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趁她没注意,又匆忙把手收回来。
“你的脚好了。”这句话显然不是疑问句。
本来转身离开的脚步,在听到韶华的叫唤后,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等了一会儿,一个精灵般的小身影从马车里钻出来,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还没站住脚,已经对他扬起灿烂的笑容。似乎被她的笑容感染到,严恺之嘴角轻挑,目光落到她的脚踝上。
“没事,还没残废。”韶华扭了扭脚踝,示意给他看。
严恺之原本脸上还挂着笑,一听她说残废,忽然就想起那日惊险的一幕,不由得沉下脸。“身为世家娘子,难道府里没教你行事淑女些吗?竟做些危险的事,若是残废了,你连哭都来不及了。”
韶华有些委屈,扁了扁嘴,难得看到他,心里正高兴着,连带刚刚从王府带出来的阴郁也一扫而空。可是严恺之开口就是训责她,不免有些不服气,可反过来,其实他也是在关心她的,才会这么说的吧。
忽然,韶华心里又愉快了起来,扬起笑脸道:“没事没事,我福大命大,我阿娘说我命硬得很,别人伤不到我。”
方才看到韶华神情委屈,一副快要哭的样子,严恺之有些后悔,不自觉总是会对她说出狠话。倏尔,她不知是想到什么事,整个人又笑意盎然,再听到她那无厘头的话,严恺之只有哭笑不得的份。
于是,轻轻了叹了口气,“没事就好,往后遇到这种事多带人出来。”本想叮嘱她别当出头鸟,一个小娘子逞什么能,可是想到往后再遇到这种事,可就没那么凑巧能遇到自己。严恺之忍不住打了激灵,立刻转了话尾,“没事就回去吧,这里人来人往,没得别让人看着,要回去告状。”
见严恺之的声音变得轻缓,韶华心里又是窃喜,又是羞涩,点了点头。
“对了!”韶华刚转身,脚还没迈出去,忽然喊了一句,转回头看到严恺之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俏脸一红,忍不住有些忸怩,“我、我还没、好好谢过你,不是,我阿娘说、没谢过你。”
再次听到韶华这结巴似的话,严恺之忍不住笑出声,“刚刚还伶牙俐齿,怎么又结巴了。”严恺之愉悦响亮的笑声让韶华立刻烧红了脸,她也不知道为何,一旦认真起来说话,就控制不住会结巴。严恺之看她局促不安,没再逗她,只道:“代我和二夫人说,不必客气,算起来,是你有恩于我在先,我这是应该的。”
韶华眼中的神采顿时黯淡了下来,嘀咕了一句:“只、只是这样嘛?”
严恺之不知是没听到她说话,还是不知作何回答,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两个人相对而立,却一声不吭,四周的气氛都有些凝结的趋势。严恺之不知自己到底哪里说错了话,只是纳闷这小娘子的情绪怎么这么多变,一下子扬眉吐气,一下子阴郁不语,一下子又兴高采烈,一下子又垂头丧气。
严恺之想了一下,似乎有些通透,迟疑地开口:“对不住,关于令尊的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咦?”韶华猛地抬起眼眸,落在眼底的严恺之显得十分自责,韶华一下子就想起了弘方刚刚的话。
要说她完全不在乎弘方的话,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里还是有些希冀,还有些偏袒。如今,听到严恺之这么诚恳地道歉,韶华忽然觉得心中那份期待有些值得。正如她所想,他定然也有说不出的苦衷。
“方大人是个嫉恶如仇,刚正不阿的清官,圣上命他查案,也是对他委以信任。只不过,方大人是个连皇亲国戚都不放在眼里的,我确实没有办法。”严恺之说的是实话,方有信曾经把凝华公主的小儿子给关起来,顶着压力还打了他十大板子,替百姓出气。结果,凝华公主除了一状告到御前,也别无他法。
“我知道,祖父也是清楚的,只能说运限不佳,命犯小人。”韶华摇头,表示没有责怪的意思。
“那就好,也代我向李阁老告罪。”严恺之不知为何,觉得自己忽然松了口气。突然,眸里闪过一丝狡黠,“你不结巴了?”
韶华一愣,回过神,脸上又 了起来,“我、我才才不会结巴。”本想开口解释,结果越描越黑,她一急,手舞足蹈地辩解,乐得严恺之哈哈大笑。
最后,韶华索性赌气不开口。
严恺之把最近压抑的情绪都给笑开了,看韶华不悦的表情,温柔地笑道:“你该回去了,我还有事,不陪你闹了。要是没事,你可以来找兰芝说话,她经常在家里提到你。”
韶华眉眼顿开,“真的吗?”见严恺之点头,她马上又笑起来。
严恺之没想过韶华竟然是这么个爱笑的娘子,难怪兰芝喜欢和她在一起。“还有那名单的事,若你不愿意,只消说一句,我会尽力帮你的。”
韶华歪头一愣,“什么名单?”
严恺之皱眉,反而纳闷,“你今日来王府,不是为了世子妃的事吗?”韶华点头,严恺之道:“虽说继室的名声不大好,但世子爷是个不错的人,你可以考虑一下。”
韶华越听越糊涂,怎么从世子妃就跳到继室了,世子再好与她何干,她又不是想嫁给他。忽然灵光一闪,想到三王妃奇怪的话,还有弘方对她戏谑的态度,韶华立刻明白过来,一时间,火气又窜了起来。
可是没等她开口,一阵脚步声,似乎朝他们走来,红菱立刻跳起来,拉着韶华就往马车上跑。
第一百零九章 打入冷宫
从王府一路回来,辛子萱并没有为难韶华,一句都没有过问她和严恺之的事,这让韶华感动之余,还有点小心虚。回到家以后,急急忙忙和辛子萱告别后就往熹园去,她迫切想要知道严恺之说的事,凌氏他们到底知不知情,该不会趁她不知道就把她许出去了吧。
一进熹园,就听到熟悉的细碎的哭泣声,声声凄凉,好似受尽千百委屈似的。韶华一边叹气,一边往里走,苏氏偷偷变卖店铺的事被查出来后,让凌氏数落了一番。凌氏倒不是因为苏氏这种行为而生气,只是发现苏氏名下竟然有这么多田地店铺是她不知道的,罪魁祸首正在屋里休养生息,凌氏自然拿苏氏当开刀,一声令下全部没收。
苏氏一听,整个都傻眼了,立刻跪泣求饶,哭着说这些是她的身家陪嫁,凌氏不能收。
凌氏冷冷一笑,“我倒不知你一个丫鬟出生的妾能有多少陪嫁。”这些店铺细算起来,已经够给绾华当嫁妆了,凌氏心里忍不住埋怨李勋卓对苏氏娇宠过度。
苏氏立刻跑到熹园,大声哭喊,求李勋卓替她做主,被崔妈妈给拦住了。虎着一张脸怒喝道:“老爷正在休息,你是存心给他添堵的吧,要哭丧回家哭去。”
凌氏心里通透着,故意把苏氏这段日子偷偷变卖田地店铺,私藏银两的事夸大了说,责骂她只顾着自己私欲,亏李勋卓这么宠她,她不知感恩居然还想逃跑云云。总之,给足了李勋卓面子,也把苏氏骂得狗血淋头。苏氏从来都不在嘴皮子上耍功夫,只消两行清泪滑落,自然会有李勋卓出面替她做主。如今李勋卓躺在床上,连见都没见着,被凌氏这么骂,苏氏无力招架,只得一个劲地哭。
其实,李勋卓早在屋里醒着,听着苏氏的哭泣,他心都滴血了,奈何不能出面。凌氏身为正室,教训妾婢是天经地义的事,更何况她句句都把自己摆在正义的一面,把责任都推给苏氏,让他哑巴吃黄连。再者,他归家这些日子,凌氏确实尽心尽力伺候在他身边,他全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自然也不好去落了凌氏的脸。
为今之计,他也只能装作不知情,待日后再好生宽慰爱妾了。
对于凌氏的转变,所有人都觉得惊讶,崔妈妈倒是不以为然。毕竟是陪着凌氏那么多年过来的,在凌家当娘子的时候,可从不是好欺负的,只不过当了李家媳妇免不了要收收性子。李勋卓若是肯对她好一些,比如现在这样,熹园早就是和气生财的好典范了。
可是,当韶华踏进门时,发现跪在地上哭泣的依旧是苏氏,那一双布满血色的眼睛,想来哭了好一阵子。只是站在她面前,怒目生威的不是凌氏,而是李勋卓。从她不施胭脂,尽显苍老憔悴的脸庞上看,韶华心里忍不住感慨,没有宠幸的日子,苏氏果然过不好。
相反地,站在坐在一旁,脸上挂着似笑非笑表情的凌氏,看着十分富足 ,典型的富家太太模样。
韶华还没来得及请安,就被崔妈妈给拉到屏风后去了,这才发现绾华早早就坐在屏风后听戏。
“三姐姐,这是怎么了。”韶华刚开声,绾华一脸兴奋地捂住她的嘴,使了使眼色,让她安静下来。含章好笑地给韶华搬来凳子,绾华这才她而耳边道:“苏姨娘这回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韶华眨眨眼睛,张了张嘴,正要问,就听到屏风外一阵掌击桌面的重响,把她们吓了一跳。这力道,应该是李勋卓拍的,凌氏绝对拍不出这么大的声响。
“老爷,真的不是我,不知道他会做出这种事。老爷,您一定要相信我,真的与我无关。”苏氏哭得心力交瘁,连声音都沙哑了。她看着李勋卓又是痛心又是愤怒的表情,她跪着爬过去,一把抱住李勋卓的大腿,撕心裂肺地喊道:“老爷,我跟了您这么多年,对您尽心尽力,生怕有一点伺候不好。难道就因为那畜生,老爷连我都不信了吗?若我早知道他竟敢这么胆大包天,不等老爷发落,我都亲手掐死他,怎么会留着他在身边陷害老爷呢。”
“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那畜生还不是跟你一个娘胎出来的,你要是说他畜生,那你自己是什么?”凌氏嗤笑,绾华和韶华同时在屏风后为凌氏竖起拇指,这句话戳得好,苏氏顿时也停了哭声,显然是愣住了。
李勋卓瞪了凌氏一眼,要这么说,他岂不是对畜生做了禽兽之事。不对!苏氏不是畜生,她怎么会是畜生,畜生的是苏氏的兄弟。“当初是你哀求让我给他一份差事,我便看了你的面子,让他在穗凤楼做个小管事。就算他平日好吃懒做了些,我也不予计较,可是他竟然伙同外人,诬陷我私藏官银,你竟然还要我救他?”
韶华闻言,嘴巴张成一个鹅蛋那么大的形状,转过头,巴巴地看着绾华。
绾华皱了眉,伸手按在她的头顶,把她的嘴巴给合上,示意她继续听下去。果然,外头又是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声,韶华都觉得,苏氏真心不容易,这么哭眼睛非得瞎了不可。
“老爷没把你也给送官府,你就该感恩戴德,回去面壁思过了。”凌氏最乐意的就是落井下石,哪怕知道李勋卓不喜欢,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
“老爷,我就这么一个兄弟,他家里还有妻儿老小。”苏氏哭得有些无力,说话都带粗气。
“在你心里,你兄弟比我重要?”李勋卓有些心灰意冷,没想自己宠爱那么多年的女人,居然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悲怒交加。
“不、不是的,我不是这个意思。”苏氏自然不会承认,可是她却找不到话反驳。
“老爷,您看”凌氏打算趁热打铁,把苏氏所有的身家都给收回来。先前她只收了那些苏氏来不及变卖的地契,凌氏心想定然还有其他财产是她不知道的。
结果李勋卓摆了摆手,不愿意再让凌氏搅和下去,也想再看苏氏的泪容。
看他颓然转身的背影,苏氏心里大惊,李勋卓性子是急躁了些,但实际上他是个温柔宽厚的人。知道她身份低,为了给她长面子,才会背着凌氏偷偷为她置下田产店铺傍身,让她在熹园不至于没了身份。可是她看着母亲跪在她面前,拼命磕头,求她搭救自家兄弟。
她对母亲是有恨有怨的,当年家里六个女儿,一个儿子,偏生送她来当丫鬟,其他人都寻了好人家。她甚至以为自己不是母亲亲生的,为何会有这般悬殊的待遇。可是后来,她遇到了李勋卓,从绣娘替上了丫鬟,最后成了李勋卓的宠妾,再去看看其他姐妹,没有一个过得有她这般风光。就算是妾又如何,她也是大户人家的妾,过得比寻常人家的正头太太都光彩。
只是到底血浓于水,她家就这么一个兄弟,如果他折进去了,苏家就算没根了。
凌氏可不管这些,她只晓得,当他们获知李勋卓会落狱,竟然是因为自家管事收受别人的贿赂,偷偷把这些官银放进来。为了躲避责任,不惜诬陷李勋卓,导致他被捕。凌氏顿时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把苏老七撕咬几口,以泄心头之恨。
李勋卓更是惊怒万般,特别是苏氏竟然求他把苏老七搭救出来,他除了冷笑,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