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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我的声音在门关上后才响起,不禁懊恼晚了一步。没想到他打开了门,眉头有些皱:“我有名。”
可爱。这样的认知令我微笑并放下一大半戒心:“是,‘白大夫’。”
他听到这称呼不置可否,问:“有事么?”
“你去哪里凑合?”
“我们书记那里。”他微笑着缩回身,关上房门,离开了。
我打量着他的屋子,简陋但井井有条。好久没有安心和家的感觉,他居然让我尝到了这两种滋味,如果现在就让我死的话,我也不会皱眉的,毕竟这世界是没乐趣可言的。
不知觉我想到十八岁初次接任务时遇到的那个少年——在某些方面他与白墨很像,一样爱唠叼。
我笑。
当我再次睁开眼,周身的不适一扫而光,更有了数年来安心的沉睡后的清新。刺眼的阳光已照在我身上,却小心的避开了我的脸。我为这而感到愉悦。
目光扫过书桌,那里端坐着一个白色的身影——白墨?!我稍抬的戒心立即不见了。
他似是感觉到床上的人醒了,在我来不及坐起时转身把我压在床上。
这小伙子力气不小,速度也相当快。我这杀手的速度都败在他手上,我真是应该好好反省一下了。
他眼中有一抹凶光,死盯着我,在我来不及反应他为何这样子时听到他的吼声:“你就不会安生的呆在床上养伤吗?!”
“你,怎么知道我想什么?”我问他。真的是有些好奇。
“好歹我未来是要做名优秀的大夫的。”他的回答理所当然但存在着一丝羞涩。这是他的理想吧,美好的理想,比我强呐。我连拥有理想的机会都没有呀!
“除了大夫呢?”我就是想调侃他,不知道为什么。
“你是查户口的还是实现美好愿望的神仙呀?”他被问得有点恼,但语气却依然没有改变。
是啊,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他的愿望是希望某个人死,我倒可以因为他好心救过我而给他点价格方面的折扣,当然折扣也不会很多,毕竟杀的是人不是鸡鸭鱼狗。
我笑了,是数年来真正没有阴霾存在的笑,轻松而舒畅。
他看着我,有些冷淡,仿佛面对的是空幻一般。
“医科学生都像你这样吗?”我停下笑问他。
“哪一方面?”他反问得更快。
这一次我有点哑口无言。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我怕他会为我的问题内容生气。怪,我怎么会怕他生气?我哪有在乎过别人的感情来着?为什么关心他会不会生气呢?
“如果是医术,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比得过我的只有公认的权威教授。如果是我的个性,抱歉——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你不幸遇上了,就认了吧。”他的坦然令我呆了一呆,然后更痛快的笑起来,直笑得他双眉微蹙。如果不是他已接触过我了,就会当我是精神病了吧。这玩笑不好。
“好了,不笑了。”我止住笑,正经的看着他:“你多大了?”
“23。”
我望着他年轻的脸:“可爱的孩子”
“注意措辞,先生。”他淡漠的说。
“哦,是。”我又笑了,这回止不住也不止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他真的很可爱,不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世。不过,可爱并不代表幼稚。
许久,他倚在桌边等我笑完。
“决定不笑了吗?”他走近我,从床头拿出针筒。
我有些防备的盯着他,他则拆开包装开始忙着装填针剂。
“你”
“消炎用的。”他淡淡回我,随后持着针筒正视我的眼睛:“你也是顶顶男子汉了,不会怕打针吧?我药都装好了,看在为你好的份上,合作一下,把裤子脱下来吧。”
我从没看到这样的“大夫”。也许是我的职业使我进医院的次数远不比自己处理自己的多的缘故吧;也有可能是我真的老了,而不能明白新一代的思想结构。
他在我发呆时便自作主张的为我摆好姿势、脱下衣服,准备开始肌注。
“等、等”我叫。
他的手麻利的向下扎:“不痛的。”
哦!扎进去了我懊恼的想。他难道不知道尊重一下病人的意见吗?正想着耳边响起他的声音:
“哦,我要告诉你,这支针是我好不易合法的弄出来的。”言下之意是,既然都弄好了,不能糟蹋了呀。于是我就倒霉的失去了决定扎与不扎的选择权。
“你,会是个好大夫。”我咬着牙对他说,翻过自己的身子。虽然不痛但心下不爽。
“承你吉言,谢谢。”他像在对病人下医嘱。
他一点都不无聊也不必担心不上课被挂红牌吗?我开始羡慕学生生活。
取下眼镜,他从医书上抬头:“没有什么需要的话,不要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伤也好得很快,为什么不能活动一下,连起床都要经过他许可呢?他真个就不好奇我的身份吗?还有,他有没有保护自己的意识呀?!我有点气愤的想。
“喂!”他皱眉。
我这才发现他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他没问我也没说。
“我有名字。”我认真的说。
“我知道。”他顿了一下:“但名字也是患者的隐私之一。”
哦,是这样啊。
“我叫:‘绝爱’。”
“绝爱?绝爱”他思忖了一会儿:“跟日本一部老爷辈的漫画名相同呀。”
“这我不知道。”我看着他:“你看漫画吗?”
“不,只是我们学生会的新成员喜欢玩游戏,其中有很多是从漫画演变而来的,听久了也知道些皮毛。”他的声音里缺少所谓的情绪。但我为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吸引。
他的肤色是比麦色稍浅的,有种书生的文秀,但体格绝对是运动员式的。这种结合倒是很完美,相当秀俊。23岁,正是人生的好年岁呀。
“可以问一个问题吗?”
他讶异的挑了下眉:“可以。”
“你为何会叫做‘白墨’?”
“很奇怪吗?”他反问了一句后答道:“父亲姓白,母亲叫墨。”
啥?这种组合?!
来不及从想中回神,他也反敬我一个问题:“冒昧问你的名字是何意义?”
我“啊”了一声,才想到他问的问题:“哦。我的名字呀”没人敢问我这个问题,这小子倒不怕死——也对,他哪知道我是做什么的?
“算了,不方便”
“绝一世之挚爱。”我回答:“母亲是因为生我死的,父亲才取了这样的名给我。”
简略的回答令他的表情变了变,具体我也不懂他到底在想什么。毕竟杀手是不必懂得看人脸色的。
“哦。”他点点头,帮我检查腿伤,再不开口。
“墨。”我第一次叫他,便叫得有点过份亲热,令他诧异。
“你都习惯这样叫人的吗?”
“不是。”我也诧异着为什么这样叫他,但我喜欢这称呼:“我喜欢这样叫你,感觉亲切。”
他的目光里充满清冷,为我的话不置可否。
“你今天还要出去睡?”
“现在还是白天。”他冷冷回我一句。
“我怕晚上你不等我问就溜掉了。”
“你当我是鱼么?”他将眼镜拿在手中晃着,对我的话有丝不悦。
“出去睡不会打扰到别人吗?”我更觉得他的态度像孩子一般可爱。
“哦。”他仿佛明白了我的关心而有点不好意思的移开目光并拂了一下头发:“那是我的好朋友,大可不必担心。”
他的发很漂亮,我想。
“哦,那你怎么解释你去他那里凑合呢?”难道直说救了一个受伤的家伙吗?
“朋友之间需要解释什么么?”他对我笑,但笑里是对他和好友一份共同的友谊呈现的温柔与感恩。
我从没有朋友,也没有这样信任一个人的感受。我的世界充满的最多的是杀戮。他的表情带出的幸福和感动令我羡慕甚至是嫉妒。
“你,真不想知道自己救了什么人吗?如果救我会令你后悔呢?你还会救我吗?”我转移话题,也转移着情绪。二十年来,我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让这白白葬送在生活在阳光里的毛头身上。
“首先我是医生,我的职责便是救人。凡所具备人的生理结构的,都属我要救的范畴,并没有身份、地位、种族、情感等等的分别。如果救你会令我后悔,那我也只有认了,因为我已经救了你了,再说这种话为时已晚。”他很平静的看着我。目光甚至比刚刚的还要柔和一些。
“这就是所谓‘医者父母心’的另类解释么?”半是调侃半是认真,我真的放下了戒心和防备,决定相信此生第一个认为值得我信的人。
“大概。”他点点头。
也许是我的问题点醒了他,也有可能是他对我熟稔了,这夜——及此之后,他都没有去睡朋友处。
“你怎么会这么闲?!”我终于问出来,一连五天不见他出门,只要他不出门我就无法从床上下来呀。
“学生会在换届,我只希望自己稳坐机要秘书的宝座——好像这位子没人跟我抢。所以,我闲喽。”他放下医书,那本大部头的厚度和长度足以令我昏死过去。他走近我,抱臂而观,相当闲懒:“你有别的问题要问吗?”
“我何时可以下床?”我马上问。
“下呗,我又没说你不可以下。”他突然微笑,我惊觉自己被他耍了。
“好小子,你耍我!害我白白躺在床上,无聊要死!”立即移动身体坐起来。
他让开了我活动的范围,打量了我一会儿,仍是微笑:“我也无聊嘛。”
我站在窗边,唇角浮起笑。他低头在我身边,还在笑着。这样有心耍人又能不动声色的耍到我的人仅他一个了。我不禁更喜欢他。
“既然身体好了,也就可以离开了,保证没有后遗症。”他侧头看着我:“你很高。”
“应该说也比较帅,对吧?”
“帅的话,似乎比不上我呀。”他拍拍我的肩,像兄弟一般的。
“也许。”我微笑,也许他不比我帅,却极有个性。有时个性比帅更动人。
突然我对动人这个词泛起酸味,不禁问他:“有许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啊,是呀。”他大方的回应:“许多,许多。多得令我感到‘世界的三分之二是女人’的话是错的,应该说世界的五分之四都是女人才对。”
幽默,我初次感到他的幽默。这是他自己的幽默方式,如他个性。
“女人很可怕吗?”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用“女人”而不是别的词。
“你没有人追吗?老兄,除了你有点神经兮兮的、自大了点点外,似乎是比较帅的人,就只拿脸当招牌也不会少人追呀。”他的语气又带着习惯性的淡淡的嘲讽。
“啊”被人追,是有很多次,但不论男女都是追我的命的,绝不是为这张脸。
“算了。”他推推眼镜,看了一眼窗外:“这次的换届,有一个新生很厉害,如果成为学生会长的话,我想我会做得很乐意的。”
“你为什么不竞争会长呢?”我随口问。
“你问我,不能当医生要做什么,我这就告诉你。我要当秘书。只要我在学生会做一天秘书,我就能在找工作时多说一天,对我比较有利呀!”
汗,他的算盘打得相当个性嘛。
“哦。这一次换届,要换掉许多人吧?”我看着窗外,看到一个穿白色衣服的瘦小男生正走向这里。他比白墨要白、要文弱,身材削小,但模样很是清秀。只是清秀,没有白墨那打眼看去便具备的内在气质。
“好在学生会的人本就不多,分支也不多。不过,有一个人是不换的。”他的语气中显出一丝迟疑和思索。
“为什么?”那个人果然是向这边走的,为什么我看到他就有种不舒服的感觉呢?
门响了,我的目光移到门上,等白墨介绍。
他开了门,对来人让了一下,亲热的搭着对方的肩。虽然给人的感觉是他这比人家高了半头又壮了一半的家伙在欺压弱小同学
“这是我的好朋友,也就是现任学生会书记张鹏。”他的语气明显更热情主动:“鹏子,这是我的”
我就知道他不知道如何介绍,便插口:“他的旧识。我叫绝爱。”
张鹏看看白墨,目光仍然清澈明亮。
“找我有事?”
“我不想参加换届选举了。阿墨,你知道我的我的身体”他的脸色偏向不正常的苍白,瘦弱得也不像个健康者。
“你的人气很够的。如果你的身体不行,你的事我可以代劳的。朋友嘛!而且,张伯伯不是很希望你有出息吗?不要让他失望吧。”他安慰兼打气。
抬出父亲,张鹏有点动摇:“这也是可是,我怕你会忙坏。学生会长已敲定”
“是那个新生是不是?”他兴奋的求证。
“是。”张鹏带出一声叹息:“你要辅佐她又要管好自己的工作,我如果连任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说什么傻话啦,我们是朋友,过去都这么过来了,现在还犹豫什么呢?你不会是不相信我,不要我这个朋友了吧。”半真半假,但浓浓的关心和友情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