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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孩子交给朕吧,朕知道你不忍心。”康熙走了过来坐在床边对我说着,示意我将孩子给他。我犹豫了一下,但见女儿涨红的小脸终是不忍,将她递了过去。康熙轻轻地接手,抱了过去,亲了亲她的额头露出一脸的担忧。“好了,怡康乖,不哭了好不好?皇阿玛抱。”怡康哭着扑到了他的怀里将小脸埋到他的怀中含糊地喊着:“阿玛,阿玛……”康熙皱着眉头不忍看她的脸只是一手一个握着她攥成拳头的小手不让她有机会抓伤自己。到底还是他的力气大怡康试了半天挣脱不开索性放弃了,但那哭声却是止也止不住。“你倒底有没有办法让公主好受些?”
康熙也有些急了,我也急了,我们一起看向洪毅明只见他竟点了点头,说出了让我们惊喜地话。“有。”
我和康熙俱是一喜,对视了一眼又急切地看向他,就听他说道:“前朝宫中有一种特制的膏药专门用来给出了疹子的小皇子和公主抹的。清凉芳香,一涂上去立时见效,而且可以加速疹子的消退。皇宫之中经常使用,大臣有时也会向皇帝求赐给自家的孩子。”
他这么一说我却觉得心凉了,莫说明朝覆灭都这么多年了,就算如今宫中还有这药可是京城距离这里这么远让怡康怎么等得了。
“听洪御医这么说那前朝旧臣家中可能还会有这种药啰?”
孩子在李煦府里得了病,李煦自觉愧疚也和曹寅巴巴地干了过来侍候在侧,他原本一直都没有说什么只是在一旁看着,听洪毅明这么一说却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开了口。他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们,两江境内特别是苏州一带住了很多前明遗臣后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清楚明朝的覆灭是不可逆转的,但又不愿入仕清廷,索性举家退隐江南纵情山水,几代下来也就造就出了江南如今的文风才气。这些人的家中或许会有这药。我们不由得都看向李煦,他身为苏州织造一个重要的使命就是作为康熙在江南的密探暗中监视江南的这群前朝旧臣和文士,同他们的结交就是他的任务。就见李煦好像是已经想到了一个人微微朝我们点了点头道:“皇上,奴才想到一个人,他们家也算是本地望族了,说不定家中就有,即使没有有了他们的帮助也能够事半功倍。”
“那你就快去吧!”我抢在了康熙前头对他说道,他“者”了一声之后立刻就去了。等待的过程让我焦急,怡康一直都在哭,哭到后面已是发不出声,却还在那里断断续续地抽噎着。大概过了半个时辰之后李煦终于不负众望地带着药回来了。洪毅明接过之后略略检查了一下发现没有问题就立刻给怡康抹上了。这药果然如他所说的极为有效,才抹上不久怡康就渐渐安静了下来,原本攥得死紧的小拳头也松了开来,渐渐地放松下紧绷的身体,缓缓地靠在康熙怀中沉沉睡去。我们见状那高悬了许久的心这才放了下来。康熙轻轻地将怀中的怡康抱到床上,留下了洪毅明和心荷照顾她,我们则都离开了屋子。此时正值深夜寒气袭人,但也许是因为见到怡康没事了而松了口气,我倒不觉着冷反而只觉着精神为之一振。抬起头看向康熙却见他的眼中也是一抹欣慰,拉着我的手也微微使了使劲,我笑着靠向他只觉得原本抑郁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李煦,你这次做的很好,是苏州城中哪户人家献的药,你告诉朕,朕要重赏他。”我们一行人走至不远的亭子中坐下,康熙的意思也是我的愿望,不管他是谁,他毕竟化解了怡康的痛苦我一定要报答他。
“回皇上,那户人家姓王,是苏州本地的望族,早几代曾在前朝任官,之后就一直都在江南隐居。前任老太爷是个认死理的人,据说当初小女儿看上了个他不满意的人硬是要嫁,他给了女儿一顿板子就把她赶出去了。这老太爷活到80多岁才死,他一倒下家中顿时乱作一片,原因是他的长子是妾室生的,而次子是正房生的,两个儿子为了继承权闹得不可开交,最后还是次子胜出挤走了大哥继承了家产。”
李煦说到这里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地停了一下,我的心中却是“咯噔”了一下,这不就是康熙自己的翻版吗?这李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看着康熙此行带着大阿哥才有感而发吗?可是看他的神色却不像是这么回是,何况现在才康熙二十七年,离诸子争位的日子还远着呢,偷偷瞄了一眼康熙他也似是并没有在意,神情和刚才也并无不同,我也就更加肯定了是自己太过多虑了。原来知道未来的是这么一件可怕的事,无论见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会不由自主地往那上头去想。
“这个次子今年也60多岁了,他倒是和他父亲不同,和奴才我走得很近,看他的意思倒是有意让儿子入仕途。”李煦接着说着却让我对这个王老爷起了好奇之心,他先是挤走大哥再是巴结上朝廷安插在江南的眼线,看样子这人倒是个厉害的主。
“那好,他这次献药有功你明天就让他来见朕,朕要亲自赏他。”
“这……”
李煦听康熙这么说却露出了一抹为难的神色。
“怎么,朕的赏赐他也敢不要吗?”康熙挑了挑眉有些不悦。
那李煦见状赶紧说道:“回皇上,奴才前去求药时他像是猜出了需要用药的人是谁,说是酬谢就不必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想见一下奴才的这位小主子的娘亲。”
“咦?”他此话一出却让我也是一惊,我们此次南下抵达苏州后一直就住在织造府中,这事是举城皆知。李煦大半夜的既不在家中睡觉,也不守着皇帝,巴巴地跑到别人家去替“小主子”求药,明眼人怕是立刻就明白他是为谁而来了。但这王老爷未免也太过大胆,他既然明白李煦的“小主子”是谁,就应该知道她母亲是谁,冒着这种大不韪的事为的就是见上我一面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果然,康熙听到李煦这么说却是大怒猛地一拍桌子说道:“大胆,这人是他说想见就能见的吗?”
“皇上。”我覆上他的手劝道,“这个人虽说胆子大了点可他毕竟救了我们的女儿,臣妾这个做额娘的完成他的一个心愿当作报答也是应该的,再说了,这位王老爷也有60多岁了,都够年纪做臣妾的阿玛了,想来他应该不是抱着什么坏心思吧。”没错,就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地好奇,到底他是为了什么非要见我一面呢?
“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准他见你一面,不过朕会在一旁看着的。”康熙在略微沉思了片刻后拍了拍我的手算是同意了。我谢过恩之后却也开始有些期待明天的会面了。
第二天,李煦特地为我们收拾了一间屋子让我们碰面。这间屋子结构倒也独特外头看比里面看要大上许多,原因就在于在内墙后还有一间暗室,外面的人说什么在这间暗室之中是听的一清二楚。李煦在屋中挂了一道帘子,我就坐在帘子后会见那个王老爷而康熙和曹寅就坐在我身后的暗室之中。
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李煦的声音从外面响起:“你进去吧。”
门被打开了,走进来的人和我想象中的没太大的差别,瘦瘦高高的,两眼炯炯有神一脸精明的样子。不过我觉着这人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我们说好的,今日见面不露身份因此他只是象征性地向我点头致意,然后就坐到了我对面的椅子上。
“王老爷,您的药救了我的女儿,我要向你表达谢意,只是不知道你为何一定要见我一面呢?”
今日时间不多我索性开门见山道出了我的疑惑。
那人却有些惊奇的看着我说道:“夫人不记得老夫了吗?昨儿个上午老夫还在街上见过夫人呢。”
“噢?”他这么一说到提醒了我,看他的年纪和身材他应该就是昨儿个硬拦着我不让我走的老头子,“抱歉,我不太擅长认人,只是我不明白你三番两次地跟着我到底是为什么?”
他听了我的话却是有些怔忡,喃喃地在那里自言自语着:“太像了,太像了,连这不擅长认人的毛病都一样。”
他顿了一下随即说道:“老夫昨日在街上遇见夫人之后就觉着夫人和老父的一位亲人十分的相像所以才让犬子跟着夫人,见夫人走进克织造府才知道夫人是李煦大人府上的贵客,所以昨晚李大人来求药之时老父才会提出这种请求的。”
我刚想说什么却见他自袖口中拿出一卷画向着我微微展开。随着画的渐渐展开我的疑惑是越来越深而当纸上的画全部展现在我眼前时我却呆住了,那画中人竟和我长得一个模样,但我却很肯定那不是祺筝,因为画中的少女是一幅汉人的衣着打扮,可祁筝确确实实是满人。
“这……”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道说什么好。那人看着我惊讶的神色眼神之中露出些许满意,却又故作镇定地缓缓开口道:“这下夫人明白老父为何会认错人了吧。这画中人长得和夫人太像了。她是老夫的小妹,今年应该快50岁了,这是她十六岁时老夫亲手为她画的。老父的小妹性格倔强,一次外出时差点蒙受几个地痞流氓的欺辱,被一位恰好路经此地的满人军官所就,也不知怎的小妹就爱上了那个人,还说非他不嫁,家父向来守旧自是不允许的,他关她打她都没办法改变她的心意。家父一气之下将小妹的名字自家谱中删去,并将她逐出家门。小妹也就和那个个满人私奔去了京城,再也没有半点音讯。这一晃眼就过了三十多年了,那日老夫在街上见到夫人就觉着您定和老夫的这个小妹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他话说到这里我却是已经相信了,因为他的故事和祁筝的额娘李氏曾经告诉过我的一模一样,都是一个前明遗臣的后人,一位江南名士的千金小姐爱上一个满人军官最后为了爱情宁愿被逐出家门的故事。唯一不同的只是故事中的女主角一个姓李而一个姓王,不过一个被家族除名的人怎能再用原先的姓氏呢?“自此姓李不姓王!”我似乎能看见祁筝的额娘挺直了腰板站在宗族亲眷之中大声说着这句话的样子。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话那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我的舅舅了。这个实在是太有震撼力了,我一下子被打懵了,愣在了那里说不出话来。
那个“舅舅”见状却以为我不信有些个着急地说道:“娘娘,草民说得句句属实啊!”
他这一声“娘娘”,却让我不觉皱起了眉头,他来之前李煦应该千叮咛万嘱咐过他不可挑明我们的身份的,我们为此还特地换上了普通百姓家的衣服,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果然,康熙和曹寅也在后头呆不住了,我只听见碰地一声墙上的暗门被推开他们俩自后头走了出来。“爷。”我喊了他一声起来迎了上去,发现他的神情之中也有着一丝不快。他没有说什么,只是牵着我坐到一旁,随即冷着眼看着眼前的这个王老爷。这人胆子倒也大,发现康熙刚才就在后面听也不慌张索性跪了下来叩首道:“草民王维钧叩见皇上。”康熙听到他这么说眼中的深沉又加重了几分,冷着声对身边的曹寅说道:“栋亭,带他出去。”
那王维钧却是一愣,抬起头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曹寅连拖带拉地带了出去。
“老王啊,这人你是见到了,心愿算是了了吧,你怎么还不走啊?”
“可是……”
看着他们推挤着走出房间我却觉着轻松不起来,这个“舅舅”算计的太多。
“筝儿,刚找回一个舅舅,怎么不见你高兴啊?这事你说回京了之后要不要告诉你额娘呢?”
康熙也定是看了出来,却故意点了出来存心拿我取乐。我看着不怀好意地他笑着回道:“不了,这事臣妾不打算告诉额娘。”
“噢?你倒说说看为什么?”
他像是来了劲儿了,非要刨根问底,充满兴味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就是不让我松口气。我只得叹了口气回道:“这个人算计的太多,李煦在他来之前一定同他千叮咛万嘱咐过他却还是不识时务地揭穿真相,还有当初额娘被赶出家门时也没见他出手相助,现在却有脸回忆当年兄妹情深。但更让臣妾介意的是那幅画,从纸张到墨迹的亮度来看这分明就是新画的。也就是说这不是他数十年前给额娘画的而是为了今天的会面昨晚上赶工的。”
“嗯,看来朕的祁筝成熟了不少也懂得看人了。只是朕还想考考你,你知道他这么急着想要巴结你是为什么吗?”
他一连笑意地看着我再次向我抛出了一个问题。这次却把我难道了,人心如海底针我还真的不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是为了替他的儿子王国正求取一官半职。”康熙这回主动替我解答了疑惑。
“那皇上定然是不准咯……”
“不,