会而待在花烟楼延续被猥琐男子玩弄自个儿身埽娜兆萤t莫非他又要再愚蠢一次么 ﹖
为了三王爷这个良机﹐他宁愿放弃赎身﹐可是到最后他不仅失去了机会﹐就连三王爷亦对他心灰意冷﹗
楼日并不晓得段阳虽然伤透了心﹐但仍是心萦于他﹐只是对失意的楼日而言﹐世俗的一切已遗弃了他﹔再者﹐楼日是成大事的男子﹐纵使心底有个冷清﹐在权势利益衡量下﹐他还是把儿女私情放在一旁﹐为此﹐楼日满脑子想着越走越远的权势﹐彻底的遗忘了一直对他仍有情的冷清﹐便更觉此时此刻的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究竟还能做什么﹗﹖他是否此生都要留在花烟楼﹐接受自个儿只是个被同是男子的嫖客蹂躝的男妓这个事实﹗﹖
很不甘心…真的很不甘心……如果他还有机会……还有机会的话……
「老鸨﹐那个连当今皇上也要给三分薄面的富商王老爷是否已光临花烟楼﹖」蓦地﹐娼妓独有的矫揉造作的声音自厢房门外响起。
「对啊﹐听说那个王老爷每年进贡不少入宫﹐每次进贡的都是些稀有宝物﹐甚得皇上欢心﹐故此这个王老爷是咱们花烟楼的大客之一﹐要好生招待。」
老鸨的说话立时引起楼日的注意﹐一丝希望之火自那双本来无神的眼眸中燃起﹔他悄悄地来到厢房门前﹐隔着一扇门偷听外面二人的对话。
「这个王老爷大有来头﹐若然能够攀上他﹐岂不是……」
「你甭想了﹐王老爷指明要天儿侍候呢﹐但问题是天儿病了好几天……」
「老鸨﹐既然如此﹐不如让奴家来……」
「不如让我来吧。」楼日突然推开门﹐刻意忽视门外二人错楞的神情﹐逼不及待地道﹐「偷听你们说话是我的不对﹐但是我有自信能令王爷满意咱们花烟楼的侍候。」
其实往时的楼日并不会刻意拉客﹐只因他已十拿九稳的攀上三王爷段阳——除了皇帝以外最具权势的其中一人。然而﹐三王爷的「背叛」﹐皇宫梦的破碎﹐使他失去了三王爷这支撑﹐霎时间什么都没有的他﹐慌张得立时抓紧机会﹐举凡是身份显吓的﹐他都第一时间抓住。
「楼日﹖可是冷公子不是把你这些日子买下了么﹖他还吩咐过我不让你接客喔。」楼日是他们花烟楼的名妓﹐由他侍候王老爷自然是最好不过﹐可是另一方面冷清亦是花烟楼的贵客……倘若让冷清晓得他收下了银两却不遵守约定﹐让楼日接客﹐后果……不敢想象﹗
闻见「 冷清」这二字﹐楼日英俊的脸明显一僵。
清……
冷清虽然富有﹐只是他的富有却不能满足楼日。曾经富有过的楼日﹐十分明白只有财势是不足够的﹐他还需要有权力﹐没有权力支撑的财势﹐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因此冷清从来都不是楼日为计划中的对象﹔再者﹐楼日本是性子强之人﹐他希望自个儿是保护心爱之人的那个﹐而非由心爱之人反过来保护他﹔换句话说﹐在他的观念里﹐他乃是给冷清一片天之人﹐绝不能由冷清给他一片天。
是故﹐冷清从一开始便不是楼日的选择﹐至少在他能拥有权势之前﹐冷清都不会是他?…事之中的对象。
思量之下﹐楼日已作出决定。
「不打紧﹐清会体谅我的。」没有权力的话﹐他难以在世俗中守护清﹐他是为二人的将来而努力﹐清绝不会怪罪于他﹗楼日心里一厢情愿地想。
实则﹐楼日所想的是出于真心﹐还是他用来掩饰利欲的借口﹐已是一目了然……
十八章
「天儿重病不起﹖」 一把中年人的嗓子在人声鼎沸的花烟楼大厅响起﹐也许由于他语调中的不满和愠然﹐引来嫖客与娼妓的恻目﹐「居然在本大爷来寻欢之时才重病不起﹐是否与本大爷作对﹗﹖」
「这…王老爷大驾光临﹐天儿却未能伺候﹐确是天儿的不对﹐小的代天儿赔个不是﹐请王老爷息怒。」老鸨对着高瘦的中年人哈腰陪笑脸﹐「若然王老爷不嫌弃﹐不然由咱们花烟楼的名妓楼日为你伺候如何﹖」
言罢﹐老鸨两掌互击数下﹐此时楼日自花烟楼的二楼步下长梯——那英姿飒爽的容貌﹑那雍容自在的姿态﹑那仿似傲视楼下人的眼神﹐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一个让人拜见的高贵主人﹐而非一个骯脏的男妓。
此乃楼日时时刻刻不忘显露于外的姿态﹐他要让他人知道﹐他楼日饶是屈居于花烟楼这种低贱的地方﹐但他的心﹑他的气伲琅f是以往那个意气风发的楼日﹗
「王老爷不嫌弃的话﹐今儿个就让楼日替天儿伺候王老爷。」楼日伫立在王老爷﹐脸上挂着沉稳的?…笑。
「啊﹖楼日﹖」王老爷上下打量眼前的楼日﹐眼中有着浓烈的讥笑﹐「楼家的楼日居然沦落为娼妓﹐真是令人意外。」
闻言﹐楼日的心漏跳了半拍﹐几乎挂不住脸上的笑容﹔他仔细地巡视着王老爷那皱巴巴的脸﹐脑中不断搜索着关于此人的记忆﹐直到似曾相识的片段在脑中一闪即逝﹐他的脸顿时青了一半。
若然他没记错﹐这个王老爷便是四年前他生意来往的其中一个客户﹗只是分隔四年﹐他霎时间想不起此人﹐却没想到会招至这令他无地自容的境况﹗
从让人急欲奉承的富商变成遭人蹂躝的下贱男妓﹐这变故竟然被除了冷清以外的故人遇见﹐而这故人以往更是被他认为是一个在他身边讨好陪笑的一只狗﹗ 如今﹐这只狗的身份更加高贵﹐自个儿却反过来变成下贱的男妓﹐昔日的利害关系完全的颠倒﹔更甚者他比昔日的王老爷更不如﹐只因王老爷不过是打躬作揖的丑角 ﹐而他却是出卖尊严与身子的骯脏人﹗
如今他要毫无尊严地伺候这个曾被他卑视的故人﹐这教他如何不羞耻﹗﹖如何不尴尬﹗﹖
只是﹐从他第一天成为男妓开始﹐他便晓得这种事总有一天会发生﹐因此他这些年来虽然很幸?…地不曾以男妓的身份碰到过其它故人﹐但或多或少也有点心理准备。
故此即使再遇王老爷的这一天来得太突然﹐然而楼日带着羞耻错愕过后﹐很快便又镇静下来。
「王老爷﹐请。」他维持着沉稳的?…笑﹐徊避着承认或否认自个儿过往的身份地位。
王老爷冷笑一下﹐「啊﹖谁说过要你楼少爷伺候了﹗﹖本大爷要的是天儿那种柔嫩身子﹐你楼少爷那种刚硬身子并非本大爷的喜好。」
大声且带着浓烈恶意的褒贬﹐引来花烟楼内的人的注目﹔被人当面溪落的楼日﹐本已y堪至极﹐再说因此而为成众人的焦点﹐更是羞愤难当。
他垂在身子两侧的手巧妙地隐藏在长袍的皱叠中﹐把无法宣泄的羞愤全部凝聚于一双紧握得青筋暴现的拳头中。
然﹐他的笑脸与语调皆不变。
「柔嫩身子自然能带给王老爷无比的享受﹐可天儿重病不起﹐勉强他伺候只会造成王老爷的不满。再说﹐间中饭菜也要换口味﹐也许楼日这刚硬身子会带给王老爷不同的感受。」楼日意有所指地说﹕「楼日亦相信王老爷不会真的对『楼家』的楼日不感兴趣。」
楼日不块是狡猾的商人﹐深深晓得凭着自个儿的「姿色 」难以令王老爷动摇﹐便提醒他既然楼日的身子惹不起他的兴趣﹐相信以往那个楼家少爷他会感兴趣﹐因为那个楼家少爷曾经篾视他﹐亦曾经认为他连狗也不如。如今﹐他能够让这个过气的楼家少爷伺候他﹐定必能引起他的虚荣感。
楼日为了攀附权贵﹐不仅把心上人——冷清放在一旁﹐更把自个儿的尊严不当一回事﹗
果不其然﹐王老爷听出楼日的一番暗示后﹐双眸掠过异光。
对啊﹗只要想到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楼日在自个儿身下淫叫﹐他便兴奋难捺﹗「呵呵﹐你确实勾起本大爷的兴趣。」
王老爷的语声刚落﹐楼日的笑意更深﹔他笑得自信﹐仿佛胜利在望。
第十九章
大街上﹐八个桥夫抬着两顶坐桥﹔而两顶坐桥后面﹐有一行人抬着三﹑四个木箱跟随着。
「公子爷﹐咱们当真要现在去找少爷么﹖」亦步亦趋地跟随着最前方的一顶坐桥侧旁的侍婢安儿﹐趁着坐桥内的冷清揪起廉布观望目的地到达了没的时候问。
冷清收回放在远方的视线﹐瞟了安儿一眼﹐便把视线埋在坐桥内﹔即使那一眼有着肯定的答案﹐但不知为何安儿却感到当中包含着难以言喻的酸涩﹐这令她的心也为她的主子而隐隐作痛。
「公子爷……」她欲言又止﹐踌躇着要否告诉自个儿的主子她的想法﹐可是考虑到她的「想法」极有可能令冷清更加痛苦﹐她又说不出口。
一向贴心的侍婢在想什么﹐冷清又怎可能猜不到﹐只不过他自个儿亦没有勇气把心中的隐忧宣之于口——
他们这一趟是去为楼日赎身……
可是楼日会不会跟他们走﹖
※ ※ ※
楼日带领王老爷回到自个儿的厢房﹐关上门﹐转过身﹐面对着王老爷的那张俊容已经没有沉稳的气息﹐已是冷清不忍目睹的放荡——
并非诱惑般的妩媚﹑并非渴望性事的淫荡﹐而是放任自个儿的意志堕落的放荡。
染上放荡气息的楼日﹐就像是要不惜一切豁出所有就只为了换取一个「枺鳌供o为了这个「枺鳌供o他可以出卖他的尊严﹑身子﹑廉耻……
「王老爷﹐久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