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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皇后眯起眼,瞪住羽纷纷。「来人,把她的手给我斩了!」
侍卫拔刀,两人抓住纷纷左右手。
「不要啊!」月公主抱住纷纷,宝公主跟敏公主跪地上求皇后。
「母后,不要这样残忍,女儿求您了!」
「斩……斩手?」筱公主腿一软,晕过去。
纷纷瞪着那把刀,心凉了。她挣扎,可是侍卫把她的手抓得牢牢的。
「我的手……」直至这刻才知道恐惧,她寒毛直竖,话都说不清楚了。「不要啊……」侍卫把她颤抖的手抓牢伸直,按在刀下,纷纷揪起眉头。「我的手……」
月公主抱住纷纷,哭嚷:「不要啊,母后!女儿求您、女儿求您啊~~」
皇后不肯收回成命。「动手!」
刀落下,银光一闪……
「啊~~」月公主尖叫,纷纷闭上眼睛。
尖叫声隐没,瞬间好静,一下子都没了声响。
纷纷怕得紧闭眼睛,是什么?一滴滴,滴上她手,热热的。她闻到一股血腥的味道,她眼睫颤动,缓缓睁眼。双手还在,她不痛,也没被砍,可是,手背上沾满殷红的血。怎么?猝然抬头,撞见一双眼。那眼眸底有着对她的怜爱疼惜,那双黝黑眼眸深深地望着她。
「太子?」纷纷震撼,她看清楚了,刀被太子徒手握住,而血……正是从那淌落的。他……他做什么?纷纷怔怔地看着他,泪光闪烁,他竟……
小保通知太子,梁御风赶到乍见这一幕,想也没想就出手握刀。这举动惊骇众人,包括皇后。傅筱婉更是骇地捂住嘴,泪如泉涌。
想不到太子会为了一个丫头亲手挡刀。
「你……」纷纷瞪着那把染血的刀,利刃被太子坚定握在手底,护住了她的一双手,但那刀宛如割在纷纷心上,她身子一软,跌坐地上。
粱御风俯望着她,他感到心碎,望着她的目光痛楚哀伤,她狼狈的模样教他心痛不舍。记忆中她活泼可爱,此际她表情惊惶,满脸的泪。太子胸膛剧烈起伏,他缄默,目光却说着他的愤怒,愤怒她被这样对待!愤怒她狼狈的模样、她嘴唇上的伤,他好心疼她,却对自己掌心的痛没有感觉。想到纷纷受挨的苦,他心头燃起一把火。梁御风转头望住握刀的侍卫,那侍卫吓坏,慌得松手,「铿」!刀直落地上。
梁御风俯身,温柔地抓住纷纷手臂,将她拉起,靠自己身上。有力的臂膀环住她,将她护在身旁。他的血红了她的衣裳,纷纷惊愕地说不出话,可是她知道,她平安了。她喘了一声,挨住他,虚弱地站不住,他更用力地环住她的腰,牢牢护着她,让她安稳地靠他身上,无声地传递他守护她的决心。
「母后。」梁御风昂首望住皇后。他开口,字字清楚。「这姑娘是我带进宫的,您要罚,就连我一起罚。要砍她手,就连我的一起砍。」
「放肆!」皇后震怒。「一个丫头岂可跟你比?!你糊涂!」
「母后。」梁御风目光犀利地看着皇后。「糊涂的是您。」一句话击中她的心。
「你、你……」皇后身子一软瘫倒椅背,目光涣散。「我不糊涂,我一向不糊涂,糊涂的是你们这群孩子,你们是非不分,你们态意妄为……」皇后神智混乱了。「你们不长进,我没有错,我没有错……公主怎么可以出宫?我罚她,我要狠狠地罚她们,不然她们会出事,她们会出乱子,我哪里糊涂了?我哪错了?」皇后喃喃自语。她想到妍儿,想到妍儿被送回来时冰冷的身体。妍儿如果不出宫就不会遇见马师,就不会出事,这都是女儿不乖惹的,这不是她糊涂……她没错,她没错啊!皇后捂着头,觉得头剧烈地疼起来。
梁御风担心纷纷的伤势,不容置疑地说:「人我带走了,请母后歇息,这事到此为止。闹了一夜,够了!」
公主们跟太子哥哥走,梁御风走前看了傅筱婉一眼。那憎恶的目光,吓坏筱婉。
她上前拉住太子。「太子……」
梁御风用力甩开她手,另一只手却紧紧护住纷纷。筱婉哇地哭起来。
在梁御风臂弯里,纷纷疼得没法说话,斜望他不断淌血的手掌,她伸手握住他流血的手,紧握住他伤口,止住那不断淌出的热血。太子凛容,心悸又心痛。
不该让她进宫,不该让她来……
他后悔了。
路
太子宫殿,四位公主跪在地上,捏着耳朵跟哥哥还有羽纷纷忏悔。「对不起,哥哥。」
「对不起啊,纷纷。」
「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们以后都乖乖的听话。」
堂上坐着两个人,一位又恼又心疼,一位又哭又嚷。
「我的嘴!」纷纷揽镜一照,眼泪直飙。「哇……我的嘴,我的脸肿得像猪头啦……」她扑进太子怀里哭,真是丑毙啦!
「别哭、别哭了……」太子又心疼又好笑。「唉,太医说会消的,不怕。」他拍着她背脊像跟小孩说话那样,奸温柔地哄她。「不要哭了啊。」还好只挨了十几板,没挨完一百板,要不看来更惨了。
「丑死啦!真是太丢人了!」纷纷在他怀里哭得似孩子,今晚真受够了!
梁御风耐心哄着。「不会的,你还是很漂亮,不丑啊……」
公主们见状益发内疚,一人一句道歉。
「纷纷、对不起,你别再哭了。」
「好纷纷,我们该死,你快别哭了,小心越哭越肿喔!」
纷纷自梁御风怀里仰头瞪住他,他黝黑的眸光好温暖。她泪汪汪,可怜兮兮地问:「我现在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笑?」呜……连说话都疼得皱眉。
梁御风望住她,她小巧可爱的鼻子红咚咚,鼻下的嘴肿得比平常大了两倍余,是很可笑,他却看着她说:「纷纷。」
「嗄?」
「放心,你还是很美。」是真的,她那可爱的性子早把他迷惨,现下就算她长了三头六臂,就算她变猪八戒,他也难以脱身,满心都是对她的情意。
纷纷眼泪翻涌。「喔,说谎喔。」她刚刚照了镜子,真正鬼见愁了。
「纷纷。」他柔声唤她。
「嗄?」
「你的轮廓模样不重要,在我心底,你都是最可爱的那一位。」这是真心话,纷纷听了怔住。他帮她揩泪,又疼爱地摸摸她的头,好象在跟小孩说话,好温柔、好温柔,温柔到她听了心醉。
「从没人逗得我大笑,也从没人让我紧张得要命,更没人让我气得想杀人。」
他又露出那种无奈的表情,又用那种哀伤又深情的眼神望她。「看见你受伤,我气得想杀人。你把我急死了,要是我来晚了一步,你……只有你这样折煞我,只有你。」他眸色暗了,嗓音痛楚,蓦地将她抱入怀中。「该拿你怎么办?」他声音沉痛。「我真喜欢你啊……」这事实令他受苦,矛盾至极。
可是为着他这话,纷纷甘愿再挨板子。为着能让他这样心疼地紧紧拥抱她,她先前受的委屈都不重要了,纷纷好感动、好欣喜。他喜欢她喜欢到这样痛苦,纷纷感动极了。
「我很痛苦……」太子在她耳畔低诉。明知不应该,可这份爱千真万确地发生。「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没关系。」纷纷在他肩上轻声道。他不可能给承诺,他有自己命定的方向,他不能辜负将军的女儿,纷纷清楚这爱没结果。「我已经很高兴了。」她悄声对他说。「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爱你就好。什么都不用给我。」纷纷哽咽了。「我知道你对我好,知道你非得娶傅筱婉,我知道你的苦衷,你不必为难,我知道你喜欢我就好高兴了……」纷纷体谅地道。
梁御风抱紧她,她越是善解人意,越是令他难受。她哭了,他的眼眶也热了。
「不要这样说。」她真的好儍啊,他合眼沉痛道。「你这样、会让我很难过。
」越是对他无所求,他越内疚得想给她什么,越是憎恨自己想给的不能做到。
感受到他的痛苦,纷纷急了。「那我不说了,你不要难过,我不说了……」可是眼泪一直淌,可是一颗心揪得好紧。她不敢说出真心话,真心话是想要他娶她,想要跟他永远在一起,但说了他会更为难、更痛苦,所以她不说,她只好假装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吗?想到他们总有分手的那天,纷纷的心就像被剜空那样难受。没有了他,她怎么过日子?她已经忘记他没出现前,那个逍遥快活的自己。爱上他,是这样痛苦却又这么甜蜜。她已经没了主意,情难自禁,明知没有结果,却也失了退路,只知道这样爱着他,爱到他们缘尽的时候,爱到不得不分手的时候,也只能这样了。
梁御风抚着她的发,爱怜地抱拥她,沉痛地不能言语。
堂下公主们跪累了,索性坐下,望着上边相拥的哥哥和纷纷,她们困惑地讨论起来。
「他们在说啥啊?」见两人抱得那么紧,宝公主下了个结论。「他们感情不错喔!」
敏公主悄声跟月公主说:「他们关系很暧昧喔……」
「我发现……」筱公主悄声说。「太子哥哥好象……」
宝公主肯定地点头。「没错,我也发现了。」哥哥爱纷纷!太子哥哥从不跟人发脾气,性情稳重鲜少表露喜怒哀乐,可是今晚他对皇后却说了重话,眼色那般凌厉,那气魄真把她们都吓坏了。
众公主相视一眼,然后很有默契地叹息。
唉~~儍哥哥、儍纷纷!这会儿怎么好象妍公主的事件重演?可这一次,好象比妍妹妹更坎坷了。身分悬殊就算了,傅筱婉还梗在中间,她可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哥哥再怎么糊涂也断不可能辜负将军。
公主们怜悯地望着堂上那对。
月公主心中叹息。妍妹妹啊……你要地下有知,保佑最疼你的太子哥哥啊!
一晚上羽纷纷饱受惊吓,幸而在太子保护下,她安心了。此际,床是暖的,身旁的人是热的,有人照应他,纷纷幸福地睡了。
梁御风枕在床畔,温情地注视她睡容。这个惹他怜爱的小东西,近在咫尺,却无法亲昵占有,真是折磨。
床很大,她很小。细细的手臂横在他腰上,他们面对面躺着。
左肘撑着床,他拾起上身注视她,听她安心的呼息。他笑了,她睡的好沉。这小东西筋疲力竭了,一晚上又怕又哭,想必是累惨了吧,他希望她作个甜美的梦。
如果她真作了梦,梦里会不会有他?这样一想,他黝黑的眼瞳立时闪烁起来。
理智告诉他,不该留她过夜,可是在她这么脆弱又饱受惊吓之际,他只想看护她。粱御风胸腔发烫,她是他在这世上,最想捍卫保护的可人儿。先前殿上,那怵目惊心的一幕,她惊恐无助的表情,她哭泣的模样,令他愤怒地失去理智,没有细想就冲动地赤手握住那把刀。
当时他不感到痛,他眼中只看到她的害怕,只感受到她的痛,他急于保护她,那热切的情感教他忘了自己,原来……梁御风眼色暗了,原来自己是这么的爱她,爱这个与他不同世界的女人。
此刻看她娇媚地躺在他的床上,让他想犯罪!他的胸膛绷紧,下腹灼热,该死!他渴望她。
梁御风躺下,伸手,轻抚过她洁白的额头,他凑身过去,舔了她受伤的唇瓣,望着她,又忍不住低头吻她鼻尖,又禁不住舔了她濡湿的眼睫,然后……该死!索性横身过去覆住她身体,将她压在身下。体内有把火缓缓地窜烧,她这么柔软、这么诱人……他热血沸腾,火一样冲动的想融掉她。
他注视身下的羽纷纷,她沉睡的容颜看来多无辜,她的模样多纯情,他于是好想侵犯她,好想霸占她。
梁御风一双黑眸暗沉了,欲望如火凶猛地在他体内焚烧。这热煎熬他,这热模糊他理智,这热快将他自制力摧毁。他感到自己勃发坚硬,他雄性的身体本能地想进入她,埋入她深处兴风作浪,填满她,与她缠绵快活。
可是,有另一个声音警告他不可以。
他双肘搁在她两侧,微撑起上身防止自己压伤她。他享受纷纷在他身下的感觉,他一直就妄想能这样。于是此刻,他容许自己偷偷妄想她,一边苦苦捱着欲望的煎熬。
纷纷侧身躺着,柔软黑发缠绕白皙的颈,他闻到属于她的气味,那是一种纯情干净的气味,给他一种温暖的感觉。他体内骚动,呼吸沉重。他痛苦地双手握紧,感到身体灼热而紧绷。他想象着进入她,想象把自己安置在她隐匿深处,想要她最柔软的地方紧缚住他,妄想那紧窒的滋味会有多销魂。他想象自己在那紧室的快感中驰骋,她的柔软甜蜜会怎样的销魂,妄想将满腔激情对她发泄,妄想那豁出去的快活……会有多美妙?会有多蚀魂?汗渗出他背脊,他体内每一处都绷紧了,该死!她为什么看来这样可口?为什么偏偏是她?这样甜蜜地诱惑他?
正当梁御风努力地跟欲望对抗时,纷纷却忽地翻身过来,瞬间摩擦上他绷紧的欲望,他如遭电击,欲望奔腾!梁御风深吸口气,闭上眼:同时,她却睁开蒙胧的眼睛,看见他,纷纷恍惚地望住身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