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随着一阵齿轮转动的声响,谢岚书桌的后方的墙转了过来,墙后是整整有一人高的暗格。暗格里放满了各种资料和信件,不夸张地说,整个江湖各个门派的辛秘都藏在这小小一方暗格里。
平日里谢岚不许我动暗格,这些东西我便也没动过,当然除了这一次。这一次纵是逆了谢岚的意思,我也要找到慕容嫣的信。这时的上清宫不能点灯,昏暗的光线使我寻找信件的速度十分受影响。可若非如此,恐怕就要有人闯进来,说我私盗派中机密把我给抓了扔进地牢里。
借着月光,我翻找着近些天的信件,暗格里的东西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实际上都是按照日期来放置的。慕容嫣的信应该在最底下的那个格子,与这个月的信件资料放在一起。我在那个格子里翻了半天,却没翻到那封信,倒在格子里发现了一本蓝皮书,乍一看居然是一本诗集。我翻开书皮,正打算仔细看看,便从里头掉出一个信封来。
难不成夹在这里?我眼前一亮,拾起地上的信封,将里头的信纸抽了出来,走到窗子旁的明亮处,对着月光看了起来。
紧接着我就是一惊,匆匆忙忙地将信塞了回去,心底乱糟糟地坐在谢岚书桌前发愣。
云霁写给我的信居然在谢岚这里。
我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难不成那封信在全青城山弟子手里传了一遍,又到了谢岚手里?那我的脸企不是丢大发了,极有可能是这样,难怪前段时间有些人看我的眼神总是怪怪的。反正总不会是谢岚进我的房间将它拿了去,藏在暗格里吧?
我蓦地想起一个月前谢岚的话,他问我“阿凌,你可是有心上人了”,难不成就是因着这信,便想着要把我从他身边赶走么?
我越想越觉得思绪结在一团难以打开。直到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我才被惊醒了来。
“阿凌?”房里一下亮了起来,我朝那处看去,只见谢岚拿着一个烛台,站在门外看我。
“师……师父……”我赶紧从椅子上跳起来,扯到我胸口一痛,不由地咬了咬牙,对谢岚笑了笑。
谢岚走了进来,把灯放在书桌上。居然是引魂灯,我仔细看了一看,的确是它没错,居然被谢岚用来照明了。
谢岚看起来很疲惫,走到椅子前坐了下来,垂着眼帘问:“阿凌,你怎么灯也不点?”
我看他这副模样,不忍心将山里的烦心事拿出来烦他,便道:“方才我开了窗,被风吹灭了。”
谢岚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靠着椅背闭目养神,但眉头还是“川”字一样蹙着。看得我想伸手抚一抚,抚平了,好让他的神情安详一些。就这样过了一会儿,两人间都没人出声,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
谢岚的眼睛紧闭着,似乎是睡着了,但我知道他仍醒着,他的呼吸声还没平缓下来。
“师父,你回来的路上可见着绯墨了?”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
若是谢岚再不回来,以我现在的样子,怕是难以帮他挡住冯愈了。绯墨那丫头说要去找谢岚,可是如今谢岚一人独身回来了,可见他们二人并未在途中相遇。
谢岚睁开眼睛看向我,问道:“绯墨她怎的了?”
我摇了摇头,踌躇了一会儿,道:“无事,不过是见她方才出去,便兴口问问罢了……对了,师父,引魂灯之事如何了?”
众人皆知引魂灯的功用,却不知道驾驭它的方法。因此,就算找到了它,不懂得用的话,引魂灯也只是废灯一盏,除了点着照明,别无他用。
谢岚听了我的话,看向引魂灯看了口气:“阿凌,为师接下来可能要闭关一段时间,山中的事务都要交付给与你嫣儿了。”
闭关?他要闭关?恐怕闭关只是说给外人听的,实际上是只身去寻引魂灯的使用方法吧?
我顿了顿,又问:“这次师父要闭关多久?”
“少则月余,长则……”谢岚看了我一眼,神色复杂,摇了摇头,“为师也不清楚,但务必要找到引魂灯的使用方法,最近没有丝毫进展。”
“师父,这次不同,您可知二师伯从飘渺峰回来了?”我一听,急忙向谢岚说。
谢岚是知道冯愈回来意味着什么的,这个当口,他必须得回山主持大局。否则那冯愈狼子野心,怕是想要取而代之。
谢岚打断我的话,淡淡地对我道:“阿凌,为师自有分寸。你且与嫣儿好好相处,待为师回来……”
“可是,师父!”我从心底深处传来种无力感,闭了闭眼睛,深吸口气,“师父,你究竟要用引魂灯做什么呢?”
“阿凌,莫闹。”谢岚沉下声音,“待为师办好了事情便会回来的,你回去吧,为师要休息了。”
我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喉咙里一痒,猛得咳了一声,一股咸腥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
“阿凌!”谢岚一愣,连忙过来扶住我,修长的手指按在我腕上,“怎么会受了这么重的内伤?!”
我本想告诉谢岚我没事,奈何胸口一阵阵钝痛,痛得我根本没力气说话。只有倚着谢岚,纠紧了他胸口的衣服,咬牙抵住胸口的颤动,终于把那沉势头压了下去。
谢岚半抱着我沉默了片刻,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放到床上,紧紧盯着我一会儿,突然看了眼引魂灯。最后,拿手帕替我拭了拭嘴边的血迹,低声道:“都是为师的错。阿凌莫怕,为师替你疗伤。”
谢岚的武功很高,这个是江湖人皆知的,但没有人知道他的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自从他当上青城山掌门后便极少动武,极少人有机会看他一展身姿,就连我也几乎快忘了谢岚使剑的模亲戚。因为没有人敢和他动武,就算有和他动武的,也都在我这一关被挡下去了。
而这么多年来,直到今天我才真正清楚谢岚的武功有多高。他坐在我身后,双手抵在我后背上替我疗伤。我感觉他的内力源源不断地传到我身上,在我经脉里环绕着,带动我全身的血液快速流动起来,一股暖意渐渐将我包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身上舒服了一些,睁开眼看了看发现天色已经微白了。
我躺在谢岚床上,身上好好地盖着被子,房里已经没了谢岚的影子。
他还是走了吗?我看了眼书桌上,原来摆着引魂灯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他果然还是走了,看来我还是要打起精神对付冯愈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里休息着,等到傍晚,绯墨顶着两个黑眼圈来找我。她替我奔波了一夜,头发乱糟糟的,看起来十分没精神。
我问了一问,听她说果然没有遇见谢岚,而是转去青城镇里给我买了一大堆治内伤的药,亲眼看着我服下去了才放过我。
到了日暮,谢岚又回来一次,替我疗了会儿伤便走了。也不知是回到上清宫休息,还是又去研究引魂灯去。
不知怎的,以往也不是没受过伤,这次却分外困顿起来,一整天我都窝在床上懒得起来。
“阿凌,阿凌你醒醒。”
睡到半夜,我忽然听见身边有人唤我。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发现床旁蹲着一个人影,外头的更正好敲了三下,已经到了午夜了。
刚从睡梦中醒来,我脑袋尚有些糊涂,反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那声音是谁的:“云霁?你怎么来了?”
“你受伤了?”云霁不由分说地扯过我的手把起了脉,“被谁伤的?”
我挣开他起身穿好衣服,把灯点上了:“没事,已经好了许多了,你怎么会来青城山的?”
云霁看我这般,知道我定然不会告诉他是谁人所为,皱着眉头叹了口气:“阿凌,你觉得你什么事我会不知道?”
我转过身去,不去看他,心里却有些不舒服。也是,他唐云霁神通广大什么事情不知道?只是我最不喜这种被监视的感觉,就像一只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鹰,双翼却承载了太多无法负担的东西一般。
“云霁,你以后还是少来吧,如今的青城山与以前不一样了……”
“就凭青城山那几个弟子还挡不住我。”我的话还没说话,就被他愤愤地打断了,“谢岚这个师父当的实在不称职,自家徒弟被伤成这样,却只扔了几只三角猫在外头守着。自己倒好,守着盏破灯不放。”
我听他说谢岚话坏,不由替谢岚辩驳,:“云霁,别说我师父坏话。师父其实对我很好,而且他已经为我疗过伤了。”
云霁斜睨我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就这般护着他,从我认识你起,你哪日嘴里没挂着他的。”
我觉着他是无理取闹,被他吵得头痛,便索性不理他。
“你为你师父找引魂灯,拼命了这么多年,可知道他找引魂灯究竟为了什么?”沉默了一会儿的云霁突然问道。
我被他问得一愣,说实话,我现在最想知道的事情,就是知道谢岚找引魂灯到底为了什么。本来谢岚要做的事情,我这个做徒弟的自然不好插手,可谢岚他越是不愿意透露,我就越想知道他这样的原因。
毕竟,这六年的辛苦,我还是有知情权的是不?我愣了愣神,看着窗外的夜色抿了抿嘴。
云霁见我有些动容,一把拉过我翻过院墙,一路悄地声息地朝青城山山脚而去……
☆、谢岚的秘密
“云霁,你要带我去哪里?”
青城山脚下,一黑一白两匹骏马奔驰在大道上,留下“哒哒”的马蹄声,在山谷之中清晰地回响。天空中一镰弯月高悬,照得土路像是一条银练,弯弯曲曲地一直延伸向远方。点点星辰错落在夜幕之上,天上银河垂地,肉眼看来像与脚下的土路相接,而我们一路疾驰而行的是一条天路。
身边骑在黑马之上的云霁一手紧抓着缰绳,一手扬着马鞭,似乎没有听见我的话。
“云霁!”我又喊了一声,他转过头来看我,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现在要去哪里?”我重复了一句,这马跑的飞快,耳边尽是细细的风声。
“自然是要去找谢岚,你若想跟着,就不要落下了。”云霁狠狠一鞭落在马上,黑马一声嘶鸣,瞬即跃出了几丈之远。
我也扬鞭而下,朝小路的尽头望去,远山像是山水画中的一片泼墨,黑压压地朝我们扑来。我多年来在青城山与各地间往返,对这些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云霁去的方向正是去往西岭雪山的路。这几日,谢岚都往返于西岭雪山之间么?他带着引魂灯去西岭雪山是为了做什么呢?
这些问题一直在我脑海中盘桓,身。下白马应鞭长嘶一声,跟上了黑马的脚步。
西岭雪山距青城山不算太远,当年我初初从南宫逸口中得知它,还是借着诗人的一句诗。
窗含西岭千秋雪,正是西岭雪山的真实写照。西岭雪山上终年积雪,白皑皑的一片积在山顶,那年我攀上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云涛之下,一片苍茫的林海铺向天际的壮丽之景。而后过去的多少年里,再也没机会踏足,不想这次再要前去,却是去窥探谢岚的秘密。
不用多想,云霁这家伙定是早做好准备,铁定了我会跟他下山,所以才备下这两匹上好的宝马。它们跑了一路,却还神采飞扬地踏进雪山脚下的西岭镇,马蹄踏在石板路上格外清脆响彻。凌晨的镇中一片寂静,人们还在黑夜的安抚之下沉睡着,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马蹄声惊醒,复而沉沉睡去,又有多少人受尽凡尘中的种种磨难,彻夜难眠。
直到不能骑马前行,我与云霁才下了马,放它们在草地上吃草。云霁则运起轻功,带着我朝海拔更高的地带攀去。
唐云霁与唐雨微二人,我大概都算熟识。要真论起来,其实两人的功力旗鼓相当,但云霁在造诣却更更胜一筹,因而发挥出来的总比唐雨微效果大些。他与唐雨微一样天资过人,但如果说唐雨微是天才,那么他就是鬼才。一别三年,就连我这个以轻功见长的都不得不惊叹云霁的进步。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停下来,看了看上方的雪山,气息有些紊乱:“阿凌,谢岚就在那里,你真的要上去?”
我朝云霁指的方向远目,只看见山体上一片白茫茫的积雪,其余的皆模糊成一片,再看不清什么。
云霁的话仅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便下了一定要上去看个究竟的决心,如若不然,我这辈子都恐怕都要活在这个问题的纠缠之下。
“带我上去吧。”我深吸了一口气对云霁道。
其实就算受了内伤,只要我尽了全力,这点高度还是难不倒我的。我只怕半路又生反了悔之心,从上边跳下来,没骨气地逃回青城山。
云霁点了点头,横抱着我在雪上点了几点,随后一个旋身就到了雪坡上。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甚至在雪上留下一点痕迹。
我站在雪坡上,离近了才看清,原来雪坡之上竟藏着一个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