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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急匆匆地赶过来，怕不只是为了向我道谢吧？”段章没有对老者客气。
段章是正规教育的科班出身，没有师门，与江湖拳馆门派也没有接触。所以，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江湖规矩、礼仪之类的事。侠以武犯禁的思想，在他脑海根深蒂固。
对方就是一伙惯偷，那怕面前这名老者，带着儒雅，也不过就是老贼一枚。所以段章说话，也懒得顾忌对方颜面。
“朋友是初入江湖吧？呵呵，这样的实力实在不同凡响，敢问尊驾字号，哪一方人氏？”老者问道。
“我都说了几遍了！我不是什么狗屁的江湖人，与你们这些惯偷也不想有什么瓜葛，还他玛的什么初入江湖，都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对了，后面那个女子，罪魁祸首给我站出来！”
段章理直气壮，指着老者身后的女子，大声说道。
女子看见己方一地的残兵败将，胆战心惊地走了过来，站在老者身后。
“好了，看来你们的人都到齐了，想怎么办自己说吧，不过得赶快，我没时间陪你们磨蹭。”段章不耐烦地说道。
老者咳嗽两声，向段章抱拳拱手，
“大家求口饭吃都不容易，按照规矩黑吃黑，是犯忌的事。那件玉器不过区区几万元，以尊驾的身手，想必还不会放在眼里。但却在我的人得手之后，下手夺取，实在是有违江湖道义。尊驾可以分一杯羹，但却不能下手独享，这就是江湖规矩。”
段章听对方说完，连连冷笑，伸出一根手指头，差点点着老者的鼻子，吓得老者后退一步，摆出防守的姿势。
“我看你这把岁数了，老眼昏花了吧？我警告你，不要把我当作与你一样的惯偷，你那只眼睛看我黑吃黑，嗯？那家珠宝店的主人是我朋友，我看见他们出手，不想当面揭穿，暗中取回，放尔等一马。”
段章说到这儿，一指那名女子，
“这女子非得跑回来，找我麻烦，结果闹成现在这样，你们的人倒下一片。现在你这个老混账，还跳出来和我理直气壮地讲道理？你老贼一枚，下三滥的货色，居然人模狗样地和本座谈什么江湖规矩？”
段章越说越火大，
“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武打片看多了，编造出来什么狗屁的江湖。你以为你们一群土贼，折腾一番，摆弄几下强盗逻辑，订下一点条条款款，就是江湖了？狗屁！”
段章一顿好骂，老者脸上阴晴不定，一阵抽搐，显然内心怒火到达了顶点。
“看看，脸上抽搐不定，很明显是中风面瘫的先兆，劝你赶快离开，吃药治疗为上！”段章继续出声讽刺，没有给对方半点情面。
“说得好！”
龅牙苏的援军全部到齐，一起走了过来，“这位兄弟说得好，就是一群惯偷而已，呵呵。咱们可不一样，咱们有营业执照，正规的挂牌公司。咱们也是光荣的纳税人，平时助人为乐，经常帮助左邻右舍。”
老者毕竟活了这把岁数，几个呼吸之间，急忙怒火压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看女子的神色，心中有了计较，对方说的话，十有**是真的。对方比你实力强，已经放了你一马，你还要去找麻烦，这就不对了。
“呵呵，尊驾的话有道理，我知道是我手下惹的事。但倒下了这么多兄弟，在下若是不出手，就不能给兄弟们一个交待，只好向尊驾讨教一番。”老者笑着拱手。
段章看着老者，笑了起来，“拳怕少壮啊，你这把岁数，还下来逞能，不怕被我打伤打残？”
“两人搏斗，我这把老骨头当然胜不了尊驾，不过我们可以比试其他的，一样有危险，稍有不慎，也会伤残。”老者说完，示意己方人全部退后，向段章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段章扫视对方众人，“我的时间被你们耽搁不少，这个损失，你们怎么赔偿？几十号人围住大排档，幸好我练过一点搏击，不然今天就得让你们给玩残了。”
老者一拍手，后面有人端上一个密码箱，打开以后，露出里面的百元现钞。
第127章 蛇口夺珠
老者打开密码箱，将里面的百元现钞向现场众人示意，然后放在桌子上。
“这里面有三十万，比试不论输赢钱都归你。我带着一帮兄弟，在这个行当混了几十年，大家就是一家人，不管今天谁占理，我都要给兄弟们一个交代。”
老者说完，一双老眼望着段章。
段章点点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看你还有点做人的原则，知道是非曲直。规则改一下，赢了，钱我拿走；输了，我不拿钱，掉头就走。”
一个盗窃团伙能够长期存在，除了必要的武力威势之外，必须要有一个灵魂人物主导发展。这个灵魂人物应该是众望所归，他为团伙成员提供精神上的指南，展示美好的蓝图和未来。有了精神寄托的团伙，才不容易土崩瓦解。
老这就是这样的灵魂人物，冷静地审时度势，想出解决之道。
段章被人找上门堵住，虽然火大，但却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事实上对于讲道理的人，段章更乐意说理；假若对方蛮横，他也不介意用拳头和对方说理。
老者听见段章答应下来，抱拳拱手，“多谢尊驾成全，在下有一事困惑，敢问尊驾与肖老大认识？”
“肖老大？谁是肖老大？”段章一时间想不起来。
“从海城向北，往大学城的方向，肖老大在两地中间经营一家餐馆，尊驾可有映像？”老者问道。
段章恍然大悟，微微一笑，“呵呵，记起来了，有点印象。”
他想起送韩依依去大学城报到，中途遇上的肖老大的手下盗窃，自己出手管了闲事，最后砸店的事情。
段章暗暗点头，原来对方早就知道自己的底细，怪不得本座一顿臭骂，也没有将他激怒。
“肖老大对尊驾赞不绝口，在下也想见识见识。”老者说道。
“你看怎么比试吧，你先说说，我觉得合适就可以开始了。”段章心中暗叹，被一个贼首赞不绝口，可不是什么好事。
老者向旁边的手下男子，使了一个眼色。手下点头会意，走开不一会儿，提了一个铁笼子放在了桌上。
铁笼子不大，只比普通的电脑机箱大一点，上面一个圆形的盖，比排球要小一点。整个箱体布满了小孔，透过小孔，段章看见铁笼子里面，有什么东西在慢慢地移动。
手下向左右示意，用工具从笼子里面抓出一根长蛇，然后又放入铁笼里面。
“这笼子里面有三条长蛇，都是剧毒，被咬中之后，就算马上治疗，也很容易留下残疾。”老者缓缓举起左手，他左手的无名指和小拇指都少了一截，
“在下年轻时，就是因为不小心被咬住，三分钟内没有用药治疗，不得不被截取坏死的手指。”
老者说到这儿，环顾四周，向手下男子点头示意。
男子从身上掏出三颗玻璃球，轻轻投入铁笼之中，然后，将右手的衣袖高高挽起，露出胳膊。他甩了甩手，活动了一下手指关节，突然将手伸入铁笼。
咻咻咻！男子手臂伸缩，快如闪电一般，几乎就是在眨眼间，将三颗玻璃珠从蛇笼中，取了出来，放在了桌上。
“呵呵，你这位手下好快的动作。”段章笑了起来。
“见笑了，难以登堂入室，还需苦练。”老者笑道，“这三条长蛇生性疲懒，若非受到威胁，不会轻易向靠近之物，发起攻击。不过，用药物引诱，那就截然不同。”
男子听见老者的话，掏出一个小瓶子，将里面的溶液倒了几滴，在蛇笼里面。
咝咝——，蛇笼里面的长蛇一阵骚动，不安地在笼子里游走。
男子手里拿着一根小树枝，伸在笼子口晃动，一条长蛇猛地弹射伸出，蛇头咬住树枝。男子急忙将树枝在笼口，轻轻磕打，长蛇这才松口回到蛇笼里面。
紧接着，男子取出一个小碗，倒了半碗油，将三颗玻璃珠，放入碗内。
“碗里面的油，只是普通的食用油，目的是让玻璃珠更加滑手，不易拿取。”老者说完，开始卸衣准备。
“喂喂，我有疑问啊！”旁边的龅牙苏大声喊道。
“苏老大有话请讲。”老者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老大，我是经营的公司，可是正规的公司。”龅牙苏说道。
老者点头，“呵呵，苏总有何指教？”
龅牙苏呵呵一笑，
“我怎么知道这三条蛇，有没有毒？有毒无毒，都是你们一句话。还有，你们的蛇笼有没有机关啊？如果蛇无毒，你伸手捞出玻璃珠之后，暗中打开机关，放出毒蛇，后面的人不救死翘翘了吗？”
老者呵呵大笑起来，“苏总真是心思缜密啊，难怪能开公司，发大财。”
“好说、好说。”龅牙苏笑着回答，“我既然站在旁边作见证，自然有义务，要求解释说明。”
段章在旁边看了看龅牙苏，这位可真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物啊，外表大咧咧地，内心还是满精明的。他刚才就暗暗用意念检视，笼子是简单的铁笼，没有暗格机关，只有三条长蛇。
老者扭身看向段章。
段章笑道：“虽然世道人心险恶，但我看阁下不是那种奸恶之人，相信不会在这上面动手脚。”
老者没有想到段章会说出这样的话，脸上表情微微一滞，随即恢复笑意，“尊驾倒是一个爽快的人，难得难得，不过为了满足苏总的疑惑，在下还是要证实一番。”
老者随即让人牵来一条流浪犬，让手下两人，分别抓住四条狗腿，将狗身放在蛇笼口上。
嗷嗷！狗被毒蛇咬伤，痛得大叫。
两名手下见流浪犬已经被毒蛇咬伤，便将其扔在一边。流浪犬呜咽着站起来，走了几步，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着，再不能叫喊，眼看是活不成了。
“这下子想必苏总应该放心了吧？”老者笑着走向桌子，轻轻活动右手，指关节发出啪啪的声音，
“现在该我出手了，谁能从蛇笼取回三颗玻璃珠，费时少者获胜。我的手下会掐住时间，计算用时多少，另外请苏总也帮忙做个裁判，可好？”
“没说的，我肯定会计算时间了。”龅牙苏拿出手机，调出时钟功能，预备读秒。
老者用左手将三颗玻璃珠，从油碗里面捞出，手指一弹，抛入蛇笼之中。然后，向左右做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全神贯注地盯住蛇笼。
“开始！”一名手下按下手中的读秒器。
老者的右手，向蛇笼里面伸去。
第128章 妖孽的手法
老者用左手从油碗捞出玻璃珠，是为了避免右手沾上油，增加抓取的难度。
段章的观察和思维，非比寻常，这样的小动作，瞒不过他。他站在旁边，意念锁住老者的一举一动，把取珠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老者动手之前，先看准每个玻璃珠的位置，出手不是先去抓取玻璃珠，而是向靠在玻璃珠旁边的蛇头袭去。毒蛇感觉到有物袭来，并不莽撞攻击，而是向后收缩避开。
这时候，老者右手的方向一变，顺势抓住一颗玻璃珠。
不过，毒蛇也狠狠地咬了过来。
这时，老者的大拇指翘起，一寸多长的指甲，仿佛一把锋利的小刀，逼住袭来的毒蛇，轻轻点在了蛇头上。趁此机会，老者缩手后撤，取出了一颗玻璃珠。
段章发现老者的右手，有三根指头的指甲，比常人要长得多，手指灵活伸缩蠕动，仿佛三件锐利的武器，可以止住毒蛇的攻击。
利用了指甲做武器，在方寸之间攻守进退，老者的手上功夫，可以说是骇然听闻了。蛇笼空间狭小，要做到比毒蛇更快、更敏捷，只能用妖孽这两个字来形容了。
四周观看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影响到老者的动作。就连站在旁边的龅牙苏，也睁大了眼睛看着，仿佛木偶人一般。
一颗玻璃珠被取出，放在桌上，老者双眼死死盯住蛇笼，开始第二次抓取。
他右手缓缓移向笼口，唰！闪电般地伸了进去。
两条毒蛇被惊动，露出獠牙，咬了过来。
老者无名指和小拇指的指甲翘起，轻轻一挑。先扑上来的毒蛇撞在指甲上，被挑动向旁边落去，正好挡住了第二条毒蛇扑来的路线。老者顺势缩手，第二颗玻璃珠也被抓取了出来。
第三颗玻璃珠被压在蛇身下，老者观察了数秒，伸手拿住一条毒蛇，向旁边甩开，然后快速缩手。接着第四次出手，将最后一颗玻璃珠抓取出来，放在了桌上。
“好！师傅您宝刀未老！”
“老大，你真是厉害！”
“一共用时，一分十二秒，师傅这次比上次快了整整三秒！”
四周的几名手下，看见老者毫发无伤地取出三颗玻璃珠，都松了口气，大声叫了起来。
老者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伸手接过旁边递过来的毛巾，慢慢地擦拭着右手，笑眯眯地望着段章。挑衅的眼神，没有丝毫的遮掩，向段章倾泻而来。
事实上老者手上的功夫和反应力，简直是不可思议。要想练成这样的技能，除了苦练之外，没有异于常人的天赋，根本不可能成功。只有勘称妖孽的人，才能练成这样的身手。
“尊驾，轮到你了。”老者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毛巾交给旁边的手下。
段章笑了笑，走到桌前。他随意挥拳，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