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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她的称呼,她对桓青衣所用的称呼——
“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带你家主子离开!”
你家主子……
她不是璃王的人!
即是如此,事情便容易许多!只要她不是璃王的人,就足够了!
“加派人手,在江南寻找!”黑袍男子沉声说道,他说过,吃了他的药丸,无论她在哪里,只要她还在这个世界上,他都能找到她的。
“是,主子。”韩溪低头道,抬眼时又瞧了一眼主子手边的药碗,又难免多嘴道,“主子药记得喝。”
“嗯。”榻上人轻不可闻的嗯了一声。自与桓青衣一战他伤得不轻,这一晃许久都未恢复。
——
长安城另一处府宅。
“还没有查到那日刺杀我的是何人吗?咳咳咳……”水蓝色衣衫的少年捂着唇说道。
中年男子在卿泓面前一揖。
“主子,太子的人里面查不到此人,臣猜测此人隐藏了身手。”中年男子答道。
“那哥哥营救我的‘少年’?”
中年人摇头。
“咳咳咳……”卿泓又咳嗽一阵。
“主子,您没事吧,臣再传药吧。”中年不安的问道。
“不碍事,只是染了风寒罢了,你且先将青衣照顾好。”卿泓吩咐道,绝美的凤眸黯淡下来,若是卿瀚身边有能与桓青衣打成平手的高手,当是师承何人呢?
“且慢!”
那中年止住步伐,方恭敬的面向卿泓:“主子还有何事?”
“命桓青衣务必在伤好后将那日的一招一式全部绘下。”
那中年骇了一下,颔首。
那黑衣人心思复杂,既不像完全帮着太子,又看不出到底属于哪一边,这样复杂的人不明势力,将来必成隐患,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
江南,轩城。
初五之后,街市上的人渐渐多了起来,有小贩开始摆摊设点。
顾九坐着卫箕的车,倒是先去了一品楼。
入了一品楼直入天字三号房。
“如何?”杨水心边给顾九斟茶边问道。
“淡了,倒是没消!”顾九回道。
杨水心掩着袖子笑了笑。
顾九凝着眉狐疑的望着她,见她面露得意之色,颇有些不解。
“姑娘是何意?”
杨水心笑意更浓了些。
“我倒是觉得很有成就感的,这香丸能被我淡去一半的香味倒是我的本事,可是我那‘去香丸’你也万不能再服用了。”她道。
“不能再服用了?”顾九愈发不理解了。
“就是说这‘去香丸’有利有弊,若是服用多次,这香味又会回来的。”她解释道。
顾九表示她要抓狂。按这么说这香还得跟着她一生了?
顾九很是失落的从天字三号房走出来,一路低垂着头,路过诗阁,听到里头有人在谈论“璃王归政”之事。
她心一紧,当即靠得更近了些,想听歌真切。
站了许久,她已大致知晓,璃王上奏圣听请旨科举复辟!
璃王卿泓,她是心底希望他能成为这普天之下的王,至少他是一个有着赤子之心的人,与那些世族皇族贵族不同……
她转过身来,低头走了数步,就撞在了一人身上。
“公子,我说你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这撞了我还好,若是撞了我家……”
落日揉了揉被顾九撞痛的脑袋吼道,刚抬眼就傻了眼。
顾九抬起头,就瞧见落日还有他身后的……
“是你……”姚思珩凝着顾九,眉头深深凝起,“你是那个小娘子?”
顾九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她想起一句话:有生之年,狭路相逢……
姚思珺不是说她哥眉头忙得像条狗一样,天南地北的到处跑吗?怎地出现在这里?
顾九忙低下头,装作不认识:“公子,你认错人了……”
说着顾九就要离开。
“九爷,你走这么快作甚么?”这时候一身男装的姚思珺从天字二号房里走出。
顾九的脸色随即更难看了些。
“姚思珺,你是何意?”顾九回头道。
“原来真的是你!你可不知,我命人找你找了你多久,小娘子,你这些日子都住在哪里,怎么穿着男装出来啊,祝贺大过年的有没有人给你发红包……”姚思珩在完全确定了顾九的身份后,那嘴就像开闸的水龙头似的,再也止不住了。
“停、停、停!姚思珩,你若再不住嘴休怪我将你一巴掌打到墙上,抠也抠不下来!”顾九急红了眼,厉声道。
“噗……”姚思珺没给忍住笑了出声。
她伸手,拉过她哥,又朝顾九道:“九爷,我有事同你商量。”
“九爷我没兴趣。”顾九表示她今天的心情指数极低,先是得知身上这香去不了,后是遇到这两兄妹。
不过,她怎么看怎么觉得这姚思珩不像是姚家的人,真不知道有没有人和她一样的想法。
“九爷这可是关于你们坊的事情,我和我哥可不能在这外面站就了,九爷若是有意就随我兄妹二人进去,若是无意请便!”姚思珺一把拽过她哥进了天子二号房。
“诶!小娘子!”姚思珩唤了一声。
顾九哪里管他这声猪嚎,只在脑海里过着方才姚思珺的话。
“且慢,我随你进去!”顾九沉声道,进了天字二号房。
姚思珺命落日给顾九看了茶,便将落日遣了出去。
顾九接过,放在了一边,坐了一会儿顿觉脸颊似火烧一般,偏头以冷凌的目光狠狠的剜了一眼姚思珩。
“姚思珺,说出你心中的想法。”顾九说道。
姚思珺一愣,微眯了眼道:“既然九爷能这么说便是猜到了我的想法,不若九爷说来听听?”
顾九愣了一下,方捧起热茶杯,她只是捧着,并不饮用。
“姚思珺,你叫我进来,不是想将布匹卖给我?我可以考虑答应,但是你得告诉我你要的好处,还有,你不怕姚老爷发现么?”
顾九淡淡道。
姚思珺愣了片刻,瞳孔微缩。
“九爷果真是九爷,我姚思珺虽不待见你,但九爷确实与其他女子不同,即是如此我姚思珺就说明白了,这合作,你到底答不答应了?”姚思珺从座椅上站起踱步走到窗台前。
顾九放下手中的茶杯,也从座椅上站起,朝着姚思珺淡淡道:“你能做得了主?”
姚思珺怔了下,道:“我做不了主,他可是做得了主的。”她如葱的白皙的手指指向姚思珩。
顾九眉头抖了抖,望向姚思珩又望了眼姚思珺,扶额嘀咕道:“我怎么觉得,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便是你们二人。。。。。。”
“诶!我说你别把我和他说一路刑部,怎么样我都比他可靠。”姚思珺说道。
顾九揉了揉发昏的脑袋,复看向姚思珩。
“姚公子,你是何意,我若找你购置布匹,你能卖给我?”顾九问道。
姚思珩一理衣袍道:“当然可以,不光是正品,而且不会惹人怀疑,请九爷放心。”
顾九被他突然的正儿八经模样弄得怔住。
“怎讲?”
“若是九爷肯合作,我日后给你发的货,一看不出是姚家产的,又不会比九爷你要的差,若是经人查起,也是从淮南来的货,不会是轩城。。。。。。”姚思珩凑近了些,轻声道。
顾九眸子一眯,好你个姚思珩,看似这般痴傻,可是一点都不愚不笨。倒是还能做出些儿子算计着老子的事情。。。。。。
“我很奇怪,你兄妹二人到底是姚家的儿女,为何处处想着和姚家作对?”顾九问道。
到底是姚思珺反应更激烈。
“哼!我就不妨说句让九爷笑话的,若是日后姚家让大夫人肚子里的种得了去,便是我兄妹二人饿死街头!”姚思珺说道。
“怀上了?”顾九愣了片刻,这一个多月,姚大夫人在古代这么高的岁数还能怀上!真是让她感慨的!
“哼!如今那姚元长可是把她那宝贝夫人当个菩萨似的供着呢!”姚思珺道,“想当年我娘。。。。。。”
顾九正竖起耳朵来听,方见姚思珺顿然止住,复望向姚思珩一脸惨白。
她难免震了一下,以姚思珩的性子绝不会有这种表情,当是什么对他打击极深的事情。
且听男子抬首朝她道:“总之九爷只消与我合作,我赚你钱财,便是送你最好的货,还请九爷保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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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耳珰定情
顾九突然觉得姚思珩叫她“九爷”她听着很不习惯起来。她也突然觉得那个傻里傻气,单单蠢蠢的姚思珩不是不好……
“我可以把钱给你赚,但你要给我最好的货,若经查起,来路也更要是正当的,若是出了事儿,我难保不会透露出你二人的底细。”顾九道,她绝不承认她是君子,这只是一场关于利益的交易,从一开始便没有人世君子,而这一场交易她的风险并不大,所以她答应了这场交易。
“这么说我兄妹二人与九爷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姚思珺凑近些道。
顾九怔了下道:“我实话实说和别人做生意合伙,我不觉得什么,和你二人做生意我倒是有些狼狈为奸的感觉,九爷我不是君子,也会小人之行径,只是我要在乎的可不止我一个,还有毓秀坊二十多人的饭碗,所以我要确保万无一失。”
“顾予阡,你要弄清楚如今不是光我们求你做生意,你去问问着轩城还有谁敢卖布给你?”姚思珺一拍桌子道,“难道你不知道若是让姚元长知晓我们卖布匹给你了,我爹定是让我哥查账插手的机会都不给,定要将我与我哥打的半死,你以为我们跟你做生意没有担风险?我们也是提着脑袋,提心吊胆的和你谈这事,姚元长偏心,也不怪我兄妹二人狠心托他后腿,若是日后姚夫人得主事,我与我哥在家里每半点地位,饿死街头都是轻的!”
“可怜我哥日日卖命天南地北的给他跑路,到时候功劳成果都叫那夫人的奶娃娃得了去,这生女还好,若是生男,姚家庶子便是空气了!”姚思珺似乎是在气头上,一连串的说了一大通。
顾九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只怪这里男人三妻四妾,便多了这么多无辜儿女。
“姚姑娘感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顾予阡若是一门心思想同你做生意,便绝对不会还没开始合作便将你拉下水,我说过只要你的货来路正当,别人查不出来,便无事,我也绝不会没事找事的揭你的底。”她说道。
好半晌一直坐在那里的姚思珩开口道:
“九爷,货物我会分七日在晚上亥时的时候命人运到‘毓秀坊’,只是请九爷先付银子,不瞒九爷,思珩现今急需用钱。”
顾九愣了会儿,凝着姚思珩,目光有些复杂,方道:“可以,明日我便命小厮将银子兑换了银票,送来这里。不过,姚公子,你我立字为证。”
“九爷谨慎入微,姚某自当配合,他日姚某能在这一方有立足之地,也是托九爷的福,九爷今日相助之恩,姚某与舍妹当是永生难忘!”
他话音刚落顾九又怔动了片刻,点点头望向姚思珺道:“你哥比你说话好听。”
要姚思珺“哼”了一声,也没多说什么。
顾九却是勾唇笑了笑,朝着姚思珩道:“姚公子多礼了,九爷也不过是想多赚些银子而已,姚老爷断我后路,想逼死我‘毓秀坊’,姚公子能在‘雪中送炭’让我始料未及。若是能和姚公子合作,倒是一件乐意的事……”
姚思珩身形一颤,清秀的眉目里闪过一丝阴沉,他凝着顾九道:“看来九爷是真想斗垮姚家,不知有无华胥楼主的意思?”
顾九震了一下,美目微微眯起,瞳孔一缩,极力的判断着姚思珩此话的深意。若是这一切只是这兄妹二人设的一个圈套,今日请她来,不过是想将她的心思“一网打尽”?
姚思珩轻不可闻的笑了:“九爷不必害怕,这里都是我的人,只是九爷我要告诉你,我和你目的相同。”
目的相同?
“你想斗垮姚家?”顾九不可确定的问道。
“不是我想斗垮姚家,而是我不得已自立门户!”姚思珩道,“姚元长从来没有把我当他亲生儿子,正如思珺所说,若是姚元长一死,姚夫人腹中骨血继承家业,便是我与思珺被赶出姚府饿死街头!”
“正是如此,我巴不得姚家早些垮!垮了我和我哥正大光明的去淮南安身立命。”姚思珺上前道。
顾九眉头一拧,听姚思珺这么说,姚思珩的主要势力在淮南?
“但愿如此。银票明日我会命小厮送来,今日相会之事予阡也绝不对外人提起!”顾九说道,朝他二人微微躬身后离去。
一品楼下。
“九爷,怎么去了那么久?”卫箕挠着脑袋道。
“遇上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