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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虞的后背僵了一阵,她自己都不曾料到,这个“礼物”,竟然是这么让她寒心。
转头对樱华道,“听落梅姐姐她们说爱吃皇城的酥糕,既然咱们来了,你去买些来带回去吧?”
“嘻嘻,小姐你真好。我这就去买。”樱华说完,兴高采烈的下了楼去。
望着她欢喜而去的背影,子虞暗自摇头,再转过头来时,只见门已经从里面打开了。
站在门口的男子,白衣飘飞,悠然垂在肩上的两脉长发,被身后斜射过来的余晖染上一层薄薄的栗色。他的眉淡而柔和,墨色的眸子里晕开的光似乎被徐徐而来的晚风吹散,碎成星星点点的迷离,安静的落在她的身上。
她看着他,就那么看着他,好像看尽了世间最美的繁华。
“怎么不进来?”
“我想回车里去。”子虞尽量避开他的目光,别过头去看着别处。
苏慕之淡笑,“好好的怎么又闹脾气?”他伸手,两个指头捏住她的鼻梁,低下头似是哄她,“你在气我?”
第二八章 阴谋(二)
更新时间2011…8…16 19:54:04 字数:2053
“子虞不敢,只是今早八姐姐来给我祝寿,我想早些赶回去回礼。”她退后一步,离开他掌控的范围,仍旧不抬头看他。
苏慕之上前一步,逼到她面前,伸手勾住她的下巴,将她的目光抬起,指腹在她的唇边回扫,“丫头,今晚留在这里,我带你去看灯市,可好?”
他指尖甜蜜的香气丝丝滑入她的鼻尖,好像夏日的蓝天里浮着的亮白云朵那般沁人心脾,她望向他的眸子,那里很干净,干净到只剩下她的倒影。
先生,为什么?
苏慕之见她眉头微微蹙起,看他的目光也有些迟疑,略略带了些恼,仔细看去,又再看不见任何痕迹,只是清凉的一双眼,像是初夜的凉水般袭人。
“可好?”他又再问了一次,指腹停在她的唇边柔软处。
子虞摇摇头,“那朵莲花,我不能让它谢了。先生许我回去吧……”
他放开她,退开一步,转身侧过脸来,轻声道,“进来再谈。”
子虞虽不愿与他独处,但也只得硬着头皮迈进门去。
一进门,便闻见满屋子清淡的墨香。晚风习习,幽香阵阵,罗帐斜斜倚在银色的小勾旁,沉香古木雕花案桌上,整整齐齐摆放着几本小折子,有一本展开在桌面上,旁边的白瓷笔架上架着一管黑玉毛笔,笔尖的墨迹还未干。
他在写东西?
苏慕之关上门,转身见她一直望着桌上的折子,上前拉起她的手,带她到了书案前,拿起他正在批阅的那一本递给她,“这是下面呈上来的奏折。”
子虞接过那折子,心中已经猜出几分他的身份来——能参阅批改奏折的,除了当今圣上,就只有国相了吧?她从佩楚那里听说,圣上是个多疑的人,皇子们没有资格过问朝政。唯独只有左右二相佐政,先生该是其中之一。
她手中的奏折,报的是陈州遭了雪灾,引发饥荒,请求朝廷批粮下去的呈请。先生的批示不过寥寥几个字,却将该怎么放粮,放多少粮,运送粮草该交给谁来操办,选择哪条运送线路,大概在几天之内能到达陈州全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子虞看完,若有所思的合上折子,放回案几上。
苏慕之看出她有想法,因问道,“这折子这样批,可有不妥?”
“这折子,先生没批完吧?”
“如可见得?”苏慕之转身,推开身后的窗户。最后一缕余晖落到他的肩头,淘气的在他背后的长发上嬉闹,把他素净的背影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她小心翼翼的看在眼里,那张望着窗外的熟悉侧脸,却大张旗鼓的化成一片柔软的网,叫她无处可逃。
她别开目光,看向几案上的黑玉毛笔,答道,“粮草发放整个环节都没有问题,只是有一个问题还没有批示。若我没记错,陈州该是在西南方的边境。俗语说天高皇帝远,边城的地方官克扣进贡的事常有发生,那么,克扣赈灾粮食这种事,也是轻者熟路而已。”
苏慕之仍旧看着窗外,眼底却漾起了满意的笑,“所以呢?”
“边境的稳定尤其重要,这次赈灾不能出半点差错。子虞猜先生定会派一个监察使前往,只是还没定下人选,固未落笔批复……”
他转过身来,对她暖笑,“依你看,我该派什么人前去?”
“我今天去见的那位沈公子,如何?”
“他可不是我能请得动的人。”苏慕之笑言,向她走近几步,他的影子将她笼罩,她想要退开,身后却是几案,无处可退。
“他是皇子,对么?先生让我接近他,是要让我攀龙附凤么?”她稍稍抬起头,望向他的眸子,那被夕阳暖成一片柔软的墨黑,无论什么时候看去,都像是万劫不复的深渊,让她的心不自觉的跌落,跌落。
苏慕之再向她靠近一些,几乎是将她抵在了几案上。白袖一展,便将她的身子揽入怀里。侧过脸在她耳边轻言,“你在怪我,阿九。”
“子虞不敢,先生做事,总有先生的道理。”她推开他,欠身绕过几案,行到一副壁画前去,那是一副水墨山水画,画卷上的青山绿水中,隐喻可见松散的木桥上一户人家。茅草房上升起的袅袅炊烟,很安静,却很温馨。
她看着看着,不觉出了神。
苏慕之走到她身后,双臂轻轻扣住她的纤腰,头顶传来他苏媚的软语,“好阿九,你这么出色,我怎么忍心埋没了你。”
子虞听不懂他这话的意思,伸手去解他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淡淡道,“先生,请自重。”
他轻笑一声,抓住她不听话的小手,将她转过来对着他,不由分说就吻上她的眉心。
他的唇柔软温暖,顺着她的鼻梁一点一点往下,轻轻含住了她的香唇。
手臂上猛地用力,将她完全锁紧在怀里,鼻间尽是她香甜的气息。眉心淡淡的收拢,舌尖反复尝着她唇瓣的馨香,却不能再深入,怕会控制不住想要她的冲动。
良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的唇,食指点上她的鼻尖,“丫头,不许这么跟我说话。”
子虞的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脸上的红晕久久没有退去,她垂下眸子掩盖起眼底的慌乱,被他抓着的手腕微微发紧。她想叫他放开她,放过她,却不知该怎么开口。
苏慕之喜欢极了她此刻的表情,好像一只淘气的小猫撞碎了花瓶。他很久没有见过她这样的表情,记忆中,在那个世界,十三岁的时候,也正是她最可爱的年纪。
“阿九,这次去陈州赈灾的事,我想让你去。”
子虞惊异的抬头,正遇上他似笑非笑的眸子,她又急忙避开,寻着其他焦点。
“先生,子虞年幼,如何能担此重任。”
“我会让莫白任帝都监粮使,你只需扮作侍童跟去便可。但莫白去陈州另外有事要处理,到了那里他会将处置权全权交给你。”
按照这么来说,这位莫大夫应该也是宫里的人,且官职还不低。帝都监粮使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子虞点点头,“什么时候动身?”
第二九章 阴谋(三)
更新时间2011…8…17 18:24:00 字数:2241
“待陛下批下这折子,粮草备齐装车,也还需小半月。”苏慕之伸手拂过她的面颊,目光中露出不舍,“阿九,你若不愿意去,不要勉强。”
子虞想的很简单,离开翠微苑,去边塞散散心也是好的,至少不用每日圈在一个小苑子里,身边的一切人和事都与先生有关。
她又转头看了看身后那副山水画,那画中的小房子,忽然让她很向往。《山河志》记载中,陈州是个山清水秀的边塞小城,不知是不是这画上这般景象?
转过头看向他,答道,“我愿意去。”
“好……”苏慕之低下头,额头贴上她的眉心,“这一行至少需一个月,我……舍不得你,阿九。”
她辨不清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心底却不由得暖起来。
“今晚就留在这里陪我,好不好?”
“我……”
“丫头,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他上前一步,将她抵在雪白的墙上,低下唇吻在她的唇边,眸子深深的看进她的眼底,“不要拒绝我。”
子虞能感受到他的心跳,跟她一样的剧烈。他的呼吸有些凌乱,抵着她的身子也绷得很紧,重重的压着她,似乎要把她挤碎。
“先生,先生不要这样。”
“怎样?”他唇角浮起一丝浅笑,“再过两年,你也是及笄之岁了,有些事你也该慢慢了解。”
子虞的脸红到了耳根,她将身子尽量往后缩,他却压得更紧些。
“伤口,疼……”
苏慕之一听这话,眼底竟然闪过一丝慌乱。不由得退开一步,展臂将她打横抱起,几步跨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榻上,关切的问,“还疼么?”
她摇摇头,他才微微松了一口气,手心覆上她的额头,在床沿坐下,细软的看着她,眼底满是疼惜,“睡一会吧,晚些我叫醒你,带你去看灯市。”
子虞自知,这样的痛,伤口定是有裂开的,但料想并不是很严重,她也就没有对先生说起。想着或许睡一觉,应该没有什么大碍。
“先生还要继续批奏折?”
“不,我守着你睡。”他拉过被子替她盖上,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
子虞侧过身,背对着他。
想着此去陈州,将会是一个怎样难以预料的局面。这一次是先生对她的考验,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
想着想着,也就有些倦意了,慢慢的入了梦乡。
这边,绛红楼外,子虞同樱华走了不多久,一袭明亮的鹅黄色衣襟从院墙内绕出,径直到了昏厥的洛嵘身旁。
不是别人,正是刚才那位如花般的公子。他将手中的折扇一收,拿在手上轻巧的绕了两圈,送回袖口。笑眸像四月的花海,迷魅中带着点戏谑。抬手抖起袖子,将手伸到洛嵘怀里去寻了寻,摸到一个冰冷的瓶子。将那瓶子拿出来,咬开瓶塞,取出一粒送入洛嵘口中,再塞好盖子,将那瓶百解中饱私囊,笑吟吟的站起身来。
朝子虞和樱华离开的方向看了片刻,唇边始终留着一抹蜜一样的笑意。见她的背影转过街角不见,眸中转过千百种奇异的神色,最终又归到侬软的温柔。
抬脚迈进绛红楼的门,容娘见是大手笔的熟客,又惊又喜,急忙迎上前去。
“这不是罂公子么?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这位罂公子却摆摆手,“嘘嘘……容娘别声张,我今个儿是来找人的。”
“公子们到我这里来,不都是找人来了?”容娘捂着口哂笑。
“容娘真会说笑……不过我今日来,却是来一位公子的。容娘这里有没有一位姓沈的公子来,现今在哪个房间。”
容娘细想,那位苏先生的贵客,似乎就是姓沈。正要开口告之,罂公子又急忙摆摆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似乎是要躲什么人,一个翻身落到柜台后去,蹲下身子。
容娘见他小心翼翼探出眼,神色慌张的望着楼梯口。回过头去,只见一个红衣女子一边抹着泪,一边气愤愤的下楼来。这姑娘正在气头上,像是没注意到柜台后躲着的人,迈着大步跨出门去了。
待那姑娘走远了,柜台后的少年才探出头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容娘按耐不住,又是一声轻笑,“罂公子,两年不见,一见面就……这又在躲哪家的痴情小姐?”
少年站起身,伸手拍了拍一旁正瞪着他目圆口呆的记账伙计,翻身越过柜台。
“说来不怕容娘见笑,刚才出去的是我不懂事的小妹。”少年摇摇头,看她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就知道又是吃了默含那家伙的闭门羹了。
容娘并不吃惊,这位罂公子做的每一件事都总让人出乎意料,正因着他这一点新奇,楼里的姑娘们都喜他来。
“容娘,那位沈公子,是住的哪间房?”少年掸了掸衣衫上沾的灰土,抚平衣摆上的褶皱,看向容娘的软眸似一弯春水。
容娘回以一笑,“沈公子就在三楼尽头那间房,公子请便。”
少年得了话,从袖中抽出一支颇具异域风情的金簪递到容娘手上,“今夏在夏荣国的街市上,一见这簪子我便觉得这是为容娘定做的,便买下来了。也不知容娘喜不喜欢。”
容娘接过簪子,见那簪子虽不是中土风情,但做工精美,却是件讨喜之物,随手放进袖口,答谢道,“公子四方游历,我们在这小圈子里活了一辈子的人,可羡慕得很。”
少年对她欠身一笑,不置可否,只再寒暄了几句,便提了鹅黄色衣衫的下摆,上了楼去。
见他转身上楼,容娘又将那簪子拿出来细细赏玩了片刻,才收了簪子,转身去了后堂。
从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