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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淮哼了一声,冷着脸没说话,显然气依然不顺。容瑾却没有理会他到底气顺不顺,挑眉看了容瑄和容琰一眼道:“既然二哥和四哥来了,这些事情可就交给你们了。本王要走了。”
容琰有些意外,“九弟不留下?”要知道,等到处理完这些事情回去,父皇肯定要重重的赏赐。而最先来到这里的容瑾自然就是头功,但是容瑾现在如果走了的话,就等于是半途而废了。
容瑾不屑的挑眉道:“有人来了还要本王留下干什么?当本王喜欢管这些破事儿么?还不是子清心软。咱们走!”说完,拉着沐清漪便毫不留恋的往外走去,同时还不忘提醒容琰,“四哥,买粮食的钱记得送到豫王府。”
“姓陈的不是把钱还给他了么?!”容淮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怒道。
不仅把钱还给他了,而且这个镇上赈灾的粮食还都是陈员外捐赠的,就等于没花钱。没什么反而还欠了容瑾的钱?
容琰倒是不动怒,含笑摇摇头道:“不过是一些小钱,你跟九弟计较什么?何况…这次回去父皇赏赐的也决不止这一点钱。回头跟父皇说一声就是了。”
容瑄淡淡的扫了容淮一眼,原本还当容淮心计颇深,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还是趁早除掉算了。这样一个笨蛋却在名分上比他们更加名正言顺,简直是个耻辱。
看着容淮怒气冲冲的出去,容瑄皱了皱眉,侧首看向容琰道:“九弟倒是小孩子脾气。”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完全不顾后面的事情和父皇的想法。也只有深受皇宠的九皇子才能够如此自在了。
容琰微微蹙眉,沉声道:“那也未必,二哥还是谨慎一些的好。就算后面的事情九弟都不在参与,百姓们只怕也都记住了九弟的恩惠。”毕竟,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到底哪一个更容易让人心怀感激不言而喻。虽然他们现在也算不上锦上添花但是九弟昨天的所作所为却绝对算得上是雪中送炭了。
隐隐的,容琰中觉得这个九弟并不如自己从前以为的那么简单。顾流云的事情,还有这次的事情不可能都是巧合。如果巧合太多了的话,那么其中必定是有什么问题的。
容瑄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道:“便是如此,如今最重要的还是秦王。”并非容瑄看清容瑾,而是容瑾确实是什么都没有,唯有的只是父皇的宠爱而已。但是容淮却不一样,他有着皇嫡长孙的名义,有着宫中皇后做靠山,有质王留下来的庞大势力,由不得他们不警惕。
容琰点头道:“二哥说的对。”容瑾如何还需要暗暗观察,但是容淮却是摆在明面上的威胁,不得不除。
沐清漪和容瑾漫步在依然凌乱的小镇上,周围的百姓已经没有了昨天惶恐不安,面上虽然依然带着萧瑟和悲苦之意,却已经开始有了未来的方向。许多壮年人忙忙碌碌的开始清理积雪和废墟,老弱无力的老人和孩子们也在废墟中捡一些用的着的东西回去。
看到两人漫步而来,一些老人和孩子便纷纷围了过来。
“多谢王爷…多谢公子对咱们的恩典…。”以为年近六旬头发花白的老人上前拜道在地。沐清漪连忙双手扶住老人,道:“老人家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旁边容瑾怕她扶不住,这才伸手一把扶住老人,那老人家便再也拜不下去了,只得怔怔的望着两人,“昨天…若不是有王爷和这位公子及时相助,只怕咱们这些老小都要冻死了。两位的大恩大德,实在是无以为报…。”
沐清漪淡笑道:“天灾无情,我们也只是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老人家身体不好,可别冻着了,早些回去吧。”
好不容易全走了万分感激的人们,沐清漪侧首看着身边一脸迷茫的容瑾,浅笑道:“王爷在想什么?”
容瑾皱眉道:“清清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被这些普通庶民感恩戴德有什么可高兴的吗?他们既不能为他们效力,也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等到别人对他们好的时候,他们就去谢别人去了。
沐清漪笑道:“这些百姓很弱小,他们却是不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实质的利益。有的时候,他们甚至很容易动摇,听了一些谣言便会相信那是事实。但是…他们的心却比任何人都要真挚,你帮了他们,他们就会不带任何想法的单纯的感激你。更何况…身在皇室有一句话王爷总该听过——得民心者的天下。”
容瑾一怔,垂眸沉思了片刻道:“清清高兴就好,本王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
沐清漪无奈的叹息,却也知道一时半刻跟他说不通。她不能强制的要求他要喜欢这些小民百姓,只要他知道去做就可以了。
“清清,咱们回京吧。别着凉了。”容瑾拉着沐清漪的手往镇外走去。
转过身,大街对面不远处容淮站在街边阴沉着脸望着两人。容瑾挑了挑眉,拉着沐清漪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一回到豫王府,西越帝便派人送来了不少赏赐,并且对容瑾这两天的表现赞誉有加,让容瑾小心身体在府中好好养着。容瑾也不理会朝里朝外的人们的眼光,直接拉着沐清漪每天关在府里下棋看书作画,倒是十分自在。没几天功夫,城外的雪灾大致上处理的差不多了,而豫王府里聂云——夏修竹的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因为这个,容瑾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豫王府后院里,两个高大的人影时分时合正激烈的交手。这里是豫王府最深处的地方,平日里除了固定打扫的人以外,只有王爷和顾总管可以自由进出,其余的闲杂人等随意进出者杀无赦。这几天容瑾又趁机将从天阙城带回来的人安插了一些在府里,更加将这地方连着沐清漪的清宁轩容瑾自己的静心苑与王府其他地方完全分隔出来,保护的固若金汤。也让住在这里的人能够更加自由自在的生活。
因此,容瑾和夏修竹才会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直接在院子里打了起来。
旁边不远处的凉亭里,沐清漪含笑坐在火炉后面,手中握着一卷书悠然的看着。听着外面不是传来的声音唇边带着浅浅的笑容。
缠斗中的两人骤的分开,各自后退了几步。容瑾收起手中的修罗道挑眉道:“白衣寒枪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无缘见识夏兄的枪法。”
看着容瑾爱怜的拂拭着手中的修罗刀,夏修竹有些无奈的苦笑。他如今已经将近而立,而且在不久前还突破了一次,却也只是堪堪和豫王打成平手,这实在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毕竟,豫王还只是一个未及弱冠的青年人而已。如果半年前在华国京城云隐公子找自己麻烦的话,夏修竹发现自己恐怕很难有胜算。
“王爷刀法精妙,在下也很是佩服。以后若有机会的话,再与王爷切磋。”夏修竹淡笑道。
容瑾满意的手起刀往凉亭中走去,“清清。”
沐清漪放下书卷,抬起头来看看两人淡笑道:“看来两位都很尽兴?修竹也坐吧。”
夏修竹淡淡谢过,在沐清漪对面坐了下来。容瑾却是毫不客气的坐在了沐清漪的身边,好奇的打量着她跟前的火炉上的酒壶好奇道:“清清这是要喝酒么?”
沐清漪含笑取下火炉上温着的酒道:“刚刚送过来的刚开封藏了十年的梅花酿。要不要尝尝?”
容瑾吸了口气笑道:“难怪我说府里没有梅花,哪儿来的梅香味儿,之前在外面还以为清清又调了新的香料呢。”沐清漪取出三个酒杯倒了酒送到两人跟前,一边道:“我无法调制出比幽寒香更好的梅香了,就不费那个神了。修竹尝尝这酒怎么样?若是喜欢的话,他们送来了几坛,一会让人给你送两坛过去。”
顾家除了冯止水没有人知道沐清漪是女儿身,如今冯止水去了彭城自然更没有人知道了。因此送来的礼物里自然少不了男子喜欢的美酒。
容瑾浅酌了一口,低头闷笑道:“清清,夏兄是肯定不会喜欢这种酒的,你若是要送还不如送两坛烈酒给他。”这梅花酿虽然也是好酒,但是性子却十分清淡,跟宫中的玉泉酒之类的都差不多。好是好,但是给真正好酒的人喝总是觉得不够味儿。还不如两坛烈酒来的爽快。
夏修竹淡然一笑,显然也是认同了容瑾的话。沐清漪挑眉,男子和女子的喜好本就有着天差地别,这不是她扮成男子就能够弥补得了的。只得道:“也罢,这碧玺梅花南宫也说没味儿,三十年的青竹酒只剩下一坛了,回头给修竹送过去。”
“多谢。”夏修竹拱手道,英豪俊杰大多好酒,夏修竹虽然出身书香门第却是长于将门世家,自然也将武将的脾气喜好学了个遍。青竹酒是西越出了名的好酒,三十年的陈酿更是难得一见,自然是却之不恭了。
容瑾看看沐清漪,有些不满的道:“清清的酒大半给了南宫羽,剩下的也给了夏兄,本王倒是一杯都没有尝到。”
沐清漪没好气的斜了他一眼道:“你的身体能和烈酒么?有这梅花酿喝就该偷笑了。”
容瑾轻哼,“本王要去偷夏兄的酒。”
沐清漪抚额,你一个王爷当着人的面说这种话不觉得掉份儿么?挥挥手道:“随便,你要是能说动修竹,就是一整坛全喝了都没人管你。”
容瑾愉悦的看向夏修竹,夏修竹犹豫了一下还是真诚的道:“王爷身体不好,还是…喝梅花酿吧。”不仅是喝酒糟蹋身体,破身子乱喝也是糟蹋酒啊。
容九公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幽幽的望向火炉边笑容浅浅的沐清漪。沐清漪端起他跟前的酒杯,抬手将酒倒进的嘴里,“别闹了。”
容瑾一把抓住她的手,就着手慢悠悠的品尝着淡淡的梅花酿,赞道:“有清清亲自端酒,就是梅花酿也别有一番滋味。”
抬手将贫嘴的某人拍到一边,沐清漪刚想要说话外面步玉堂求见,“启禀王爷,顾总管。宫里来人了,宣两位进宫。”
容瑾皱眉道:“这会儿进宫有什么事?”
步玉堂沉吟了一下,道:“似乎是出城去的庄王端王和秦王回来了。”
“陛下要我跟王爷一起进宫?”沐清漪皱眉道。
步玉堂点头道:“正是,陛下选顾总管和王爷一起进宫。”
凉亭里,两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老头子又想要搞什么鬼。
换了身衣服进宫去,被人引进殿内便见到西越帝膝下的几个儿子和一些重臣都在。还有那倒霉的府尹也正跪在地上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到容瑾进来,西越帝原本还阴沉着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暖意,朝着容瑾招招手道:“瑾儿,快进来。”
容瑾皱眉,上前草草的行了个礼,道:“父皇这时候招儿臣进宫有什么事?”西越帝有些感叹的看着他,道:“以前还当瑾儿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一转眼便长大了。”
容瑾疑惑的扫向站在旁边的众皇子:老头子又在抽什么风?
众皇子眼观鼻子鼻观心,只有一个皇孙一脸的愤愤不平。
殿上这么多人都没有说话,沐清漪自然也不能开口。行过礼之后便站在容瑾的神色默然不语。容瑾有些不耐烦的道:“父皇招儿臣来到底有什么事?”
西越帝道:“秦王告你鞭打官员,抢占民宅。这事瑾儿有什么要说的么?”
容瑾剑眉微扬,扫向站在一边的容淮。扬着下巴道:“本王打了就打了,如何?”
容淮上前一步,沉声道:“九叔,就算臣子有失职之处,皇祖父来没有夺去他的官衔品级,你当众殴打官员,将皇祖父的威严置于何处?”
容瑾冷笑道:“本王怎么不知道,父皇的威严需要靠区区一个府尹来维持?”
“你强词夺理!”容淮高声道:“你明知道府尹是皇祖父亲封的官员,却还当众殴打他,不是不将皇祖父放在眼里是什么?”
“本王明知道你是父皇的亲孙子,还打了你,你想打回来么?”容瑾嘲讽的道。
容淮脸色一红,飞快的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脸色更加难看。冷笑道:“侄儿不敢,谁不知道九叔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别说你只是教训侄儿一番了,就是将侄儿打死了侄儿也不敢有丝毫的怨言。只是,难道这京城府尹也是你的晚辈子侄不成?”
容瑾低眉一笑,“他是不是本王的子侄,你不会问父皇么?”
“你…。”容淮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西越帝揉了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没好气的道:“你们住口,胡说八道些什么?瑾儿,你年纪也不小了,以后不得再无故对大臣动手,可明白了?”
容瑾挑眉道:“儿臣什么时候无故对大臣动手了?”他每次动手不都是有原因的么?
西越帝只当没听见他的话,继续道:“不过这一次…这个混账东西确实是该打,不仅该打,还该死!九皇子也是为朕分忧,此事便既往不咎了。”
于是,一次皇子殴打大臣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被西越帝给抹平了。
容淮却是又急又怒,气急败坏的道:“皇祖父!还有豫王他抢占民宅,强要陈家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