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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进门不久,子虞便看见堂内偏厅特设了带书房四宝的书房,四五个学者打扮的人正围在案桌前,细细的讨论着什么。
仔细辨了辨,再看口型,大致了解到他们在夸赞一副画作。
尉迟婴向来是做尽风流公子爱做的诗词歌赋,见状便知书生们围在一起是在赏书画之类。美人在侧,自然要发挥一下他的实力。
“进去看看如何?”
子虞也正好想看看这幅画画得究竟有多好,值得这么多人夸是神作。
尉迟婴侧身让开门,让子虞先进去。
她径直走到书案旁,自有书生让开一道让她可以看见案上的画。
莫大的宣纸白底上,只有半支带了一叶的墨竹,竹叶像是被风扬起,像是要吹落在地,但竹节画得苍劲有力,又让那叶似落非落。这画间的意境丰腴,只凭那半截残竹,却让人眼底生生看出了一片竹海,仿佛还能听见晨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的声音。
“果然是好画……沈某人的手笔还是这么好。”尉迟婴夸过后,又直爽的叹道,“哎,同是一个老师,本公子的画艺却总不及他,既生瑜何生亮啊……”
“公子怎知这是沈一的手笔?”子虞侧目看向尉迟婴,他的目光落在画间,来回游弋,又轻描淡写的移开,目中带笑的看着她,“我们之中,只有沈某人才能画出这样的水准。”
一旁一个瘦长脸的书生摆摆头,叹道,“此言差矣,若说书画界第一人,自然没人敌得过右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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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九章 陈州(二五)
更新时间2011…9…17 11:40:33 字数:2039
另一个国字脸的书生接下话头道,“苏大人的书画造诣远在众人之上,已至登峰造极之境,我辈……恐已无人能及。”
尉迟婴干咳两声,握拳在鼻翼下,无语。
国字脸旁边一个瘦高个子的书生瞪了尉迟婴两眼,不满的道,“怎么,这位公子似乎有意见?右相大人惜我文人,即是不会拳脚,却也不许有人看轻大人分毫。”
话音刚落,一柄银亮的剑便穿透了那瘦高个子的书生帽,帽子被带起钉在了墙上的一副字,剑尖正好穿透那副字上的“苏”字。
“哦?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许’法。”子虞循声望去,正碰见沈一一双冷淡的血眸,紧绷的脸让脸上的刀疤更显凌厉,唇角僵冷的笑寒气逼人。
瘦高个子一摸脖颈,发现头还在,松了口气便放心昏倒了,其余几个书生也不敢吭声,两人人抬手两人抬脚,还有一人摘下剑上的书生帽,都鸦雀无声的从沈一身旁绕开,静静的退了出去。
尉迟婴抱臂,对那柄墙上的剑啧啧直叹,“还是要靠实力说话。”
沈一看过子虞,眼神便淡然移开。上前抽出长剑,收回剑鞘,头也不回的往门口去,冷冷道,“上来喝酒……”
今日所见的沈一,似乎沉稳内敛了些,不似过去几日那般爱闹爱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他?子虞无奈的低下双目。
尉迟婴见她一脸尴尬,拉起她的手便往门口去,转头对她暖笑,“他脑子有点小毛病,导致性情多变,这病跟了他十多年了,也治不好,你不要见怪。”
子虞听得半信半疑,看他一脸真诚无辜,也只得点点头。
他见她点头,又兀自掉过头去,跟着沈一的背影,出了楼阁的侧门。在确定沈一听得见的范围内,长叹一声,“上天还是很公平的,至少我脑子没病,身体健全。”
“你的嘴好像不大喜欢长在你身上……要不要我帮忙切下来?”白色背影淡淡的吐出一句,也不转身,也不停步。
“咳咳……我的嘴我自己管,不劳你费心了。”尉迟婴对子虞使了个眼色,比手画脚,大意是说他想把走在前面的男人踹下楼去凉快凉快。
子虞见他手脚并用,表情夸张搞笑,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尉迟婴急忙捂住她的唇,沈一背影只是微微一僵,并没有转过身来。他这才放了手,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然后继续比划着要把沈一养在猪圈里让他天天拱土。
子虞捂住口,笑得好费力,出侧门到后园的几步路,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忍痛她在行,要忍笑——确实不是她拿手的技能。
尉迟婴同她一起笑,气氛一下子缓解了不少。两人都没注意沈一猛地停了下来。子虞正猜着尉迟婴比划的意思,无意间一头撞在沈一的后背上。
三个人均是一愣。
沈一转身,抓住她的手腕,一双血眼低低看入她的眼中。手上传来的疼痛一丝一丝加重,子虞面上却没有半点吃痛的表情,与他干净的对望。
尉迟婴要上前来,沈一白臂一挥,便将他挡在了一旁。子虞看他捂着胸口喊痛,难免有些担心,虽说这个尉迟婴与此次劫案的关系很微妙,但他却是个很有趣的人,对他好像生不出什么戒心,反而觉得有几分自然而然的亲切。
大概是因为,他很真。这个世上,很真的人,很少。
“你很心疼?那今晚让你先去他房里,再来伺候我,怎样?”沈一冷冷的看着她,好想要将她看透。
子虞回视他,眼底静如止水。
尉迟婴也顾不得胸口疼不疼,一拳挥在沈一肩头上,“沈某人,你胡言乱语什么,我对如花姑娘,可不是那种想法。”
“你不是,保不准她不是……如花姑娘,我说的对么?”
子虞不答,只是淡淡的回望他。
沈一被她看得有些恼,心中本就烦闷——本来知道该远离她,可是此刻拉住她的手,又不想放开让她走,想就这么一直看着她。她在他眼底安静如夜,一双如墨玉般的浓黑眸子,干净得看不到任何杂物,唇瓣柔润粉嫩,似乎还散着幽香。那日在马车中尝过那唇瓣的滋味,至今回想起来还心动不已,此刻的她,依旧如那夜那般的美。
想要放下,又偏偏不能放下,这种滋味沈一还是头一次尝到。就好像第一次见到她,便再也无法忘记。
“如花姑娘是怕我付不起银子?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位尉迟公子可是腰缠万贯。我再告诉你一点……”他俯下身子,在她耳边轻言,“他是卫国皇子,我想苏慕之该很愿意让你接近他的。”
“沈某人,别当着我面说悄悄话。”尉迟婴说话间,拉过子虞的另一只手,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把她与尉迟婴隔开,转身关切的问,“吓着你了吧?他近日才失了爱马,心情不大好……”
“爱马?”难道是……
“就是遇见姑娘时我骑着的那匹……”尉迟婴干咳两声,“那些都不提了,我去让小二备上些酒菜送来,我们饮酒畅谈。”
尉迟婴也看出两个人似乎有什么解不开的结,借口离开,似乎是明智之举。
待他离开后,子虞环顾四周,这个小小的花园,虽然不大,但却是盆栽遍地。沿着围墙一圈全放着花盆,角落里的一个石桌,四个石凳,颇有些风雅。春日里这些花开,坐在这里吟诗看书,该是何等的良辰美景……
沈一看她不说话,只是望着别处,以为刚才那些话让她生气了。心下越发的烦闷起来,转身便要走。
子虞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等等,沈公子,我有些话想问。”
“你问。”沈一抽回手,冷冷侧过身来。
他的冷淡让子虞心寒,不过是一两日不见,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人生本就是如此无情,人心本就是如此多变么?
“沈公子,金库失窃与你有没有关系?”
沈一转过脸来看着她,眸中闪烁如星——她竟然怀疑他?
第六十章 陈州(二六)
更新时间2011…9…18 11:40:37 字数:2091
沈一冷笑一声,豁然答道,“我也是今日才知道这件事。”
子虞信他,凭她了解的沈一,说一是一说二是二。忽然松了一口气,至少不必与他对峙。不过看他绷紧的侧脸,寒如坚冰,她的心又有些冷。
“还有一问,今日这场买酒的戏,是演给谁看?”
“呵……你终究看出来了。看来苏慕之将你培养得很好。”沈一忽然伸手拂过她的脸颊,动作轻佻,却不停留片刻。血眼含笑,那笑却仍是冷冰冰,失了笑意。
子虞别开脸,退开一步,一阵战栗。
沈一又靠近一步,戏笑的看着她,“你来说说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我便告诉你。”
“尉迟公子拿出第一件玉佩时,围上来鉴赏的那三个人根本不是什么玉石佩带的专家。他们三人手上均有厚茧,刚才我摸过你的手,手上也有一层厚茧,且分布的位置也是在虎口,那是长期用剑摸出来的茧子……刚才听你说尉迟婴是皇子,那么那三人该是他的近卫吧?主子要他们演戏,他们也不敢不从。”
“所以呢?”沈一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越来越冷。
“我遇见尉迟公子时他身上并未带什么上等玉佩,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在这久困穷病的灾乡,找到那么好的东西,可能性很小。所以要近卫们演这一出戏,便能将一块普通玉佩说成是上等极品。在金风玉露面前,人们很少会去怀疑出价者的筹码,尤其是上一任买主的朋友,物以类聚的规则人们还是很懂的。”子虞慢条斯理的轻言,一字一句都如水上的夜风,清冷柔和。
沈一静静的听着,他喜欢看她将他揭穿的样子,她这样观察入微,又足智多谋的女子,实在是太少见……果然,是苏慕之的人。想到这里,心上莫名一痛,又似乎希望她只是个平凡的妓子,那么他可以替她赎身,让她常伴左右。
笼中的金丝雀么?沈一自嘲的笑了笑,她的气质,已经告诉他,她不是属于任何人的女子。
子虞见他苦笑,也不明这笑中的意味,又不知该不该再说下去。转头看了看身后,尉迟婴就在门口,同那几个书生在谈笑什么……他笑起来爽朗的样子,倒有些像从前的沈一。
“说完了?”沈一见她目中流过柔情,心上一软。
“若只是为那壶酒,戏到这里就足够了。但你却故意同他抬杠,他就不得不拿出那粒珠子……”说到这里,子虞忍不住笑了一声,“我在卖鼠药的摊子上见过那药丸,没想到拿锦盒一装,远了看去还真像珍珠。”
沈一见她笑得真实可爱,又带了几分天真。实在想不到她竟是伴在苏慕之那种人身边的女子。
“还有人给一颗老鼠药取那么好听的名字……”子虞笑眼看到他血眼中的柔和,心上一震,自觉失态。他们之间,毕竟不是从前玩笑的那时候了。
“说下去。”沈一的语气也不像先前那么冷。
“我猜你并不想要那壶酒,也大可不必显摆家财,你提出十颗珍珠的价钱,不过是要将尉迟公子最后那一片枯叶抬个价,让人们相信一片再普通不过的叶子,是无价的稀世珍宝。最后得到那壶酒,尉迟公子又故意摔碎,这一来你们的财气就更明显了。我想人们都会以为二位公子的家世,都是富可敌国的。”
沈一冷笑,“你也听到了,去年十箱珠宝是我出的,若要显摆,还不足够?”
“去年的事只是为了今年这一幕铺垫,你不能以你的身份出面来达到目的,所以只能让尉迟公子替你出面。我能猜到的就是这些,还请沈公子赐教。”
“他是为了千山雪……谁都知道千山雪只认阔主。”身后传来尉迟婴的声音,“酒菜已经准备好了,我看天色,暮迟时候会有雨,就让他们送到我房间去了。子虞姑娘,可否赏脸?”
子虞木讷的点头,她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千山雪”上。听尉迟婴的口气,“千山雪”该是一个人,以沈一皇室护卫的身份不能公然出面的,一定是见不得光的人。是杀手么?子虞听樱华说过,暗影杀手在这个世界很普遍,只要有钱,他们就会替你杀人。无论那人是谁,只要价钱开得好,什么都可以谈。
见她不言,尉迟婴有些急,手肘拐了拐沈一,挤眉弄眼让他也劝劝她。
沈一别过脸去,直接无视他。
尉迟婴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去,又不知该怎么表达才好。太热情显得轻浮,太冷淡又不足以表示诚意,对付女人他自认是天下一流,但对子虞这样的女子,他反倒束手无策了。
“那个……如花姑娘,在下并没有冒犯姑娘的意思,若是姑娘不喜欢在下的安排,我再叫他们把酒菜移到园中来如何?”
“多谢尉迟公子好意,酒菜也不必了,天色不早,如花告辞。”子虞抬眼看了看沈一,他仍旧一副冷漠的表情。若是他开口叫她留下来……罢了,经过今日这事,她更加确定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