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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不能疾驰,地上的石头甚多,而且石块圆润光滑,依稀可以看出,许多年前这条山道应该是条水流喘急的河流,才能把石头冲洗得这么圆滑。一般人从这里路过也都要小心谨慎,若是骑马快行很难保证马匹不会因此摔倒。可是听这由远及近的马啸声,马应该是朝她们的方向跑来,而且是受惊疾驰而来。
韶华刚把胡八娘扶下马,就看到一匹通身洁白无垠的骏马从她面前疾驰而过,韶华愣了一下,立刻冲马吹了一声口哨。染过胡八娘感到意外的是,原本疾驰狂奔的白马听到韶华的口哨声竟然转头跑了过来。而且那白马看着韶华,简直就跟小孩子看到阔别多年的亲人,一个劲地挨着韶华身边撒娇。
胡八娘咋舌:“师父,这是你的马?”
被胡八娘这么一说,韶华才暗暗心惊起来,原本养在定西侯府的汉白玉怎么会忽然跑到这里来,就算是无人看守被逃出府,那也该是在城门就被拦下来,除非是有人把它带出城。
一想到多福说过,攸宁也离家出走,韶华的心不由得紧张起来。汉白玉是一只极通人性的马,当初她第一次见到它,似乎早就认出了她的身份,亲昵地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开心吃韶华喂的东西,连宝儿都看得目瞪口呆。因为除了攸宁,一直都是大宝和宝儿在喂它,就连和两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宝,汉白玉都不肯吃。可是韶华一出现,它似乎能感知到韶华就是它原来的主人,那个亲昵劲让攸宁直呼养了白眼狼。
但因为生怕严恺之不同意,所以汉白玉没有领回兴勇侯府,还是留着让攸宁帮着照顾。这个时候汉白玉出现距离京城千里之外的川北,那不就代表攸宁也在附近。可是,汉白玉十分聪明,而且衷心,韶华清楚没有特别情况,它绝对不会离开主人,更不会像刚刚那样乱跑。
汉白玉不知怎么地,轻声嘶叫了几声,晃着硕大的脑袋拱着韶华的身子往前走,好像要她离开这里一样。韶华也心有疑惑,她打量着汉白玉来的方向,那边的出口极窄,也仅有两匹马擦身过,如果真有人在追赶汉白玉,她们贸然前行必然会和对方迎面正对。
“师父,怎么了?”胡八娘看着韶华表情凝重地望着前方,不由得紧张地靠近她的身子。
汉白玉见韶华不肯走,更加躁动不安了,一个劲地用脑袋去顶韶华的背后,推着她往前走。韶华心里愈发确定刚刚汉白玉一定是遇到了追捕,而且对方很快会朝她们的方向赶来。
她打量了四周的风景,忽然庆幸今年的大雨让四周的芮草白薇长得极好,她安抚了汉白玉,牵着两匹马走向那堆半个人高的野草。胡八娘急忙跟了上去,就韶华熟练地拨开草丛,看到隐藏在草丛后有个缺口,再往里就是死路,但是偏逢暴雨天,还是勉强能遮挡一下。也不知道是人工凿出来,还是天然形成的小山洞,总之被掩盖在草丛后,很少有人会知道。
韶华好不容易才把两匹马都安抚躲了起来,就听到陆续有人走来,她紧张地和胡八娘倚靠在一起。山洞很小,躲了两匹马就不够躲两个人,所以她们只能藏在草丛中。
她偷偷扒开草丛,看到几个人影停在草丛前,似乎对周围起了疑心,韶华心里一惊,潜意识伸手就捂住胡八娘的嘴。
只听为首的人厉声喊道:“追!他们一定逃不了多远的。”
不一会儿,有人汇报:“头儿,这里都是石头,看不出马蹄的痕迹。”
“妈的!把老子的马都给毒死了,被我捉到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搜,都给我仔细地搜!他们一定逃不了多远的。”为首的大汉爆出一句粗话,洪浊有力的怒吼让韶华听了也暗暗心惊。
眼见有人持刀走向草丛,韶华吓得要喊出声,胡八娘眼明手快也帮她捂住嘴巴,两人互相捂着对方的嘴,样子十分好笑。眼看对方快要走到她们面前,为首的汉子又吼道:“都给我听着,上面有令,一定不能留活口,绝对不能让他们跑到凉城!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
“是!”一声整齐有力的回答让韶华心里更沉了,她不知道他说的活口是不是指攸宁,如果是的话,从这些人的口气听来,显然不是普通的江湖游派,口音依稀有些像是京城里的人。
她心中有些紧张,难道是京里派来的人?可是辛茂山回京不久,从未与人结怨结仇,怎么可能会有人来追杀攸宁。
眼见那人越走越近,韶华松开胡八娘的嘴,对她使了使眼色,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前面。胡八娘也不知道是否看懂了,只是点点头,只见韶华俯伏过去,一个勾脚,忽然有人闷声而道,韶华立刻扑了上去。胡八娘也紧张地蹭过去,正好看到韶华压坐在对方身上,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用匕首抵着他的喉咙。力道之大并不向方才挟持胡八娘那样,只见对方额头青筋暴起,韶华的匕首已经刺进对方的喉咙,露出一滴细细的血珠。被制服的男子睁大眼睛,显然觉得自己被一个看上去娇弱无力的小娘子制服很不可思议。
到底韶华的动作还是引起了其他人注意,只听有人问道:“王五,怎么了,发生什么事?”
王五眼神朝同伴往去,但茂密的草丛遮住了他们的声音,他想开声,却害怕韶华真的会发狠割破他的喉咙。韶华心里也担心,对方至少也有四五个男子,若是被发现,绝对逃不掉。就在韶华紧张无措的时候,胡八娘忽然按着喉咙,发出一个低沉的男声,装得好像很狼狈的样子,把韶华惊得瞪大眼睛:“没事,不小心扭到脚了,你们先走,我随后跟上。”
对方似乎没有注意到不对劲,说了一声,就跑开了“那你赶紧了。”
胡八娘也暗暗松了口气,“是。”她虽然会口技,可是从没听到王五的声音,根本无从学起,只能努力压低声音靠蒙。还好,对方也没察觉,听到为首的人吆喝了一声:“你们到那边搜一下,你们几个,到那边去。”
第三百二十九章 纯属自卫
只见他们几个越走越远,似乎没注意到同伴王五被人撂倒在地,等到他们走远,韶华才转头看向王五。只见他眉骨气清秀,眼神深邃,不像是一般的山贼土匪,可正因为如此韶华的心情更凝重。
她松开手,露出他清秀的脸庞,却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他看着韶华和胡八娘,显然也是心中吃惊。可是韶华虽没捂着他的嘴,手中的匕首却也不敢放松一寸。她立起眼睛,压低声音问道:“你们到底是谁?为什么汉白玉会跟你们在一起,上面谁派你们来的,不能留谁的活口?”
虽然他们要杀的是攸宁,那么应该就是定西侯府的仇敌才对。可辛茂山从未与人结怨,若说政敌,他也属于李阁老一派,不至于会有人下狠,除非,他们是冲着定西侯府和严恺之的关系。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李家应该也就危险。
韶华深吸一口气,看着对方眼神急转,似乎想要挣扎,韶华担心他一旦偷空,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急忙恐吓道:“别动,否则我绝不客气!”但是对方似乎看出了韶华的心思,一个扫手想要来夺韶华的匕首。
说时迟那时快,韶华咬牙,用力把匕首往前一推,刀锋没入对方的脖子,一股鲜血喷出来,他来不及吭声就倒地不起。虽然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杀人,可是韶华依旧吓得脸色苍白,双手冰冷。但是相对于从来没见过这么血腥场面的胡八娘整个人跌坐在草地上,睁大了眼睛,完全吓傻的模样。
她颤抖着身子,看着眼前紧闭双目的男子,又看看韶华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韶华担忧地转过脸,看了胡八娘一眼,她猛地退了几步,张嘴就要喊。韶华急忙反应过来,扑了过去,可是胡八娘心里,韶华简直就是杀人狂一样,吓得她坐在地上直往后退。
“别杀我,别杀我!我不想死。”胡八娘到底是胡太守的女儿,骨子里的本质还是一样的。
韶华扑倒在她身上,看着她瞳孔涣散,神志不清的样子,知道自己刚刚吓着她。可是那群人刚走不远,她咬牙扇了胡八娘两巴掌,恶狠狠地骂道:“闭嘴,你不怕他们跑回来杀你就继续叫。”
这两巴掌倒是把胡八娘的理智给扫回来了,她愣了一下,疼得捂着双脸,泪眼汪汪地看着韶华:“师父,对不起。”
听到胡八娘的道歉,韶华无奈地叹了口气,从她身上起来。胡八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果然太没用了,差点就闯了祸。要是韶华没杀了那人,他反击起来,遭殃的必然是她们两个。她偷偷瞄了不远处的尸体一眼,身子还是忍不住吓得发颤,韶华却依旧走过去,把插在他脖子上的匕首拔了出来。
一股鲜血喷薄而出,溅在韶华的手上,她皱眉连刀带手在男子身上的衣服擦了擦。站起身,左右四顾发现那些人并没有回来,心里也松了口气,而汉白玉早已经跑了过来,像是在安慰韶华一样,用它的脸在韶华身上蹭了蹭。
韶华拍拍汉白玉的脑袋,对胡八娘说道:“汉白玉在这里,那攸宁一定也在附近,我们必须得比他们先找到才行。”胡八娘不知攸宁是谁,但看韶华的样子,也忙着起身跟上韶华的步伐。
直到韶华重新把匕首擦干净别在腰间,韶华的心境更明亮了,她很清楚,这些人必然不是辛茂山的政敌。否则他们应该会想要活捉攸宁回去威胁辛茂山,而不是要求不留活口,可看样子又不像是普通土匪。想着辛茂山竟然派多福直奔川北而来,或许他们早知道有人对攸宁不利,追过来不是为了带攸宁回京,而是为了保护他。
到底攸宁知道了什么,会陷入这样的险境。
韶华紧张地望着四周,心里着急地想:“攸宁,你在哪?!”汉白玉却好似明白韶华的意思,朝着刚刚它跑来的方向走了几步,回头看着韶华,嘶叫了一声,又跑了几步,然后再回头。看到韶华并没有跟上来,汉白玉只好折回来,像刚刚的样子,跑到她身后拱着她往前走。
“小玉儿你是不是知道攸宁在哪?”韶华忽然惊了一下,汉白玉眨了眨眼,继续往前走。韶华心里确定汉白玉一定是带她们去找攸宁,翻身跃上另一匹马,伸手给胡八娘:“八娘,快上来,我们走。”
胡八娘早就不想再和死人待在一起,拉着韶华的手,连身手都敏捷许多。
汉白玉见她们已经上马,立刻撒开腿朝前跑,韶华也接紧跟其后,只是没想到她们出了山谷并非往川北的方向跑,而是往凉城的方向跑去。心里一阵困惑,如果他们去凉城,为何汉白玉还往回跑,绕到山谷去。可是没走多远,汉白玉又转了弯,跑了一小路就停了下来,低头慢慢地前行。
韶华留了心,从马背上跳下来,跟着汉白玉身后,低头看着草地。结果这一看才把她吓了一跳,竟然沿路都有血迹,她急忙沿着血迹跑过去,不想却看到了久违的兰芝。她身着多罗的服饰,湖绿色的衣裳,就连头饰发型也都是多罗妇女的款式。她着急跑上前,喊了一句:“兰芝?”
兰芝闻声回头,却也没想到竟然会是韶华,一下子心中激动涌上心头,朝韶华跑了过来,抱着她痛哭起来:“五娘!”她以为再也见不到家人,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韶华,心里的委屈都化成泪水。胡八娘默默地从马上爬下来,看着两人相拥而泣,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待兰芝哭了一阵子,韶华先回过神来,好奇地问:“怎么会是你,攸宁呢?”
明明汉白玉应该是跟着攸宁的,怎么却带他们找到了兰芝,难道攸宁和兰芝在一起。想到这里,韶华不禁打量了兰芝一眼,见她脸上灰尘满面,看着也是在外面吃尽苦头,脸颊上的肉都没了,浑浊的眼睛里充满血丝。这么一哭,眼泪流过的地方到显出干净的皮肤,韶华忙用手帮她擦泪,却越擦越脏。
兰芝胡乱地把脸一抹,收干的眼泪差点又掉出来,“他受伤了。”要不是受伤,他们应该早就到凉城了,攸宁也不会把汉白玉赶出去引开敌人,他们自然也不用落魄到这个地步。
韶华一听,心里一震,果然中了她的猜想,她着急地追问:“怎么回事?”兰芝见说也说不清楚,示意她们跟她过去。兰芝带着她们拐进一旁土地庙,川北的土地庙只是一间能容一尊佛像和一张供桌的一面有墙,三面镂空的亭子。
兰芝掀开供桌的布,果然看到有个人躺在地上,左肩上的衣服全部被鲜血染红,凝结成暗红色的结块,映着攸宁惨白的脸,显得十分诡异。韶华一眼就认出在地上的人是攸宁,急得扑过去,声音都带着哭腔。“攸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