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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看到,起哄鼓掌。
方有贺鞠躬,“谢谢,谢谢掌声。”
他回酒店要了十客奄列。
因为展览就在明天,气氛紧张,模特儿开始彩排,满场都是裸男。
亮佳见了食物,欢呼:“民以食为天。”
“哗,伙食奇佳。”
芳好投以赞赏一眼。
布朗与斯健两个模特儿脱下外套,吸一口气,站在摊位前,在所有俊男之中,毫不突出。
小胖说:“轮到我出场。”
亮佳说:“不,你是秘密武器,明天才轮到你,以免他人抄袭。”
因为亮佳已经看到,全场全无肥胖模特儿。
摊位已经摆好。
这大概是全球最多漂亮年轻男人的地方,亮佳看得麻木,她同斯健说:“你背上汗毛切记除掉,还有,腿上擦些婴儿油。”
又把布朗叫来,“你颈上长了疱,喝多点水,早些睡,明天搽遮瑕膏。”
助手忙着替两个模特儿吹头发。
就在这个时候,亮佳看到人群中有一张熟悉面孔。
不会吧,她苦笑,怎么会是他,不可能。
也许是心里思念过度。
可是,那人走近来,笑着叫她:“亮佳,有贺叫我来帮帮眼。”
真是林泳洋。
亮佳的鼻子发酸,眼泪噗一声落下。
她连忙伸手擦去,林泳洋过去与她拥抱,把下巴抵在她头顶上,他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亮佳哽咽。
芳好过来说:“咦,伙头将军找来生力军。”
她看到亮佳眼角濡湿,知道这一对台风打不甩。
林泳洋这次追上来是做对了,李亮佳出差在外,紧张、劳累,又置身陌生环境,心灵脆弱,渴望精神支持,林泳洋现身,胜过千言万语。
方有贺喊:“早餐来了,谁要芝士蛋,谁要火腿蛋。”
今晨还有果汁、牛奶、水果,隔壁摊位的洋妞忍不住过来讨一只香蕉。
总经理摆茶水档,大才小用。
第二天十时正,大会会长致辞,祝各个商家好运,一轮掌声,展览正式开始。
林泳洋陪方有贺走遍每个摊位,手提摄影机,摄录资料。
回到贺成蝴蝶一组,只见一个胖子穿着内裤站在摊位前,好几个超体重客户在亮佳面前询问详情。
亮佳向有潜力买主详细介绍产品。
有贺说:“看到没有,俊男反受冷落。”
“我不知道蝴蝶做特大码。”
“腰头四十二至五十二,是真正的超大码。”
“那边有模特儿演出默剧,又有人玩魔术。”
“全落伍了,噱头难敌实力。”
“蝴蝶牌原来是无敌牌。”
有贺说:“我去办午餐,你留下陪亮佳。”
他走出大门,发觉下雪了。
鹅毛般雪花,自空中缓缓飘下,落在他头顶肩膀,他本能地缩缩身体。
身后有人说:“最爱雪景,百看不厌。”
站在他身后是芳好。
他连忙答:“我也是。”
“来,我与你一起去中华街买雪菜肉丝面。”
“才三天就想吃家乡菜了。”
“去看看这边上海菜水准如何。”
雪花落在芳好额上鼻上,有贺伸手替她弹去。
司机把车开过来,他扶她上车。
“你瘦了。”
“展览完毕,回家一睡足就会胖起来。”
他想握她的手,她忽然把手拢进大衣袖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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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那间中菜店叫福乐,芳好叫一碗肉丝面试吃过,觉得不错,叫了十二客。
店土亲自出来招呼,他十年前自上海到汉堡打工,辗转来到杜索道夫,娶了德女,开店做老板。
他坚持亲身挽食物到会场,带着瓷碗,面汤盛茶壶内。
区区几碗面,如此殷勤,叫芳好感动,这同方有贺与店主说沪语有关?
摊位后有小小空间可以吃面。小胖一边吃一边叫好,助手利用时间替他用蜜腊脱胸毛。
方有贺忽然问:“为什么要清除所有毛发?”
芳好涨红面孔,别转头去。
亮佳笑答:“洋人规矩,露体毛不礼貌。”
泳洋说:“可是他们往往一把大胡髭。”
芳好放下碗筷出外看守摊位。
有贺喃喃说:“一到外国,我们就变成挣扎中的小公司。”
“是呀,怎同轩士或骑师比。”
“第一O二号摊位展出全透明网纱及趣味性内裤,有一件萤光,黑暗中会发亮。”
女孩子笑着涌去参观。
方有贺想,男女终于平等了。
芳好与一个英俊的金发男子商谈了很久。
有贺不放心,走过去自我介绍。
那是美国一间连锁百货公司代表,愿意接洽。
美国人做事大刀阔斧,开口三万打,可是也希望得到极之优惠折扣。
他愿意请芳好晚饭。
有贺想看芳好怎样回答。
只听得芳好说:“今晚我们到福乐饭店吃火锅,不如你也来参加我们。”
有贺放心,她懂得照顾自己。
下午黎氏与杨氏都过来看过究竟,态度已无前时嚣张,好奇地问长问短。
芳好对他们十分冷淡,由亮佳及泳洋出马招呼。
有贺轻轻问:“不喜欢他们?”
芳好答:“寒天饮冰水,滴滴在心头。”
有贺明白到蝴蝶创业时也许受过这些人白眼。
芳好说:“家父离开我们之际,这些人落井下石,雪上加霜。”
有贺点点头。
那天晚上,他们涌进福乐吃火锅,洋人又带了洋人,只得分三桌,亮佳与泳洋大力热情招待。
店主特地做了肉丸、蛋饺、汤团,像吃丰富的家常菜,鲜美无比,又不油腻,落足心思,小馆子也能做出成绩来。
芳好只吃了一小碗年糕。
饭后,美国人与芳好握手,“我明早来摊位签约。”
芳好向他致谢。
三日展览结束,成绩斐然,大家都雀跃。
曲终人散,各摊位拆除布置,灯光熄灭,打道回府。
“谁愿意留下,可以乘机漫游欧洲。”
人人都心动。
亮佳笑说:“我与泳洋想到巴黎住三天。”
芳好马上说:“玩得高兴点。”由衷替他们开心。
方有贺试探说:“芳好,我邀请你去南欧。”
芳好答:“我得回去处理业务。”
有贺从未试过这样辛苦地讨好一个女子,而且一点结果也没有。
他低头不语。
连亮佳都有点同情他。
回程,他提早把头等票换了经济票,满以为可以坐到芳好身边。
可是不知怎地,航空公司优待她,升格把她搬到商务客位,气得方有贺要打人。
他没想到会与芳好满飞机捉迷藏。
结果他被夹在两个座位之间,左逼坐着无人带领的顽童,连续十多小时骚扰他:把汽水倒在他裤子上,用橡筋弹他面孔,叫他带往卫生间……
右边是个回家度寒假的中学生,一路玩电子游戏机,得到积分便大声欢呼,活脱小人得志。
方有贺头都痛了,只得借酒浇愁,连喝两罐啤酒。
而且狠心的叶芳好一直没有来看他。
飞机快抵埗,方有贺双腿麻痹,站起来四处走动,才碰见芳好。
“你怎么坐在后头?”
“我原想与你坐。”
芳好看着他,再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很少笑,但是那笑容在有贺眼中,感觉似重重乌云中溅出金光,可爱到极点。
一切还都是值得的,他凄凉地想,她终于明白他的心意。
芳好回到座位,邻座华人有一本杂志落在地上。
芳好一眼看见封面大字标题:伏贞贞另结新欢。
芳好伸手去拾那本杂志,半途又缩手。
喂,关你什么事?
但忍不住又拾起杂志翻阅。
分手了?他没说,当然,同他不熟,无从说起。
图片中伏贞贞已经另外有男伴,真快,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新人比方有贺更加年轻英俊。据记者说,是一间电子厂少东。
伏贞贞不愿接受访问,冷着脸对记者。
芳好把那本杂志还给原主。
这是他跟来欧洲的原因吗?
芳好忽然有点胃口,问服务员有什么好吃。
服务员给她一客三文治,一杯果汁。
邻座叹气,“下次真要乘头等,头等可吃乌冬面。”
芳好笑笑。
但是她的悲与喜,都与物质条件无关。
终于到家了。
方有贺几乎要跪在地上吻他熟悉的泥上。
家里司机迎上来,拎起他的行李。
他到处找芳好,已经不见了她。
这时有记者迎上来,“方先生?”用镁光灯替他拍照,“你同伏贞贞可是结束关系?为什么?你可知她另外有男朋友?”
方有贺登上车子回家。
其实芳好的车子就在他后边。
老司机阿忠说:“太太请你回家吃饭。”
芳好说:“我累了,同太太说我明天再去。”
阿忠只得把她送到公寓。
“二小姐的新居已经布置好,请你去参观。”
这么快?一定是贺成公司全体同事出动帮手。
芳好松弛下来,在车上已经睡熟。
阿忠不忍心叫醒她,她却睁开眼。
“到了。”她自己开门下车。
阿忠拎着行李陪她到门口,看她进去了,才用电话通知叶太太:“大小姐回了家。”
芳好进了门,一直走进睡房,躺在自己床上,昏睡过去。
从前下了飞机还可以直接回公司做半日工开半天会,现在连淋浴的精力都没有。
芳好不再讨论自己是否今非昔比,她结结实实睡了十个钟头。
梦乡真好真温馨,怪不得很多人不大愿意醒来,华人文化与梦有不可分解的纠缠:庄子梦见蝴蝶、杜丽娘游园惊梦,怡红公子在一座红楼里做梦,有人趁黄梁未熟时也做了一个梦,苏轼说,他夜来幽梦忽还乡,看到亡妻在小轩窗下正梳妆……
芳好这一觉睡得好不香甜。
电话铃响了又响。
终于有人不耐烦,用锁匙开了大门进来。
芳好醒转,“是结好吗?”妹妹有她家门匙。
结好身上一股薰衣草清香,脱下外套,一身杏色凯斯咪衣裤。
“姐你衣服都不脱就睡,太可怜了,为什么不多带几个伙计出门?”
“力不到,不为财。”
“妈妈好像还有点节蓄。”
“妈妈自己也要用。”
结好咕哝:“这番话不是明说给我听吗?”
“不关你事,”芳好笑,“你已是方家的人,以后吃用全归方家。”
“姐,到我家来看看,给点意见。”
“一定美奂美伦,装修得像建筑文摘里示范单位般。”
“去,快去梳洗。”
“我得回公司。”
“星期六,回去干什么?”
“看报纸打电话也好。”
“哪里才是你的家?”
芳好答:“公司有盈余,不知多高兴。”
梳洗完毕,芳好才看到妹妹戴着硕大洁白的钻石耳环。
方家是高尚人家,善待媳妇。
“已知会父亲?”
结好抬起头,“我不想忤逆母亲意思,她不想见到他,他另外有一个家,根本不在乎我们,通知他等于骚扰他。”
芳好披上外套,“你的婚礼由你作主。”
她跟妹妹出门。
车子驶上山,一路上大厦矗立,像碑林一般,把海港挡得密密实实,车子忽然在弯路上一转,柳暗花明,在一处平台停下。
这个地方比较宽敞,也可以呼吸到新鲜一点的空气。
芳好下车,“位置很好。”
“请移玉步。”
上了楼,结好掏出锁匙开门。
“装修由伊芬爱伦负责。”
舒服大方别致不在话下,芳好却不打算久留,喝了咖啡,她对妹妹说:“祝你福寿康宁,五世其昌。”
“芳好,你呢?”
芳好微笑,“我做牛做马,无怨无悔。”
结好说不出话来。
“我要走了。”
她回到公司,已是中午,接待员却没有走,一见芳好便说:“叶小姐,欢迎凯旋回来。”
这样会说话,芳好微微笑。
“叶小姐,有客人在会客室等你。”
“谁?”
“他说,他也姓叶。”
芳好耳畔嗡一声,立刻走进会客室。
那客人转过头来,俗称盐与胡椒般灰白头发,十分好看,身型挺直,一点不显老。
他笑着招呼:“芳好。”
芳好连忙说:“爸,你为什么不预早通知我?”
那人正是她生父叶无敌。
“你呢,你结婚又何曾通知我?”
芳好笑,“爸,结婚的是结好,不是我。”
“是结好嫁方有成?”叶先生错愕。
“是呀,有成比我小一截,怎会是我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