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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去散散心这不也是我下山的目的么”
话音了,指上最后一个动作亦结了。
一行清秀小字——次日归,勿念。
字,是浅褐色的。仔细一看,那竟是地上的细砂。竟是地上的细砂被内力生生嵌入了门里形成了一行字。
另一面,着紧身黑衣的男子尚在思考一句话。
作为我妻子的闻人离,已经死了
作为我妻子的
一边想一边静守着,不成想,另一句话却先应验了。“是了,若有人去找尘儿,无论是谁,让他进去便是”
主上,确是料事如神。这才不过半个时辰而已。
展隐于阴影中,看一个访客风尘仆仆匆匆而来。
◇ ◇ ◇ ◇ ◇
闭目调息中,却是一阵突兀的扣门声打破寂静。指骨不急不缓轻轻击打在木制门扉,声音清脆。越镜尘叹口气,认命地坐起身。
“父亲?”反射性唤到。然而,这声询问刚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那个人,断然不用敲门。
声音停下,门外却迟迟没有人回应。
略一思索,越镜尘也立刻就猜到来人。“请进,冷楼主。”
木门轻开,一室淡金色的阳光泄入。柔光中,门边立着一个清冷美貌之人。星眸红唇,隐然带着不食人间烟火之气。
冷岚冰只是漠然地看着床上脸色略苍白的人,未再往前走一步。“我方才在门上看到萧教主给你的信儿了。”终于开口,他却说了这个。
越镜尘挑挑眉,漫不经心道:“走了?至少会走六个时辰吧。”
“一天。”
“哦。”猜的果然没错。总坛里相处那三年,这人很多习惯他都摸得一清二楚。比如,如果他要离开六个时辰,就一定会挑个生怕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留个书。
“何不进来坐坐?”越镜尘笑得一脸愉悦,也满眼讽刺。
清冷的美人怔了下,终是一步步挨近那床。距离拉近,脸上竟上了分茫然与疼痛。只因精通医术,望闻问切,单单“望”这一项,他就看出对面人的状态有多不好。
“你现在竟是连半点内力也提不起来了”冷岚冰喃喃自语,甚至有些失魂落魄。
越镜尘不以为然。若说起来,他的内力对他发挥实力并无多少影响。
“当着矮人,别说短话。还是说你就喜欢揭别人短?”
“我不是这个意思”冷岚冰急着解释,眸中的情绪再不能用一个“清冷”的表象就能掩饰。
“冷楼主莫急,在下没有逼迫的意思。”越镜尘悠悠闲闲说到。
冷岚冰定定地看了他许久,忽地垂眸。“萧公子,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请教。”
“能为楼主解惑实为在下之荣幸,请说。”话一出口,越镜尘自己却控制不住莞尔一笑,为了他今天奇怪的说话方式。
“萧公子为何在那么短时间内就如此信任凤未然凤公子?”
等了半天,想不到对方竟挤出这样一句话。越镜尘淡笑道:“难道他不值得?”
冷岚冰被这句话噎得无语,倒不好再问下去。“的确值也罢,我的确是做过太多对不起公子的事了。”
“好说,”越镜尘冷静地切断对方的话,直入主题,“不如说说你的来意?”
“若我说探望公子,你可信?”冷岚冰负手而立,双眸片刻不离那懒散的人。
“无事不登三宝殿。”越镜尘眼也不抬,淡淡说到。无趣中甚至开始以指风劈开自己的发丝来寻乐。
话已至此,再无说下去的必要。冷岚冰伸手探入怀中,掏出一个黑木雕花匣。“这东西,你给凤公子看了他便知道了。”
这个东西让人惊叹。
黑木匣,固然精致。但只这一点不足以让人惊叹。
奇异的是,匣子里面,似乎正有什么东西发出幽幽红光,从内部照亮了整个黑匣。分明尚隔很远就可感受到滚滚热浪,可伸上手去,那匣面却是冰冷非凡。世间最怪哉之事,莫过于如此。
“哦?墨残木,赤火云?”仅睨了眼,就猜出这东西的来处,越镜尘挑眉。
古来医者称可制药的木材为急木。墨残,是一种寻常的急木。赤火云,却是提炼自赤泪!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存放接触到空气便蒸发掉的赤泪,除了黑残。一个是随处可见的沙,一个却是千金求不得的珍珠,有趣的是,这两个东西却是相生相克。
“你知道?”冷岚冰赞叹。一边小心翼翼地将黑匣放在床头。
也难怪他惊叹,这两个东西的奥秘,便是一般医师,也难以窥探!赤泪乃是天随府至宝,又怎容得了凡俗之人玷污?
“赤火云,天下没有它治不好的皮肉伤!哪怕便是筋脉尽断血骨寸裂,也不在话下。”冷岚冰径自说下去,清冷的眼眸淡如泉水,“只是这药火力强盛,敷在肌肤上,哪怕是毅力过人,也难以忍耐。若公子用它治疗右手上的伤,可要担待些了。”
越镜尘从那黑匣上移开视线,默然不语。
冷岚冰却先道:“若萧教主够聪明,大概已能猜出个七分八分。例如府主要我们带走你的真正原因,例如他不能真的让你死。所以,到底都会派我来送你些药。”
“没错,”越镜尘嘲讽地附和,“归根究底,我不是你们府主的弟弟就是侄子吧?”天随府,是闻人家的,魔教少主的母亲姓闻人。这两点江湖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想不到他越镜尘竟然有一天能沾了“血亲”的光?
“情之一字,最是害人很多事,除去了情,便也简单多了吧?”冷岚冰颇有感慨地叹道。
他自己亦有情,只是情是最虚无缥缈的东西。
若不是府主吩咐他是决计不会多此一举送药的。
这个计划本是要成功了若是无情!若那个府主能再无情些许,何至出如何麻烦?此番折腾下来,再有机会不知要何年何月了。
“想不到魔教教主也敢把赌注压在这个字上去。”轻笑一声,越镜尘讽刺到。要知,萧,闻人,这两家的人,最是无情。
冷岚冰摇头,眉宇间有分忧虑。“不,或许他猜到了更多的东西也说不定比如府主绝对不想你死的理由。”只是这个谜底的揭晓,还为时过早。
“不然他不会去天随府寻剑神求证!剑神已是世间所剩不多的知道府主身份的人,早已秘密转移到天随府,依魔教的情报网络,怎可能不知?”低头看地,冷岚冰清冷的眸中精光闪现,又转瞬即逝。
唇角绽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越镜尘调侃道:“我以为你会舍不得见你师父死?”
清冷之人淡淡看了他眼,平静地说:“难道你以为萧教主不去他就活得了?”知道太多的人往往活不长。
“可叹,萧墨隐他还是去了,明知是计。”
口上说的事不关己,面上摆的闲事莫管。越镜尘心中却清楚一件事。
——能让那人不惜亲自动手,这件事必然是重大到难以假借他人之手。恐杀死剑神被魔教发觉,故天随府还留着他一条命,那人赌的应该就是这一点。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如此在意这事?”冷岚冰眸中如有星光闪烁,熠熠生辉。
“你会说?”越镜尘有趣地看着他,声音里终于染上分兴味。
“因为令慈死得蹊跷。”
如今的天随府第一人,为何又扯上已死了四年的闻人离?
越镜尘笑出声,眉目舒展开来。“你故意吊我胃口?”他促狭道。只可惜,不如冷岚冰所愿。他并不急,既然总会知道,何必好奇?
后者没有回答,宁静间目光竟变的深远悠长,似乎含着某种向往。
“有幸见过令慈几面,公子也长得与她七分相象或许,世间唯一配得起萧教主的人便是令慈了。那两人堪比神仙眷侣。”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相似”
“可惜,这爱怎会长久不得?”
蓦然回神,茫然若失。冷岚冰回复神智,冲着越镜尘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洁白美丽的容颜因这一笑更添神采,宛如雪中盛放出一朵娇艳的玫瑰花。
可惜了对方却是一个不解风情的人,以至并无在意,至始至终惟有冷眼旁观。
不正因为相似,才长久不得吗?与萧墨隐一样的女人,心中排第一位的必定不会是感情。那人自是不会相信这样的女人,又怎会长久?
这便是越镜尘唯一的想法。
“说了这么多,在下也该告辞了,萧公子保重。”无奈地回眸,带着分期待地看着那人,却又带着分失落地收回视线,“另,在下要给公子个提示,在下送来的东西是要用两次的”
“多谢,不送。”越镜尘利落道。复又靠回墙上歇息,显然是未将那句话收在心底。
第二十二章
见他如此,冷岚冰目光幽幽,倒也作罢,如来时一般,推门而出。
阳光一如既往地柔和,金光满乾坤。在昏黑里待了许久的眸,竟一时有些不能适应
光迷离。同时迷离的还有心境
但,无论内心多么迷茫,举目望日月,总会有种感慨——不过是依旧如此!再多挣扎,化到轮回里,也只有无奈。再多的血泪,时间轰然而过后,也就是那么回事。见日月依旧,不仅道:人又何必踯躅于俗世,待百年一切皆为黄土一抔。
此生已蹉跎太久。
甚至萧墨隐都不知,试剑楼在被魔教架空前便早已归顺了天随府,在更久以前剑神就已经为天随府邸所用一直以来,“少楼主拜剑神门下学艺”都不过是一个幌子!一个将他送去当作人质的幌子!所以,剑神死不死又关他何事?
没容他多想,便已看到门外抱胸等待,一脸轻浮之笑的此竹。
对方以口型一字一字道:岚冰,你演了一场好戏。
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竟是演得太投入,不禁将自己也迷在了戏中。
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来告诉魔教少主,他的父亲,并不值得信赖。因为他对他所有的特殊,不过是因为他与他的母亲有着同一张脸孔。他那样的人,断然不会让自己以替身名义活着。以天随府自己的力量灭魔教,不如再加上一个魔教少主的力量。
冷岚冰的目的显然是彻底失败了。
因为说者有意听者却无心。
至此,这个事件暂且告一段落。
但,却有一些东西,从越镜尘的“无心”之听中流失。每一种悲剧都最少有一种方法可以去避免。某一场悲剧的避免之法,便是被他漏掉了。
——在下送来的东西是要用两次的
也许当初谁都不会想到,这一句话竟然重要至此。
“你爹又失踪了”双手托腮手肘撑住桌面,凤未然闷闷地说。此刻他明艳的面容上已满是阴霾。
“他去天随府了。”
“什么!?”凤未然猛地站起,掀翻了身后的板凳,“他去那里干什么?他是不知道魔教与天随府的关系多紧张还一个劲往火坑里跳!?”
另一人的悠闲与形成极大的反差:“不知道,发现天随府主人可能是他一个故人吧?就跑去找知情人剑神对质了。”
凤未然震惊道:“他怎会如此卤莽!那故人是谁?”
“我赌是我娘,你跟不跟?”
“啊?”
“关己则乱吧”越镜尘浑水摸鱼。但,他面对着墙壁,被阴影遮蔽的脸上,却是浓浓的深思。
昨日曾对冷岚冰说过一句话——归根究底,我不是你们府主的弟弟就是侄子吧
但,这个关系还可以更亲密所有事件串联在一起,却有另一种可能!
连魔教中人都禁足的七重天,冷岚冰是怎样轻车熟路地找到位置?若不是有对七重天极为熟识的人相助,如何能办到!而在那里真正居住过的,除了他、萧墨隐,还曾经有过另一个人。
既然他能想到,萧墨隐更应该想得到。若这个假设成立,便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阴谋!这样的事,如何劳动不了萧墨隐亲自出手?
假如假如闻人离真的没有死。
越镜尘眼神一暗。假如那个人真的没有死,他想他也不待见“一家三口人”在一起的场面。
所以他会为萧墨隐下决定。杀了她。
“对了,”越镜尘忽然转过身,黑如夜幕的眸懒懒地锁定住凤未然,“床边放了个匣子,是留给你的。”
凤未然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仍是听话地走过去。然,一看清那东西,他却几乎震惊到忘记呼吸!
“我的天,难道是赤火云?”
手,有些颤抖地覆在匣盖上来回抚摩。他的双眸里所散发的神采竟趋向于疯狂。若说为人清淡的凤未然还有什么执着,那便是医。
但,医术再高,也是从人为先。所以,他转瞬将这圣药联想到了人身上。
“喂,若是用这药,你的手出不了一周就全好了!”他略带兴奋地对那仍没什么表情的人说,“倒是你,从哪里弄来的”
“熟人送的,你也认识。”越镜尘淡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