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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地岂不是大增。”
“谢谢您的提醒。”凌云飞言语非常肯切,充满感激之情。虽然奚蹟言提出这样的建议,主要是担心客玉涵的安危,但以他这等心气极高之人,能提出建议已是殊为难得,因为毕竟有面子被卷的可能。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无疑更能说明客玉涵在他心目中的份量。
明安府的地形图在脑海中涌现出来,凌云飞开始默默估算云鹏所要面对的局面。“不过在目前的形势下,我还是觉得去昭宁更安全,您老人家以为呢?”凌云飞语调恭敬非常,宛如是在向奚蹟言做肯求。
“我只是提建议,接不接受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涉。再说你做出这样的决定,必有你自己的考虑。”奚蹟言略一迟疑,还是忍不住问道:“不知你基于何种原因做出如此决定,如果方便的话,能否说与老朽听听?”
凌云飞也不说话,用手指甲在桌上横七竖八开始勾勒,不久一幅简单的草图,清晰地展现在眼前。
“您看,这里是明安府,”凌云飞用手在草图上一指,“它的东面是端州,南边是南山州,西面是中州,除了北面是丽水河,它的三面都处在朝庭强大势力的包围中。即便北面也不一定安宁,要知中州水军达十五万之众,沿丽水河顺流而下,不到一天即可到达明安府。”凌云飞抬头看了看专心听他讲话的奚蹟言,继道:“明安府西面有烂柯山,据险而守,中州的威胁倒还在其次;南面有南山这座高山作为屏障,南山州的军队要想越过这道屏障,殊也不易,不过南山州的军队有很大一部分是由当地人组成,向来骁勇善战,防守起来定会牵扯很大一部分力量;关键是端州,端州与明安府之间一马平川,而端州背靠东海,南依南山州,北临丽水河,没有外患之忧,可以倾全州之力扑向明安府,要知端州自睿丽王朝建立以来,就是朝庭训练军队的大本营,军队战斗力虽不如京州、中州,但数量甚至尤有过之,我想单只端州的三十万大军出动一半,恐怕明安府这只刚刚诞生不久的力量就难以抵挡啊。”
奚蹟言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声音中也罕见地透出一丝亲切的意味:“你的这位岳父大人深谋远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你能想到的,他焉能不会想到,我想他既然这样做了,肯定对这些不利的因素都已有了应对之策,如换作是你,不知可否有良策化解这样的局面?”奚蹟言此番问凌云飞的问题与燕骥遥相问云鹏目的不同,意思却完全一样,可见在对许多事情的处理上,人类都有不少相通之处。
凌云飞低下头,注目地图良久,不断地摇头,等他抬起头来,嘴角上的苦涩之意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奚蹟言答案。
“真的没办法?”
凌云飞点点头,喃喃道:“东连郎碧空,南交天南王国,也许是不是办法的办法。”
“此话怎讲?”奚蹟言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这办法不错呀,为何你又说不成呢?”
“东海王军力有限,对付净州的局势已是颇为吃力,怎还有余力从海上对端州进行牵制。他如派出小股船队对端州进行骚扰,端州方面大可对其置之不理,况且端州澄江府境内的澄江湖一年四季都有水军在此训练,抽出几万新水兵沿澄江入海,不但能将威胁解除,甚至有可能切断南极岛和泗水府之间的水路通道。我想朗碧空不会想不到这一点——这种对别人不利,对己无益之事,他是绝对不会做的。至于天南王国的情形,您要比我清楚十倍,何用我多说。”
奚蹟言听完凌云飞一番话,半天没有说话,默默地看着凌云飞所画的那张草图出神。过了半晌,他抬起头来,目光移注到客玉涵身上,用一种低沉的语音说道:“玉涵,有件事伯伯忘了告诉你,你的大哥起兵反叛你的母亲,不久前被手下将领出卖,缚往了天南王城,你母亲命人剜去了他一只眼睛,又斩掉了他一只胳膊,一条腿,然后关进了地牢。”
客玉涵哼了一声,竟没有吃惊的反应,脸上神色更无一丝变化,仿佛奚蹟言口中的大哥母亲是别人的,与她半点也不相干。
凌云飞眼中亮光一闪,随即寂然。从客玉涵的嘴里他已经知道了她两位哥哥的所作所为,虽然不至于对他的可悲下场幸灾乐祸,但同情心是不会有一星半点的。若用也只是对天南女王对亲生儿子之忍心的一种复杂的情感。
奚蹟言嘴角微微抽搐一下,抬起头看向屋顶,似乎在自言自语,但话分明还是说给客玉涵听的,“你哥哥原是没有主见之人,他能够走到今天,除了别有用心之人的调拨,西北部族撒睦尔达罕的支持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他要死要活是他的事,与我可没有丝毫关系,奚伯伯,您是知道的,我对这个人虽不是恨之入骨,却也无任何好感,还请您不要再说他的事了。”
听到客玉涵稍有些不耐烦的话,奚蹟言脸一板,沉声喝道:“他们再对不起你,也是你的亲人,你就是恨他们,也不能是这个态度,太不象话了。”
看到客玉涵的小嘴紧闭,眉毛上挑,眼睛瞪大,凌云飞轻轻地哼一声,劝道:“玉涵,不能太任性了,更不能忘本。他们再对不起你,你也不能漠视他们的存在吧,所以你必须调整好心态,正确面对他们,否则等你年纪大了,你一定会为今天的话而后悔的。”
客玉涵恨恨地瞪了凌云飞一眼,转过身去,用后背向两个她最近的男人表示抗议。
“天南王国自来奉行与睦邻友好相处的政策,从建国到现在,从未插手过别国的事务。但自从天南女王继位,或许是看它的国王是个女人,好欺负吧,西北部族明里暗里插手天南王国的事务似乎从未停止过。这次若不是撒睦尔达罕的一位叔叔起兵造反,转移了撒睦尔达罕的眼球,天南王国这次的叛乱也不可能如此快的被平息。经过这件事,天南女王或许有可能会改变对外的政策,说不定云鹏就给了她这样一次机会。”奚蹟言目光直视凌云飞,说出了他对天南王国形势的判断,很显然这判断是建立在他对天南女王性格深刻了解的基础上。
第七章祝寿
“你们男人呀,就是喜欢自以为是,”客玉涵没有转身,用一种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大哥你也不想想发生在你自己身上的事情——当初起事时,你还不是被形势所逼,迫不得已。那时你有多大的把握能到今天的地步,我想恐怕连一分都没有吧,但你还不是坚持到现在了。你的深谋远虑应该不比云鹏差上多少吧,然而事到临头,还不是苍促上阵。云鹏再是厉害,也不可能做到算无遗策,把每个环节都考虑的清清楚楚,也许他也是被形势所逼也说不定呢。”
凌云飞和奚蹟言对视一眼,眼中都有一丝惊异,更有许多赞许。
客玉涵的一番话虽然包含着对他们方才说教的不满,但说得却是相当有道理。
“我说呀,不管做什么事,想什么事,都不要一厢情愿,妄自瞎猜,人的一生有几件事情在做成功之前是有绝对把握的,虽然做事情之前,我们应该尽可能把各种情况考虑在内,想得周全些,以使成功的把握大些,但世间之事千变万化,种种不可测的因素数不胜数,你就是神仙也无法做到万无一失,难道因为这个缘故,就不做了吗?”客玉涵冷冷一笑,恶狠狠道:“你只有做了,在做事的过程中积累足够多的经验才能在以后少犯错误,少走弯路,若是思前想后,前怕狼后怕虎,我说呀,那还不如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才好呢。”
凌云飞、奚蹟言耸然动容。
“说得好!”凌云飞双手一击,大加赞赏。
“好你个头!”客玉涵头一甩,用眼睛怨恨了凌云飞几下,但她眉梢眼角间强自抑制的欢喜却明白地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不错,做这样的大事,无论是谁也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不过人家兵多将广,我们这点力量加进去,好比滴一滴水进油锅,溅一下便踪影皆无,不起什么作用,既然如此,这种景上添花的事,我们还是不要做的好,自己做它一景,虽然小些,但总归是自己的,怎么也比瞧别人的顺眼多吧。”
奚蹟言默默地站起身来,向外走去,走到门口,也不回头,淡淡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因为对玉涵放心不下,顺便也想拜访几位老朋友,并为其中一位祝贺五十岁大寿,你若是有兴趣的话可以跟我去见识见识。”说完,也不等凌云飞表态,径自去了。
凌云飞闻听此言,心中大喜。在昭宁选取落脚之地,是他目前最为关心之事,他正为没有丝毫头绪犯难,奚蹟言一番话让他心中大定。一代宗师的朋友,绝不会差到哪里去,有奚蹟言鼎力相助,何愁此事不成。
“看把你美的,这可都是我的功劳,说吧,给我什么奖励?”
“这功劳太大了,该给你什么奖励呢?让我好好想想。”凌云飞皱了皱眉头,身子突然一闪,将客玉涵抱在怀里。他逼真的表情伪装得十足,客玉涵没有丝毫防备。以他现时的身手,即便他明着来,客玉涵又怎能躲过他这快如电闪的一抱。
嘴唇狠狠亲下,心中热血如沸,直到客玉涵快喘不过气,双唇才恋恋不舍的分开,“今晚,我要好好犒劳你一番,作为我对你的奖励。”凌云飞将媚眼如丝的客玉涵顺手一抛,客玉涵的身子不差分毫地躺在了床中间,凌云飞的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重重抛起,轻轻落下,宛如用双手把客玉涵放到床上一般。
“大哥,你”客玉涵的话还未说完,凌云飞的身子已跟踪而至,压在了她的身上,大嘴紧跟着罩下,将她的半截话语堵了回去。
远远看到一大片树林,绿叶繁茂,荫荫如盖,远非中州萧条的景象可比,一路上之,眼中所见尽是黑白石头、黄色的土地,此时蓦然见到盎然的生机,心中涌起长久以来从未出现过的震撼,深深的感动充斥心田。在绿叶的缝隙中,隐隐的红檐碧瓦竟是遮挡不住,扑入了眼帘。甫进入林中,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带着一缕缕湿润,柔柔地抚上脸庞,仿佛无数个水的精灵浸入全身各处,将身体中一个个微小的火团扑灭。这种感觉竟比燥热难耐之时,浸入冰凉的水,还要舒爽惬意。
出了树林,首先展现在眼前的是足足有三丈高的围墙,墙上均布门楼、城垛。再往下一道宽宽的护城河拦在眼前,上架一座浮桥。看这架势,哪里象是一户人家,分明是一座小城吗。桥头两侧,每面站着四人,身装簇新的红袍,衣襟上别着碗口大小的红花,个个春风满面。
凌云飞心中一动,暗暗道:“好大的气派!在城外迎接客人就派了八人,若是到了里面,还真不敢想象其中的情形。此等场面,料想比之王候也差不到哪里去。”
看到凌云飞一行人,为首的一人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讶色,他小跑上前,将上身弯到与地面平行,右手抚胸,恭恭敬敬说道:“贵客从何而来?有请贴吗?”
奚蹟言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从天南来,姓奚,与你的主人是多年的老朋友了,烦请你通报一声。”
那人忍不住“啊!”了一声,脸上瞬间涌现一抹红潮,两眼瞪得如铜铃大小,楞愣地看着奚蹟言,嘴巴张得大大的,宛如塞进了一块石头,闭拢不上。
过了半天,他才回过神来,狠狠抽了自己两个嘴巴,结结巴巴地问道:“您难道难道就是天南之仙,奚老祖宗。”
“扑哧”一下,客玉涵笑出了声,她向奚蹟言吐了吐舌头,调皮一笑,道:“奚伯伯,您好大的辈份,这回我可沾你的光了,若您是他的老祖宗,我岂不是成了他的祖宗了?”
“不许胡闹!”凌云飞扯了扯客玉涵的衣袖,狠狠瞪了她一眼。
哪知那人似乎根本没有在意客玉涵的话,扭过头,招呼一声,“你们没长耳朵吗,奚老祖宗来了,还不快来磕头!”他竟然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磕头不止,另外七个人连忙跑了过来,一齐跪倒,磕头如蒜。
见到这等奇异的场面,客玉涵再也笑不出,呆呆愣住。凌云飞也是心头震动,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奚蹟言在这里会有如此大的名头,更没有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尊敬于他。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一个人到底对别人施出了多大的恩德,才能获得这样的地位。
“好了!你们几个起来吧。”八个人跪在地上,连大气也敢不出,听到奚蹟言的话,如奉纶音,纷纷爬起,不过腰却还都是弯着的。
“您老人家在此稍等,奴才这就前去禀告主人。”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奚蹟言摆摆手,径自向前行去。
“万万不可,若是让主人知道奴才对您如此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