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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则……若然他选择清…清亦未必会选择他……
此时的他﹐仅仅是一个骯脏的男妓。清那双眼眸中对他的嘲蔑﹐令他明了他在清的心中处于何种位置﹐更让他深信饶是他了清而放弃三王爷此良机﹐清亦不会让他待在他的身边……
更不会为他赎身……
其实江南首富冷家﹐他又岂会没有所闻﹐清是有能力为他赎身﹐但大概不会这样做…清又岂会为一个辜负过他的人赎身……
是的……清又岂会那样做……
心下百折千回的楼日﹐已经不晓得自个儿是在烦着利用三王爷之事﹐或是在愁冷清对他的感觉。
他仿佛忘记了烦恼的事情﹐亦没有想到若然冷清真的为他赎身﹐他又会如何选择﹖此刻他径自沉溺在失落惆怅中——因为他已断定冷清对他大概徒留怨怼﹐不再有情。
这边厢﹐楼日以为冷清是个小心眼得仅仅记着怨恨的人。
那边厢﹐冷清以为楼日为了权势﹐真的什么也算尽﹐包括自个儿对楼日的利用价值。
原来俩人之间﹐最了解对方的﹐可能是友人﹐可能是敌人﹐却绝非相爱的人。
第十一章
自从那多事之天后﹐段阳依照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曾出现。
而冷清﹐亦没再来找楼日。
楼日每天仍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他如常地三﹑四个嫖客一天﹐如常地虚情假意的迎接每一个嫖客﹑如常地在床榻上取悦每个在身上驰骋的男子﹑如常地在交欢后露出连自个儿亦瞧不起的满足神情﹐说﹕「楼日期待大爷的再临。」
一切看似如常﹐实则有苦自知——
每当被嫖客轻樱碜萤o他便克制不住地轻颤﹐皮肤浮起鸡皮疙瘩﹐恶心的感觉在心头泛起。
他仿佛回到当初踏入花烟楼成为男妓的一天﹐抗拒﹑排斥被同样身子构造的嫖客碰樱?br》
这样的反应是从清碰过他后才发生——清的碰樱o似乎洁净了他的身子﹐让他变得一尘不染﹑让他难以忍受自个儿的身子再度被玷污。他晓得这并非清的碰樱袧崪Q他人的能力﹐而是自个儿的身子已认定清﹐只愿接受清的碰樱蛩丽壑濠u
然而﹐他是一个男妓﹐他岂能为了这种在妓院中不能接受的理由而拒绝嫖客的抚摸﹗﹖
为此﹐当他伺候每个嫖客之际﹐他都会把对方幻想成清﹐想着清寒凛的眼神﹑想着清冷嘲热讽的言辞﹑想着清冷中带热的抚弄﹑想着清炽热且占有性的侵入……
久而久之﹐他想着清的次数大大增加﹐导致为清的不再出现而失落惆怅的情绪更甚。
楼日多次的以为当天的冷清不过是思念过度而凭空出来﹐但当那丝属于冷清的冷梅香依稀残留在缎被上﹐他骗不了自个儿﹐那天的冷清是实实在在的伫立在面前﹐让他心悸﹑让他欣喜。
其实他对清的感情矛盾不已﹐希望清出现﹐因为思念﹑因为不曾放弃过的感情﹔希望清不出现﹐因为不想以男妓的身份跟他有所牵连﹑因为害怕清会在自个儿?…事快遂的时候打翻他的如意算盘﹐使他功亏一贵。
不知为何﹐重遇清后﹐他便有种感觉一直以来的计划不会成功﹔那是一种心脏像是被悬挂于半空的感觉﹐不踏实﹑惴惴不安的。
他晓得权势与清之间﹐早晚要有个选择﹐可是他不想去面对﹐他选择不来﹗没有权势﹐他如何在不容许龙阳结合的世俗中保护他们那断袖分桃之情﹖又如何保护他的清免受伤害﹖没有清﹐他要权势作何用﹖又有谁跟他分享他的成功﹖他又能保护谁﹖
他是缺一不可﹗若然一定要做过选择﹐那就让他逃避至那天的来临﹐让他暂时忘却这令人心烦的问题。
※ ※ ※
「楼日﹗」老鸨在楼日的厢房外唤了一下﹐不待楼日的响应便推门而进。
骤眼一看发现一袭青衣的楼日坐在床榻上神游﹐英俊的脸庞配衬让男子更显翩然的衣裳﹐真是玉树临风。
老鸨心中赞叹。此男子实在不像一个男妓﹐反倒像是一个公子哥儿﹐仿佛坐在床榻上等待男妓的伺候。
「我说楼日啊o」老鸨忽然朗声说﹐把思想不知飘到哪儿的楼日唤回来﹐「郑老爷已在来烟花楼的路上﹐你还不快快准备﹖」
闻言﹐楼日剑眉轻拢﹐接着轻叹﹐发出浑厚的声音﹕「老鸨﹐我晓得了。」
「你晓得便好了﹐还有﹐脱下裤子让我检查。」
他依言的解下衣带﹐脱下裤子﹐露出一双修长且富有力的美态的裸腿。
奇异的是这双腿竟然不像寻常男子一般有着浓密的毛发﹐短小稀疏的﹐这双光洁的腿与楼日坚毅的外表全然不符合。显然楼日亦有此念头﹐他的俊脸上为自己没什么毛发的腿闪过一抹厌恶的神色。
老鸨蹲下身﹐仔细地梭视那双漂亮黄金色的长腿﹐略带皱皮的手抚上结实却柔韧的腿肌。
「嗯……又开始长毛发了﹐在郑老爷到达之前﹐你便剃一剃吧。」老鸨发表他的观察结果。
由于男子腿浓密的毛发极有可能会造成嫖客的不满或反感﹐因此所有小倌男妓皆要剃掉双腿的毛发﹐要是手臂的毛发亦较为浓密﹐也需剃掉﹐这是花烟楼的规距。
楼日面无表情地接过老鸨拿给他的剃发刀﹐直到老鸨步出他的厢房﹐他才流露出他的羞耻﹑他的痛恨。
他是男子﹐却有着一双好比女子光滑的腿﹐而这双腿又是用来取悦其它男子﹐这能教他不羞耻﹑不痛恨吗﹗﹖
伴随一刀一刀的剃掉腿上依稀残留的毛发﹐他的心亦一次一次的提醒自个儿不过是一个被男子骑﹑被男子蹂躝的男妓﹐他的?…事未遂之前﹐他…都只能是男妓﹗
「郑老爷﹐这边请。」老鸨的声音在厢门外响起﹐楼日收起酸涩的心﹐赶忙穿上裤﹐把剃发刀收好。
他离开床榻﹐来到厢门前﹐推开那扇代表着他身份的门﹐犹如一个有权有势的男子欢迎客人的泰然般﹐笑脸温和的对着眼前二人说﹕「郑老爷﹐楼日久候多时。」
矮小肥胖的郑老爷甫见到英伟的楼日﹐一脸色眯眯的笑着﹐「好﹑好﹐楼日﹐日前你说身子抱恙推掉了本大爷﹐希望这次不会再令我失望吧﹗」
楼日维持着脸上的笑容﹐只是右手在背后紧握﹐借以控制着恶心厌恶的感觉。
「楼日身子抱恙使楼日错失伺候郑老爷的机会﹐楼日深感可惜﹐望楼日此次能弥补个中遗憾。」 他侧过身子﹐有礼却丝毫没有男妓的谄媚地道﹕「郑老爷﹐请。」
就在郑老爷中摇大摆地进房﹐老鸨拍两掌互击数下﹐接着几名小厮便端着酒肴进入楼日的厢房。
「郑老爷﹐请慢慢品尝。」语毕﹐老鸨为楼日关上门﹐带着以名小厮招呼其它嫖客。
「郑老爷容光焕发﹐可见近日必是喜事连连。」楼日翩然步至摆满美酒菜肴的桌子﹐坐在郑老爷侧旁﹐为他斟酒。
「呵呵﹐是很不错﹐接了不少生意。」说话的同时﹐一只又肥又皱的手已伸向楼日的跨下﹐细细地搓揉着楼日的大腿侧。
楼日面不改容﹐心里的疙瘩却更大。
「郑老爷是生意良才﹐能够有此成就﹐实乃理所当然之事。」他一边把酒杯捧至郑老爷干涩的唇边﹐一边奉承着﹐「要是有天楼日有机会离开花烟楼﹐另建他业﹐必定找上郑老爷合作一番。」
他有意无意地提起生意合作之事﹐既然他已是男妓﹐那么他便借由身子交欢而为日后的基业拉关系。
「呵呵﹐那么本大爷真是期待那天的来临﹐到时咱们不只生意上有合作关系﹐连身子…都有合作关系。」那只猪一般的手在楼日的大腿侧向上移﹐一把托起仍是软绵绵的男性象征。
楼日登时浑身一颤﹐恶心的感觉更甚。他深呼吸了下﹐把眼前丑陋的老人幻想成心里牵挂的清丽人儿﹐展露出含着情意的?…笑。
「这么性急﹖」他说得平静﹐却已经热切地用着跨下挤压郑老爷的手。
郑老爷双眼充满狎光﹐咽了口唾沫。看在楼日眼神﹐却变成冷清情欲火热地瞅着他。
「本大爷来此处﹐就是为了享用你啊。」
楼日笑着把身上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脱下﹐露出赤祼地露出阳刚的金黄色身埽o然后为郑老爷宽衣解带。
在他眼里﹐却是为心爱的人儿脱衣吧。
而郑老爷一边享受着楼日的伺候﹐一边早已迫不及待地伸手窜进那片两光祼臀瓣间的隙缝。
不久后﹐一声声男子情欲的呻吟与粗重淫猥的喘息从厢房内传出。
※ ※ ※
酉时﹐花烟楼人潮挤满﹐楼里没有一处不传出男子们猥锁的调戏声﹐及小倌们谄媚奉的娇媚声。
热闹的气氛﹐却在一名清冷男子的到来﹐霎时间静下来﹐徒留满楼的淫秽目光在清冷男子的身上打转。
清冷男子眉头一皱﹐寒洌地扫视一遍那些意图不轨地注视着他的人﹐之后楼里的嫖客小倌又再度热闹起来﹐并非对清冷男子不再感兴趣﹐已是从那寒洌的眼神中发现此人惹不得。
「哎唷﹐冷公子﹐欢迎欢迎。」老鸨见着被他例入财神爷中的冷清﹐立刻恭迎他的到来。
当老鸨看到跟随着冷清身后的安儿﹐他一怔﹐「冷公子﹐女子不能……」
一张银票扔到老鸨脸上﹐老鸨拿起银票一看﹐竟然是一千两﹐他立即谄媚地笑说﹕「冷公子的侍婢自然例外。」
冷清依旧不吭一声﹐只是一双寒凛的眼眸掠过鄙夷。
他忽视老鸨﹐带着安儿旁若无人地步上二楼。
老鸨一惊﹐赶紧挡在他身前﹐「不知冷公子此次希望哪一个小倌为您伺候﹖不然咱们的小绿如何﹖咱们花烟楼的小绿……」
冷清不耐烦地挥手﹐挥去老鸨的未竟之语。
「你该晓得我来是为谁。」
冷冷的一句﹐换来老鸨的满脸为难。
第十二章
「冷公子﹐你又何必为难小的。」老鸨皱着一团脸道﹐「即使冷公子跟楼日是故旧之交﹐但花烟楼有花烟楼的规矩﹐楼日在伺候郑老爷﹐冷公子实在不便内进。」
「郑老爷﹖」冷清微怔﹐问﹕「莫非是扬洲富商郑老爷﹖」
「正是此人。」
闻见老鸨的回答﹐冷清的心随之凉了一半。
他曾与郑老爷共膳﹐此人又胖又矮﹑既丑且老﹔尽管他晓得男妓没有选择嫖客的权利﹐可被这种人压在身上驰骋﹐生不如死。
「既然如此﹐我更应该上去。」
他手一挥﹐身后的安儿立即拦着多加阻挡的老鸨﹐让冷清继续向上走。
当冷清推开那扇门﹐他充份体会到何为「听」与「看」的不同感受。
他晓得楼日是男妓﹐男妓要做什么﹐他又焉会不知不晓﹖可那不同﹐他没有亲眼目睹自个儿一直不能忘怀的人被他人所占有﹔纵使他们二人重逢的时候他目睹陌生男子从楼日的厢房中出来﹐亦目睹楼日跟那男子交欢后的慵懒﹐但他并未目睹当中的过程﹐他还能欺骗自个儿﹐假装楼日只是卖艺不卖身。
然而此际﹐他的心在痛﹐点点滴滴地淌着血——
他看到赤祼的楼日背对着他跨坐在郑老爷的双腿上﹐紧攀着郑老爷的肥短的脖子﹐身子上下起伏着﹔他看到郑老爷那排的金牙啃咬楼日其中一颗红蕊﹔他看到那双肥腻的手抚摸那具健美的身子﹔他看到那细致柔韧的小穴被他以外的丑陋男根贯穿……
楼日那毫不娇媚却能令人不知不觉沉醉其中的低吟充斥在厢房内﹐伴随着声声的吟哦敲击着他的耳膜﹐心﹐几乎粉碎成千万片。
为何一次又一次的让我看到你那丑陋的一面﹗﹖
愤懑﹑怨怼﹑心痛﹑苦涩﹑无奈……交织而成的复杂情感﹐最后化成满腔烧毁他的理智的气焰。
「滚出去﹗」他向着床榻上放浪形骸的二人陡然咆吼﹐失去了冷淡漠然的形象。
闻声﹐床榻上的二人交欢且霁﹐错愕地望向愤怒地站在门前的男子。
郑老爷兴奋地咧嘴而笑﹐舌尖猥亵地舔了舔唇瓣﹐仿佛在为有人观看他的「威猛」而高兴﹔他旁若无人地欲继续交欢﹐可本来温热的腿间突地一凉﹐跨在腿上的楼日迅速起身﹐推开前一刻仍跟他亲密交欢的老头﹐那慌措的神情宛如一个娘子被她的相公捉奸在床似的。
楼日心虚地回避着冷清的注视﹐他几欲拾起地上的衣裳来穿上﹐可惜每件衣裳皆离床榻数步之遥﹐他自认自个儿的羞耻心尚未厉害到能在冷清盛怒的眼神下裸体走动﹐更甭说他刚刚还在伺候嫖客﹐而那个嫖客此刻仍在自个儿的床榻上。
老天爷﹗他是惦记着清没错﹐但也请别在他最难堪的时候出现啊﹗
「他娘的﹗你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有胆子打扰本大爷快活﹗﹖」就在楼日兀自烦恼之际﹐郑老爷已发起难来﹐「你们花烟楼是怎么做生意的﹗﹖让这种闲杂人等进来﹗﹖」
「这……」随后赶到的老鸨煞是为难﹐两边都不能得罪﹐虽说论财势冷清比较值得奉承﹐不过能够挽留多一个客便多一个嘛。
「滚﹗」冷清寒着脸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