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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如实在不愿,爹爹也不逼你,只是这出家为尼之事,你以后不得再提起。好好一个女儿家,整日吃斋念佛,不理俗务,白白浪费了大好时光。难道三丈红尘,除了爹爹和哥哥,再无你留恋之处?”
“世间多疾苦,世间多忧虑。如能跳出三界之外,逃出五行之中,未偿不是一大乐事。”
云鹏沉吟半晌,说道:“世间万物,芸芸众生,皆有好恶之心,既然天生万物,便有万物存世的理由。你自幼喜胡思乱想,偏爱钻牛角尖,那是你的天性,爹爹从未想过要强迫你改变什么,但上天既然赋与你世间罕见的花容月貌,便有它的理由。你想出家,把一副人见人爱的容貌隐身,肯定违背了上天的真实意愿,恐怕是没有可能做到的。”
“容貌只是人的外在皮囊。在佛家眼中众生平等,美女与骷髅原是一体,人失去血肉,还不都是骷髅。”
云鹏用手指敲敲椅背,又叹了口气,声音中饱含忧虑:“纯宗皇帝即将南巡,中州是他必经之地。忌弱你沾爹爹的光,名播天下,这位好色之君若是向爹爹开口,要你相见,爹爹是没有理由拒绝的,那便如何是好?你燕伯伯此时来信催促此事,也正是基于此目的。”
“女儿割去三千烦恼丝,跟随师傅遁入空门,爹爹便省去了麻烦。”
“事情哪又你想象的这样简单,只要你不嫁人,以他帝王之尊,若是对你起了意,你是无法逃过他的手掌心的。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普天之民,莫非王民,这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说怎样还不就怎样,谁又奈何得了他。”
“依爹爹之见,女儿只有嫁人这一条路了。”
“不错!随着皇帝南巡日子一天天临近,中州抢着嫁女已成一股风潮。天下父母疼爱女儿的心都是一样的,谁想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跳入火坑呢。”
云忌弱默默地站着,半天没有再说话。
“忌若,事已至此,你就认了吧。纪北出身名门,心性纯朴,又对你痴心一片,你能嫁给他,也算是很不错了。”
“燕伯伯家是皇室贵胄,位尊名高,他又与爹爹相交莫逆,更兼我的亲姨妈是他的妻子,我嫁了过去,他们对我定是百般疼爱,气是不会受的。可问题是我根本不喜欢纪北,嫁给他,女儿能有幸福吗?”
“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只要他真心对你好,这就足够了。世上的事哪能都十全十美,差不多就行了。”
“也许除了嫁人,还有一个办法能免除女儿的麻烦。”云忌弱淡淡言道,她的声音中隐隐含着许多东西,似乎有坚定的决心,仿佛又有了解脱的伤感。
云鹏身子一颤,转过身来,直直看着站在他四尺开外的云忌弱。
依旧是白衣白裙,娉娉地俏立。那张脸由于长期戴面纱,遮挡日光的缘故,白得近乎透明。淡淡眉毛,淡淡妆,彩笔难描秀四方。梦幻般的眼睛,梦幻般的鼻子,梦幻般的嘴,整张脸上似乎朦朦胧胧,罩着一层轻烟,使她看起来很不真实。
这样的美人也许只存在人们的梦中,而不该在真实的人间出现。
云鹏看着自已的女儿,心中不由升起一丝自豪。有这样的女儿,哪个做父亲的能不自傲。
“忌弱你可不能做傻事,你若因为这件事而毁了自已的容貌,爹爹定会内疚一辈子。”云鹏略一沉吟,“罢!罢!罢!一切由爹爹扛着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云忌弱摇了摇头,“民不与官斗,何况他是皇帝,爹爹你就不要管了,一切都交给女儿吧。”
“交给你?”云鹏反问一句,“不成,你是我女儿,做父亲地保护女儿天经地义,风来给你遮,水至给你挡。否则我不配做父亲。”说到这云鹏心中忽的一动,想到了一个人。
“这小子死而复生,好象完全变了一个人。‘大龙卷’的威力真有如此之大,能将一个人的性格改变,能让人变得年轻?听女儿话里话外之意,似对他极有好感,可惜他花花肠子一个,搭了上那几个女人,要不然将女儿许配给他也未尝不可,辈份不对有何紧要。这小子气宇非凡,才智高超,老于事故,实是难得的人材,定对自已所图之事助益极大,与将忌弱嫁给纪北相比,也许将忌弱嫁给他更符合自己的利益,也更对女儿的心意。”
看着父亲变幻不定的脸,云忌弱有些茫然,又有些担心。
“就这样定了。”云鹏在一瞬间下了决心。
“忌弱,你看林云飞这个人怎么样?”云鹏紧紧盯着女儿,目不稍瞬。
云忌弱楞了一下,脸上浮上一层红晕,她勉强抑制心神,装作若无其事,问道:“他只与女儿一面之识,女儿对他根本不了解。”
“你是他的救命恩人,与他相处过几日吧,怎能说一点也不了解他。”
云忌弱语意娇嗔:“不是跟你说过几次了吗,他昏迷了三天,醒过来就离去了。话都没说上几句,谈何知人?”
“我屋里的那张画像是你拿了吧?你这样做还不是为了多看看他吗?”
“爹爹,你再说女儿不理你了。”云忌弱脸涨得通红,垂下了头。
云鹏心中猛然一震,什么都明白了。“是了!我把那张画像挂在屋中二十多年,女儿自小朝夕相顾,那小子的影像早已深深扎根在女儿的脑海中,这番真人相见,能不情根深种,难以自已?”
第二章论嫁
“但愿这小子没有继承凌师祖神经兮兮的毛病。”云鹏心中暗暗暗祈祷一声。
“忌弱,事到如今,爹爹便向你实话实说了吧。”云鹏一脸郑重,说话的语气不知不觉沉重很多,“这个林云飞其实就是二十多年前的凌云飞。”
云忌弱啊的一声,叫出声来,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不可置信,“他不是已经被您误杀了吗?这怎么可能,他看来也就二十多岁呀!”
云鹏苦笑一声,说道:“我上次与他相见,他虽然没有承认,但爹爹老眼尚未昏花,自认不会看错人的。一个人死而复生,已属异事,活了六十多岁,居然还如此年轻,更是不可思议,也不知他走了什么好运。”
云忌弱惨白的脸稍稍恢复了正常,“难道是那支千年雪参的作用?但千年雪参也不能让人返老还童啊。”
“当时他后背中剑,前胸被我击中,在我想来肯定命不保全,也未细察,也许是赵五洲贪图他的财富,用千年雪参救了奄奄一息的他一命。赵五洲后来死的不明不白,难道是他所为?又不太象。”
“赵五洲用千年雪参救他,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毕竟对他有恩,他反过来杀赵五洲,这根本不合常理,他怎会是这样的人呢。”
“应该不会是他杀的。一个三品大员莫名其妙地死了,朝庭却只胡乱抓了几个人,便算完事,根本不做调查,这其中定有古怪。以后有机会你问问这小子,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爹爹要想知道,自已去问他好了,干吗扯上女儿?”
“这小子二十多年前被我打伤,心中对我存了芥蒂,要不是看女儿的面子,找我报仇都说不定呢,怎会对我讲实话。他身上牵扯了太多的秘密,忌弱你可要多用些心思。”
“爹爹您今天是怎么了,老说他干吗?”云忌弱看到云鹏脸上的暧昧之色,心中呯呯之跳,心中五味陈杂。
“忌弱你冰雪聪明,爹爹的意思难道你不明白?”
“他和您同辈,自是忌弱的长辈,再说他年龄比您还大呢。”咬咬牙,云忌弱将数月来编织成的绮梦,一点点撕破。
“他与咱们没有血缘关系,年龄辈份根本不是问题,再说这小子看起来英姿勃勃,气宇斩昂,与你正好是一对璧人,关键在于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他?”
云忌弱脸上阵红阵白,眼中神情一会迷茫,一会清澈,嘴唇抖了几抖,却是一个字也未吐出来。
“你若不愿意,那便算了。爹爹急着将你嫁出去,还不是迫不得已。”
“可他已经有好几个女人了,听哥哥讲塞外双娇就是其中两个,要女儿与别人共享丈夫,女儿自问还没这个心胸。”
“当今天下,稍稍有点财产地位的男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只要你喜欢他,他喜欢你,这就足够了。你若是心中老想着自已高人一等,不屑与别的女子共处,可要丫老终身了。”
“佛曰众生平等,男女本是平等的,凭什么要我一心一意对他,他却把心分给别的女人。”
“你个丫头,又钻牛角尖了。纯宗皇帝是男的,睿丽王朝谁敢和他平等;天南女王是女的,天南王国又有哪个敢她与平起平坐。这个世界的平等只是相对的,绝对的平等只存在你的想象中。”
“反正我不能嫁给他。我可不想与她们整日争来争去,只为讨一个男人喜欢。”
“算爹爹这番话没说,你想怎样就怎样吧。”云鹏挥挥手,意兴有些萧索,低声道:“忌弱,你先去吧,让爹爹再好好想象,是否还有别的办法。”
看到父亲流露出罕见的失望之色,心灰意冷的疲惫模样,云忌弱心中一痛,“我总是想着自身的幸福,何曾体谅过爹爹的难处。若是因为我,惹怒了皇帝,雷霆之下,爹爹武功再高,又有何用。罢!罢!罢!嫁就嫁吧,与别人分享一个倾心的男人,总比嫁给一个自已不喜欢的人强。”
“爹爹不用为难,女儿同意嫁人了。”这句话出口,无比艰难,心中的酸楚委屈、自艾自怨再也忍受不住,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溢出。
“你终于想通了,同意嫁给凌云飞了?”云鹏身子一振,直起了腰,待看到女儿的泪水,忙又道:“忌弱不用委屈自已,你这样嫁出去,叫爹爹心何以安?”
云忌弱拭了拭眼泪,凄楚一笑,“天南公主、塞处双娇与女儿齐名,她们都看上了同一男人,证明他已彻底改过前非了。浪子回头金不换,女儿嫁了他,不用担惊受怕,也就够了,再说他年纪已大,知道心疼人,女儿应该知足。”
凌云飞呆呆地看着云鹏,眼睛直直楞楞,眼珠子半天未动。
“这老爷子脑袋今天出问题了吧,要不就是自已耳朵有了毛病——将云忌若嫁给自已,开什么玩笑:江南第一美人岂能与别人的女人共享夫君?云鹏怎会同意将女儿嫁给一个老头子?”
“你到底愿不愿意?老盯着我干嘛。”云鹏看到凌云飞魂不收舍,心中稍感安慰,“这小子对忌弱很在意吗!”
“您知道,我已经有了女人了,忌弱嫁过来,太委屈她了吧?”
不知不觉间,你换成了您,尊敬的态度让云鹏抚了抚短短的胡须。
“啰里啰嗦!忌弱既然已经同意,就表示她不在乎。你就痛快一句话吧。”
“那您容我和她们先商量一下,好不好?”
“不好!”云鹏话说的干脆,没有丝毫的回旋余地。
凌云飞心中兴奋无状,慌恐莫名,“不答应吧,心中绝对不甘;答应吧,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要是唱起来,自已这个观众如何是好。偏偏云鹏故意为难自已,不让先去吹吹风。”握了握拳头,抿抿嘴角,凌云飞一撩袍袖,跪倒在地,“岳父大人在上,受小婿一拜。”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
虽然心中很是不自然,但脸上却是恭恭敬敬,“我年龄比他大又如何,娶了他的女儿,他就是岳父,给他磕头,天经地义,不需不好意思。”
“贤婿请起!”云鹏奇异地一笑,将凌云飞一扶。
“既然你已同意,择日不如撞日,再过两日,我便把忌弱给你送过来,你可要好好待她,否则我绝不轻饶。”
“婚姻大事,怎可如此草率。这般苍促,岂不轻漫了忌弱。”
“忌弱是‘江南第一美人’,世人皆知,难道你要让全天下都知道你娶得美人归,以此满足一下你的虚荣心。”
“小婿决无此意。”凌云飞看着云鹏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安的感觉隐隐升上心头。
“忌弱偷偷过来,是委屈了她,但如此一来,也为你们减少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你这里可不比云府,如大张旗鼓,你们今后还有安生的日子过吗?”
人生大事,仿佛演戏一般,戏剧性地定了下来。
凌云飞送走云鹏,围着屋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脑头纷乱一团。
“这是真的吗?云鹏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明明知道自已的底细,还将女儿嫁过来,是为了‘大龙卷’?还是为纯宗皇帝南巡?如是为了皇帝南巡,他可以将女儿嫁给燕纪北呀,他们不是自幼定亲吗。他这样做,不但背上了不守信义的名声,不是连燕兆男也得罪了”凌云飞想破了脑袋,也是无半点头绪,只好先放过一边,转过头来,想着如何将此事告诉三个姑娘。
想曹操曹操就到。
“林大哥,云鹏又来干什么?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