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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米尔的指环·上(荷米丝的留声机17)(寄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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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杜如月那年代,她是少数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富甲一方的杜家有得是钱供孩子上学,所以谈吐方面隐约可见气度,颇具智慧。

    「姨婆,妳说到哪去,我要出门了,不多聊。」她逃避地套上鞋子匆匆离去,不想面对尴尬的话题。

    「下回见到人就别摆谱,给人家一个好脸色,知不知道。」追出来的杜如月苦口婆心地叮咛着。

    这种事哪能说得准,以她现在的处境实在不适合多拖累人,那些人几时会杀上门来还不一定,到时他们又得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

    谈感情,太沉重,何况她还有两个人要照顾,谁会愿意把别人的责任承担在肩上呢?

    一想到此,杨双亚顿时失落地感到空虚,在经过十年的逃亡时光,她也会软弱的想找个强壮的臂弯停靠,让心休息一下再出发。

    可是这机会并不多,可遇而不可求,往往错身过后才发觉时机已失,她又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度过日升月落。

    「小姐,妳寂不寂寞,要不要陪大哥我做些有趣的事,包管妳乐得忘了自己是谁。」

    一道淫秽的男音由阴影处传出,落地的长影如出闸的猛鬼一样骇人。

    不予理会的她使劲地踩着单车,当没听见的目视前方。

    「啧!想走呀!哥哥我等了一夜就为了落单的妳,妳忍心弃我不顾。」身一纵,厚颜无耻的下流男子往她车后座一坐。

    多了一个男人的重量,差点握不住车把的杨双亚不安地沉下声音,「你想干什么,转角处有个警察局。」

    「用得着问吗?当然是在妳身上找乐子喽!」一双不安份的手果真往她腰腹游走,两脚撑地的让脚踏车无法前进。

    「你……把你的手拿开,不要自找苦吃。」她闪躲的不让他碰触,扬声一喊已过世的外婆。

    「陌生」男子笑眼盈盈,斜睨出现左侧的一道绿光。「叫奶奶也没用了,老子今晚是要定妳了,妳最好认命地当我的心肝宝贝。」

    嗯!好香,是女孩自然的体香,幽幽然微送春药般的销魂暗香。

    未饮酒气先微醺,守株待兔的土法炼钢果真出奇效,守候多时终于逮住这只美味可口的母兔子,今夜的宵夜是有着落了。

    「你别想乱来,我是鬼婆婆的外甥孙女,你不怕我招鬼来整治你吗?」外婆怎么没来,她一向随身守护她。

    心一慌的杨双亚开始拍打腰上的长手,左右肘都被制住的无法摆脱男人的侵犯,她急得眼眶都红了,奋力挣扎不肯让歹人得逞。

    习惯在晚上行动的她仗着有死去外婆的保护而无所畏惧,胆大的行走夜路不当一回事。

    没想到今儿个她的呼唤突然失效,始终不见白影出现,让她真是的慌了手脚,不知该全力反抗还是由着对方强占她,毕竟她还有未完的责任得扛,死不得。

    「我是玩鬼专家妳知不知道,还最喜欢长发女鬼……哎!妳真出手呀!我的眼睛八成多了肿包。」唉!游戏终止了。

    阴沉的男音忽然变得轻快,丝毫感受不出恶意,取笑地偷吻她骤然回转的红唇。

    「云中岳,是你?!」心情顿时一松,取而代之是怪责的恼意。

    「哈!猜对有奖,就送本大帅哥的香吻一枚。」他作势又想偷香。

    「别闹了,你真吓到我了,你躲在这里到底想干什么?」鬼鬼祟祟不行正事,非奸即盗。

    偷偷地拭去眼角的泪滴,少了慌乱的杨双亚手脚微微发软,轻靠着背后宽厚的胸膛平稳呼吸,掩去不轻易流露出的害怕神色。

    她以为自己已经够坚强了,勇于面对所有的风风雨雨,八风吹不动地维持风平浪静的心态,不因外界的压力而心乱如麻。

    此时她才知道自己有多脆弱,天真的把别人都当成傻瓜,有心人若将她当成目标加以攻击,她唤来再多已然仙逝的亲人也无济于事。

    本质上的她是胆小怯弱的,是为了这个家才不得不伪装自己,冷漠的外表是害怕受伤的保护色,不让别人有机会伤害她,最好的防备是筑一道防护墙,不让他人进出,也把自己关在里面。

    她的世界很大,也可以说是很小,时间已经磨去她对人的信任。

    「逮妳呀!宝贝妳不晓得我守得好辛苦,日夜无休,风雨无阻,跋山涉水,历经地震和大洪水,还赶胞了一队蝗虫,挖沟搭桥满身风霜……」

    听着云中岳夸张的形容,有些恼他的杨双亚不自觉的破涕为笑,露出冶艳外的清纯面容。

    「唉!笑了就好,我还真怕妳哭呢!我最不会应付女人的眼泪了。」尤其是她令人心疼的泪水,让他深觉自己像个混蛋。

    他是顺利的逮到人,也成功地吓哭她,后者是他始料未及的,他的本意是逗她而非惊吓她,他做得太匪类了,实在惭愧。

    「谁说我哭了,我才不会哭,你的阴谋诡计休想得逞。」红着眼眶,她好强地戳戳他的胸口。

    她没发觉她说话的语气含着撒娇的意味,含娇带嗔地任他摆布,随他将自己搂在怀抱宛如沉醉爱情里的小女人。

    「是呀!妳不会哭,那这是什么?」得寸进尺的云中岳吻去她颊边来不及拭去的清泪,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稳住车头。

    脸一红,她嗫嚅地推推他,「下去啦!你别拿我当消遣,我要去工作了。」

    「穿这么性感去工作,妳认为我不会吃味吗?」他不只吃味,还嫉妒得要死,想把她包成密不透风的木乃伊,连一吋肌肤都不让人瞧。

    「神经病。」轻啐了一声,她的心注入一股暖暖的热流。

    「不,妳说错了,是相思病,古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样算起来我有十数年不见妳了,岂不为伊人消瘦,食不知味,睡不安寝,日日夜夜怀想着妳的倩影作春梦,幻想剥光妳的衣服为所欲为……」

    「够了,你是想让我脸红还是彰显你的兽性,不过两者你都成功了。」她隐隐地发出笑声,不甚明显。

    不知餍足的云中岳抚上她的脸。「真的脸红了吗?我瞧瞧。」

    哎哟!烫手耶!他的死皮赖脸功奏效了,虽然让她掉了几滴泪心中有愧。

    「不要胡闹了,我真要迟到了,我跟客人约了十二点。」全给他耽搁了。

    「午夜十二点?」声音略扬,他问话的口气有点危险,充满占有欲。

    「有疑问吗?我不反对你转过身打道回府。」杨双亚不喜欢他语气中的质疑,好像她正要去干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没有、没有,我仰慕妳走过的每一块泥土。」一见她不高兴了,他连忙摇摇手地抢过踏板一踩。

    「你现在又在做什么?」

    眨了眨眼,他故做震惊的一应,「送妳去上班呀!有没有很感动?」

    「你……」是感动,但是……「我工作的地方不适合活人,你确定要享受这趟惊吓之旅?」

    没人会喜欢去那种地方,只有一种人。

    「刚才吓到妳,这会儿算是妳回敬我,我说过我是捉鬼专家可不是信口开河,活人死人都有灵魂,就看谁的本事高。」

    杨双亚没瞧见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覆过来的男性气息侵入她女性最柔软的宝地,唇舌相濡吻得她神魂颠倒,忘了自己不该心动。

    这一刻她的心醉了,星眸微闭迎向他的吻,阵阵热流温暖冰封已久的心窝。

    高筑的墙,崩了。

    不远处的白影含笑地消失,只留下对外孙女的祝福,以后她出现的机会不多了,她守护的工作有人代劳,该功成身退。

    风扬起,带来淡淡的甜蜜,爱情在上弦月月光下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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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妳的工作?!」

    表情复杂的云中岳五味杂陈的盯着一具具「情敌」,心里说不上是震惊还是松了一口气,眼神古怪的来回巡礼,做最后一次确认。

    原本他以为她不是要去饭店便是酒廊,心中打定主意不管她从事什么职业,他都要洒大钱包下她,不让别的男人有机会碰到她。

    只是想象和事实的落差未免太惊人了,害他一时反应不过来的为之一怔,差点掉了下巴遭人耻笑。

    为什么她会在这种地方工作?以她的外表和不凡的谈吐不难找到更适合的工作,没必要屈就这阴气迫人的太平间。

    蓦地,对她的怜惜又多了几分。

    不过想起他们一家人对外人的防备,以及刻意与人群保持距离的举动,他大概能理解她为何会选择不与活人接触的行业。

    他们似乎很怕受到打扰,或者说怕着某些东西,或是……人?!

    「安静,不受打扰,不需要沟通,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没有人会在一旁监视。」绝对的静谧,拥有完全的工作自主权。

    最重要的是不必忍受老板的啰唆,或者担心会与顾客起冲突,她自己就是老板。

    「是很安静,太过安静了,妳不会觉得太阴森吗?」对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子来说,这样的工作内容与环境实在是一大考验。

    「一开始会,做久了自然习惯,死人比活人可爱多了。」而且「听话」。

    那可不一定。「我比死人可爱多了,既能逗妳开心又能温暖妳的身体,冬天当暖被,夏天是蒲扇,包妳一年四季冬暖夏凉,天天都是发情天。」

    笑得无赖的云中岳怒视一道朝他直扑而来的白光,右掌一张一阖地捉住凄厉尖叫的虚体,掌心一握施以灵力,将不安分的「朋友」凝结成弹球大小的透光圆球。

    一切动作都在杨双亚背后完成,专心工作的她没发现他把圆球放入口袋,也没瞧见他眼中异于平时的冷厉,幽深冷然得令人害怕。

    「发情天?」

    「不不不!说得太快了,是春天,美好的恋爱季节嘛!」他顺势从后搂住她,能占便宜就尽量占便宜,先造成事实。

    春天本来就是动物的交配期,说是发情天一点也不唐突,人也是动物的一种,当然会亢奋的时时想发情。

    停下手边工作的杨双亚没好气地回睨一眼,「你一定要不停的干扰我吗?我今天有三个客人。」

    「是恩爱啦!我怕妳着凉。」「冷气」太强了,而她穿得太单薄。

    哼!这么好的福利怎么可以便宜那些睁大眼猛瞧的鬼,她又白又嫩的美背只有他能独享,他们包袱收一收赶紧回老家,别在一旁碍眼。

    在死人堆里谈情说爱还是头一回,有点杀风景,不过美人在怀云中岳勉强忍受,没有花前月下至少有鲜花素果,肚子饿的时候还能顺手拿供品果腹,算是小小约补偿吧!

    「你要是冷先回去,我一个人会做得更顺手。」平常人是耐不住这里头的寒意,她能理解。

    一听她要赶人,他无赖的又发挥缠字诀。「不冷、不冷,要不要我帮妳?」

    妇唱夫随嘛!虽然有点大材小用。

    要是云家的长辈看他卑躬屈膝地为死人服务,肯定会捂着承受不了震撼的心脏大喊一声孽子,堂堂云氏未来的族长竟然做出如此不合体统的行为。

    说不定会需要几辆救护车和警车,把气到中风的老人家送往医院急救,把败坏门风的他关进黑牢反省,等生出符合一族族长的沉稳内敛再放他出来,以免让祖宗蒙羞。

    「你会替死人化妆?」她递给他一支眉笔,看他能否化腐朽为神奇。

    「不会。」但他会画图,建筑草图。

    「那你能帮我什么,破坏尸体吗?」人死还要受苦,对死者不敬。

    杨双亚的职业是化妆师——专替死人化妆,是这一行的佼佼者。

    「宝贝,别小看我喔!我可是得过世界级建筑师奖的大人物,构图和着色方面绝难不倒我。」不过把人面当画纸嘛!有什么困难的。

    云中岳当真化了起来,有模有样地替七十多岁的老先生涂红抹绿,无视她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

    「你当是在绘画比赛不成,上点肤色掩去苍白就好,不用故意画个大花脸。」显得不伦不类。

    一看他惨不忍睹的杰作,杨双亚差点失笑的握不住修颜刀,以专家的手法教他如何为死者上妆,让已僵硬的躯体重新拥有犹如生前的模样。

    不是每一具尸体都能完整的寿终正寝,遇到车祸或被凶杀的往生者就比较麻烦,面目全非还好修补,顺着轮廊抹上石膏再上色便大功告成,若是断手断脚、支离破碎就难处理了,有时花上一整夜还完成不到一半,得一块一块黏补,以铜线缝合。

    「这工作还真不轻松,不好赚吧!」看起来简单,其实很费工夫。

    云中岳瞪着滑掉的彩笔,不懂同样是为死人上色,为什么他扑上的粉不会附着在脸上,反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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