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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欢挺尴尬的，但知道这是她的忠心之言，只能点头。“你也知道昨夜的事，大爷他……我会注意的。嬷嬷快别伤感了，老太太那儿如何了？”
卫嬷嬷定定心神，叹口气，“老太太这回受的打击太大了，我看着，似乎不太好。不过，若不借机做些事，就太便宜那些人了。大少夫人尽管放手去做，我看老太太已经是默许了的。”
无欢点头，这样还下不了决心，那关家可就真的快亡了。
回到院子，啥也顾不上，先爬上床，补了一觉。
醒来时已是午时，关墨之已经回来吃饭了。
“辛苦你了，都是我不好，嬷嬷已经把我说了。”关墨之听到里间有声音，进来后第一句话，竟是说的这个。
无欢慵懒地靠上他，轻哼着，“原来嬷嬷说了你才能知道啊～”
关墨之体贴地为她揉着腰背，温声道：“知道是知道，不过那滋味又确实太好，一时收不住。等你再大些，我就不用顾忌了。”
无欢提起最后一丝力气拧了一把他的大腿根，“还敢说？”
关墨之不以为意，那点儿手劲连挠痒痒都不够，反倒引起一股热流。
“嬷嬷有没有跟你说，祖母已经默许的事？”无欢想到这个，提了神，问道。
“嗯，说过了。我想听听你的意见，好像你的方法比我的有效多了。”关墨之不敢小瞧这个小妻子，她那小脑袋里总是有很多古怪的想法，偏偏还蛮管用的。
无欢从枕头下抽出一个小册子，“都在这里，我让绿萼写好了，你看看吧，能用的就用，用不上的也不用理会。”
关墨之就那样靠上床头看了起来，而无欢则滑下身子，枕上他的大腿，不多时又睡了过去。
直到晚上，也没人过来请小两口过去议事，关墨之也不动如山的，无欢想了想，安静地做自己的事——练字。倒是关墨之晚上搂着无欢不能做～爱～做的事时，问了几个他没太明白的几个新鲜词，无欢做了详尽的解答。
第二天中午，三老爷带着两个儿子过来了。无欢得到信时，关墨之已经过来找她了。两人携手去老太太那儿，到了才知道原来二老爷也带着两个嫡子，二个庶子过来了。
说起来，倒只有三老爷没有妾室，连个通房都没有。
大老爷已经早到了，脸色不好看，李氏半边脸上浮着鲜明的巴掌印，眼皮红肿着。墨砚站在他娘身边，小脸也阴沉着，见关墨之拉着无欢走进来，投过去的目光有些复杂难懂。
“墨之，跟你媳妇到祖母这儿来坐。”老太太的凉榻上没有了小几，她在中间端坐着。脸色虽还有些蜡黄，却将鹤头梳得油光，衣着也正式，很有几分气势。
无欢松开关墨之，听话地迎着老太太的手，坐在她身边。
“今儿你们既然是墨之请回来的，正好我也有些话要说。前几年，这个家就全赖墨之独力支撑着，因为他还没大婚，所以虽行使着家主的权限却一直还由我这个老不死的挂着名头。今天，我就要正式将家主之位传给墨之。在此之前，我最后一次以家主之名宣布一件事。”
无欢轻抚着老太太有些发凉的手，给她以无声的支持。
老太太长叹口气，“我虽老了，但该有的担当还是应该有的。因我这个家主不尽职，令内院乱成一团，该罚。自今日起，就闭门思过，凡事不理，专心向佛，以求佛祖开恩，继续保佑我关家兴旺不衰。”
二老爷听到这儿，脸色就变了，抬眼看看兄长，却没得到回应，就更加臭了。
“峰儿无德，究其根本是李氏教养无方。原本我也想着李氏好歹为长房开枝散叶生下两个孙儿，在我正式将家主之位交给墨之前，抬了她为继室，只可惜她没有关家媳妇的应有品德，依旧为良妾。没有让老大休了她，已是法外开恩。来呀，将这贱妇拉出去，她从此没有资格再进我这院子。”
李氏一听，浑身颤抖地滑下地，泪眼涟涟地看着大老爷：“老爷～”
大老爷却将脸一扭，看也不看她一眼。
卫嬷嬷在门外听了，示意二个婆子进去，半拉半搀地将李氏施了出去。
墨砚跟了二步，却被他爹一声哼给住了脚，脸色苍白地踱回大老爷身后站好，只是那身子似乎立也立不直了，如今他也是庶子了。以前虽是，但谁都当李氏继室之位已定，这府里谁敢当他不是？都是当嫡孙供奉着的。
“我老了，本想安享晚年可总是不放心你们。按理，老二一家早应该分出府去了，都是我想要儿孙绕膝才害得你们一个个的不思进取，连老大也是一样。你们身为墨之的长辈，他不好说，那这话就由我这老不死的来说，毕竟是我做下的错事。”
二老爷一听就急了，“母亲……”
“你也住嘴！”老太太眼中厉色一闪：“你媳妇做下多少事，你会不知？连下人的数目都能谎报，这些年也挖走不少银子了，还填不饱？若不是有军儿守儿在，我就直接把你撵了出去！”
二老爷一听，老脸就涨成紫茄子色。老太太身边的无欢，竟缓缓地点了点头，更是令他想刨个地洞钻进去。
“祖母不要动气，儿孙自有儿孙福，再怎么样，一笔也写不出两个关字。墨之是个血性男儿，对兄弟姐妹都不会吝啬的。”无欢说了这话后，不少目光都盯上了她。
关墨之知道她这是为了自己好，却不想让人恨上她，连忙说：“祖母先请息怒，墨之已经有了决断。”
于是大家又将目光落到他那儿，这是身家性命之事，以后还能不能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就看关墨之的手指缝能溜出多少好处了。
无欢注意到三老爷不为所动，一直垂着眼帘。也是，他是早早被老太太分出去的，这分家一说，原也没他什么事。只是……无欢一笑，不知那意外能打破三老爷一向的清冷不？
关墨之看了看神情各异的关家男人们。“一向以来，嫡庶之分是根深蒂固的。我身为关家长房唯一嫡子，坐在这家主之位上，却想换个法子。”
墨砚一听到唯一嫡子时，脸色就更苍白了，身子一抖，却将嘴抿得更紧。
“二叔一家住西院，也就不用搬了，等墨军墨守及那两位庶弟都各自成家分出去单过，二叔天年之后再回收即可。至于父亲，也应由我这个嫡子来赡养，若有别的想法，我可以视情而定。墨峰已经成亲，早应该择府分出，那就尽快搬出吧。墨砚还小，成亲后再分出去不忙。几位妹妹的婚事，就由我的妻子，当家主母来负责，此事不劳父亲再费心了。”
大老爷听得脸上肉都直颤，却咬着牙，一声不吭。
“今天将三叔跟两位弟弟一并请来，自然也要分一份家产的，毕竟是关家子嗣，我待二位弟弟与墨砚是一样的。”
三老爷听到这儿，果然吃惊地抬起头来，连那两位堂弟也都大吃一惊。
无欢便笑了，觉得等了半天，总算没有白等。
“墨之当家后，立下一条家规，就是关家分产不分家。大少夫人说得对，一笔写不出两个关家。为什么要将家产分了？是因为大家一直活在富足之中，早失了关家人的血性。将家产分到你们各人手上，每间铺子都要上交红利入公中的。这些钱用于对关家子弟的教育，祖宅维护，以及各种年节支出。店铺分到各自手上，自负盈亏，但定下的红利却是一定要交上来的，没有能力之人要把铺子还回主家。由主家安置职位，从此靠薪水度日。机会给了大家，希望你们各自努力，令生意蒸蒸日上。”
“有能力的开拓者，所开分店只需向本家交付一定的加盟费就可以挂上关家的名头，受关家庇护。无能力者，连维持都难的，本家将店铺收回后，会公开招募，有能力者可以接收，当然，红利是一样上交的。这就是分产不分家。”
关墨之缓了会儿，看着各人若有所思的表情，抬手接过无欢递过来的茶水喝了几口。
“我已经将各地的铺子写在纸条上，由你们来抓。将收益好的与差的分开装在两个盒子里。好的铺子，各位兄弟可抓两个，父亲与二叔三叔可抓三个。差些的，可以一个好铺换二个差的，有能力的可以考虑一下。阿松，把盒子送进来。”
门外的阿松终于等到爷喊自己了，连忙捧着两个方盒走了进来。
那盒上都有个圆洞，里面衬着绸布，竟是看不到里面的。
无欢就抿唇笑，看来墨之也觉得自己的法子好，竟连这个都准备好了，一上午，他可是做了不少事。
开始抓阄，大老爷虽百般不愿，却也没用墨砚代替，亲自上来，在好铺盒子里抓走三张小纸条。打开看了看，脸色还好，就去绿萼那里登记了。
无欢一直关注着老太太，见她脸色复杂却流露出一抹欣慰，就轻声说：“祖母且放心，墨之是您一手调教大的，他是宅心仁厚之人，不会做出薄凉之事。”
老太太轻轻点了点头，看着无欢，“这都是你的主意吧？”
无欢笑笑，“祖母这样问，可是置疑墨之无当家主之能？”老太太便拍拍她的手背，不再言语了。
很快，大家都抓完了。只有三老爷一人，将三个好铺的名额都放弃，抓了六家差的。而关墨已，关墨战都是抓了一个好的，两个差的。无欢点头，只看这个，就知道三房壮大崛起的日子不远矣。
三老爷将字条交给儿子去登记，自己却悄然地看着无欢。他心里清楚，这些主意定都是这个侄媳在背后谋划的。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会想着三房，且一视同仁。这样大的恩情，岂是自家夫人能用那块玉佩换回来的？日后定要让女儿与这位年少的长嫂常走动才是。
这事告一段落后，关墨之看着大家说：“另外，我会尽快落实关家私塾之事，名字都想好了，就叫出关书院。凡关氏后辈足六岁者，不分男女嫡庶，都要送去读书。像三叔一家离得远些的，可以让孩子在本家住宿。每年放二次长假，暑天一次，寒冬一次，各为一个半月。若有想科考想入仕的子弟，我会以本家名誉扶助，此事我会招集族人，同时发放这消息。不管是嫡支还是旁支，是人才，就会受到本家关注。当然，这些孩子出息后，也要为关氏一族贡献一份力。”
三老爷挑眉，向无欢看去。但见那小女子，含笑看着自己的夫婿，竟微微颌首，一派安享之气。
三老爷收回打量的目光，看着关墨之说：“墨之此言甚有道理。开课之时，你这两个弟弟是一定会到的，舜贤那孩子虽年纪不算小了，我也想送过来。平日就请侄媳多多关照了。”
他最后一句，是看着无欢说的。
无欢点头，“只要三叔能放心不怕被我拐坏了，侄媳自然愿意她过府长住。舜贤妹子与我倒是很投脾气呢，正好也可以和几位妹妹做伴，内院可热闹起来了。”
三老爷抬手虚礼，“还请主母费心了。”
他这话一出口，二老爷并大老爷便对他横目扫来。却是谁也没出声，只是脸色有些忿然。
无欢眯眼一转，笑道：“三叔有魄力，一手抓过十二间铺子，倒是要辛苦一段时日了。”
大老爷二老爷一听便变了脸色。二老爷还好说，四个儿子，加上自己的，抓在手中十一个铺子，而大老爷却只抓过去七家，虽然都是收益好的，但也都落在三房之下。只是想反悔也是不成的，关墨之手中只余五家好铺，四家差的。那五家，竟都是三房放弃的，不然一间都不剩。墨之这个家主，竟是一点儿没留私。但关家的田地，关墨之是一点儿没分的，而且也不会再有人能不要脸地指责了。
关墨之见事情差不多了，便说：“三叔且先住下，明日再往回返，我也有些收尾之事要做。”
三老爷点点头，“墨之，三叔承你们的情。你放心，不管是军儿还是战儿，都是关家子弟，不会忘本的。”
关墨之点头，“难怪小欢对三叔推崇备至，墨之也希望血永远浓于水。”
夜里凉风渐起，无欢坐在院中，墨之还在外书房没回来，她已经泡好澡，等着风吹干了头发顺便等他。
远远的脚步声渐渐近了，无欢唇角浮出一丝笑意。
果然，大门那边吱呀一声轻响，有晃动的灯光自甬路上渐渐飘进。
“怎么坐这儿？夜已经凉了。”墨之挥手让阿松提着灯笼离开，直接来到无欢跟前。
“等我的夫君嘛。”无欢将手放到他的大手上，才起身便被他搂进怀中。
“别，在院里呢。”无欢嘴上说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