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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驾，轮到你了。”老者微微一笑，将手中的毛巾交给旁边的手下。
段章笑了笑，走到桌前。他随意挥拳，活动双手关节，准备出手。
“且慢！”龅牙苏走了过来，低声对段章说道，“如果你没有把握，就不要出手了，这种拿生命冒险的傻事，最好不要做。大不了认输走人，你这么能打，他们不敢阻拦，再说了，还有我在旁边协助。”
段章笑了笑，凑近龅牙苏的耳朵，“面子问题，输人不输阵，不能被对方压住了。”
龅牙苏看着段章，迷惑不解，面子难道比生命更重要？不想被对方压住，就当偶尔被鬼压一次，行不行？
段章站在桌前，看了看油碗里面的三颗玻璃珠，笑着问道：
“还有没有多的玻璃珠，如果有再拿两颗出来。”
现场一片寂静，众人全部变成了哑巴。每个人都望着段章，不明白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话。
“尊驾要多加两颗玻璃珠？有倒是有，但是在下有言在先，毒蛇的毒性凶猛，就算治疗，也可能会留下残疾。”老者看着段章，伸出自己的左手，露出残缺的指头。
“你好意心领了，两个玻璃珠，放在油碗里面。”段章笑道。
老者伸手一挥，旁边男子走上来，将两颗玻璃珠放入油碗里面。又一名男子从身后走了上来，取出二十沓现钞，放在密码箱上。
“蛇口夺珠的规矩，一颗玻璃珠十万，尊驾要了五颗，就是五十万。但有些话要说在前面，五颗珠子抛入蛇笼，就不能半途而废，必须全部拿出来，倘若不能，就算输了！”
老者看着段章，“尊驾只需前三颗的时间超过我，就算胜出，但后面两颗不取出来，一样会被判负。呵呵，尊驾，你现在还有考虑的余地。”
段章淡淡一笑，从油碗里面捞出五颗玻璃珠，全部一把抛入了蛇笼。
“我的手法不能外泄，麻烦借我一件衣服遮挡。”段章对龅牙苏说道。
龅牙苏左右看了看，让一名手下脱下身上的衣服，递给了段章。
段章右手接过衣服，抖动两下，“我做好了准备，你们现在可以喊开始了。”
旁边一名男子，按下计时器，“开始！”
段章左手迅速伸入蛇笼，右手衣服一展，遮挡盖住，不让众人看到自己的手法。
“这个是！？”老者吃惊起来。
老者自己蛇口夺珠，全凭眼疾手快。可对方竟然遮挡住视线，连自己都不用看？难道凭借开始之前的观察，就能将玻璃珠取出来？
“已经两秒了！！”老者虽然脸色依旧，但心中却翻江倒海，两秒的时间，毒蛇可以完成一次攻击了，那对方衣服的遮掩下，究竟在做什么？
已经八秒钟了，对方怎么还在抓取？他遮盖下的手，究竟是在蛇笼之外，还是在蛇笼里面？
“绝对不可能在蛇笼里面，蛇的毒性，我是知道的！会不会用魔术手法，戴着防护手套取珠？不可能！没有人能瞒过我的眼睛，再说了，铁笼、桌子都是我们的，没有搞鬼的可能。”
老者心思大乱，看向段章的眼神，仿佛见鬼一般。
“但这样的遮盖，就是魔术惯用的伎俩，仔细观察一定能找出破绽！”
老者死死锁住段章，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时，段章唰地将衣服拿开，手已经从蛇笼抽回，“呵呵，蛇口夺珠，我取出来了。”
第129章 比妖孽更厉害
所有的人都看着段章，猜测着他衣服之下的动作。
特别是老者一方的人，他们都是窃贼，依仗的就是手上的功夫。现在段章屏蔽了自己的手法，让他们不能一窥究竟，就仿佛烟瘾来了，找到了香烟，却怎么也找不到打火机一样。
段章将衣服放在桌子上，左手握拳，伸在桌子上方半尺左右，轻轻松开手指……
铛！一颗玻璃珠从左手，掉落在桌子上。
“赶快啊，时间不等人，现在已经二十秒了！”旁边的龅牙苏看见段章慢悠悠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喊道。
段章微微一笑，有一颗玻璃珠从左手掉落出来！
铛！第二颗珠子落在了桌子上。
“两颗？居然一次两颗！”
“不对、不对！他用衣服遮盖住，估计是出手两次……”
“能够看一眼，记住位置，两次出手，取出两颗珠子，这也是逆天了啊！！”
说话的人都是老者的手下，毕竟每个人都会佩服强者，尤其是自己这一行的行业高手。他们是窃贼，就信服手快的人，虽然立场不同，但实力摆在那儿，不由他们不服。
铛！
一声珠子落在桌上的声音，第三颗玻璃珠出现在桌上。
众人没有说话，全都仿佛被定住似的，呆呆地看着桌上的玻璃珠。就连老者也浑身一震，仿佛在黑暗中，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掌，瞬间地一个激灵，被呆滞住了。
第三颗珠子摆在桌上，所耗的时间比老者少了几十秒，只要段章将剩下的珠子全部拿出来，就能胜出。但事情的发展，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铛！
第四颗玻璃珠，从段章左手落下，稳稳地摆在了桌上。
四周鸦雀无声，仿佛空气也被凝滞了似的。
铛！第五颗玻璃珠也出现了……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呼吸都不敢太多，生怕被人发觉似的。
五颗珠子，在不到十五秒钟的时间内，被段章从蛇笼里面全部取了出来！而且没有被毒蛇所伤，这种事情，以前的他们，连做梦也想不到！但今天就这么发生了，这名年轻人做到了！
“对不起，貌似这次我赢了！”段章笑着说道。
他的左手在驱使之下，硬如钢铁，就算不用隔空御物，凭手感摸，也能将玻璃珠全部取出来。区区三条毒虫的撕咬，根本就不值一哂。段章用衣服遮住，就是不想让他们看穿自己的秘密。
众人没有出声，仿佛聋了似的。
段章只好将所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众人这才从呆滞的状态，恢复过来。
“我想看看桌上的那件衣服。”老者的第一句话，就是怀疑。
段章毫发无伤地取出五颗珠子，手法过于诡异，简直就是魔术。天底下所有的魔术，都是假的！老者不相信有人能在十五秒钟，取出五颗珠子，完全不可能，绝对有猫腻！
段章当然知道对方的想法，换位思考，他也会怀疑其中有假。所以，听见老者的话，他侧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他自己上来，看个明白。
老者走上前去，拿起桌上的衣服，反反复复看了十多分钟，最后终于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衣服，并非魔术师的道具。
接着，老者又看了蛇笼里面的毒蛇，依旧在笼中游走，发出咝咝的吐信声。
他还是没法相信这个事实，呆呆地看着段章，“尊驾，我想看看你的手，不知道可以不？”
段章将手放在了老者的面前，老者双方捧住，仿佛鉴别珠宝真伪一般，仔细看了起来。
段章没有驱使能力的手，普普通通，与所有人的手没有什么不同。老者看了看段章的双手，幽幽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这一刻快速衰老似的，身形也佝偻了许多。
老者的想法，对方在耍魔术，道具就是衣服和双手。特别是双手，如果是义肢，一切就都有了解释。但是检查的结果，却没有发现丝毫的不妥，心中的信念顿时崩溃。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老者现在终于明白，自己今天总算看见了天外的天，人外的人。他再也支持不住身体的重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手下大吃一惊，急忙走上来将老者扶起。
“敢……敢问尊驾大名。”老者低声问道。
“肖老大没有告诉你？在下段章，一段两段的段，文章的章。”段章答道。
“在下姓李，道上的朋友都叫我快手李。”老者恭敬向段章拱手，直到这时，他才算真正地服膺。
“快手李，嗯，你的动作的确很快，是我平生所仅见。”段章笑道。
“不敢不敢，比起段兄，不啻于萤火皓月之别。”老者称呼段章为段兄，已经是把段章放在自己之上了。
其实，段章所说完全是由心而发，老者快手李的速度和手法，勘称妖孽，只是段章的能力更为变态。
“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辞了，谢谢你的五十万。”
虽然是自己比试赢来的钱，但对于送钱来的输家，段章还是笑脸相对。此时他心情大好，怄火的别扭，都烟消云散。
老者唯唯，拱手恭送段章离开。
看着段章离开的背影，老者又叹了一口气，“咱们离开这座城市，回自己的老家去。”
众人看着老者，默不作声。
“这几年大家跟着我挣了不少钱，该怎么分，就怎么分，按规矩来。我已经是一大把年纪了，不想再混江湖，只想好好安度晚年。”老者说着向后走去。
“师傅，你不在，大家没法子啊？”一名男子说道。
其他的人也随声附和。
“你们当中有愿意跟着我的，大家以后就做一个正规的营生行业，好好地过日子，我计算好了，本钱已经足够了，你们也不想自己的后代，走自己的路吧？今天这事就是一个契机，从今天开始，咱们不再做这一行了。”
老者说完，看了看眼前的手下，笑道，
“要大家马上定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大家做这一行很多年了。先把受伤的兄弟们带回家，好好医治再说，人家的那个实力，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众人答应一声，开始救治受伤的同伙。
就在他们忙乎的时候，龅牙苏正在与段章套近乎。
他觉得与段章太有缘份了，不论如何，也要结交这个朋友。
第130章 灰色行业
龅牙苏的亲热劲，仿佛见到见到阔别多年的亲人。
“段兄弟，你陪那帮人玩了这么久，想必也累了，在这条街我话事，我请你吃宵夜。”龅牙苏拍着胸膛说道。
刚才对方明显在帮自己，段章不是不懂人情世故的人，对于龅牙苏发出的善意，段章当然是笑着接受。
两人来到一家大排档的雅间，龅牙苏点了几道拿手的招牌菜，叫了啤酒，与段章对饮。
现在的黑社会已经分化，多数如香港的社团，有正规的执照经营公司，做的是灰色行业。就像龅牙苏这样，极力与传统意义的黑社会划清界限。
他们一般从事一些不太光彩的行业，帮人追欠款，收赌账，经营麻将、酒吧、舞厅，或者看场子，保护商铺平安等等。总之，处于法律与道德之间，无法被制约的麻烦事，就由他们出面暗地里解决。
比如日本，一些人欠债破产，法律有保护，欠账就收不回来。这些欠债人被勒令只能最低的生活必需，打工挣来的钱，必需先满足还帐。但欠债人却把多挣的钱藏起来，满足自己超出法律规定的消费。
要想把这些钱拿过来，一般正规机构不屑动手。
第一，因为隐秘性强，欠债人多挣的钱，很难被掌握；第二，你看见别人有了一点钱，可以吃顿好的，便跳出来将钱拿走。这样残忍的事，一般正常的人都做不出来，不太忍心。
而这些事情，就交给如龅牙苏这样的人来处理。
还有，比如私人间借贷欠账，对方如果赖钱不赖账。就是承认欠账，明明有钱却不想拿来还欠款，而是用来投资经营。
这样的事情，如果走法律程序，相当麻烦，时间周期也许几个月、也许几年。而且就算判决下来，就不一定能收回欠款。
这样的事情，也只有如龅牙苏这样的公司，才能有效地解决。侦察到对方确实有钱，拿着借据，上门威胁打砸，使用暴力，一两天就能搞定。
当然，黑社会也有真正的暴力集团，祸害一方，他们是警方绝对的打击对象。但大多数都是从事灰色行业，隐藏在城市的阴暗处，被正规社会有意无意地忽视了。
段章很清楚这个，关于社会结构分析，他在大学的课程也有所涉及。所以，段章与龅牙苏的接触，有自己的原则，可以接触，但不能深交。
接触是为了多个朋友多条路，毕竟对方是正规的执照公司，被国家所承认，说不定以后有什么，可以得到助力。深交就不用了，说不定某件事情，会把自己牵连进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段章感谢龅牙苏的鼎力相助。
“感谢苏总的帮助，今天如果没有苏总带着人在后面，我可能就要吃亏了。”段章笑着谢过龅牙苏。
龅牙苏急忙摆手，笑着谦虚，“段兄弟好身手，一人独战三十多人，好比长坂坡的赵子龙！鄙人很佩服啊，来，我敬段兄弟一杯。”
段章喝了一口啤酒，放下杯子，将密码箱打开，
“今天这钱来得也太容易了，我本想增加一点难度，一下子胜过对方，没想到他居然给我多加了二十万，呵呵，苏总的兄弟们也辛苦了，分一些给大家，算是我的谢意好了。”
龅牙苏看了看密码箱中的一沓沓钞票，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咽下口水。他将密码箱推开，正色道：
“段兄弟，我是看你少年英雄，识英雄重英雄，才和你结识，你这样就不太好了！”
段章看见龅牙苏的样子，心中好笑，“苏总果然是一个重义气，不重钱财的豪杰，在下莽撞了，失礼失礼。”
他说完将密码箱关上，眼角余光却扫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