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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歌看了一眼那边表现得甚为恭敬的夏嬷嬷,将一张银票递给身边王嬷嬷拿过去,笑着说道:“嬷嬷辛苦了,这些银子权当给嬷嬷的茶水钱”。
“谢小姐的赏赐”,接过银票,夏嬷嬷行礼后留下那两名黑衣守卫带着王府的下人们告退,看着手上的银票,心里暗道:这玉家的小姐倒是个懂事的。
夏嬷嬷走后,烈氏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泛起了愁,扭头问道:“歌儿这么多的聘礼,要安置到何处去呢?总不能一直摆在这院子里面吧!”
如歌看着地上堆起来的箱子道“闲月阁里边还有几间未放置东西的空房间,都放到那边然后一并锁起来就是了,再收拾两间出来给这两位侍卫大哥住下”。
烈氏赞同的点点头“那就这样吧”。说完便又取过女儿手上的礼单,交给身边的青竹拿去备份,一会儿还要拿到老夫人那边给她们过目。
就在此时,闲月阁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却是李氏带着胡嬷嬷、花嬷嬷,急匆匆的带着一拨婢女小厮走了进来。看样子来势汹汹。
李氏一进院门便见到摆满了院子的一眼下来数不清的聘礼,一时之间呆在当场。她方才只听花嬷嬷一路形容这些箱子,还抱着大多都是不值钱的东西的想法,但如今亲自看到了这满院子的聘礼当真是数不清的珍奇宝贝呀!
看着其中一个打开的箱子,一株血红的珊瑚满满当当的填满了整个大箱子,还有另一边一整箱的圆润的珍珠和夜明珠像是不重要的东西一样堆在一起,一粒粒的珠宝泛着的淡淡光辉让李氏的眼睛都随着这些珠子的转动。
光是这两箱已经让李氏赞叹不已,再往前看去,颜色翠绿通透的玉如意,羊脂白玉手镯,黄金打造的金镶玉玉观音······李氏立时心跳加速,这可是泼天的财富啊!
看到这里,李氏看向这一个个聘礼箱的眼中立即冒出精光双眼直放光,这几日娘家那边已经越离越吃紧,变卖了家中所有产业也补不上那大部分的亏空,金陵侯府做得更是绝,将那张十万两的欠条转手给了京城中的金钩赌坊,那里面的可都是亡命之徒啊!
这几日自己过得可真是胆战心惊。有了眼前的这些东西便足以解了将军府和自己的燃眉之急了,此时的她已经全然忘了老夫人的警告,旁似无人的说道:“来人,把这些东西全都搬走”。
见李氏这般,如歌是又好气又好笑:“嫡母这是要把如歌的聘礼搬到哪里去?”
听到如歌的问话,李氏这才反应过来现场还有其他人的存在,按捺着心中翻江倒海的激动,摆出一副嫡母的威严端庄模样道:“如歌丫头,你这闲月阁中并没有库房,这些东西既然入了玉府自然是要搬到玉家的府库里头去。”。
搬到玉家的府库里头去,恐怕一个月后就变成了一箱箱的石头了,前生自己嫁入侯府,李氏便将侯府的聘礼收入府库,结果拿出来的时候其中数件贵重物品都变成了块块的石头,李氏只道是进了家贼,查了整整两年也没查到家贼是何人,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现在还想故技重施不成。
思及此处,如歌不怒反笑,走到李氏跟前说道“不必了劳嫡母挂心了,如歌这闲月阁中还有好几间空置的房间,这些东西搬到那里去就好,也方便看守。玉府的府库一个月要开启数次,进进出出的人不少,这些聘礼数目众多,又件件都是贵重之物,万一有人起了歹心,出了个把‘家贼’,把聘礼全都变成了石头,如歌可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说话时的着重强调了“家贼”二字。
如歌的话一出,李氏有些呆愣,这死丫头怎么知道自己的想法,与一边看管库房的嬷嬷花氏对视一眼,随即恼羞成怒指着如歌骂道:“你这死丫头说什么疯话,你的嫁妆不也在库房里头,如今还原封不动的在那里,这些东西放进去就能失了不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弄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只不过是个庶女,嫁入世子府就能野鸡变凤凰了不成,花嬷嬷,领人将这些东西都给我抬过去”。
在那边忍耐良久的烈氏听到李氏这般说自己的女儿终于忍无可忍,走上前来气愤的说道:“夫人,这里可是我的闲月阁,你带着人来这里闹事不知道可告知老爷老夫人,还是说这些东西将来丢了一件全由你负责赔偿!”
李氏一听,立时冷笑道:“烈氏,你不过是个侧室,竟然也敢来质问我这个正室夫人,这些聘礼是放进府库,数量如此之多,庶女孝敬嫡母一件两件本就是天经地义的,就算真的全变成了石头,难道还有找我要回去的道理。我现在怀着玉家的嫡子,你不想着讨好我,给你的庶出的儿子谋一条出路。竟然还敢挑衅。哼哼,今天这些东西我定要搬回府库去,要不日后如何在玉家立足,来人呐!给我搬!”。
李氏的话让烈氏双目泛红,生平第一次有了打人的冲动。闲月阁的人亦是义愤填膺,这个李氏实在是太不要脸了,这样的话都能说得出口。
听到李氏的号令,身形庞大的花嬷嬷和一干丫鬟仆人齐上阵,向着场内的聘礼走去。望着花嬷嬷肥脸上闪烁的贼光,如歌拉着云杰也不阻拦,只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仿佛毫不在意一般。
走在前头的花嬷嬷以为如歌是畏惧李氏的话方才没有动作,扭着肥胖的身体,走在了最前头,前次回京城的路上,这母子三人可没少给自己罪受,这些聘礼到了府库里头,她一定好好帮她“看管”,到了出嫁的时候,让她哭着出门!
那得意洋洋的花嬷嬷的咸猪手方才碰到其中一个贴着封条的聘礼箱,一股钻心的疼痛便从手上传递开来,随后杀猪般的叫声便在闲月阁中不断回荡。
“我的手啊!啊!······”
且说宁福堂的老夫人郑氏得到聘礼送到闲月阁的时候,心下有几分不喜,这聘礼按理说应该由家中长辈过目才是,怎么能直接送到闲月阁去呢?但毕竟是王府的人亲自送来的,老夫人也不能找上门去理论。只与江姨娘在宁福堂中等着烈氏将聘礼单子交过来再做计较。没想到等了一个多时辰都没有动静,再加上江姨娘得到消息之后知道这王府的聘礼非等闲,特地把玉如龙叫过来一阵一阵的在老夫人面前撒娇卖乖,只说想长长见识,老夫人渐渐的也就坐不住了,带着江姨娘等人就向着闲月阁的方向走来。
方才走到通往闲月阁的小道上,便听到那边传来妇人的惨叫声,众人俱是一惊,连忙加快速度走进了闲月阁。一进去首先就被闲月阁内一个个摆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中那数不清的金珠宝贝给晃花了眼。饶是老夫人活了七十余年的人也倒吸了一口气。更莫说是江姨娘和玉如龙等人了。
不过珍宝的吸引力被惨叫声减去了大半,众人很快回过神来,向着那惨叫声的来源处看去,只见在一个打开的宝箱之前,两只血淋淋的手掌掉在地上,在不远处,一名披头散发的肥胖妇人正满地打滚,鬼哭神嚎。众人仔细辨认,方才发现是李氏身边的花嬷嬷。再看那些穿着东院下人服装的众人一个个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
看着躺在地上痛得打滚鼻涕一把泪一把的肥胖妇人,又见那方李氏正被一名黑衣侍卫服装的人用剑指着,另外一名侍卫的手中对着地上打滚的人的那把剑已经是染了血,见此,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跳,皱了皱眉头,扬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在玉府内动起刀剑来了?”
那方原本趾高气昂的李氏在看到黑衣侍卫毫不留情的剁掉了花嬷嬷的双手,又用剑指着自己的时候,吓得几乎喘不过气。见老夫人到了,连连哭喊求救,还不忘告状:“娘啊!这如歌好狠的心那!指使这两个人要杀了我这个嫡母呀!······”
听到李氏的说法,黑衣侍卫的剑瞬间划过李氏的脖子,留下一道血痕,李氏不敢再出声,只在那边抽抽噎噎的哭。
那边站在老夫人身边跟着过来的江姨娘看着这满院子的聘礼又见闲月阁中那么多的东院的人,哪里还有不明白的,看着李氏狼狈的样子,在一边闲闲的说道:“哎哟,瞧姐姐说的,这四小姐都还未嫁进世子府,这世子府的黑衣卫怎么就会听她的,定是姐姐做了什么冲撞的事,惹怒了这两位,才会弄到了现在这般的田地”。
李氏听了江氏的话想要发作,却被剑抵住,不敢吱声。老夫人却是给了江氏一记不悦的眼刀子,随即把视线转向那边一直不开腔的如歌,开口问道:“四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纵容这两个人在我们玉府行凶?”
看来这老夫人倒是想倒打一耙了,如歌心下冷笑,面上却是一脸无辜:“祖母这是何意?如歌可从没有让人这么做,这两位侍卫大人是跟着聘礼一起来的,如歌可是一句话都还未来得及同他们说呢!”
王嬷嬷冷眼旁观,这老夫人虽然早就对这李氏不满,却是一心顾念着李氏肚子里面的孩子,眼下怕是还想为李氏遮掩。便走上前来指着那边的两名侍卫说道:“老夫人,这两位侍卫大人都是世子派过来看守四小姐的聘礼的,方才二夫人带着东院的人说是要将四小姐的聘礼全都抬走,还说小姐出嫁的时候全变成了石头那也是庶女孝敬嫡母理所应当的。这世子送来的聘礼都是经过王府、世子府、宫中登记造册的。方才王府送聘礼来的嬷嬷可是说了,世子吩咐下来了,凡是打这些聘礼主意的,便以觊觎皇家财物罪名处理,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谁也担待不起。再说四小姐如今已经是锦亲王世子妃,所谓尊卑有别,二夫人指着四小姐骂她是野鸡。这些若是传到世子的耳朵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王嬷嬷敛眉低首说的一番话让原本还想息事宁人的老夫人心里咯噔一跳,不得不给如歌一个交代,望了一圈不由得把视线转到地上哭叫着的花嬷嬷身上,当即冷声说道:“二儿媳妇在玉家这么多年,怎会如此的不懂规矩,定是花氏这刁奴怂恿的,一个奴婢不思量好好伺候主子,整日的搬弄是非。这样的刁奴留着有何用,拖出去仗毙!”
原本还在哀叫的花氏一听老夫人的话,顿时犹如被雷给劈醒了,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就要冲上前来,却被老夫人带来的几名仆妇合起伙来死死抓住往外拖,只能边挣扎便叫唤着:“啊!老夫人饶命啊!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夫人救我,我这可都是为您办的事······呜呜······”。
七嬷嬷接到老夫人的眼神示意,从一边的粗使妇人手上接过一条大汗襟子塞进了花氏的口中,一挥手,几个人便将花氏拖出了闲月阁。那李氏此时自身都处于惊吓当中,哪里还有心思顾着那花氏,左右不过是一个奴才罢了,眼下赶紧让这侍卫收了这指着自己的剑倒是真的。一边想着,这肚子里面的孩子倒好像是提醒李氏一般,猛然间开始翻江倒海般的踢李氏的肚子,痛得李氏叫出了声。
见此,老夫人等人一惊,连忙说道:“如歌啊,你嫡母也是一时糊涂,你就让这两位侍卫大人松松手,好歹顾念着你那未出世的弟弟,莫要伤着了他才好”。若不是李氏找了大夫看过,十分肯定这一胎怀的是自己的嫡孙,老夫人都不愿再管这李氏了,自己早就已经说过不要打这四丫头的主意,她偏偏就是不听,还弄出了这样的乱子,怕是娘家那边当真是出了大事,回去一定要让儿子好好打听打听才行。
老夫人急了,如歌却是不急,只为难的说道:“这聘礼如歌原说要放在闲月阁的空房里锁着,交给两位侍卫大人看管,可嫡母硬是要搬到府库里头去。嫡母又说了那样一番话,如歌也是不敢为嫡母说情的,毕竟这聘礼若是丢了,如歌也不好向世子爷交代······”
听到李氏越发大声的叫唤,眼见着是动了胎气要提前生了,连忙回道:“你自己的聘礼,又有世子身边的人看着,放在闲月阁便放着罢!赶紧放下人是真”。
老夫人的话方才说完,那侍卫的剑簌的一声被抽回了剑鞘。
李氏被这么一吓,腿脚早就发软了,立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一坐肚子就更疼了,连连哭叫着让人把自己抬回东院,要老夫人给她找全京城最出名的接生婆。
一番折腾下来,众人陆陆续续走出了闲月阁。江姨娘见没戏唱了,便拽着一边对着一个个装满珍奇异宝的聘礼箱子两眼放光的玉如龙跟着老夫人离开了。
待众人离去,闲月阁恢复平静,看着地上花氏的那一双血淋淋的手,从气愤当中回过神来的烈氏在一边吐得昏天暗地,脸色发白。云杰倒是胆大的,还在那边指挥者下人把这脏东西扔出去。
“这下聘的时候看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