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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青灯,一室静寂。
他不会忘,今夜是顾九的生辰。
他面前摆着一物,是顾九心爱的锦盒,他一直留在身边,都没有给她,这里面有他第一次送给顾九的簪子,还有那些胭脂水粉已不能用了,却保持这以往的姿态,静静地躺在里头……
他没能来得及为顾九准备礼物,也许过了今日,只能守着这个锦盒空赴黄泉了……
没有想到,他与夜风初登宫门,就要面临这样的生死绝境了……
“大人。”
殿外一黑衣人朝着殿门内恭敬地唤了一声,语声之中难掩紧张。
寡月回过神来,叹息一声,匆匆忙忙朝殿外走去。
“什么事?”
“大人,北门出事了!”那人忙答道。
“什么?”寡月眉目一动,“主上知否?”
“回大人,主上已赶往北门了,属下得令来通报大人。”那黑衣属下跟着寡月边走边说。
“可知是怎么一回事?”寡月问道,脚下步履匆匆。
“回大人,是江南洛营的装束。”
寡月闻之步下一滞,洛营的人?他们想要做什么?
寡月想着一跃上马,直朝北门而去。
“大人!”那黑衣人唤了一声,跟着上马。
·
长安北营。
“快开城门,我们是洛营来给你们送粮草的!”城楼下的人叫嚣着。
城楼上的将士交头接耳。
“将军,您觉得可信吗?”一人问道。
守城将军摸着下巴道:“不知道,已命人去通告主上了。”
“可是……若是真的,晋侯的人寻来了,他们岂不是都得死?”那人焦急的问道。
“可若是假的,咱们这一大开城门,这长安算是完了!”那将军怒斥道,“暂且不管,坐等主上!”“将军我认为这洛营的和靳大人有些交情,也许是……”那人凝着将军的冷面,声音越来越小,“将军,我知道您也是为长安城担心,我这不听到是粮草心里太激动了,若是晋侯的人马来了,这……这要是敌不过,可惜了……”
那将军额头也渗出了冷汗,注视着下面的一举一动,他又何尝不是这般想的。
又等了一会儿,那守城的,大吼一声:“主上到了没有?”旁人摇头。
正当这时候,听到一阵令人胆战心惊的铁蹄声。
“是晋侯和太子的兵马!被他们发现了!”这时候城楼上海有城楼下的人都朝那处望过去。
未及片刻,外围的人就厮杀起来——
正在这时候,一个靛青色战袍的将军走上城门,他是闻讯赶来,城楼外朝着远处打成一团的人,眉头紧皱,同一旁的守城将军问道:“出什么事了?”
“羽将军,这下面的人是洛营的,说是要送粮草,末将担心是敌军诡计,恐防有诈,所以下令等主上来了再做计较。”那个将军忙说道。
阿羽凤目一扫城楼下的场景,心中隐隐不安。
“取一盏灯笼来。”
众人望向阿羽,不知羽将军如何冒出这么一句。
就连阿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么一句。
“将军不可!”这时有人跪地道,“将军,作战之期,城楼之上忌讳燃灯。”
“本将知道,你当本将是傻子吗?”阿羽厉吼一声。
若是燃了灯笼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恐防敌军乱箭,这是大忌。
被阿羽这么一吼,立马有副将颤抖着爬起来去取灯笼。
灯笼取来了,那光芒立刻吸引了城楼下的人。
所料无错,立马有飞箭朝这处射来。
阿羽唇角一勾,他只是想一试这些人,可见这飞箭是从敌军处射来的,不是这些送粮草的人……
立马有将军上前去挡,刀剑喑哑声中,他似乎听到一声呼唤。
“阿羽……”
那声呼唤,仿若从极其久远的地方传来,让他感觉不真实……
他茫然的侧脸,甚至转身,直至后来,他的目光才落在城楼下的一处草垛上——
两个人的目光不期而遇,在一瞬间的相交时,他甚至还没有看清那人的轮廓,就飞奔似的跑下城楼。
“开城门!——”
他大吼着,似一头暴怒的狮子。
他的心颤抖着,久久无法平复。
可守着城门的那些人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一气之下,拔出腰间的剑道:“全力保护粮草入城!”
他凝着那些士兵瘦弱枯槁的面道:“出了什么事情本将担着!速速开城门,有违令者杀无赦——”
他一剑割破了一个发愣的士兵的袍子,这时候那些人才仓皇的动作起来。
城门大开,洛浮生的人马推着粮草入城。
当然,那敌军岂是傻子,当即杀出一条血路,就朝城门边冲来。
阿羽心忧顾九,提剑冲出城门外,他慌乱的寻找小九的踪迹。
看着一辆又一辆的粮草车推着进去。
小九呢?
“阿羽!”顾九高兴的再唤了一声,徐远推着顾九所在的那辆粮草车朝城门而去。
阿羽闻声望了过去,心一颤,难掩喜悦,大唤一声:“小九!”
当小九所在的粮草车进城,恰传主上来了,正好跟在后头不远处的就是“靳大人”。
进城后,顾九难掩此刻的激动,没有想到阿羽会在这里,她站在草垛上,阿羽默契地张开臂膀,顾九就这么跳了下去,落入阿羽的怀抱之中。
也许,只是一种默契,落入那枣红马上白袍男子的眼中就演变成了一种伤痛……
他的妻子和另一个男人当着众人的面……搂搂抱抱。想着他心里像猫爪子挠着似的,莫名地想砍人……
顾九很自然的推开阿羽,阿羽却不自然的放开,末了红了脸,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缓缓松开,再退了一步。
顾九觉得一道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偏头,就对上那双她梦里都能描绘出来的凤目。
她一时激动难以自已,冲上去,又是揉那少年的脸,又是蹭那少年的胸,东看看西瞧瞧……最终一个香吻落在那少年的面颊上……
顾九是个聪明人,她心知寡月爱吃醋的小性子,方才她也是一时激动,做了“不好的事”,她装着糊涂,却用这种比拥抱更热情一千倍的方式“打发”阴寡月。
对于阴寡月,先将他弄得一头雾水,昏昏沉沉后,才好任她“揉搓”……
顾九热情的有些心虚,偏头瞧着寡月红到爆脸,还有那一直延伸到脖颈里头的旖旎绯色,她觉得他应该会忘记那“不好的事”了吧……
寡月莫名的想挠墙……
心里羞恼又舒爽,可是不能忘记了她刚才还同男人搂抱的事实啊!
怎么办?罚也不是,不罚也不是,为难死了……
罢了,这大敌当前,想这么多作甚?
他冷目一扫,周围目瞪口呆的士兵们,很是大方的将顾九搂抱在怀里。
众人惊慌之余,倒吸一口凉气。
只听得前头的夜风咳了一声道:“都愣着干什么?粮草运进来了就生火做饭!所有人集合,联合洛营军退敌!”
“是!”那些人卯足了劲的应道。
·
“你不觉得你临阵脱逃,很对不起……”少女嘟囔道。
“今天是你生辰。”少年手搭在顾九唇上柔声道。
“可夜风还在厮杀拼命……”
“今天是你生辰。”那少年依旧柔声道,皓月当空,厮杀声不绝于耳,他将顾九抵在城墙与他之间,虽然此处偏僻,也无人打扰,可外面在厮杀啊!
顾九想挠墙,眼看着那吻就要落了下来,顾九眉头一皱,道:“你一直说生辰,我的生辰礼呢?”
说着顾九还摊开手横在他二人之间。
寡月一个踉跄跌在顾九身上,就这么压了下来。
“你……唔唔……”
末了,少年红着脸道:“九儿,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还笑得一脸偷腥!
“这就是我给你的生辰礼……”他低下头说道。
“一个吻?”顾九接下去道。
寡月愣了下偏头望向顾九,有些尴尬,他的确没来得及准备,更没有料想到今夜还能见到顾九。
今夜,有太多的意外。
“九儿,原谅我,我……若是不够……”
“是不够。”顾九红着脸道,末了她双手挂在少年的脖颈上,将少年拉下来,唇猛的压了上去。
事后,二人唇都肿了,还有些意犹未尽。
寡月凝着顾九的唇,可想而知自己的唇是什么样子的。
他想着给顾九披上斗篷,他要去料理城中的事情了。
“你跟着云罗先回宫里。”他吩咐道,人朝着营帐走去。
·
这日的战役持续了三天三夜。
那厮杀声,刀剑喑哑声……一直到正月十八的清晨才停下。
太子与晋侯的十万大军丢盔弃甲,最终人心涣散,一波一波的降了。
有好的消息,也有不好的消息,长安城保住了,这一场生死博弈,他们赢了,江南洛营的立了大功……
只是新主卿夜阑却陷入重度昏迷,生死无卜!
夜风与孤苏郁的单打独斗,似乎谁都没有讨好。
太子败下阵来的当夜就同晋侯逃逸了。
寡月料理后头的事,派高邺率兵八千,下令追不到人死不罢休!这种人留下就同暗疮一般,是隐患,是毒瘤!
即便天涯海角也要追到!
只是他终究是没有擅作主张杀掉孤苏郁,将那人囚禁在天牢之中,还命人救活他。
如今即将立新,他是臣子,臣子谨遵圣意,即便是深仇大恨,他也做不到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一切等新帝醒来再做打算!
战后的长安,很多事要做,可卿夜阑潇洒的躺在病榻上,所有的事情都教给了他一人。
他一面担心这卿夜阑的身子,一面还要料理朝堂之上的琐碎。
百官即将复朝,长安城战后修葺,太傅,谢相,四大国公递来的奏折堆积,甚至宫中女官制龙袍的琐碎都要他来操心……
那日,顾九端着药汤进殿,直道他是司礼监小总管……
此刻,他想着唇边扬起一抹笑。
立春后的暖阳倾泻下来,正好照射在卿夜阑的床榻上。
那阳光绵软,在男子脸上打下柔和的光影……
他伸手去握夜风的手,濡濡道:“表哥,你再不醒来,青鸾台的梨花都要开了……”
(卷二翰林比目完)
------题外话------
卷二翰林比目完,下一卷权相倾城。
(战争场面不想太费笔墨,写多了头疼,觉得这样正好)
☆、第一章 昭雪(1)
这一年正月二十八日,明帝独子卿夜阑登基,改元:天定。
当日,卿夜阑追封明帝贤妃为慧仁太后。遵夜帝旨意,贬前太子、太子妃,晋侯为庶人。至于辰王世子卿岳人为辰王。夜帝与慕后二人送至城北行宫,百年之后仍享殊荣。
今朝罢黜公卿多达百人,当然也有复位之人,如前朝御医诸葛荨免去罪臣之身,拨御医苑院正。
今圣平反二十年前阴氏血案,追封阴驿梅为安陵王,谥号:“文”,后世称:安陵文王。其独子阴寡月承袭安陵王王位及其封邑,另拨翰林大学士、国子祭酒,都察院左都御使等职位。
另江南洛营在此战大捷中,立下汗马功劳,今圣封洛战枫为候,洛浮生为一品护国将军,良将阿羽御赐姓氏“叶”,拜一品镇北将军。
封三皇子为宁王,拨璃王卿泓文书阁一品文臣,照夜帝时期,佩金鱼袋,赐尚方宝剑。
至于四大国公之流,今圣登基之日,四大国公恭敬朝拜,四家人各怀心思,慕谢二氏尤是惴惴,怎料今圣御极,未削其爵,慕长安候位反晋升为王位,再过了片刻等慕国公从乾元内殿出来时,外头众臣瞧见,慕国公乌帽托于手,神情愁苦。
后来才知,今圣将慕长安封王,让其次子慕未央承袭慕国公的条件便是让这已步入中年的慕国公降为庶人,放弃朝中所有职位。
可想而知,今圣不信慕后兄妹,以这种方式要慕氏保全荣誉。权衡利弊之后,慕国公当然妥协,太子一事慕氏未曾受到牵连,长子慕长安封王,今圣已是仁至义尽了!
慕氏一出来,接着进去的就是谢氏父子,他们恐怕比慕氏更为紧张,长女谢光茹已降为庶人,在皇家庵堂之中一辈子青灯古佛,说来说去谢氏无过,也无甚功绩,况圣上未曾将谢赟丞相一职给免掉,他们还能抱些侥幸心理,谢氏无功无过,也不至于一族蒙难。
而且……新帝登极,定是要立后封妃,大雍四大国公之家,慕家无适龄嫡出女子,即便是有今圣也不会从慕家来选。至于杨氏嫡长孙女已嫁,下头的几个都是小子;只剩下郑氏,郑氏元妻有三女年岁,最小的都已逾十八,郑国公继室所出唯有一子,便是郑子衿。算来算去,朝堂之中只有他谢家幺女谢光婵身份尊贵,年岁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