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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她也有两三日没去见阴寡月了,不知这几日他有多大的变化。
顾九翻了好一会儿,没有找到书中有明确记载的丰胸方法……
她揉了揉眼睛有些失落的合上书,正抬眼瞧天色,就听到钟声。
算算也应该是戌时的钟声了,想着已经这个时候了,顾九从座椅上站起,不若趁着今日不忙去竹林瞧那人。
她随手拿起一件外袍,又拿起挂在木架上的斗笠,就往外头走。
十一月下旬了,腊月一到,阴寡月十九岁生日也到了。
她边穿戴着边下楼,走了几步觉得瘸过的腿部有些痛,她想一定是坐得时间太长了些,也没有太在意,毕竟今儿个这一天都是暖阳高照,若是变天的话她会感觉明显些的。
可是顾九没想到她错了……
或者是药酒喝得太多了,那瘸腿对天气的感应没有那么强了……
虽没有带上蓑衣,淋着雨在赶路,顾九却觉得又喜又着急……
毕竟是冬月的雨,寒意不轻。
雨水顺着斗笠滑落下来,还好这雨不是倾盆大雨的那种,但也不小。
等看到竹林的时候顾九的厚外袍已经湿透了。
这场雨太突然,在她走了一半的时候才开始下,也让她进退两难了一会儿。
将马匹牵到竹林外一个夜风有意命人搭建的茅草棚里,拴上马,顾九便朝竹林走去。
一路她就有留意有没有人跟踪她,再确定万无一失后,顾九才进了竹林。
那孤苏郁一定是接到了要紧的事,顾九在半月前就是这般想的,也更因如此她才跑隐月阁跑的勤了。
脚踩着泥泞,顾九快速的穿过竹林,朝灯影昏黄的竹林竹舍而去。
两三日没来了,也不知那人过得怎样?
一阵寒风袭来,顾九猛打一个寒噤。
这冬月的雨水,着实是淋不得的。
加之她方才还一个劲儿的赶路,方才没有觉得什么,现在怎么有些晕乎乎呢?
雨声交杂,一近竹扉,顾九用手一推,本没使多少劲,没有推开。
顾九讶了下,奇怪了,往日都是一推就开的啊,今日怎么锁上了呢?
顾九使劲敲了几下门。
因着下雨,她怕屋内的人听不到,也没有听到脚步声。
小青撑着伞过来给顾九开门,本是想着顾九两三日没来了,今日下雨也定不会来了,所以早早的就把门锁上了。
一拉开门,小青讶了一下,顾九抬起斗笠下的脸的时候他就认出来了。
“姑……姑娘、请进!”小青忙将油纸伞的大部分都让给顾九,引着她进门。
顾九进来后,小青也没顾上锁门,因他瞧着这姑娘一没打伞二没穿着蓑衣,恐是来的路上下起雨的。
“姑娘,您快回房将这湿衣褪下来,我去给您准备热水。”小青将纸伞交给顾九,终究因着他是个男的,他也不好送顾九回房,所以才这么说。
顾九撑着伞想着确实是该将这一身湿衣换了再去见那人,也省得那人担心。
顾九径直的朝自己的房里走去,下意识地她不敢抬眼去瞧那灯影昏黄的房间……
她步履急快轻盈,正当她接近夜风给她安排的房间的时候,却听到身旁温柔清润的声喉传来:
“你回来了……”
那人一声月牙白的绢布衣袍,长发披沥于肩,眸光似十五的星月,熠熠流光……
“嗯……”顾九的身子僵在那处,半晌才挤出一个字来,滴着雨水的斗笠也没有立刻被她取下,倒是那将将收好的油纸伞“嘭”的一下滑落在地,将二人的心都击打了一瞬……
顾九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拿不住伞的……
愣了一会儿,她想弯下身子去捡那把伞,那白影已闪至她身前将那油纸伞拾起。
他将伞竖放到一旁靠着墙,又去摸怀里的钥匙给她开了门。
正回首,少年想牵着顾九进房,转身间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手指……顾九也受惊般的后退一步……
一瞬间他眉目一寒,温热的大手纤长细腻的手指紧紧地包裹住顾九的……
感受到顾九的衣袖间有雨水落在他的手上,少年身子一震,思绪间已空出一手往顾九的肩膀探去。
湿漉漉的雨水将他的指甲缝都要灌满了……
“你……”他有些喑哑的出声,眸中的神色顾九就在前几日在夜风眼中也见到过,就是那种恨铁不成钢,又忧心不已的眼神……
顾九正想缩头,顺带还不知悔改的吐舌的时候,寡月已将她拦腰抱起……
“啊……”突然而来的体位改变,让顾九本来有些发昏的脑袋更加晕了些。
晕到想吐,顾九无法解释这种感受,但又觉得单单是被他这么搂抱着,她就觉得心中温暖……可是这么一身湿漉漉的她,不会把他的衣服也弄脏打湿吗?
“放我下来……”顾九轻声抗议。
可那人如何会同意,将她放到了柔软的榻上后,又麻利的将她的鞋子外袍脱掉……
“九儿……”他唤了她一声,却话到了嘴边,一句也说不下去了。
他本想说,他们两个到一起如此的不容易,他不想她有事,甚至不想她伤了一根头发丝……
他取来大毛巾给顾九擦脸和身子,又将羊毛毯子盖在顾九身上。
突然被脱掉衣服的顾九冷的瑟瑟发抖,即使在羊毛毯子里头也得不到缓解。
寡月叹了一口气,麻利地取来墙边的火炉和木盒子里的焦炭。
火炉床榻前燃起,屋内的温度升高,顾九才觉得好受了许多,可这一冷意热,将才她有些发昏的头脑更有些昏沉了。
“我去给你打热水……”寡月正说着朝门口走,一拉开门却瞧见小青朝这处走来。
小青瞧见寡月,骇了一下,见公子的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姜汤上,小青忙道:“公子热水还在烧,不妨将这姜汤给姑娘先用着。”
他话音将落,那人就接过他手中的姜汤,同他柔声道:“一会儿将热水给送来,姑娘要沐浴……”
寡月说完端着姜汤进房,将门掩上。
瞅着床榻上动得瑟瑟发抖,头发也仍旧微湿的顾九,他无可奈何的摇头,他该拿她怎么办,出门也不带把油纸伞的,纸伞嫌麻烦蓑衣也至少要穿啊。
他莫名的又想起以往在顾九面前任性的自己……
俊脸一红,他是不是有点五十步笑百步了?
这姜汤是用老姜煮的,水放得少,十分辛辣……顾九表示她有些怀念起以前可乐煮的姜汤,或者放点黑蔗糖也可以啊……
顾九辣得龇牙咧嘴,大白牙露出来,身子也伴随着方才的辛辣感再次猛打一个寒噤。
寡月瞅着碗里头还剩着的两口姜汤,不悦地皱眉。
不是想要她喝得一滴不剩吧?
顾九后怕的白了寡月一眼,随即又觉得一股晕眩涌来,水灵灵的大眼显得有些可怜兮兮的。
寡月被顾九的眼神蛰了一下,他手有些僵硬的往自己衣兜里探去,寻到那温热的锦布袋子……
他拿出那小袋子取出一粒梅子给顾九。
顾九盯着那黑乎乎的东西讶来了一下。
明白了,这人就是不打算放过她,那剩下的姜汤她不喝也得喝了。
“快点……”
顾九不明他缘何督促,却是懒得伸出手去接他的梅子,直接将口凑上去。
他的手本来离她不是很远,顾九身子往前一倾,头往前一送就够到了。
湿漉漉的唇舌在他的指尖卷过……
似一股电流一般直击寡月的心房,顿时仿佛失去意识一般的站在那处,不得动弹。
“……”寡月无法形容此刻的感受,埋怨、羞恼或者……
她不觉得他的手指脏吗?
末了,所有的复杂感受如潮水般退下,脑海里仅剩下这么一个感受。
顾九将那梅子含在嘴里,再将姜水喝下……
等她放下碗那少年还傻傻的站在那处。
末了,顾九才知道,原来是夜风不让寡月喝药含着梅子,还扔了他一袋梅子,这梅子是小易昨夜来瞧他时偷偷塞给他的。
顾九“噗嗤”笑出声来,想不到这人这么怕夜风,更想不到夜风连寡月喝药吃梅子都得管着。
再回头想想,这喝药含着梅子的“馊主意”也是她告诉寡月的……
她也晓得夜风是觉得寡月喝个药还要含着梅子,没有男子气度。
顾九正想得有趣,听着大门“吱呀”一声,进来了两个人。
夜风提着两桶热水来,小青跟在后头。
顾九满头黑线,夜风竟然给她安置沐浴的水……
在夜风看来,他不过是顺路罢了,他是来找寡月的。
把热水倒入浴桶中,夜风点名要阴寡月出来。
“顾姑娘,自个儿能安置吧?”夜风只是出于客气的问道。
顾九白了他一眼,这满院子的就她一个女人,她就算没力气安置,也没有人能伺候她洗澡啊。
“去吧去吧。”顾九同他二人道。
倒是寡月莫名其妙地招了顾九的赶,心里有些小难受。
“你沐浴完我就过来了……”寡月柔声道。
“嗯……”也没瞧他,顾九在毯子里头动了动。
等他们都走了,顾九才从毯子里头钻出来。
扒拉着榻边的棉布鞋子,将要站起,就觉得头疼,腿痛……
她眼睛猛闭了一下又睁开,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心里一紧,莫不是淋了雨,真淋出病来了?
她有些后怕,披着一件干净的外套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她得赶紧泡泡,驱除一下也许要已入体内的寒气……
顾九将头都泡入对身体来说有些热烫的水里头,还没憋十几秒,就从浴桶里头站起,光溜溜的出了浴桶……
烫死她了!
夜风是故意的!
她也是病糊涂了,等全部泡进去才反应过来。
看着自己白皙晶莹的身子满身霞红,顾九只觉得头清醒了一些,她披上衣服,将屏风后那一桶备用的冷水倒了一半进浴桶,再进浴桶的时候,明显好受了些儿……
可是这么一折腾,顾九虽说是洗了身上的寒气,却觉得风寒已侵入头面,她的头痛未曾缓解,反而更严重了些儿……
都是夜风的错……
夜风表示他冤枉,他粗皮厚肉的哪里晓得这温度顾九受不了,他以前都是两小桶沸水、两大桶冷的一兑即可。
这不,他还好心要小青给她留了一桶备用的呢。
顾九从浴桶里头起来,擦干身子,穿上中衣中裤,钻进被窝里头就睡了。
她也没力气去给火炉里头添炭火,就昏昏沉沉的抱着枕头进了梦乡。
隔壁房里。
夜风临时收到了一些线报更听下头人说了顾九办事的进度,故来找寡月了。
找寡月时夜风先去问小青今日寡月的状况,又听小青说顾九淋雨回来的,便同小青一起给顾九提热水来。
寡月随着夜风进房的时候瞧见郁倾也在屋内。
三人都坐下后,夜风才同寡月说了一下下午才收到的飞鸽传书。
原来是云罗那头有了线索。
怀疑太子的人早已离开临安准备回京,按理太子有两个月的查狸门之事的时间为何这么急着回来?不等着临安势力巩固了再回来?
太子这头定是出了什么紧急情况,按照这速度,太子今夜或者明晨就有可能回长安了!
寡月低着头想到,夜风和郁倾与他想到一处,只是不知让太子如此急匆匆回来究竟是长安又生何事?还是狸门之事有线索了?
总之能让太子放弃如此大好机会回来,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算日子,不是今夜就是明晨了。”夜风说道,不过狸门之事既然是由太子打理,出了事情也得有个了结。
“对了。”夜风转过身面向他们二人。
寡月和郁倾都望向夜风。
“那夜临安探访临安王旧部的人马,似乎有些线索了。”夜风说道,冷凌的眉皱起,“云罗说那日是在画船戏台遇见那些可疑人等,日后又连着跟踪了几日,觉得也许同那‘天下第一绝’的戏班脱不了干系。”
“哦?”寡月抬起眼凝着夜风,一副煞有兴致的样,“‘天下第一绝’?”
寡月对戏班之事不了解,也不知道这戏班是哪里的,或者有多出名,反正他是没有听过的。
他知道的戏班,或者说他见过的戏班记忆力最深的便是禀德十年他陪着顾九卖馄饨的时候,夜里在十四桥前摆了一个多月戏台子。
“可知云罗他们因运气查到的这‘天下第一绝’的幕后主是谁?”夜风凝着寡月笑道,他手支撑着下巴,双目炯炯,神情严肃。
寡月显然是想知道答案的,而且这答案应该是夜风想同他说的关键。
“谁?”他沉声问道。
“江南第一名伶子凝香。”夜风说出这个答案,夜风可以想到这个答案,云罗应当是废了很大的功夫。
郁倾颔首,瞧向低垂着眉目的寡月。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